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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年间可以想象的。粮食没有藏好,很可能就被充公,那准备再多也没用,因为这些粮食要优先供应守城兵丁,百姓自己能吃到的少得可怜。
百姓都如此了,没有关系的富户,那定然是最先遭殃的。这次主要是锦朝的内战,与和外族开战不死不休不同。对百姓而言,死守才是最糟糕的情况,不管是由谁管辖,速战速决对百姓最为有利。人都是趋吉避凶,趋利避害的,文昌帝占着锦朝最繁华的腹地,战线附近的富户之类,能走的都走了,留给安王他们的多是没有多少财力的平民百姓。其他势力的大户也一样,只是他们能选择的地方不多,只能转移到各势力的后方,那也总比在前线受战波及响性命不保的好。
西林县离战线还很远,却也零零星星的有战区百姓辗转而来。战争的影响越来越大,季宣和自己的治下都如此,那些离战线稍远的州县,估计早就挤满了战区携家带口躲避战事的百姓。打仗的时候还无所谓,战线推移,这些经历过战事的州县官员就要为人口发愁了,没人还怎么发展?
州县都是有最低人口要求的,像西林县是中县,可以设置知县,降为下县的话,知县就可有可无了。锦朝的下县,设了知县的还不足半数。除此之外,人口过低,收取的赋税太少,前程那是一片灰暗,人口的重要性可见一斑。这已经直接关系到自己的为官前程,没有哪个官员不上心的。
战区和极为靠近战区的州县官员们尽力阻止百姓外流,效果却并不大。与性命相比,官员的威慑已经不足以让百姓震慑,有点家产的都千方百计脱离前线,还留在原地的只剩那些本就挣扎求生的穷苦百姓。人离故土贱,打仗了,百姓都一窝蜂往外跑,战事一停,多数人还是会返回故地。人是走了,田产可带不走,没有农户辛勤劳作,粮食收成可想而知,减产是必然,运气差些的,颗粒无收都没准。
可能的话,没谁愿意离开故土去谋生。锦朝户籍管理很严格,他们原本的产业换不成钱粮,要在其他州县落户,还要交一笔契税,还得重新买房置地,大部分百姓都没有这么多余钱。流落他乡的百姓能在当地安家的不多,更大可能是成为流民,居无定所,给当地治安带来麻烦。要是官员无法将此事处理好,这些人就将成为各州县的负担。
不远千里来到西林县的百姓,不是口袋有足够余钱的中等以上人家,就是真正家无恒产的百姓,不上不下的家庭,很少能舍下几辈子人辛苦积攒的财富,选择投奔的地方在不受战火波及的情况下,自是离故土越近越好。
到西林县定居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都分散在沿途一些州县。大部分都是投亲靠友,只有极少一部分是举目无亲,给西林县带来的压力不大,却也加大了求生竞争的力度。
战火一起,西林县需要临工的人家大为减少,仅有的一些短工位置自然很是抢手。现在不比以前,酬劳是粮食等实用物资的短工竞争相当大,没点关系的轻易接触不到,给钱的次之。无论是给粮食还是给钱,工钱都比以往要低,就算这样,也有的是人想争。
外地人来了之后,这种竞争就更强了。那些有余钱的外地人,不一定会在西林县落户,其他人是想落户都难,这些人妥妥就是流民的后备,不把这少部分人安置妥当,估计西林县城很快又要出现乞丐了。
虽然人数不多,季宣和却也有些头疼。之前安置乞丐之类,那是有西山庄子和季家工坊顶着,现在可没有第二个西山庄子,季家工坊也不可能在此时再次扩大。
荒地是不少,季宣和并不打算再弄一个,西林县又不是季宣和的封地,这么弄下去,估计他头上的官帽就得摘一摘了。季宣和对官位没有锦朝本土人那么在乎,无故丢官却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锦朝如今战线绵延,当官是好是坏,季宣和自己也分不清楚,不过他知道,至少眼下是对他有利的。管理西林县的权力掌握在他手中,总比受制于人要好。
县衙和巡检是两套系统,官职上来说,知县比巡检高上两级,权力也是知县大,但要像西林县这样,知县话语声完全盖过巡检的,倒也真不多见。西林县的巡检也是个妙人,权力被分薄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安安生生地带着底下人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跟季宣和起冲突,也不奉承巴结,只要不动他的官位,他就一点脾气也没有。
季宣和同巡检之间瓜葛很少,他到现在也没彻底弄清楚设立巡检的目的。抓捕犯人有捕快,巡检处人不多,稍微厉害些的山匪路霸,他们就对付不了,最后还是要附近的卫所出力。季宣和来西林县三年多,巡检几乎没有出力的时候,跟白养着也差不多了。这样的巡检所,真是可有可无,也难怪没有多少百姓对他们有印象。
其实这并不怪巡检如此寂寂无名,是季宣和自己培养了大量皂隶,县衙武力都超过了巡检所,他自然是想不起来巡检所。正常情况下,县衙是需要同巡检所合作的。有时候捕快力有不逮,卫所是正规军,小事调动不了他们,这个时候就是巡检所发挥作用的时候。谁想季宣和将不是捕快的众多差役都给训练出来,捕快不够,差役补足,巡检所哪里还有插手的余地?
一开始,季宣和并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还是后来才明悟的。他明白过来时,已经形成了当前的局面,既然这样都相安无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季宣和决定维持现状。巡检年纪不小,比起年轻时候野心要小许多,对于晋职的欲~望不高,这样才能和季宣和相安无事。不然,无所事事,就代表着没有功绩用来升官,相当于被人挡了道,他不没事找事才怪。
这次是凑巧,双方刚好是你情我愿,各得所需,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指不定会整出什么事端,这种无意间坏人前程的事,季宣和觉得还是少干为妙。甄老夫子为官十余年,其中的奥妙自是清楚非常,他原本想着让季宣和在这上面栽一个跟头,也好让他吸取教训,谁想事情就那么凑巧,两方并没有起摩擦。
时间一长,他的徒弟自己悟了,连给他费口舌的时间都没有。甄老夫子缕着胡子,笑意舒展,脸上的褶子都平坦了几分。聪明人总比愚笨不堪要好,季宣和非常有主见,却也不是听不进他人言的刚愎自用之人,加之有邵云辰一起商量,甄老夫子在旁坐镇,知县这个位置还真难不倒他。
☆、72|3。22
时间如梭,岁月如歌,转眼就到了文昌六年。这一年,季宣和二十五岁,邵云辰二十八岁。
长时间的战乱,导致锦朝国力不进反退,此消彼长之下,面对外族时不时的骚扰,侵袭力度一年比一年增加,文昌帝和仅剩的四个势力掌权者握手言和,签署了停战协议,锦朝自此一分为五。
经过六年的战争,文昌帝依然占据锦朝最大的版图,所占地方与之前相比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和京城相距近的势力大部分囊括在他手下,远的则多半被其他兄弟瓜分。
停战协议已签订完毕,锦朝百姓总算迎来了难得的安宁。虽说战事只持续了六年,破坏性却比以往任何一场战争都要强。一开始是文昌帝和占地为王的其他兄弟全面交火,后来,实力弱和所处位置不佳的势力,不是被他给灭了,就是给实力更强的兄弟吞并,再不然,就是相互合作,以共同抵御对手。
最终,形成了四强鼎立的局面。论单个势力,文昌帝实力最强,其次是先皇儿子中排行第一的庄王和排行第五的安王,排行第四的寿王和排行第六的逸王势力最弱,与其他三个兄弟实力差距不小。两人为了不被歼灭,组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联盟。如此一来,寿王和逸王组合势力后来者居上,成了四方势力中实力最强一方。
停战协议依旧是按照五个势力签订的,寿王和逸王只是合作,并不能算是一个势力。庄王盘踞东北和中北部,文昌帝占了锦朝中部和东部,安王统治西北和西部,寿王治理西南,逸王安居东南。
停战协议签署非常容易,决定签协议那刻,谁占的地方就归谁。相互间都是兄弟,打仗的时候恨不得对方去死,停战了,一个个都表现的尽善尽美,仿似没之前向兄弟开战这码事。
签订停战协议之后,就是漫长的扯皮。因为光停战,锦朝真正一分为五的话,那实质性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外族可还在边上虎视眈眈,他们被锦朝欺压久了,正憋着一肚子气,不趁机为自己谋求点好处,那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锦朝偌大一个国家,经历这次战乱之后,国力被削减了太多,又形成了五方势力割据的局面,国力一弱再弱,以一己之力想要抵御外敌,就没以前那么容易了。兄弟终归是兄弟,闹得再凶,那也是兄弟,便宜自己人总比便宜外敌要好。
文昌帝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谁都不想成为令人唾弃的历史罪人。说起这个,安王不由想起那起拐卖孩子的案子,查来查去,查到最后,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他的三皇叔赵王。这次事件并非针对安王,事发之后,其他地方也都进行了彻查,边关不少地方都被查出问题。赵王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看来仁泰帝上位,赵王非常不甘心,不然,他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用这么曲折与虎谋皮的方式来打击报复仁泰帝。要知道,这事一旦被人得知,堂堂一国王爷与外敌合作,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性质太过恶劣,没有哪位皇帝能容忍。明知道如此,赵王还是这么做了,对仁泰帝的仇恨得有多深,他才会这么做?
可惜没有确切的证据,要动赵王并非那么容易。仁泰帝不是昏君,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赵王府虽然逐渐失势,仁泰帝在位期间却依然好好的活着。直到锦朝内战起,赵王才消失在战火之中。锦朝到现在为止,也就出了个赵王,仁泰帝的儿子们互相争权夺利,倒也没到要让兄弟非死不可的程度,更多还是立场不同,导致争端不断,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联合外敌的事,他们还干不出来。
迫于形势,文昌帝兄弟五人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直接成为五个独立的国家,显然并非那么合适。当然,若谈崩了,就别无选择。眼下众人还聚在一起,就表明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五年过去,季宣和不再是小小的西林县知县,此次谈判,他也在随行人员名单之中。谈判地点定在湖北瀚州府城,这个地方是文昌帝、安王和寿王的势力交接处,庄王和逸王属地离此也不远,正适合谈判。
瀚州府城属于文昌帝管辖范围,五方势力久战不下,最高掌权人赴会,自然是集结大量兵力护送。如今刚有了这个苗头,谁都防着一手,被人给阴了,那之前辛苦努力完全就是白费,阴沟里翻船的事,谁都不乐意发生在自己身上。
瀚州府城并不是那么繁华的城市,如今城外却屯了五路兵马,这样的场面,就是战争时期也从未出现过。会选择瀚州府城,除了地点合适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瀚州府城遭受了重创,城里百姓稀少,清场很是容易,对文昌帝之外的其他四人来说,威胁要小上许多。
季宣和坐在安王这边中间靠前位置,座位的排法基本代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