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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这样的人,无论身处哪个地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会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高处,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端过来。”
“是。”
拓跋泽晗的外伤不要紧,用过特制的外伤药后,伤口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他所受的内伤很是有些麻烦。
只因内伤过重,除了服食治疗内伤的丹药之外,沿途还必须熬制调理内伤的汤药同时服用,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屠先生。”这里是一处山洞,一方面为了躲避陌殇和宓妃的追捕,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暗处的杀手,拓跋泽晗带着他剩下的三十名暗卫,只能选择在外面露宿,是没有办法住到城镇里面去的。
“殿下还在打座疗伤吗?”想到目前混乱的局势,屠怀鲁面色凝重,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殿下在用药。”
“嗯。”
对守在洞外的暗卫点了点头,屠怀鲁走进山洞,便见拓跋泽晗刚刚放下药碗,再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遂上前请安道:“殿下安好。”
“这个时候先生觉得本皇子安好得了么?”
屠怀鲁闻言一愣,面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他们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何来的安好。
“外面情况如何?”
“回殿下,寒王府的人就在附近。”
“墨寒羽的人?”
“属下打听得很清楚,的确来的都是寒王的人。”
“墨寒羽,这个仇本皇子记下了。”拓跋泽晗理所当然的将闯进庄园的陌殇和宓妃当成了寒王府的人,甚至他也觉得戴着玉面具的男人,其实就是墨寒羽,不然他如何会伤得这般重。
倘若金凤国真出了好几个那样的高手,以他的情报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此地已不宜久留,吩咐下去准备一下,马上起程离开。”
“殿下。”看着面色阴沉,握剑而立的拓跋泽晗,屠怀鲁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拓跋泽晗危险的眯起双眸,冷声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属下……”
“先生跟在本皇子身边多少年了?”突然,拓跋泽晗若有所思的问道,黑眸幽幽,竟令人平白生出几分恐慌来。
“回殿下的话,属下追随殿下已十年了。”
“十年。”
平缓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屠怀鲁怔怔的望着拓跋泽晗,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真是挺长一段时间了。”说话时拓跋泽晗并没有看屠怀鲁一眼,而后都却是倍感压力,不住的扯着袖口擦拭脑门上的冷汗。
他跟随在拓跋泽晗身边十年,对于自家主子的性情也算是相当的了解,越是生气得不明显,就代表着后果越是严重。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会贪生怕死,屠怀鲁承认他也一样。
现如今拓跋泽晗被困在金凤国,他所处的境地万分的危险,前有狼后有虎,能活着回到北狼国去的几率算不得大,大皇子等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这个除掉拓跋泽晗机会的。
难道他要跟着拓跋泽晗一起等死吗?
不不不,他不想死,所以他犹豫了。
“殿下,咱们多年来扎在金凤国的那些据点怕是一处都保不住了,好在咱们的人撤得快,不然损失就更重了。”
“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拓跋泽晗纵然再怎么心疼损失掉的那些,眼下最重要的却是保命。
要是命都没了,他拿什么再站起来。
“还请殿下早做准备。”
“为何?”眉锋上扬,自有一股冷气溢出,拓跋泽晗不排除自己这是明知故问。
屠怀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与心虚,沉声道:“以金凤国寒王的敏锐,他定会将殿下健康的消息传回北狼,届时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于殿下实在不利。”
可不就是会不利么?
兴许他的那些个好兄长还会联合起来,意欲给他定个欺君之罪。
“那依先生之见……”
“属下愚钝。”
“呵呵……”拓跋泽晗听到‘愚钝’两个字笑了,笑得张扬而邪肆,为了出谋划策多年的谋臣,竟然在他面前说自己愚钝,他能不笑么?
“属下觉得殿下应该…应该传信给明兄弟,让他……”
拓跋泽晗抬手打断屠怀鲁的话,冷声道:“先生所言有理,北狼有明一锐替本皇子坐阵,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临行前,他就暗中交待过明一锐,一旦他在金凤国有任何不好的风声传回,立马将他的势力雪藏,全部转入地下,静待他新的指示。
而他也相信,明一锐不会让他失望。
“殿下英明。”
“先生也去准备一下,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是。”
目送屠怀鲁转身离开,拓跋泽晗将右手举过头顶,比划了两个手势,沉声道:“杀了他。”
“是。”空气中隐隐有气息流动,片刻之后消失无足踪。
走出山洞,又想到自己今时今日所处的境地,冷声道:“康庄康荣。”
“属下在。”
“将此地的痕迹清除干净。”
“是。”
……
这边拓跋泽晗的处境不妙,那边琉璃国三皇子项宗浩的处境也没有妙到哪里去,同样也是带着自己的人东躲西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主子,相府外的羽林军都撤了。”
“撤了?”
“是的。”黑衣蒙面人将自己从城里打探来的消息向项宗浩一一说了一遍,不怕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项宗浩坐在客栈的贵宾房里,一袭华袍尽显尊贵,比起拓跋泽晗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他还住得起客栈,除了躲避宓妃因残恨中蛊,而动了怒后专门送信给墨寒羽透出消息,要墨寒羽抓住他以外,再无第二波想要取他性命之人。
“除了那文武双玉环之外,可有其他消息传出来?”文武双玉环固然很重要,但若跟那件东西比起来,也就显得鸡肋了。
诚然,项宗浩的目的,并非冲着文武双玉环而来,而是冲着地形布防图来的,只是他连那件东西的边都没有沾上。
“回主子,没有。”
“罢了,你先下去。”
“是。”
“蒙原,你去安排一下,即刻起程返回琉璃。”北狼国六皇子都败北而归了,项宗浩倒也不觉得自己比拓跋泽晗更有把握,而他素来不喜打无把握之仗,这次就全当他白跑一趟。
不过此番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让他触摸到了某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无疑是回国之后争宠夺权的利器。
“是。”
……。
这一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坐在花厅里,眺望着园子里争奇斗艳的百花,宓妃觉得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表姐,表姐……”
游廊边上,宓妃正闭着双眸,缓缓张开双手,嗅着花香迎着清风,只觉四周都环绕的甜蜜的泡泡,唔,她可是不负重愿,两天之内果断处理干净了那堆烦人的事情,正捉磨着她跟陌殇的二人世界,还有他替她准备好的马儿,心里怎一个‘美’字了得。
突然,穆月珍清脆的嗓音传来,就如一根针儿似的,‘砰’的一声,围绕在她周围的泡泡一个接着一个,全都碎掉了,成为了虚影。
宓妃猛然睁开双眼,扭头望去只见穆月珍小朋友张开双臂,像只小鸟似的朝着飞快的扑来,身后跟着穆月依三姐妹。
那什么她真是忙昏头了么,竟然把穆月依她们都给忘了。话说,大哥生辰宴那天还是她把她们留在相府的,结果反倒是她一直晾着她们,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难不成她要丢下她们自己去约会?
甩了甩头,宓妃想想都觉不靠谱。
也是穆月依姐妹几个真心待宓妃好,又都善解人意,不然哪能处处体谅着宓妃,换了旁人只怕早就生了隔阂,哪怕她们是嫡亲的表姐妹。
“表姐,表姐今天终于有空了么?”成功扑进宓妃怀里,穆月珍双手抱住宓妃纤细的腰,仰起白嫩的小脸,语气软萌的问道。
她是知道宓妃很忙很忙,所以她都没有吵着要找宓妃,而是非常专心的在学习宓妃教她的那套棍法。
“是啊,有空了。”宓妃嘴角抽了抽,不也想象陌殇那个醋坛子将会怎么收拾她。
“哈哈,表姐终于有时间陪我们说说话了,嘿嘿!”
“月依表姐,月兰表姐,月华表姐安好。”宓妃看着美丽动人的三个表姐心里暖乎乎的,嗯嗯,果然不管是相府还是穆国公府,基因都是非常强大的,生出来的孩子不管男女容貌都个顶个的好。
许是被宓妃过于火热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穆月依拉着宓妃的手,微微一笑,红唇轻启,道:“妃儿,咱们姐妹之间不讲那些虚礼。”
真要论起礼来,她们全都应该向宓妃行礼,毕竟宓妃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可比她们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尊贵多了。
“哎哟,我的三位好表姐,我这不是就向你们问声好么,怎么就扯到礼不礼上面去了。”
“妃儿,你可别用刚才的目光看着我们,总觉得你这丫头在算计些什么,我…我都被你盯得不自在了。”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穆月兰也算摸清楚宓妃是什么性子了,她说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倒是不怕宓妃会多心。
宓妃先是一怔,而后就笑开了,软软糯糯的嗓音甚是好听,“我只是在想我家三位表姐生得如此貌美,谁家公子能有那个福气将你们娶回家去。”
“妃儿你…”
“怎么好好的你这丫头扯到…”
“臭丫头,你竟然还打趣起我们来了。”
穆月依三姐妹都被宓妃说的这话惹得羞红了脸,原就漂亮的脸蛋此时更是跟染了胭脂似的,明眸轻眨间,端得是顾盼生辉,别提有多动人了。
穆月依已经年十六,穆月兰和穆月华是双生姐妹,也已经过了及笄礼,若非是因为替老国公守了孝,早就该议亲了。
二月过后,星殒城很多世家都寻了官媒到穆国公府探口风,上门提亲的亦是有之,不过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暂时都被穆国公夫人和穆二夫人压了下来,准备再缓上一缓。
故,宓妃说的这话,可不就让她们羞红了脸么!
“我的好姐姐们可别生气,我知道你们是害羞了。”宓妃发誓,她以前绝对没有这种恶趣味的,但现在…那什么她这性子貌似越来越偏了,不过她倒觉得这样的日子越来越有趣了。
“哎呀,你这丫头还说。”穆月依跺了跺脚,真真是觉得羞死了。
虽然这花厅里没有别人,也就她们姐妹几个,可她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这丫头就是讨打。”
“对,妃儿这是讨打呢?”穆月兰和穆月华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左一右就要将宓妃困在中间,那眼神儿大有一种要教训宓妃的意味,不过就是气势不太足,直将宓妃逗得笑弯了腰。
“珍儿,你觉得表姐有没有说错,你家三个姐姐是不是生得很美,能娶她们做媳妇儿的男人是不是很有福气?”
穆月珍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