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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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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按照林蕊的脾气,到时候躺着进医院的还指不定是谁。

  少女立刻做了个弱柳扶风的姿态,靠在苏木肩膀上,伸手捂住嘴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姿态夸张又做作:“哎呀,人家现在的心还没有落回胸腔呢。”

  在场的两位男生全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苏木往她的盘子里头夹了块糖醋带鱼:“好好吃你的饭吧。一会儿不是还要面试吗?”

  少女立刻眨巴眼睛,认真地征询两位同学的意见:“你们说我要不要先饿一顿,这样一会儿不容易犯困。”

  即使是惨无人道的初三生涯都没能改变林蕊睡午觉的习惯。

  饿了要吃,困了要睡,人必须得遵循作为人类的本能。

  苏木没好气道:“你想面试的时候,肚子咕噜噜直响吗?”

  林蕊觉得很有道理,像她这样的小仙女,睡着了也是睡美人。

  吃过饭之后,苏木将林蕊送去了面试地点小礼堂。

  然后他借着要帮林蕊买零食的理由,转去了狄老师的办公室。

  少年沉默着站在老师面前,张了张嘴巴,强调了一句:“老师,林蕊不是坏学生。”

  李老师转着手里头的钢笔,轻描淡写:“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好学生,高考看的就是分数。”

  少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鼓足了勇气:“如果完全看中考成绩,林蕊是考不上省实验的。可是她依然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了这所学校。”

  这代表着即使是现在的评价体制,林蕊这样的学生也受到认同。

  狄老师微微一笑:“我说过了,要是你们有门路保送上大学,你们完全可以按照你们自己的方式走。”

  苏木急了:“老师……”

  狄老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行将话说完:“我知道学生是各种各样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单独的个体,但是作为老师,我能够关注的只能是大部分学生。”

  她屈起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个人的精力都有限,老师也一样。我不是私教,我不可能为一个学生制定一套单独的学习方案。

  作为老师,我所能做的是依据班上大部分学生的情况,调整我的教学计划。至于少部分特殊情况,他们能做的是进行自我调节,来适应老师我的教学方案。”

  狄老师的手指修长,敲击在桌面上,仿佛在弹奏着名曲一样。

  当时她输了,未必是对方有实力能够赢她,只是胜在对方是张新面孔。

  五年多的时间,一个任期已经过去,他已经积攒了足够让人怨恨埋怼的政绩。

  时间才是打败这世界上所有敌人的不破之法,只要时间够久,一切都有可能。

  况且,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她起码争取过,她从来不是不战而逃的懦夫。

  她是宋家的女儿。

  窗外的老树发出了新芽,在风中微微摇摆。

  春天,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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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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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初的桃园气候宜人; 正是旅游的好时节。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道路两旁的风景不急不缓地往后退。

  “你看,这儿像不像浙江奉化呀?”老妇人突然间举手,指向窗外,示意坐在身旁的中年人。

  年过半百的男人诚惶诚恐; 小心翼翼道:“祖母。”

  老妇人先自己笑了起来:“我老了,记性也不好,我都忘了你已经离家这么久; 小时候的事情,哪里还能记得?”

  那中年男人连忙否认:“记得的,爷爷带我们回去祭祖; 让我们不要忘记那是我们的根。”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肯定是像的; 爷爷选择这儿,就是因为像老家。”

  老妇人哑然失笑; 轻轻合上了眼睛,声音跟梦呓似的:“再像也不是呀,你爷爷到今天都没有安葬。”

  中年男人面红耳赤; 窘迫得无以复加。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轻声安慰他:“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给自己惹来的麻烦啊。”

  她的目光悠悠地看向窗外,没有欢迎的民众; 也没有等候的官员。

  在美国深居简出这几年,她倒是习惯了安静。

  老夫人的目光扫过路边,突然间停留在倒下的石像上,下意识喊了一声停车。

  她颤抖着走下车,看着沾满了污渍的丈夫雕像,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们……”

  中年男人也是满面骇然,这几年岛内局势不好,那个人上台之后,就想方设法将祖父的雕像逐一清除出岛内。

  可这里是爷爷的灵柩,他们怎么能够在这儿也肆意妄为呢?

  他们也敢!

  老夫人冷笑:“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就是做了,我们又能怎么样?”

  中年人脸红到耳根子,期期艾艾不能言。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想用手帕将雕像上的污渍擦干净,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污秽。

  她闭了下眼睛,如果不是外甥女儿在边上帮忙搀扶,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是啊,他们有什么不敢?

  墓园就有守卫,如果不是有人默许,谁敢如此放肆?

  “夫人——”

  小汽车停到了她面前,戴着宽眼镜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上前,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您怎么回来了?事先都没听到任何通知。”

  老夫人似笑非笑:“怎么?这儿不是我的家吗?我回来还要经过人批准?总统先生。”

  宽边眼镜立刻笑了起来:“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您回来,我们肯定要好好欢迎啊。您这次在岛内过生日可好?我们一定好好筹备。”

  老夫人没有回应他的话,只一下下的,继续擦拭雕像。

  宽边眼镜男人脸上终于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却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现在民众情绪激动,总说我们不如公产党。他们哪里能够理解我们韬光养晦的苦心啊。公产党就是想把我们推到台前,逼着我们当靶子。”

  老夫人声音淡淡的:“总统还是不要跟我谈论这些比较好,我早就不理会政事了。”

  那人脸上始终堆着笑,跟在老夫人身旁不肯离开:“不知道夫人这次回岛,有什么指示?”

  他身边的随从赶紧扶正那雕像,大张旗鼓地开始清理雕像,只差伸出舌头去舔上面的污渍。

  老夫人看着这夸张的做派,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能有什么指示?只不过一介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的老太婆而已。我思念亡夫,回来祭拜。您贵人事多,还是忙您自己的事情去吧。”

  宽边眼镜男人脸上堆着笑,煞有介事:“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先总统的事情重要。夫人您有任何差遣,尽管开口。”

  “我不敢有任何差遣,我只是想看看亡夫跟我的孩子。”

  外甥女儿推来了轮椅,老人坦然地坐在轮椅上,由孙子推着轮椅往墓园去。

  “总统”亦步亦趋跟在轮椅后,脸上始终陪着笑:“实在是国内外局势不好,我……”

  他巧舌如簧,不住地为自己辩解,都是公党有心挑唆,才让岛内时局如此艰难。

  老夫人跟没有听见似的,只目光哀戚地看着灵柩。

  她轻轻叹了口气:“到现在也没有下葬啊。”

  “总统”眼睛一亮,面上隐隐似有光华流淌:“夫人,这也是,我想跟您说的。迟迟不下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有伤子孙的福泽呀。毕竟,子嗣凋零是事实。”

  蒋家的儿孙辈就没有长寿的人。

  老夫人的孙子勃然色变,厉声呵斥:“这是我家的家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戴着宽边眼镜的“总统”微微笑:“先总统的事是家事也是国事,事关子孙后代的福泽呀。照我说,不如就地安葬,也好早日让先总统入土为安,免得坏了子孙后代的运道。”

  蒋先生大怒:“先祖与先父皆有遗愿安葬大陆。先人留给我们的福泽已够深厚,子孙后代的前程应当自己挣。我们绝不可能因为所谓的风水,就违背了先人的遗愿。你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别家的家务事上。”

  “哎呀,夫人你看,蒋将军,这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真是为了蒋家的福运着想。”

  戴宽边眼镜的男人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模样,声音都忍不住叹息了。

  他心中冷笑,这位小蒋先生果然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倘若不是当初这位太子爷得罪了美国人,也轮不到自己上位。

  “总统”脸上浮着深深的遗憾,一派忧心重重的模样:“夫人,还请您好好考虑,早日让先总统入土为安吧。”

  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点点头,居然没有驳斥他的话:“是这个道理,该入土为安了。”

  小蒋先生骇然,差点儿惊呼出声。

  祖母这是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之后,居然被人欺到头上都没有任何反应。

  老夫人面上仍旧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悲戚之色:“先夫托梦给我,他想念家乡了,日思夜想,不得安眠。”

  “总统”附和着叹息:“早点入土为安就好了。夫人,既然你这次回来了,那就不如尽早落实这件事吧。毕竟,时间拖得越久,越有伤子孙的福泽呀。”

  老夫人点点头:“是要趁早,趁着我合上眼睛之前,赶紧将这些事情做了。”

  “总统”陪着笑:“夫人,您多虑了,您福泽深厚,必当百年安康。”

  老夫人似笑非笑:“我也是蒋家人,想必福泽是厚不了的。”

  “总统”讪笑:“哪里的话,夫人您多思了。”

  老夫人并不理会她的心思,只声音冷冷淡淡:“的确该入土为安了,既然先夫思念家乡,那就移灵家乡安葬吧。”

  “总统”骇然色变,下意识地阻止:“夫人,大陆乃虎狼之地,岂可让先总统九泉之下灵柩还受辱?您忘了吗?蒋家的祖坟当初被谁刨了呀!”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现在先夫的雕像被人砍头泼油漆,与鞭尸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家务事,我相信公党这点儿气量还是有的。”

  “总统”绞尽脑汁,试图阻止下定了决心的老妇人:“先总统是中华民国的总统,大陆绝对不肯以国礼相葬。难不成要让先总统九泉之下还受辱?夫人,您请三思,还是安葬于岛内比较合适。”

  他话音刚落,陵园外头就响起吵嚷声,一堆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头上绑着巾带,手上挥舞着旗杆:“魔王,屠夫,外省人滚出台弯。”

  “总统”脸上浮出尴尬的笑,小心翼翼看着老妇人:“您看,现在的学生就是冲动。我们又总不好因言定罪。”

  不想老妇人并没有退让,反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举步上前,目光平静的看着那群激动的学生:“你们觉得,是外省人害了台弯,对不对?”

  那领头的学生脸上涂着油彩,说话即使不用喇叭也能震得人的鼓膜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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