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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对我家雪云有意见?”罗谦脸一沉。
说起来,罗谦是沈错的恩师,他话语就算霸道些,沈错也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沈错就只好继续苦笑了。
“雪云小姐是神仙女子,自然千好万好,可惜小侄福缘不够,却早已钟情于另一个女子……”
“小沈,你存心戏弄我这个老头子么?”罗谦将脸一板。
沈错讶然道:“罗伯伯,您是我地恩师,戏弄您,我哪敢?又怎么会?”
“哼,还说不敢,那你先前怎么却说暂时不谈儿女私情呢?”
沈错摇摇头,黯然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侄不谈儿女私情却是因为,因为那个女子的眼中,容不下沈错啊。”他忧郁地望着罗谦,恍惚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的伤情,究竟是做给罗谦看地多一些,还是实实在在的难过多一些。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形于外的神色中总是带着些表演成分,但这一刻,他心中抽痛,却真真切切的,甚至有些难以自抑了。
罗谦也摇摇头,苦笑:“沈错啊沈错,我本想救你,谁知却晚了……”然后他静默出神,不再言语。
沈错一惊,罗谦是什么意思?
久久的安静中,车子已奔过了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沈错正沉思着,罗谦忽然又道:“小沈,那个人……是不是白潇?”
“小沈?”
“啊?”沈错抬起头,惘然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才恢复平静,“是白潇,又能如何?”
“错了!”罗谦重重一叹,两个字地评语就像一道大锤,直白地敲打着身边地年轻人,他又问:“白潇是我特批入学的插班生,你知道她地来历吗?”
沈错一怔,这才恍然,白潇的来历虽然神秘古怪,但作为湘省大的校长,罗谦又如何会不知道?怪不得他今天的话语拐弯抹角,奇奇怪怪。也是这个时候,沈错对罗谦,却生出了些格外的敬意来。能够接纳、包容,甚至帮助白潇这样特殊的学生,罗谦的心胸,在这个日益功利的社会,何等难能可贵啊!
这一瞬间,沈错甚至有了些自我厌弃。包容,他又可以做到多少?
“罗伯伯,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沈错的声音很低。
罗谦神情古怪,望着沈错好一会,才叹道:“年轻人的事情,我老头子本就不该多管,罢了,你自己把握好吧……”
沈错的手机忽然响起,接听了一句之后,沈错的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他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向罗谦道:“罗伯伯,伦敦交流团的行程可以提前吗?”
罗谦疑问地望着他。
沈错道:“我想,现在离开C市,去国外,对白潇,对湘省大,都会比较好。”
“出了什么事情?”罗谦神色一紧。
“一些不该出现的流言……”沈错又拿起手机,向那边吩咐,“校园论坛,关掉它,所有相关纪录,全部粉碎!还有,告诉方秋卓,带她出来,马上!”
沈错挂掉电话,向罗谦道:“罗伯伯,校园网中毒几天,没事吧?”
罗谦瞪着他,不说话。
十五回:不远游
流言如蝗虫过境,肆虐爆发,又在瞬间被一张大网笼罩,粉碎,然后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终究留下了痕迹,一般人纯当八卦,玩笑,有心人看在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此刻陈近鸿正大张着嘴,望着变成乱码的网页,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嘴巴大张,缓缓地转过头去,旁边桌子上的刘艺也正转过头来,与他对望住,同样的,满脸不可思议。
“是……真的吗?”良久,陈近鸿方涩然道。
“也许……是的!”刘艺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缓缓点头。
此刻在寝室的只有他们两个,从他们看到那则消息,到校园网被黑,中间也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但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看到那则消息之前,消息曾在网上高挂过多久,他们也无法猜测,在这一段时间里,有多少个人看到过那则消息,他们更加不可能知道,这消息会有多少人会相信,而在它经过流传后,又会扭曲变幻成什么样……
这一刻,心思素来缜密的刘艺想到了很多,看似吊儿郎当的陈近鸿想到了更多!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测算消息的真实性,第二反应是猜测消息可能带来的恶果,第三反应则是,担忧白潇如果知道了这些流言,她要怎么承受?
他们会担忧,会深思,那是因为消息的中心人物,正是他们所关心,想要爱护的人,而那些与此无关的人呢?会怎么样?猎奇?幸灾乐祸?鄙夷轻视?还是一笑置之?
而陈近鸿再次想到了左羽心,这个曾经痴恋白夜,至今不悔的女孩,他更想到了杨小书,这个曾经敌视白潇。如今却颇亲近的女孩……她们会怎么样?而偏偏,不论是白潇,还是杨小书、左羽心,他陈近鸿对她们,却都有过程度与性质各不相同的绮思。在这之间,他又该如何自处?
“白潇关机了。”刘艺沉声道。他放下手机,眼神有些茫然。往日与白夜还有白潇相处的一幕幕直如滑轮般在他眼前滑过,这些往事就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而今日看到的消息则如一跟烧红地细针。针虽细,却在轻轻一刺间,就将那层薄纸刺破、烧焦,然后让人恍然………那又如何?
白夜就是白潇,等于白夜未死。这是好消息;白夜就是白潇,又等于,白潇是……人什么?这个词。却让曾与白夜亲如兄弟的两个大男生不敢去想的了。
但是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不想,也还有许多的,其他人会想……至于会如何不堪,却又是他们所不敢想像的。
当然,他们忽略了。他们之所以毫无疑问地就相信了这个消息。那是因为他们对白夜太过熟悉,与白潇又有一定接触地缘故。两相联想,他们当然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看着荒谬的说法。而其他的人,偶尔一见,或者也就当笑话跳过去了,又有几个会在意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在意的自顾着地动山摇,不在意地当个笑话还嫌太冷了。
同样地,辛屿也看到了这个消息,紧接着,又目睹了校园网中毒后地大瘫痪。
一拍机房的电脑桌,辛屿怒而起身,他把这则消息当成病毒了。在他看来,有人居然恶劣到拿白潇姐姐的名誉来开玩笑,还把这种消息制作成攻击型病毒,那实在是不可饶恕,可恨到了极点!
湘省大计算机网络工程090班的男生们哗然了,也愤怒了,更兴奋了,就在他们在机房上实训课的时候,就在他们地老师刚向他们讲述着网络维护概论的时候,他们的校园网,却忽然被黑了,这可不是当面打他们一巴掌么?
还有什么可说地?当然是马上把这个黑客揪出来,再狠狠把这一巴掌扇回去!
随后,学校里爆发出了另一个更大的新闻:学校准备增加前往伦敦大学参加自主交流学习的学生名额,所有有意者都可以向各系部教务处报名,然后学校会组织一场笔试和一场面试来决定最终的名额这个关系到绝大多数学生前途的大事件彻底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而一条引发校园网被黑地病毒型小消息,则被人们当成一个无伤大雅地冷笑话,瞄瞄眼就被遗忘到了一边去。
只有有数的几个有心人知道,这不是一出冷笑话,这是一场真实地,人生悲剧。
“沈错应变得真快!哼!”一个青年男子怒色冷厉,狠狠地将手中的签字笔掰成两段。
“让人无视一个流言方法,最好就是制造一出更大型的,更重要的,真实的事件,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沈错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小九望着身旁的三哥,脸色还是一如往常地冷,“我比较好奇的是,他居然还能冷静应对,还选择了维护白潇,而不是被气得失去理智,他很有意思。”
“什么?白潇是白夜变过来的?”终于想到要去查清白潇背景资料的唐贤脸色铁青,收拢了一身的低气压风暴,阴沉骇人,“好!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沈三,沈九,好一个英雄救美,你们很会耍人嘛!”
而白潇正站在自己家的小区门外,却是百般踌躇,进退失据,愁肠百结。
正是农历八月十五,天将暗,也许再过一会,圆月就会出来了,但家门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进去,又想进去,然后,还是不知道,进去又能如何……
“我说你,别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好?”方秋卓叼着根烟,戴着个鸭舌帽,站在白潇旁边,身体歪歪斜斜的,没个正型。
白潇冷冷地扫他一眼,又望着小区里面的片片绿荫,不吭声。
当所有的一切都爆发了出来,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预想中的惶恐,她坦然了。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不是光只坦然,就能面对的,她还要考虑更多,尤其,是她的父母亲。
所以,当方秋卓提议,带她去英国的时候,她犹豫了。
安华生曾经说过,公费供她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自由学习,只是时间,原本定在十一月,可现在,她的行程似乎应该提前了,而方秋卓这个人,她可以信任吗?
当然,此刻的白潇,想得更多的却是:父母在,不远游……
所以这个秋季,灰衣短发的高挑女子开始在这个小城市,这片小区前,徘徊,徘徊。
十六回:童年的红房子
“这个……不是他苏姨家的孩子吗?”一个中年女子推着个自行车,正从小区里面出来,她一眼望到白潇,脸上顿时挂上了亲善的笑容,“你……叫潇潇是吧,听说你们家要搬家呢,什么时候搬?”
白潇愣了愣,手下意识地就抓了抓脑袋,然后有点傻憨憨地笑道:“是啊,阿姨,你买菜去吗?我们搬家,大概还要过段时间吧,具体还没定。”
“这个时候菜市场快散了,菜便宜,呵呵。”中年女子推着自行车走到了白潇身边,满带着笑容上下打量她,“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可惜在咱们小区还没住几天就又要搬走喽。我说,你哥哥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人呢?”
白潇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了,她垂下头,脑袋半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妈妈带我过来的时候,对哥哥的事情就没怎么说。阿姨,你快去菜市场吧,不然一会要关门了呢。”
“呦……是的,那我快走啦,潇潇,你快回去吧,我看你爸爸妈妈没个孩子在身边,整天也挺想你们兄妹的。”中年女子骑上了自行车,一蹬一蹬地往菜市场去了。
白潇叹息一声,终于收敛起所有忧愁与徘徊,向方秋卓道:“我回去了,谢谢你带我出来,明天,我们明天早上再见。方秋卓对着白潇背转身,手一抬,打个响指,懒洋洋地道:“走喽,寻花问香,本帅哥潇洒去也!”他踢踏着脚步,头也不回,左斜又晃地走远了。
白潇摇摇头,放下对这个人所有的感激与憎恨,然后迈着平缓的步子。走进了小区,走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公寓。
小区的房子大多是7层楼左右的,碎石墙面,水泥小路,高树绿荫。还有破了漆皮的垃圾桶,一切,都带着岁月的老旧。
这是一批八十年代内陆小城市开发出来的住宅区,在当年。这些房子来得都不容易。而如今,这些老宅房却随时面临着被拆迁的威胁。时代发展得太快,这些见证着一代人从年轻走向老去,又见证着一代人从蹒跚学步到渐次成长高飞地老房子,也终将带着那些褪色的记忆。淹没在时代浪潮中。
没有什么,是不会成为过去式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不老……
白潇的脚步稍顿,她走到了两棵大柚子树下,然后仰头。中秋的时候,柚子树上地累累青果都已长大,带着青黄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