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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皇兄最讨厌的就是他那样的奸邪权臣,自然不会接受他的暗示了。”
“哎,糊涂,虽然蔡京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将坏人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却是防止他们作恶的最好办法,可你们却偏偏将他推到三殿下那边去了。”秦真叹息的说到。
赵构疑惑的说:“没听说他和三皇兄有来往呀。”
“可是我却听说,指掌兵权、号称‘媪相’的童贯和三殿下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面了,童贯和蔡京一文一武把持朝廷,他们勾结了这么些年,这代表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赵构大惊的说到:“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样知道的你不用管,反正你相信就是了。”
赵构满脸愁思,他虽然早有意识,知道太子的位子并不稳定,却没想到朝中二相尽然都已经站到赵楷那边去了。
秦真见他一脸阴沉,开解的说:“先别着急,这不才开始么,他们也不见得有多融洽,我自有办法。只是,你要多跟太子说说,他虽然讨厌这些奸佞小人,但是树大根深,在能够除掉他们之前,还是先利用他们,否则这样放任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来。”
不知不觉,秦真跟赵构说了好多,赵构一时恍惚的看着秦真,突然觉得她太不可思议了。他一向认为自己城府够深,谁也不晓得他九岁的心中装了多少东西,可是这一刻,他却深深的觉得,秦真要比她深奥太多,几乎遥不可及了,她真的只有八岁吗?
016 太子礼遇蔡京
说来秦真进宫已经几月有余,秦桧一直都未有机会见到她,幸而这段时间赵构的脚伤好了些,经常带着秦真来到东宫找太子叙事,他们父女才有见面的机会。
带赵桓和赵构去书房里后,秦真便扑到秦桧怀中问:“爹爹这几月可还好?”
“好,真儿在宫里有没有受欺负?”
她很想说赵构咬了她,可是想想又没说。
“我很好,谁能欺负我呢?”
秦桧将女儿从身上抱下来,语重心长的说:“在宫里还是要小心一些,在九殿下身边也不一定安全,你也知道,男人之间有些事情是很危险的。这次殿下只是摔了脚,下次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你也要多注意呀。”
秦真说到:“爹爹你不必担心,女儿心里清楚的。爹爹你在朝堂上也要多小心,现在也很辛苦吧?”
秦桧摸了摸女儿的头,真是贴心。秦桧现在怎么会不辛苦呢?他将女儿送到赵构身边,自己有辅佐太子,新近探花是太子党的人,这已经是满朝皆知的事了。
先不说太子这边身单势薄,即使那几个朝廷重臣不和郓王勾结,徽宗心中的天平也已开始倾斜了。有时秦桧会想,自己的选择是否错了,不过这一路走来似乎也没给他什么选择的机会,只能尽力而为了。
“爹爹不要担心,事在人为,现在尚无定论呢。”
秦桧看看女儿,点了点头,秦真趴到秦桧肩头悄悄说了几句话,秦桧睁大眼睛说:“这真的可以吗?可是太子他……”
“爹爹放心,九殿下在里面就是和太子商讨这件事情呢,他一定会说服太子的。”
赵桓在赵构走后独坐在书房中,心中苦闷的想到: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亲贤臣远小人有何不对?但是……凭着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撼动那几棵大树?难道真的如九弟所说,要改变自己的原则,另做打算?
“水至清则无鱼……”赵桓喃喃的说着,对站在门口恭候的秦桧说:“秦爱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秦桧走进说到:“太子殿下,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只为养精蓄锐,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在乎这一时之气?更何况,按九殿下之计策,将他人之力化为几用,于国于民有利。”
“连你也这么认为……看来是我太过于执着和迂腐了……”
赵桓又叹口气说:“那就这样定了吧。”
三月春末,赵构脚上的夹板已经去掉,御医已经允许他下床锻炼了。他乐呵呵的一瘸一拐的走来走去,充分感受着踩在地面上的感觉。
“在床上待了快两个月,你都成馒头了!”秦真突然说到。
赵构的脸色一滞,心中好生尴尬。每天动都不能动,还大碗的补药吃着,能不长胖吗?几个月没有见到太阳,能不长白吗?但是……也不至于像馒头吧!
秦真感觉出他的窘迫,笑着说:“为什么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赵构神情一松,说:“你每天吃那么点,哪里长得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下人呢。以后那参汤我不喝了,都给你喝。”
“我才不要。”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因为今天太子说要带他们去外面玩,再不去可就晚了。
马车从皇城中出来,一路缓行,到樊楼门前才停了下来。赵桓、赵构、秦桧、秦真依次从马车上下来,准备去里面预定好的上房。
秦真、赵构满脸轻松的往里走着,赵桓却是满脸犹豫,直到秦桧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才下定了决心走进去。
他们所预定的上房是天字二号包房,位于樊楼五楼中心那座中楼的二楼,是真正的权贵人家去的地方。当他们一行人踏上通往二楼的镂花楼梯时,正好遇见从楼上下来的蔡京和蔡翛(蔡翛iao)父子。
时间刚刚好。
蔡京乃两朝大臣,更是当朝太师,纵然他遭到天下百姓和诸多忠臣的咒骂,但是他的权臣地位却是无法动摇。此时的他年事已高,由其季子蔡翛和仆人搀扶着下楼,颤颤巍巍的脚步中隐隐透着怒气。
当蔡翛看见迎面而上的太子时,立即拉住他的父亲,并在他手心中写了几个字。蔡京老眼昏花视物不清,但是脑筋却丝毫也不呆滞,立即收敛怒气并靠旁低头以待。
赵桓看到停下的蔡家父子,正待开口,却听蔡京已经说到:“老臣参见太子,不想能在这里遇见太子,真是巧遇。”
赵桓抖了抖衣袖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尽可能自然的说:“原来是太师,在外面不比宫里,就不要多礼了。太师是来吃饭的吗?”
蔡京被赵桓亲切的问话弄的一愣,不知是何意思。
也难怪蔡京这样疑神疑鬼,赵桓对他一向冷淡,甚是看不起他这一干佞臣的行事做法,平日在宫里见到了只是点点头就拂袖而去,在各种政务上的意见也是相左的,今日这……
“回太子,老臣和犬子本想是来吃饭的,可是遇到了些事情,正打算回去。”
赵桓似是很为难的说:“太师没有吃饭怎么就离去呢?不如就和我同席用一些,有何事能如此焦急?”
蔡京诚惶诚恐般的感谢说到:“太子如此礼遇老臣,老臣怎么敢当。”
“太师不必推辞了,约之(蔡翛的字),快扶你父亲上楼。”
蔡翛也惊了一大跳,太子对他如此亲昵的称呼,实在是让他晕了头了。
当赵桓领着众人进入天字二号包房时,秦真在众人背后,悄悄的对秦桧说:“爹爹,你们谈事情,我和赵构去别处玩。”
秦桧皱眉说:“你们要去哪?”
“就在这樊楼里找点吃的,不会乱跑的,吃完了在马车上等你们。”
秦桧心知自家女儿不同常人,不能把她当小孩看待,便交代了几句,由他们去了。
赵构并不知秦真要带她去哪,问到:“我们去哪,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
“已经知晓结果的事情就不用再看了,多无聊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赵构被秦真拉着,一道小跑就进了斜对面的天字一号包房,而在房中,樊二爷正摇着扇子笑看着他们。
017 秦真的大师兄
“大师兄!”
秦真跑到樊二爷身边立定,高兴的喊到。
樊二爷收起扇子,摸了摸秦真的头说:“七师妹长这么大了。”而后,他又站起来对仔细盯着自己看的赵构说:“草民见过九殿下。”
赵构在秦真喊出“大师兄”那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秦真为什么拉他来这里了。前些日子秦真偷偷告诉赵构,她当年出生遇劫难,不仅被师父救活,还有了六个神通广大的师兄,都是人中之龙,说是有机会便要介绍给他认识,看来,这便是其中之一了。
“樊老板有礼了。”
这一大一小的人对着行礼着实好笑,秦真噗嗤就笑出来了:“都不要这么见外了,以后见面的日子多了去了,总不能老这么讲究着。”
樊二爷温和的笑着,三人便围着小桌子坐下了,桌子上早有菜肴和酒水,只见菜肴分毫未动,但那酒杯却似乎是有人喝过的。
秦真把那装了半杯酒的几个酒杯收拾下桌后,拿起筷子就夹了鸡翅来啃,她最终含糊的说到:“你刚刚和那老狐狸说什么了?我看他气的腿发抖!”
樊二爷呵呵笑了笑,赵构也来了精神,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城府如海底深的蔡京动了气。
原来秦真和赵构早先就计划帮赵桓拉拢蔡京,说到蔡京秦真便想到了大师兄樊二爷,因为她记起以前赵构说过,蔡太师曾经想见樊二爷,但是却没见着,于是便写了个信让她大师兄帮帮忙。
蔡京之前想见樊二爷是有原因的,不仅是因为樊家生意做的大,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他敛财的有效性,更重要的是,蔡京的大孙女喜欢上了樊二爷,一天三餐俱赖在樊楼中吃,当年在汴京闹的沸沸扬扬,很是让蔡家丢脸。
老狐狸蔡京本来盘算着把樊二爷招做孙女婿,将樊家的财势揽到自己手中,又可以了了孙女的心事,这样一举两得倒也不错,但是却没料到樊二爷连见都不见他!
这一口气蔡京忍了几年,处处想法子找樊家的麻烦,但总像是出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收效,渐渐的也不大提起这事了。
没让蔡京想到的是,这樊二爷在几年后竟然敢下帖请自己前去一聚,蔡京哼了一声让人把帖子撕了。但第二天,樊二爷又让人送来了一样东西,不是别的,是他每个儿子都有的一块蔡家玉佩。
玉佩引起了蔡京的注意,他识得那快边角雕有“一”字的玉佩是他长子蔡攸的,如何会在他手中?既然有了好奇心,蔡京便没有不来的道理,但是来了之后,蔡京却险些气的晕了过去。
因为樊二爷告诉蔡京,几年前他之所以不愿成为蔡家的孙女婿,是因为有人作梗,而那人,正是蔡攸。
知子莫若父,蔡攸从年轻时便有断袖之癖,喜欢胡作非为,这点蔡京怎会不知?经樊二爷稍说两句,蔡京便完全清楚了,当年的情况就是,他儿子在和他孙女争男人!
“噗”的一声,正啃着鸡翅的秦真受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一脸严谨样子的樊二爷说:“大……大师兄,你太有才了,这样的事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老狐狸定是要气死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秦真瞪着大眼睛说:“这是真事?”
樊二爷打着扇子一本正经的说:“加了点佐料,改变了一点味道而已。”
“这种事情老狐狸回去肯定会问他儿子,你不怕穿帮?”秦真不无担心的问。
樊二爷跟没事人似的说:“你太不了解他们父子了,他们永远不会打开天窗说亮话,先不说我这事还是有根有据,就是凭空生造的,他心底的疑心也会替我造出证据来。”
看着两个娃娃像不懂的样子,他又解释到:“蔡京和蔡攸从几年前便不和了,父子争权的事情并不只发生在帝王家。”
秦真和赵构都认真的点头,感叹着,最可怕的不是什么阴谋,而是早已埋下的疑心种子,只要略微浇水,它便会破土发芽。
这一大两小在一号房好吃好喝好聊的玩着,而在二号房中,四个大男人却各有心思的坐立不安。
赵桓已经按照事先的计划,表达了自己想拉拢蔡家的意图,但蔡京并没有明确表态,而只是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