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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整个欧洲的家族们都只能接受了这么一个苦涩的结果:弗里德里希有一名女儿,而且他也亲手写下了由其来继承家族的证明。
于是乎,梵卓内部乃至其所属的势力中,就分裂成了两派。
一派由赛尔肯候爵与其党羽组成,这派叫嚣的理由和要求很简单,一名就这样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女,完全不能继承梵卓这份基业的大统,应该由为家族效力数千年的候爵来继承。
而另一派则由家族中曾经侍奉过“火焰之龙”蒙其大恩的人,以及在与赛尔肯角力中渐渐失势的人所组成,他们的理由更简单,血族有血族的传统,既然这名少女继承了弗里德里希的血脉,就应该按照公王的遗嘱执行。
在这两派充满火药味的对抗里,这名显得格外柔弱孤独的少女,就这样被送进了陌生而充满敌意的梵卓宫殿里。
就在各大势力都在怀疑长老团是否有意来阻止梵卓重新接管统治权,为了想延长自己的统治而故意推出这名少女的时候。长老团们却意外地疏远了与她的接触,将拉尼娜就这样放任不管似的还到了梵卓手中。
在这段时间里,长老团只替拉尼娜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按照梵卓长子出生后的惯例,替她从各族中挑选了两名以生命和血为誓言的贴身副官。十三氏族中本就藩属于梵卓,卡帕多西亚氏族的巴特兹,王之三族中,妥芮朵氏族中的厄尔尼诺,这两名贵族,成为了拉尼娜的家臣。
在卡帕多西亚属于被排挤者的巴特兹,因为行为放荡不堪而被剥夺一切权利放逐的无用花花公子厄尔尼诺,这诡异外加令人崩溃的组合,更加抹重了拉尼娜前途灰暗的图象。
本来就在家族中没什么立足点的她,本来就只是反对派们用来和赛尔肯争权的道具而已,而作为这场纠纷的转折点,却是候爵那自认高明却又作茧自缚的举动。
作为对亡兄和长老团的尊重,他形式上同意让这个女孩充当三个月的梵卓之主,只要在这三个月里她能顺利的处理一切事务,不出任何纰漏,候爵就愿意遵从遗嘱的内容,承认她对梵卓的继承权。
自认这个没什么资历的女孩必定会失败,却没想到拉尼娜凭借着完全和相貌不匹配的高明手腕,配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各族强力人士支持,竟然让她完美的渡过了这三个月的约定,结果搞成了一个候爵自己无话可说的局面。
只能闭嘴承认这个现实的侯爵,私底下却让手下不断用”没有正统梵卓统治者信物“这个理由,来阻止拉尼娜的正式登基典礼。现在欧洲的梵卓,可以说已经乱成一片了……
“感谢你的忠诚与奉献,居伊。”
看着拜服在自己脚下的男子,拉尼娜用一种礼貌却又不失威严的语调,回应着自己臣下的问候。在一连串的平淡无奇的交谈里,居伊向自己的主人不停的表达着歉意,包括骑士们的错误袭击和自己没能安排盛大的宴会,只能让其他修士们和那场小小的宴会来迎接这位公主。
“我来这片土地只是场小小的旅游,不需要过于张扬,今天我就会走。”
用微笑谢绝了他召集更多梵卓成员前来服务的请求,拉尼娜的神情依旧没有半点变化,直到完成了这场无趣的觐见之后,才目送着居伊恭敬的退出了门外。
“小小的旅游?果然还是想重回那片废墟吧……”
退出门外的居伊恢复成了原本那个豪气英武的骑士团执政模样,眼底却闪动着一丝奇异的笑意,看来这位公主来到中东的目的只可能有一个,那柄随着弗里德里希公王一起埋葬在废墟中的梵卓之王的信物,“支配之龙杖”。
“看来,命运女神终于给我送来了一个小小的机会。”
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心底中已经有了决定的居伊刚抬起头,却发现穿着一身蓝色长衣的年青男子,正靠在墙边对着自己微笑。
“您好,厄尔尼诺阁下。”
“你也好,梵卓的忠仆,居伊阁下。”
不痛不痒的回答着居伊的问候,厄尔尼诺望着执政官的背影,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悸动……
第六章 前奏的回响
“饶了我吧……”
穿着各式衣服走过的行人,皮肤被酷热的毒日晒成了特别的浅褐色,打卷的发丝配上中东血脉那特有的面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有着一种特殊的中东风味。砂黄色的建筑配上砂黄色的山丘,给那蓝色的天空染上了一层奇特的碧色。
踩着滚烫的地面,脚下总有一种沙粒摩擦的感觉,扰人的热浪在空气中升腾。穿着一身浅灰外衣的陈烨,站在这片炙热土地之上,望着因为高热而扭曲的影像。
三辆黑色的奔驰G500停在大街边,那高挂在头上的烈日早已经将车体烤的滚烫,一群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们却混然不觉般靠在车上,用一付墨镜盖住了自己的面孔。任何人都能清晰看见那斜挎在身上的AK-74突击步枪。
狼人精英中的精英,嘉尔姆(Garm)队的北欧大汉们正守在一座充满宗教风格的建筑边,形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却又彼此依托的防御圈。
“他们想和以色列国防军开战吗?”
已经是满头汗水的陈烨不由抬头望着那要命的毒日,这块该诅咒的地方真是个地狱,四四方方的房屋就算是有阴影可躲,那灼热的空气却永远死死缠在你边。在大街的尽头,停着几辆经过特殊改装的“纳美尔”重型装车甲,全副武装的士兵有点神经质的望着这个方向。
“双方应该有了默契,不过真是神奇,苏酥诞生地的守军竟然看着异端来这里闲逛。”
“那是因为,美利坚国会的财团们可是有大部份隶属于吸血鬼13氏族之一的乔凡尼族氏族,同时又有十字军和狼人驻扎在这里,这个流着圣徒血统的国家,却同时受到了教廷和吸血鬼的双重保护。”
换了一件月白色的无袖旗袍,哪怕是拥有体温天生要比人类低上许多的血族血统,夜莲那细腻的肌肤上早已经爬满了细小的汗珠。就算是出了个尤大,最早的13门徒都出身于这片中东的土地,派自那最古老的闪族文化。
“这里是多方的圣地,所以才算是真正黑暗与光明和平相处的地方。”
“为啥?”
有点不耐烦的看了一下手腕上的Luminox手表,胖子用手臂擦掉了沾在睫毛上的汗珠,他们的时间还有7分钟,很快下一颗血族的卫星就会掠过这块地方。在圣彼得堡已经见识过拉尼娜那种疯狂手段的他,显然不太愿意再挨一次轨道炮的洗礼。
“他们就不能快点?到底在这里想干吗?”
“因为这里是无数血族埋骨的圣地,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英灵殿般的崇高。”金色的长发用绳子扎起,依旧是那付军装风格打扮的西玛,给陈烨递来了一瓶纯水,“耶路撒冷就是旧日的战场阿什特里特,将近80万的异民在这里埋骨,无数的英灵在这里进入了瓦尔哈拉。所以这里是不战之地,无论如何,双方都不想在这里惊扰这些先祖的长眠。”
“又是那段历史……”
打了个哈欠的胖子不由闭上了双眼,令人昏昏欲睡的高热里,他似乎又回忆起了那个真实至极的梦,那段与书上描写完全不符合的画面。
“战士们!准备!”
粗鲁的呼喊呼喝声里,满头发辫、脸上满是刺青的壮汉从建筑中冲出,周围的“嘉尔姆”们握紧了手里的AK-74。卡尔曼带领着六名属下,将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像是众星捧月般被狼人包围在中间,然后被送进了车里。
“远东的大君,该出发了。”走在队伍的最后,少年般的兽神将尼尔斯冲着陈烨露出了笑意,轻快的挥挥手。
“他是谁?”
“先知,与这片土地相连的灵魂。”
“先知?”
还没等陈烨思索这两个字的意思,训练有素的狼人们已经完成了出发的准备。奔驰G500的发动机发出了低沉的轰鸣,三辆汽车组成的车队像是野牛般冲上伯利恒的街头,在以色列国防军的注视下消失在了无垠的沙漠之中。
“感谢您,尊贵的萨满,没有您在这片热土中的奉献,我们永远也无法熟悉那片遗迹的一切。”穿着洁白的长裙,伊丽莎白的声音显得如此温柔和尊敬,向面前的老者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辆乌莫尼克的车厢,已经被改装成了一个并不算太宽敞的房间,铺着地毯的车厢里完全被装修成了俄罗斯的宫殿风格。没有放桌子的空间里摆放着一排胡桃木的椅子,小几上,注满伏特加的杯子,随着汽车的颠簸而颤动。
“疾影之狼”尼尔斯、奥尔瑞玛、伊丽莎白和陈烨,就坐在这里,围绕在那名白袍老者的身边。
“倾听灵魂们的哀歌,与先祖之魂们相伴,这是我的使命。”
皮肤上满是皱纹的老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己近百年的劳苦终于获得了回报,为了全族而尽力的喜悦感,洋溢在他的脸上。
陈烨静静的看着他,从西玛的嘴里他已经知道了这名老者的身份,属于狼人部落中的萨满祭司,一个负责与灵魂、自然相沟通的使者。
作为一个萨满祭司,出身于“魂歌”氏族的他,是近800年来狼人最为强大的通灵者。由于拥有令人羡慕的天赋,他甚至可以聆听在荒原游荡了上千年的死魂低语。
尽管这样他可以在狼人中拥有最崇高的地位,受到所有人的崇敬,甚至有机会可以登上大祭司的宝座,但为了这个复兴狼人的机会,他却在这片沙漠中带着少量的弟子和护卫,隐名埋姓的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
作为太古大战的遗迹,君王们肆无忌惮的战争,对大地留下无法弥补的伤痕。被彻底埋藏在地下的旧战场,早已经变成了一片被时光碎光与断裂,分割成了无数歧路的地下迷宫。
旧日平坦的道路变成了彼此交叉的蛛网,各种陷阱和机关,还有残留在废墟中未爆的魔法武器,将这块用近百万白骨铺就的土地,变成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
而这位萨满的使命,就是带着助手与护卫在这危险的迷宫中游荡,倾听无数亡者的哭喊或是低语。然后根据他们那不着边际的声音,记录下可能存在的通道,用自己的生命去不断的尝试,慢慢用鲜血来绘制这份用不断扩大的地图。
数百年里,萨满不知道到底写下了多少纸张,跟随着的护卫换了一波又一波。他那象皱纸般苍白的面孔,就像是那无数心血与生命的烙印般,显得如此清晰刺眼。
“这就是废墟的全图,在这里,我就交给您了。”
微微颤抖的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叠发黄的纸,在这一刻的老萨满,显得有些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为了这个时刻,他付出了生命急速流失的代价,几百年的时间就让他变成了一个苍苍老叟,终日埋身在那片死寂的废墟之中。
“由于有空间的断裂,所有需要将这些地图层叠在一起。”
像是生怕众人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图纸,老萨满将两张地图叠加在了一起,用手指着一个写着旁注的断裂处,指明跳转到上一张地图的哪个位置。他的语言显得有些杂乱无序,在解释的同时,又插进了无数其他的说明,在座的狼人权贵们却没有插话,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示。
在这几十张地图上,画满了各种代表通路的曲线,还有各式各样的标记。这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条,甚至是许多条死去的生命,无数狼人就在这片沙漠中,默默无闻的死去。
果然是狼人会有的风格……
面对这种精神和奉献,坐在一边的陈烨不由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抑感,在心中叹息着。坐在这里的他虽然是行动的中心关键,但没有什么发言余地的他只能这样等着,看着对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