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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祸害别人。”
林母跟个神棍实在扯不清,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好好,你的事情我管不了。苏木的户口真不能再耽误了。他都十四岁了,这孩子命苦。你碰上他,搭把手就得管孩子到底。”
何半仙被她念得脑袋瓜子疼,觉得林母堪比能念紧箍咒的唐僧,赶紧挥挥手打发这位大仙走“行行行,我记下了。”
这人虽然成天满嘴跑火车,但应下的事情倒还算数。
林母这才放下心,重新往楼上走。
等她推开门进屋,她惊讶地发现苏木已经躺在外面的大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小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欢喜的笑。
林蕊端着盆进屋,嫌弃地看着苏木。真是没眼瞧,这孩子废了,整个儿傻了。
林母敲她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你晓得什么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草草洗漱完毕,直接睡在了女儿的上铺,轻叹了口气“你呀,以后少欺负苏木。他当我们是自家人,你也要当他是弟弟一样惜护。”
林蕊直起身子,贴着床边跟她妈咬耳朵“妈,苏木爹妈为什么不要他啊”
一个男孩子,又不缺胳膊少腿没眼睛耳朵的,而且又不是个傻子,1974年也不讲究计划生育,苏木的父母到底为什么抛弃他呢
小元元不一样,不带把儿在有些人眼中就不值钱。听说她生父母连名字都没给她起,直接叫“多丫头”,摆明了嫌她多余。
苏木又怎么成了多余的人呢
林蕊脑洞大开,难不成是豪门私生子得了吧,七十年代男女多看对方一眼都是生活作风有问题,谁家狗胆这么豪门
林母摸摸女儿的脑袋,像是陷入回忆当中一般,半晌才念了一句“各有各的难处,都是没办法。”
那个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年轻女孩,厌恶地扭过头,看也不看襁褓一眼。
“拿走,我恨死了这鬼地方我死都不会留在这鬼地方”
后来啊,她真的走了。头也不回,丁点儿眷念都没有的走了。
林母一时怔愣,忍不住苦笑。该怪她心狠吗可又有谁对她心善呢
“妈”
林母被女儿的声音惊醒了,立刻经翻过身,只丢下一句“早点儿睡吧。”
肯定有问题
林蕊撅噘嘴,只得按下满腹的好奇,打了个呵欠,钻进毯子底下,闭上眼睛。
远远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
这一趟车,不知道来自何方,又将驶往何处。
林蕊抓心挠肺,她的生意啊,她的致富经。
她要满床打滚。
第二天一大早,林蕊就爬起床。连在煤炉边熬粥的林母都吃了一惊“蕊蕊,怎么这么早再眯会儿吧。”
林蕊哪里顾得上赖床,满脸严肃“妈,你给我做个见证,我要做生意切割。”
她的寿司跟串串香事业可不能就这样夭折了,她得将生意传承下去。
林蕊敲响王奶奶的房门,喊王奶奶以及大军哥一块儿来林家。
“奶奶,我还要上学,那就长话短说。我的串串香跟寿司摊子,你也是看到的,生意怎么样”
王奶奶手上端着盐水浸泡的知了猴,笑着点头“很好,昨晚上我去逮知了猴,还有人念叨摊子去哪儿了。”
林母在边上压着火,好啊,她家的丫头能耐的,都闯出名头来了。
“我不说,奶奶你也能估计出摊子挣的钱不少,对不”林蕊端正了脸色,“我妈让我上学,不准我再做生意,所以,今天,我要问奶奶您的意思,愿不愿意接手这生意”
林蕊原先考虑过雇佣王奶奶,然而她再一琢磨,就发现此事不现实。
无论是串串香还是寿司,那都没什么技术难度。旁边的摊贩不模仿,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生意也是杠杠的,根本犯不上。
光旁边的小馄饨摊子,一晚上就能卖出好几百碗的馄饨。
“这里是串串香的调料配方,奶奶你也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要求抽技术股,我不管你每天卖出多少,利润如何,我要求一天十块钱。”
好歹主意是她想的,招牌是她打出来的,她不能白干。
王奶奶摆手“这是你的生意啊。”
“别,奶奶,以后是你的。”
王大军在脑袋里头算了本账,点点头,替他奶奶做了主“行,十块钱就十块钱。”
知了猴那是应季的,进入九月份,说没就没了。
林蕊刷刷刷写下一张纸,然后让王奶奶跟王大军都签字画押。
“我还有一个建议,奶奶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大军哥他们厂里头又不许职工搞兼职,咱们楼里头有个最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奶奶的忙。”
王奶奶好奇“谁啊”
这栋楼里头住着的基本上都是钢铁厂的双职工。做小买卖那都是被逼得没办法,国营大厂的正式职工才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玲玲姐。”
王奶奶立刻摆手“不行的,玲玲不敢出门。再说,小周也绝对不会同意。”
玲玲这孩子命苦,看到人都害怕,哪里能出门做生意。
林蕊站起身“您要是没意见的话,玲玲姐那边我去说。不过您得每天付给玲玲姐八块钱。”
王大军笑了起来“要是玲玲姐同意,别说八块钱了,十五块钱我都愿意。”
就玲玲姐的人才,往那儿一站,真是比电影明星都显眼。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广告效应没话说。
林蕊点点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干一天,十五块钱。”
玲玲姐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出家门。
打铁要趁热,林蕊没等她妈回过神来,先去敲响了玲玲姐的家门。
周阿姨正端着煮饭锅要出门,看见林蕊就笑“怎么了,蕊蕊,找我们元元玩儿”
林蕊囧得无以复加,合着在周阿姨眼中,她就跟元元差不多大啊。
玲玲姐听到响动,抱着打呵欠的女儿从帘子后头出来,冲林蕊笑“蕊蕊,早上好。”
林蕊一时间又目眩神迷,觉得自己像逼良为娼的老鸨。这样的美人儿,合该娇养着供起来,哪里能抛头露面呢。
可惜真的勇士,必须得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任何人都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林蕊开门见山,直接拉着玲玲姐一顿噼里啪啦。
十八块钱一天,每天负责帮王奶奶一道制作寿司跟串串香,晚上五点半出摊,卖完东西收摊。
周阿姨放下手中的锅,侧耳倾听。
一开始她还点头,在家做吃食没什么,能有人陪着玲玲一道干活说话,她倒找钱给人家她都愿意。
只是当林蕊提到玲玲晚上得跟着去出摊的时候,周阿姨就变了脸色。
“不行。”
林蕊抬头“为什么”
周阿姨一时语塞,只能含混应对“元元还要人照应呢。”
“晚上阿姨您难道不下班吗”
会计又不是一线工人,还需要三班倒。
周阿姨摆手“蕊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真的不行。”
筒子楼的隔音效果太差,林母贴着墙已经听到动静。她立刻起身开门,转头示意王奶奶跟大军“我去说说。”
屋子门没关,林母很快领着周家母女过来。
家里头地方小,大家只能集体坐在床上。
林母索性拉着周阿姨去里间,小声跟人说话“周大姐,你怕什么,我们都知道。当人妈的,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舍不得孩子受罪。可你要想想,你总有老的一天啊。”
周阿姨低着头,长长地嘘出口气“我老了,元元也该长大了。这就是我们祖孙三代的命。”
“元元大了有元元的生活,你不让她读书上大学她要离开家了呢,她要去外头上班了呢。人哪有陪着另一个人一辈子都不挪窝的道理。”
门帘子外头,林蕊拿出奶糕,加上温水调成奶糊糊喂小元元吃。
“玲玲姐,事情不难办。寿司跟串串香,你都是熟手。”
屋子中有大军这么个成年男人在,周玲玲相当不自在,她抓紧了手,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女儿,不敢挪动。
“这个我可以,上街就算了吧。”
她声音轻柔又细弱,听得林蕊简直不忍心。
然而既已打定主意当欺负美人的大坏蛋,林蕊只能咬咬牙,硬撑到底“不行,玲玲姐,你总得要出去见人。”
门帘子撩开了,周阿姨跟林母站在门边。
林蕊目光落在周阿姨身上“你们怕什么是不是怕有人欺负玲玲姐可是王奶奶跟周阿姨你们都在啊,谁敢欺负玲玲姐试试。”
周阿姨失笑“我哪里能去。”
钢铁厂的规矩定的很死,谁敢出去卖一只茶叶蛋试试,立刻开除。
林蕊一本正经“您可以抱着元元在边上玩啊。再说还有大军哥的面子在呢,谁这么不长眼,欺负到你们头上。”
王大军立刻挺起胸膛,故作谦虚又有点儿小骄傲“解放公园那块,我还是有点儿面子的。”
他也不破坏规矩,每个月一百块钱烟钱照样上供。谁敢打他奶奶小摊子的主意,谁就是存心跟他过不去。
林蕊一个劲儿地抓着玲玲姐的手“咱们先试试,就先试一晚上。”
周阿姨想起林母劝她的话。
玲玲总归要走出家门的,心病还得心药治。天底下没灵丹妙药,只能摸索着一步步来。
她怕人,那就让她一步步地接触人。
周阿姨鼓足了勇气,点点头,安慰女儿“玲玲别怕,妈陪你一块儿。”
玲玲姐嘴唇发白,神色惶然,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当天下午,林蕊坐在教室里头简直跟板凳上长了牙齿咬她屁股一样,哪里能听得进老师讲课的任何字眼。
于兰用直尺捅捅她,小声道“你姐是不是特严格我妈也打算给我找老师补课了。”
中考要是考不上,她以后就是待业青年,还不知道去哪儿混呢。
林蕊心不在焉地嗯嗯着,耳朵竖起来听下课铃声。那悦耳的声音一响起来,她立刻收拾书包走人。
“哎,她学习还真积极。”于兰惊讶地看着同桌一路绝尘的背影,难以置信。
陈乐嫉妒地看着林蕊逐渐变小的脑袋,心里头嘀咕,还不知道又跑去哪儿玩呢。
他敢打赌,林蕊的目的地绝对不是家。
陈班长还真没猜错,林蕊直接奔解放路公园去了。今晚玲玲姐第一天出摊,她要给玲玲姐打气。
林母下班回家,经过解放公园门口时,第一眼就看到她上蹦下跳的小女儿。
林蕊正拉着玲玲姐的胳膊,一个劲儿跟她讲解做生意时的注意事项,还不停给人打气“姐你别怕,又不偷又不抢的,咱们正大光明做生意。”
就跟她预料的一样,大盖帽的执法行动就持续了一天,被逮到的人一个罚款五百块,此事就翻篇了。
该出摊的人照样出摊,下一轮整治什么时候过来,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街面上多了几个大垃圾桶,要求各个摊位的垃圾自己处理好,否则摊子就摆不下去。
林蕊给王奶奶出主意“简单,咱们的东西唯一存在的垃圾就是钎子。十根钎子换一根串串香,明标价码回收。”
王奶奶笑得厉害“咱们蕊蕊将来是要当万元户的咯,你们听听,这一套一套的。”
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