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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到底哪里得罪了晋池,晋池大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许家的利益纷争,大概很快就会有好戏上演了。严瀚知道自己掺和进去肯定会得罪人,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钱,金钱才是根本嘛。
许晋城走出了严瀚办公室,也不知是不是他屋子里空调开得太凉,许晋城只觉得冷,窗外明亮的太阳一点也不能消融他周身的寒冷。他刚才真的想直接问出嘴,是不是晋池从中作梗,话到了嘴边,许晋城又咽了回去,严瀚说得没错,既然都成为了既定事实,与其再深究给自己添堵,不如赶快想想解决方案。
许晋城没有直接坐电梯离开,他转到一旁的消防通道楼梯口里,深深吐纳做了几个呼吸,冷静下头脑。玉婷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拉投资或者跟银行融资根本不可能,他看过原本的预算,大体知道迪诚烨的预期花费。许晋城的经济学学位终于没有白念,此刻他在头脑中快速计算着各种拍摄费用,线上成本的话,江玉婷、迪诚烨还有他自己的片酬可以先免掉,这本就是大头,剩下的演职人员都好说,至于线下开支,包括租用摄影棚、置景、服装、幕后人工等等,许晋城不打算削减,一切按照原有需求来,以保质保量为前提,略有增加也能接受。算完大体费用,许晋城又梳理了梳理自己手中能立刻拿出来用的财产,心中大体有数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当下做了决定。
钱的事他能自己解决,而另外一件事,则需要严瀚的配合,人在屋檐下,总会有低头的时候,为了玉婷,这个头,他愿意低。许晋城重新走回严瀚屋中,严瀚见他折返回来,语气中全是不耐烦,问道:“又怎么了?”
许晋城平静说着:“不管是以前,还是刚才,如果我对你出言冒犯,我跟你道歉,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严瀚目瞪口呆地盯着许晋城,觉得又惊悚又莫名其妙,堂堂许晋城是梦游了还是神经病了?他迟疑问道:“你说什么?”
许晋城浅笑一下,说着:“我说我跟你道歉,不过,有件事需要求你帮忙。”
原来是有所求,严瀚松了口气,说着:“投资的事就算了,不可能。”
“我知道。不过撤资说明你不要发了,还有,你撤资的事情,请务必瞒着江玉婷,这部电影我自己投钱,不用你花一分一毫,条件只有一个,你撤资的事情必须瞒着江玉婷,哪怕是装成还是你在担当制片的样子。”
严瀚听得云里雾里,问着:“你什么意思?”
许晋城言语坚定,说道:“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江玉婷伤心,千金换一笑,你不做不来,我帮你。”
“你不会对玉婷有意思吧?”严瀚彻底狐疑。
许晋城笑道:“是啊,怎么办,过了这么多年我才幡然醒悟,我原来那么爱她,想追求她,以前我们都讲好了,等她四十五还没嫁人,我就娶她。可她不爱我,没有办法,只能哄她开心,她一开心说不定就能提前几年嫁给我。不过当年她有多在乎你不用我旧事重提吧?你得早早了了她的心结,她才能安安心心嫁给我,看在多年交情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做到?”
严瀚被如此谦和有礼,又大言不惭说着情啊爱啊的许晋城弄得尴尬要死,偏偏中间还隔着跟江玉婷的旧情,他本就因为撤资的事情对玉婷微微感到抱歉,无奈也是时局所迫,眼下许晋城给了台阶,虽然瞧着诡异,半真半假,但他还是应了下来,准备先静观其变。
许晋城见严瀚答应,心中略轻松,临走前说道:“钱没有赚够的那一天,人却有等不了的时候,你帮我这个忙,咱俩过去的帐都算是扯平了,希望你信守承诺,不是为我,是为玉婷,她当初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玉婷活得不容易,但凡你对她还有一丁点怜悯,请一定遵守诺言,别再去伤她。”
其实如果让江玉婷自己承担全部投资,她也会有这个实力,但是玉婷说过,她准备用自己的财产设立一个助学基金会,做慈善,许晋城记在了心上,绝计不会动用玉婷的钱。至于其他的途径,他想过跟晋池求助,可万一晋池真的就是从中作梗的人呢?许晋城觉得自己已经被江玉婷的事情搞得神经脆弱,他已经负荷不了其他的打击,所以他干脆自己掏钱,反倒更省心些。
说到底,许晋城是有点浪漫主义情怀的人,他散尽家财,只为完成好友玉婷最后的愿望,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去跟严瀚求和,只为不让玉婷的最后时光里再一次寒心。许久之后,影片上映后的票房获利,许晋城一分未取,全部转到了玉婷留下的慈善基金中,哪怕是后来他过得再艰难再缺钱,许晋城也从未后悔当时的决定。
许晋城做的这一些,并没有让江玉婷或者迪诚烨知道,他独自默默承担,让迪诚烨放心大胆地创作,也让江玉婷安安稳稳地保持好心情演戏。他耿直的义气和骨气在唯利是图的大环境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简直可以被唾弃为显摆做作的愚蠢白莲花。
也正因为如此,许晋城从来只有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可以取代。
第三十四章()
许晋城独自坐在闷热的车中,严瀚屋子里的冷气太猛烈,锁住了他周身毛孔,被凉气镇实在是太难受,许晋城没有开车中的空调,就在燥热的车中干坐着,干想着。他清楚地记得当年江玉婷同严瀚热恋时候的幸福模样,他曾经以为这俩人能成一段神仙眷侣,结果时至今日却成了讽刺笑话,许晋城想,不久之后严瀚会不会后悔,可等到唯有死亡才能唤醒他回首的那一刻,又还有什么用?又有谁还会去期待?
严瀚结婚之后,江玉婷很是有骨气地断了与严瀚的一切联系,就算是严瀚太太神经病似的怀疑来怀疑去,江玉婷也是好脾气地能躲就躲,能解释就解释,她分得清昨昔和今日,便藏起深情一片,越活越寂寞,临了也还是孤家寡人,只留下一个愿望,希望能够跟严瀚合作最后一次。可怜江玉婷风华绝代一辈子,愣是没有迈过情伤这个坎儿,托付错了人,痴情错了人,最可悲是矢志不移,至死不渝。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晋城觉得自己跟江玉婷是同病相怜的一类人,表面上洒洒脱脱风风光光,内心已经干涸枯萎,压抑濒死。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江玉婷,其实也是在救赎自己。
许晋城越想,心中越压得慌,此刻很想听一听晋池的声音,却又不敢,他有很多的话想当面跟晋池讲一讲,甚至想直接告诉晋池这些年他隐藏的感情,想破罐子破摔就这么着了,可他不敢,也不能,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强撑着一口气,独自一人走下去。
许晋城孤独地在车中静静坐了大半个时辰,直到被热气蒸腾出了一身汗,他叹了口气,翻出手机,打给小艾询问了江玉婷的情况,总算得到了点短暂的好消息,玉婷恢复得不错。玉婷从小艾那里接过电话,跟许晋城说了几句话,许晋城让她放宽心,一切都安排妥当,就等玉婷来片场开拍了,玉婷言语中带着欣慰笑意,说道:
“让你为难了,全得你一个人上下打点,还得费心思帮着隐瞒,累坏了吧,晋城,这辈子报答不了你的,下辈子我还给你。”
许晋城也笑着回她:“别,千万别,我下辈子的愿望就是不想跟你们任何一个有牵扯,你可让我活得清净点吧。”
“小迪那边……还瞒着吧。”江玉婷有点不放心,询问着。
“没告诉他,他以为你要移民出国所以赶进度,你别说漏了。”
“知道了,那孩子也是个心眼直的,他貌似对你有意思你知不知道?”
许晋城略一沉默,说着:“你都告诉他我缺爱了,他能不上赶着来爱我吗?”
玉婷乐得笑出声来,喘了两下,说着:“那就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我在江边有处别墅,送给你们做新房。”
俩人又闲叨叨了几句,许晋城挂断电话的时候眼眸又迅速黯淡,他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本来积攒起的一丁点力气,又被江玉婷的一通电话耗尽了,疲乏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许晋城心中爬满了不停啃啃噬噬的小蚂蚁,挠得他实在受不了,他想晋池。
许晋城终于打通了晋池的电话,晋池接的倒是挺快,许晋城听到那头晋池稳稳当当的一声“喂”,瞬间觉得自己又矫情又软弱,当下已经心生悔恨,不知道如何开口,晋池也不着急,等着许晋城讲话。许晋城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了慌乱,说着:“小池,什么时候回国?”
晋池本想说还在国外,可一想到许晋城最近估计为了江玉婷的事情累乏坏了,如今声音都略带嘶哑,心里一软,说着:“刚刚回来,怎么了?”
许晋城没有心思再跟他绕弯子,干脆直接说着:“我准备出演那个电影。”
晋池早就知晓,所以并不惊讶,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不记得你有跟我报备的好习惯,你一意孤行,谁拦得了。”
许晋城心中一滞,继续说着:“别人拦不了,不是还有你嘛。严瀚突然撤资的事情,你恐怕比我知道的都早吧,小池,是你做的吗?这部影片对我很重要,我实在琢磨不透你想要什么,本来都好好的,你何苦横插一刀给大家都找不愉快?”
晋池攥紧了手中电话,咬牙切齿问道:“你凭什么认定是我从中作梗?严瀚的事你去质问严瀚,你为了个外人跟我闹来闹去有意思吗?你在哪里?”
许晋城无力一笑,说着:“你生气干嘛,我就是随口一说,瞎猜的,不是你就好,你哥哥我那么爱你,可是半点承受不了你背后插刀。我被严瀚突然整的这一出弄得有点懵,还在他公司地下车库里呢,浑身难受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开车的劲儿都没了,对了,昨天好像还跟谁的车撞了一下,我年纪大概真大了,脑子乱糟糟的,想着东就忘了西,你还阴晴不定地爱给我找茬,就不能心疼心疼你年纪这么大的哥哥?你小时候多乖,小跟屁虫似的哥哥哥哥喊不停……”
“我过去找你。”晋池无奈地打断许晋城肉麻麻地讲话,许晋城每句话说得都漫不经心真真假假,而晋池最烦他半真半假不正经的调调,老是话中有话偏偏叫人猜不透摸不清。许晋城这话实际上讲得心酸,听的人也觉得酸,至于是哪种酸,大概只是晋池自己知道了。
许晋城听到晋池说要过来,略一犹豫,回答道:“不用了,跟你开玩笑呢,这不是这些日子没见着你打个电话问问嘛,你忙你的,我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忙得头大。”
晋池没有再坚持,问道:“严瀚撤资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许晋城被他一问,脑子才警醒一点,说道:“这事先不要传出去,我想想办法。”说完又试着问了一句:“要不你来注资?算是帮我一把,这部戏有必须拍的理由。”
晋池回答得痛快,说着:“好,晚上一起吃饭,不过你得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
许晋城没料到晋池答应得这么痛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晋池那头却又说着:“算了,不要等晚上了,我去严瀚那里接你,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车子撞了你还敢开出去,不要乱跑,我半个小时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