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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上天是公平的,又怎会将所有好的都给予楚宣王世子呢?
所以,上天给予了陌殇这令人羡慕嫉妒的一切,但却没有给他一个好的身体。他,到底不是完美的,还是有着残缺。
纵然世间无数女子痴迷着病世子陌殇,但也没有一人愿意做他的世子妃。毕竟,哪个正值妙龄的女子会心甘情愿的只享受世人两年的艳羡,往后便成为寡妇,要为他守寡到老,到死。
有了陌殇跟墨寒羽这两个变数,南宫立轩不得不收敛,不得不舍弃最直接,效果最明显的计划一。即便满心不甘,也只得隐忍再三咬牙放弃。
犹记得,临行前母后交待过他,万一计划失败,他只需保全他自己,弃掉南宫涵碧便是。母后说过,他是她所有的希望,为了登上那个位置,苏皇后对他历来严苛,从小到大不曾纵容溺爱过半分,该学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少学。
南宫立轩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脸上都戴着一层‘面具’,远非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沉不住气,那么焦躁,那么险些失控。
赏花是假,假借赏花之名提出联姻是真,南宫立轩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有意让南宫涵碧嫁入相府,以便于他下一步计划的展开。
最开始南宫立轩就反复在心里琢磨如何才能让南宫涵碧不起疑却又心甘情愿的嫁入相府成为他的棋子,没曾想她会主动提出要嫁给温绍轩,这简直正合他的心意。
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就如同计划般的进行着,他心下正得意,本以为就算心中不甘也会在各方面条件的限制之下乖乖受着的温绍轩,竟然直言拒婚,甚至一丁点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温绍轩拒绝得干干脆脆,全然不曾顾及他梦箩皇室的颜面,那一刻南宫立轩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爆发了。
后有庞太师出言,又有太子墨思羽一派站出来看似劝说,实则变相逼迫温绍轩迎娶南宫涵碧,南宫立轩冷静观望。结果两派吵起来宣帝也不管,温绍轩更是淡定的冷眼旁观,仿佛不管你们吵成什么模样,他不娶就是不娶。
虽然状况不断,双方对峙,但在太后跟皇后一前一后开口之后,南宫立轩清楚的知道,他的胜算其实还很大,只需他或者南宫涵碧再往里面添一把火。
他的皇妹,嫁定了温绍轩,温相府的大门也定要向着他敞开。
这场有预谋的联姻也就成了。
岂料,临到头却被温宓妃那个哑巴几句似是而非,偏要字字戳中要害,看似无意但又隐含试探的话给彻底搅黄了。
想到这里南宫立轩就憋屈得厉害,没憋出几口老血来都算他幸运。此刻,回到座位上坐好,一张俊朗,五官立体深邃的脸风雨欲来,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活像谁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右手边,南宫涵碧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一截袖子都已经被她揉捏得面目全非,半瞌的眸子里满是怨毒之光。
很多事情她并非看不透,想不明白,其实她虽为女儿身,但脑子一点儿也不笨,南宫涵碧知道明帝为何舍弃她,她不恨明帝,但在被温绍轩拒绝,被宓妃明嘲暗讽的这一刻,她却是恨毒了她的母后苏皇后。
如果不是苏皇后决意了舍弃她,让她沦为一颗推动皇兄朝着太子之位,朝着皇位前进的步伐,纵使明帝百般不待见她,她依旧是梦箩高贵的嫡出二公主,没有人能这般肆意的羞辱于她。
温宓妃说得对,仅凭一个她,是没有资格让梦箩国跟金凤国开战的,她不过只是一枚弃子。
父皇不要她,母后也不要她。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母后的眼里只有皇兄,每日里也只想着如何才能帮着皇兄上位,她从一出生就注定只是一颗能够帮助皇兄稳固地位的棋子。
她恨,恨苏皇后,既然把她当棋子,为什么不好好的培养她这一颗棋子,而是打小就告诉她,她是宫里最尊贵的嫡出公主,除了她的父皇,没有人能越过她去,只要是她看上的,想要的,哪怕是抢都可以。
否则,她如何会自小就耳濡目染,养成现在这样骄傲跋扈,刁蛮嚣张,肆意妄为的性格。她若真的温婉亲和,端庄贤淑,以她的容貌,她的身份,她背后所隐藏着的权势,那些个好的世族子弟如何会避她如蛇蝎,没有一个敢求娶她的。
如果…没有如果,只是她南宫涵碧若不是这样,她应该早就风光出嫁,也都做了母亲…可惜,那些都只能去幻想,永远也成不了真,而现实太残酷,彻底将她击垮击碎。
双手执刀,忍着噬骨的疼痛,鲜血淋淋的将自己的心狠狠的剖开,南宫涵碧任何时候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将自己看清楚,看透彻过。
狠狠的痛过之后,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充满怨毒与不甘,即便明知她的母后,她的皇兄随时随地都能将她舍弃换取更大的利益,但她仍旧依靠着他们,欺骗自己他们是她的后台,继而疯狂的报复羞辱过她的人;
一条,同样满是怨恨,愤怒,不甘,但理智仍在,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从而摆脱一次又一次沦为棋子的命运。
当南宫涵碧抬起头,嘴角勾起温婉浅笑,眸中褪去怨毒之光,似是荡漾着清波,整个人的气质斗然转变,令人眼前一亮。
对此,宓妃眸光闪了闪,勾了勾嘴角,不由高看了南宫涵碧一眼。
剖心之痛难以忍受,一方面代表着成全,一方面却代表着毁灭。倘若无法自这样的心路历程之中走出来,那么就只能在南宫涵碧的内心深处积压出更多的怨与恨,随着时间慢慢的累积,终有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看清了,却走不出来的南宫涵碧,仍会乖觉的做一颗棋子,在她的自以为是之下,进行疯狂的,不计后果的报复。
然而,执棋之人面对这样一颗不听使唤的棋子,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便是除之而后快。
皇室无亲情,无论是苏皇后也好,三皇子南宫立轩也罢,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南宫涵碧。
但在狠狠剖开自己的心,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的价值,反反复复,徘徊犹豫,纠结挣扎过后,南宫涵碧走了出来。
她,依旧怨着,恨着,不甘着,但却看清楚了自己前面的路,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整个人的气度在悄然间发生了细微却不难察觉的改变。
她依旧会乖乖听话,安安份份的做一颗棋子,努力达成她的好母后,她的好皇兄对她的一切要求。心放开之后,眼界不觉也宽了些,之前南宫涵碧没有察觉到的一些东西,此时回想起来,她的一颗心只觉更加的悲凉。
原来…。罢了罢了,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又何须强握着不放。
短短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南宫涵碧整个人几乎发生了质的变化,满心伤痕鲜血的她,历经挣扎过后,为自己铺就了一条全新的路。
坐在她身旁的南宫立轩似是觉察到些什么,侧首看了看她,浓眉蹙成一团,心下顿觉不安,好像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涵碧…”轻唤一声,本是试探的话,最后却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怎么了皇兄。”语气平和从容,南宫涵碧丝毫不在意南宫立轩的试探,红唇轻启又道:“金凤国除了相府,还有那么多的世家,反正我们意在联姻,涵碧嫁谁不是嫁,总能挑选到一家对我们有用又合适的。”
温相府?怕只怕是她的母后和皇兄一开始就想要她去的地方。
借着赏花讨要彩头,一切本是水道渠成的,无奈温绍轩直言拒婚,温宓妃又胡言从中插了一脚,以至于计划落空。
皇兄的计划失败,认识到这一点的南宫涵碧也不想去蹚相府的浑水,顺势避开才是上上之选。
“那涵碧在仔细看看,有喜欢的就告诉皇兄,皇兄一定为你做主。”相府的确是不行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南宫立轩若有所思。
“皇兄安心便是,涵碧不会坏事的。”是的,她不会坏事,不会明着坏事,暗着嘛…呵呵。
梦箩国柔幻公主跟温相府大公子联姻一事,在前者的不追究,后者的转移话题下不了了知,过程虽然曲折了些,好在结果还令人满意,总归是达到了宣帝心中的要求。
一曲歌,一场舞,美纶美焕却是无人欣赏,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居于高位的宣帝将一切尽收眼底,神色未变,出言打破这一古怪诡异的氛围,朗声笑问道:“骁勇侯可在。”
“微臣在。”骁勇侯庞正,乃庞太师长子,承袭爵位。
“朕听闻你的长女擅舞,那便让她献上一舞,让朕也饱一饱眼福。”
庞正躬着身子,拱手道:“为皇上献舞是小女的福气。”
“今晚是个好日子,就跳个喜庆些的舞蹈。”
骁勇侯庞正长女,名唤庞菲,正值二八妙龄,生得唇红齿白,貌美如花。
一袭桃红色的琉璃广袖裙,腰身高束,凸显纤细的柳腰,宽广的水袖,长长拖地的裙摆,金红相间的丝线绣制出大朵大朵的水仙花,花蕊之中镶嵌着泪珠大小的珍珠,极是华丽好看。
白晳如玉的脸庞,细长的柳叶眉,杏眼桃腮,眼角微微上挑,很是妩媚勾人,瑶鼻秀挺如峰,朱唇一点嫣红,如瀑青丝梳成望仙流云髻,牡丹花型的翡翠步摇,两支蝶恋花的发钗插于发间,配以同色的耳环,端得是明艳动人。
位居皇城五美首位的庞菲无疑是个天生丽质的美人儿,然,有了宓妃那般惊艳的出场,她的光芒也随之黯然失色不少。
此时见她仪态端庄如弱柳扶风般的起身,轻移莲步行至大殿中央,对着宣帝福了福身,清婉温和的嗓音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媚,只闻其声,便不觉将目光投向她。
单看时,庞菲的光芒犹在,然而,若将她跟宓妃放在一块,前者光芒所剩无几,硬生生就低了那么一等。
怕只怕自今日这除夕宴之后,昔日以美貌与才艺享誉星殒城的皇城五美,精致的容貌已是名存实亡,至于才艺能否再压宓妃一头,谁又知道呢?
从明月湖畔被当众退婚,再到不堪受辱上吊自杀,又到清醒求下两道圣旨,随后前往清心观静养,再到拜入药王门下,又到城北狩猎场强势回归,锋芒初露。
短短不过半年有余的时间,相府哑巴嫡女彻底推翻了世人对于她过去近十年之久的认知。
世人传言,相府嫡女是个哑巴,儒弱孤僻,性情古怪,貌若无盐,无才无德;
世人又道,相府嫡女貌若天仙,绝代风华,乃是药王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天生骨格精奇,武功出神入化,一手绣技独步天下。
温宓妃的武功厉不厉害,绣技好不好,亲眼目睹过的人三分二都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另外的三分之一自持身份,也没可能四处宣扬她的‘英勇’事迹。
故此,传言中的这两点暂且不予评说,单论其容貌,绝对当得起貌若天仙,绝代风华,倾国倾城,放眼整个雪阳宫无人能出其右。
“臣女遵旨,请皇上允许臣女稍做准备,换身衣服。”
“朕准了。”宣帝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明黄色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现如今的庞氏一族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庞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