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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的。”
“嗯。”
“说来话长,我以后再细细的告诉大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岂料,他一心要放过的人,竟然会是他的亲弟弟。
直到整个禹西部落的人都死了,巫医世家的人也都死了,明知还有一个宫灿没有出现,季逸晨依然没有下令搜索他的行踪,摆明了就是想要放他一条生路。
后来,他甚至对巫医世家里的,只是因为名字跟他弟弟一样的宫灿,心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之感。
“小灿,真的是你。”季逸晨当然记得他有一个孪生的弟弟,只是在他六岁那年,他唯一的弟弟就失踪了,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却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当时他几乎崩溃。
单从他们的身形跟长相来看的话,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毫无疑问的,季逸晨与宫灿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兄弟俩唯一的区别就是,季逸晨的左眉中心有一颗痣,而宫灿却没有。
“大哥。”
“你…你你是小灿。”
“本小姐应该要对你道上一声谢的。”
“温小姐果然聪明。”
宓妃眨了眨眼,水眸里掠过一分错愕,而后便是了然,“你就是暗中给沧海他们指路的神秘人吧!”
“季逸晨,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说着,宫灿将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而后撕下他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与季逸晨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你骗得了她,莫不以为还能骗得了我。”
“我不是。”宫灿看着宓妃,目光温和,语气平静,仿佛他就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宓妃拧眉,她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人,只因在他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敌意,方才一直容忍他的存在,同时也是存了心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禹西部落的人?”
“巫医宫灿。”半晌,季逸晨幽幽的开了口。
“你是谁?”
季逸晨一愣,淡漠的目光突然如利箭般射向一个地方,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藏有第三个人。
“需要本小姐亲自请你出来吗?”
握着手中的这份航线图,宓妃觉得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毕竟沧海他们的去处有了着落,安全也有百分之五十的保障,她真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得了季逸晨这么个回答,宓妃的心中已然有了把握,这个家伙她一定会带走的,总觉得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嗯。”
“本小姐虽说看重你的能力,但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你若要独自离开我也不会阻拦的。”
“明天我给你答复。”
“本小姐的身边从来都不养无用之人。”
“我该感到荣幸么。”
季逸晨眨眼再眨眼,有点儿理解宓妃的意思,又不太明白,露出那一脸的呆萌样,看得宓妃嘴角直抽抽,气场全开的道:“好吧,本小姐承认的确是想把你拐到身边,毕竟你有值得本小姐花心思的那个资本。”
他?
菜?
宓妃扬了扬眉,笑得妖娆而邪气,“本小姐是看在你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巴掌那么大点的地儿,担心你太单蠢被人骗,要不谁搭理你,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菜了。”
“你不否认,便是承认了。”
丫的,居然还有胆儿调侃她。
正欲再说点儿什么的宓妃一听这话,直接就笑喷了,特么的谁说这小子生无可恋了?
噗——
“难道你说这些不是想要将我拐走?”
“离开这里四处去走走吧。”
季逸晨看着宓妃,沉默了,袖中的双手微微发颤,半瞌的黑眸里涌动着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期盼与向往。
“为什么不可以,将你所执着的通通都放下,你会发现走出这座岛,目光掠过眼前的这片海,远处的海更蓝,更无边无际。”
“我可以吗?”
“从明天开始放下你过往的一切,不问未来,不问过去,你就是你,做一个随心而活的季逸晨,阳光洒脱自由自在的去开始你新的人生。”
当季逸晨抬头对上宓妃清冷双眸时,他微微张大了嘴,黑眸里涌动着复杂难言的情绪,他自以为他将自己的心事藏得很好,却不知早已被宓妃看得透透的,一时间让他避无可避,无处躲藏。
“索耶部落与禹西部落纠缠千余年的恩怨,已经在昨夜彻底的画下了句号,不管那些被你送走的孩子最终能活下来多少,他们又将去往何方,待他们长大成人,不会再记得这些恩恩怨怨,他们亦有自己新的人生,而你,是否也该跳出自己为自己划下的那个牢笼。”
再也没能剩下点儿什么……
“我……”为自己而活,季逸晨满眼的迷茫之色,只觉得在禹西部落覆灭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已然没了方向,甚至他也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似乎那个一直支撑着他的东西,就那么随着夜空中的乌云消散了。
“一个人扛在肩上的责任总有一天会卸下来,一个人身上所背负的使命也总有完成的那一天,当这一切都成为过去,你为何就不能洒洒脱脱的放下,学着为自己活一场呢?”
宓妃接连两个问题,问得季逸晨一愣一愣的,他呆呆的望着宓妃,嘴角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季逸晨,世人都说人生苦短,可你才二十多岁,你的人生还很长很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活一场么?难道你当真就觉得自己生来便只是为了覆灭禹西部落的么?”
“呵呵,你就一定要点破么?”
而且还是那么没有出息的自我了结,光是想到那样的场面,宓妃就觉得她的牙有点儿疼。
这家伙可是她难得看中的属下人选,宓妃才不会让他去死好么?
丫丫个呸的,想死也得看姐同不同意。
宓妃朝他翻了个白眼,冷笑道:“那你怎么不说你已经完成了你从出生以来就肩负着的使命跟责任呢?”
“我的心愿已了。”族人的大仇已报,季逸晨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与牵挂的了。
“你这是生无可恋了?”
他本不该要求宓妃为他覆灭禹西部落的,可她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如今,也算他还了这份情。
季逸晨咧嘴一笑,浑身满满的都是死气,“真正欠我的是那位南公子,与你并无半点关系。”
“貌似是我欠的你。”
“这张图留着对我也没用,送你就全当是还你人情吧。”
“谢谢你。”
只要他们可以顺利的到达浦兰岛,即便她出了事,即便他们再也回不到浩瀚大陆,只要他们还能好好的活着,便算是全了她的心意。
宓妃接过那份地图,水眸里漾过欣喜,只见这是一份非常完整的海上航行路线图,无疑有了这张地图,沧海他们的安全可以得到极大的保障。
“距离光武大陆外围最近的地方有一座浦兰岛,这份航线地图是以距离流金岛前面的普罗岛为起点,能够一路航行到达浦兰岛的,你可以安排他们去那里等你。”
“你的那些人身手虽说都不错,但他们跟你不一样,他们是没有办法在光武大陆生存的。”似是看出宓妃心中所担忧的,季逸晨难得说出这番话,全当是他最后人生里做的一件善事吧。
有他一路跟着,她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宓妃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人,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沧海他们安排好退路,还有,她要将南宫雪朗摆脱掉。
“明天晚上吧,你总是需要一些时间安排一些事情的。”
“那你给我一个准话,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我信。”
“你相信在我心里,他比我的命更重要么!”
“他对你就当真那么重要。”
既然不管怎么着都有风险,那她宁可选择这个有最终目的地的,无论前面是怎样的风险,她都不可能会退缩。
站在另一个角度去想,她就那么一直在虚无之海上飘着,毫无路线,甚至都没有方向的去寻找,难道就没有风险了么?
“去,为何不去。”宓妃咬了咬牙,即便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豪赌,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现在你该知道动用这个捷径去往光武大陆有多危险了,那么你还坚持要去吗?”
宓妃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言语。
“传送台已经太长时间无人使用,虽然我知道通过它一定可以到达光武大陆的某个地方,但是使用它的风险也是相当巨大的,你如果没有一点儿实力,我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想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特么的到了这个时空,怎么就有种她是乡巴佬的错觉。
特么的,以为是在拍玄幻剧么?
传送台?
闻言,宓妃猛然瞪大双眼,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季逸晨的脸,眨眼再眨眼,有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再被刷新的虚幻感。
“就在这座地宫里,其实有着一处直接通向光武大陆的传送台。”
“哦?”语气微微上扬,宓妃终于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神情。
“当初我的祖先们在这里落地生根,看似已经完全远离了光武大陆,实则不然。”
“这跟你要毁约有何关联?”
抛出这个问题,季逸晨也没指望宓妃回答,接着便又道:“我们其实来自光武大陆,然而关于我们部落在光武大陆更多的东西,我却是不知道了。”
看着宓妃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季逸晨后背一寒,硬着头皮道:“你可知我们索耶部落人最初是从什么地方来到流金岛的。”
“好,你说。”
“你也别恼,先听我把话说完。”
丫的,果然是在这里等着她。
宓妃:“……”
季逸晨扯了扯唇角,垂眸苦笑,道:“其实如果你无法顺利走进地宫来找到我,我是不会履行对你承诺的。”
“这与你无关。”
“你对谁防备之心都如此之重么?”
纵然今生她的灵魂与肉身已经合二为一,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了一起,但前世深深刻印在宓妃灵魂里的东西,亦不是轻意可以抹去的。
更冷血一点儿的说,即便就是对待她所在意的家人,在她的心里,她的灵魂里,她的骨子里,仍旧是留有一两分防备的吧!
“本小姐凭什么要对你深信不疑呢?”除了陌殇,除了她的家人以外,谁也无法得到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既然答应过你,便不会失言。”
难不成她还能去把那禁制给找不出来,不解气的揍它一顿?
吃过一次亏,第二次宓妃已然非常的小心跟谨慎,但她还是低估了那入口禁制的强大,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她顺利过关,至于身上的伤,再怎么痛宓妃也只能忍了。
上一次她便在这地宫的入宫挨一鞭,若非临出海前她弄在身边的都是上好的药,指不定伤口到现在都没有愈合。
“到你该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受伤么,她自然是受了伤,然而,就她身上受的这点儿伤跟找到陌殇比起来,压根就不值得一提。
“你受伤了。”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当然。”宓妃笑了笑,眼中已然有了一丝冷意,“不。”
季逸晨转过身看着宓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