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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以后郑家的人遇到宓妃那个丫头,会知道要躲远一点,谁让那丫头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别人吃哑巴亏,有苦还说不出来。
“微臣谢皇上隆恩。”此局已败,郑国公也不再做过多的挣扎,那样只会让他更难堪,更憋屈而已,他又何必将自己丢脸的一面,一再显露出来给别人看,尤其是给温老爹看。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御药房传旨。”
“去吧。”
太监总管退出御书房后,殿内有短暂的静默,墨寒羽不知道陌殇对于那些流言有何打算,但他却不想继续放任那些流言传下去了。
“事情既已清楚,本王也该走了。”
“寒王跪安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这个儿子才能再真心实意的喊他一声父皇,何时才会自称儿臣,而不是在他这个父亲的面前自称本王。
“皇上,微臣心中记挂两个孩子的伤情,还请皇上允许微臣先行告退。”他必须找郑天佑问问清楚,一定要弄明白前因后果,不然他的这个跟头也栽得太大了些,难不成连背后黑手是谁都找不到?
不行,在相府吃的这个亏就罢了,谁让有皇上一心护着,但若让他知道是谁布的这个坑害他儿子的局,他绝不原谅,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郑世子兄妹清醒了,郑卿往宫里回个话。”
“微臣遵旨。”
寒王开口时,温老爹也是想要开口告退的,结果却让郑国公抢在了前头,而后温老爹收到宣帝的眼神暗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保持了沉默。
他就知道一进宫,一准儿轻易脱不了身,话说他还想多留在府里清静几日,多陪陪自家夫人也好啊。
“皇上,皇上……”
“何事如此慌张?”
太监总管王初德退到殿外,安排内侍太监到御药房宣旨过后,赶巧宓妃吩咐木清递进宫里来的折子就呈到了御书房外,他一瞧可不就急了么。
刚走到殿门口,正准备跨出门槛的郑国公脚步一顿,侧眸看了看王初德双手捧着的折子,脸色骤变,心里一个‘咯噔’。
该死的,他该晚一点点向皇上跪安的,此时他已然不能再退回殿内,而他又迫切想要知道那折子里的内容。
“回皇上的话,奴才刚才在殿外接到安平和乐郡主递来的折子,所以…所以一时失态,还望皇上原谅。”
“没规没矩的东西。”宣帝看着他骂了声,冷声道:“宓妃那丫头自打从琴郡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向朕递折子呢,快,呈上来让朕瞧瞧她都写了些什么?”
“是。”
寒王原是也要走的,只是他觉得之前拿在手里打发时间的那本书还挺好看,于是决定多带几本书回王府慢慢看,这就让得郑国公先他一步往御书房外走,他便留了下来。
听闻宓妃亲自递交了折子进宫,墨寒羽漆黑如墨的双眸,似是波涛诡秘的幽幽深海,一望瞧不见底,深沉得令人观之生畏。
对于宓妃会递折子进宫,温老爹是不知情的,想到宓妃在手书中提到的那些东西,温老爹脸上的笑意依然温润儒雅,整个人的气息却是深沉了起来,给人一种他身处云雾中的感觉,看不清也摸不透。
王初德几乎是小跑着将折子双手奉上递给了宣帝,然后他的一颗心就微微的提着,也在琢磨宓妃在折子里都写了些什么,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在这个时候,寒王也好,温老爹也罢,都在想事情倒也没人注意到他,就连宣帝也在打开宓妃的折子看到内容之后,那脸色简直就是‘刷’的一下黑如锅底,愤怒之色是掩都掩不住。
“好,好一个京兆尹,真真是好。”话落,宣帝当即将折子重重的拍在御案之上,嘴里竟是一连道了两个‘好’字。
“请皇上息怒。”王初德站的位置距离宣帝最近,他也是承受宣帝怒气最多,感受最深的人,在宣帝将折子拍到御案上的时候,他便跪到了地上。
“可是妃儿那丫头说话太过放肆,皇上可别生那个疯丫头的气。”没得就要把自己给气个半死,后面这半句温老爹当然没有说出口,他还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的。
只是他嘴里虽然说着放肆,说着疯丫头这样的话,可他的语气以及他的表情,全然就是对宓妃满满的疼爱与纵容。
“宓妃丫头好着呢,朕为何要生她的气?”若非是宓妃管了西城门马车相撞事件的这桩闲事,只怕还不会暴露出这么多的问题。
京兆尹可是他这个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他竟然不知那人何时背叛了他,好在出了这么一件事,否则等以后他要用到他的时候,岂非就钻进了别人的套子里面?
“既然不是我家那丫头惹皇上生气,那皇上这是……”御书房内没了外人,温老爹说起话来也就随意自在了些。
“那丫头既然提前给了你亲笔所写的手书,难道她就没提折子上所奏之事?”
“我家丫头写的手书,我还贴身带着,皇上要不要看看?”说着,温老爹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口,然后就掏啊掏的,直看得宣帝眼睛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且看看宓妃丫头的折子再说。”
“是。”
“寒儿。”待王公公将折子递到温老爹手里之后,宣帝转头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墨寒羽,语气颇为凝重的喊了他一声,接着又道:“寒儿,宓妃丫头所奏请之事,朕希望由你亲自督办,但凡涉及其中的,不管他是何身份,是何背景,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墨寒羽皱了皱眉,似是也猜到了一些,温老爹看完折子后又递给了墨寒羽,略有保守的道:“妃儿写给我的手书是在未出城之前,折子上她所奏明的这些怕是在她出城之后才审问出来的。”
“朕原本还以为宓妃丫头调动守城军的目的是威慑郑天佑兄妹,却不知她还有后面这等安排,她若为男儿之身,这天下……”
没等宣帝把夸赞宓妃的话说完,温老爹就赶紧出声将其打断,“皇上,您中别打我闺女的主意。”
“嘿,你个老狐狸,你那闺女难拐得很,朕许她公主之位都拐不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几个富家公子都已送交大理寺,虽然妃儿已经命人审问过,知晓他们与开安府和煌宁城有所牵扯,但微臣以为皇上还是应该再安排人审上一审,兴许还有被妃儿遗落掉的。”
“嗯。”
“至于那几个富家公子花钱雇来的六个马车车主,微臣以为他们的身上问题也不少,不能被遗漏掉。”
“你个老狐狸倒是跟朕想到一块去了。”宣帝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完事之后才对墨寒羽道:“陌殇那小子行事素来不讲究章法,他跟宓妃丫头的流言传到现在,只怕他留在星殒城的人已经将根挖得差不多了,最迟也就这两天肯定会有所动作,朕相信寒儿心中亦是有数。”
听着宣帝的话,墨寒羽面色不变,心思翻转,却是并不开口说话。
“煌宁城目前不宜去动,可那开安府就未必动不得,他们的手既然敢伸得这么长,朕也不惧于将其给砍了。”说到这句话时,宣帝的帝王之威展露无遗,只不过某寒王依旧面无表情,着实让某皇帝狠狠的郁闷了一把,只得端着皇帝的威严厉声道:“那几个人也与流言之事多有牵扯,朕也不便再交由其他人来插手,一力全由寒儿负责,你可愿意?”
面对其他人,宣帝只需下旨即可,但面对墨寒羽,他这个做皇帝,做父皇的却是怎么都要矮上一分。
谁让他欠着他,对他满心的愧疚呢?
依照墨寒羽的性子,就算他身上的毒已经有了可解之法,他也绝不会向宣帝吐露一二,好在还有溥颜,悄悄知会了宣帝一声,不然宣帝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
罢罢罢,待过两日他将宓妃丫头召进宫,再详细问问她,那可比从墨寒羽嘴里套话容易多了。
“本王知道了。”
寒王领了命,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御书房,看得后面的宣帝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总之心里是啥滋味都有。
好一会儿之后,宣帝才缓过心中那股劲儿来,抬头见温老爹拉耸着个脑袋那里,道:“傻愣在那里做什么?”
“呃…”温老爹一怔,他能说他要避着不看宣帝被墨寒羽甩脸子的尴尬情景么?
他真要说出口,这帝王会不会砍了他的脑袋?
“朕这心里还有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反正你也进宫了,就陪朕好好的聊一聊如何?”
“微臣遵旨。”
“你少来这一套。”
“呵呵,那能请皇上赏跟凳子不?”
“来人,给温相搬张椅子来。”
“是。”
墨寒羽出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寒王府,而是转道直奔大理寺,有几个问题他必须弄清楚才能睡得着觉。
至于温老爹就被宣帝留在御书房,君臣两人又谈了近一个时辰,温老爹才走出宫门,乘着马车朝着相府而去。
……
此时此刻,宓妃就犹如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楚宣王府的内院院墙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王府前后两院错落有致的景色。
她的眼睛即便是在夜里视物,亦如在白昼一般,丝毫都不会受黑暗的影响,更何况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的好,她也瞧得格外的分明。
无怪乎楚宣王府座落在星殒城内一直无人胆敢擅闯,原来这整座王府都笼罩在一个庞大的阵法之中,没有人领着就私自闯入王府的人,除了死路以外再无活路,也甭管外面那些人对这座王府再好奇,再想安插自己的眼线,都谨守着分寸不敢有丝毫的冒进之举,敢情不是没有那颗心,而是没有那颗胆。
饶是宓妃自己也精通于奇门遁甲的奇淫之术,却也不得不惊叹于陌殇那厮在这方面的天赋,她不敢说此阵无人可解,却是敢说这个天下能解此阵之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也不知那货打的是什么主意,若说这座王府他时常要住上一住,摆上这么个阵法还好说,偏偏那货鲜少在这府里住上一夜,真搞不懂他为何还要花这么多心思在这座空空如也的王府上。
“既然来了,还不现身。”
“属下等参见世子妃,世子妃万福。”
只闻院墙之下一道道的破风声依次传来,十二道黑色的身影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向她行礼,其声洪亮之中溢满兴奋之情。
宓妃抿了抿唇,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真不知道陌殇那厮是怎么在他的属下面前说她的。
她这还没嫁给他呢,他的那些个属下都喊她世子妃,这可真是…叫她万分无语得很。
“起来吧。”
“谢世子妃。”
“你们是陌殇留下听从本郡主调动的?”
“回世子妃的话,是。”
“正好本郡主有事要交待你们去做。”
“我们乃是猎云骑分队龙凰旗小队,属下龙凰旗旗主邹一枫,听从世子妃调动。”
“属下副旗主邹九明,听从世子妃调动。”
其余的十位成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也好让宓妃认识认识他们,好歹要在世子妃的面前混个脸熟。
“陌殇既然已经把你们给了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