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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个疯子,法律都不管,我能把她们怎么样?那是不是说,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们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
心中暴躁,我怒喊一声,抬脚狠狠踢了两下墙。
头顶的声控灯啪的一声爆掉,楼道彻底陷入黑暗。
咔嚓一声轻响,余扬家的门打开。一只手伸出来,薅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进去。
015 想哭别出声,想滚等天亮。()
我给余扬当了三天跑腿的,却是第一次进他家。
第一感觉是亮,刺眼那种。眨几下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下意识的打量屋子。
左边是厨房,开放式,显得屋子空间很大。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冰箱外别无他物。右边靠近窗户的地方放了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灯光正好打在挂在窗帘的深蓝色背景布上。
支起的画板上,身着肚兜的美女坐在玫瑰椅上低眉含笑,圆润嫩白的手指极具诱惑的点在唇侧……
画板后,一把古香古色的玫瑰椅放在背景布上,上面搭着一条垂地的白纱。白纱的旁边,是一块绣着大朵牡丹的红肚兜和一条,呃,黑色蕾丝内裤……
何着这是画着画着就性起了。
“看够了?”余扬突然出声问。
我连忙收回视线,正视他。还是那身睡袍,不过扎的严实,不像那会露胸又露肉。
他斜靠在沙发上,叨着烟,口齿不清的道,“看够了就坐这待着。想哭别出声,想滚等天亮。”
说完猛吸一口,不等面前的烟散尽,躬着肩走进了卧室。
门一关,客厅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卧室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媚笑。
这种情况我应该走,毕竟我住的宾馆离这不远。可我实在没力气,扫一眼四周,最后在沙发和墙的夹角坐了下来。
听着墙另一边不时传来的暧昧声音,脑子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那么坐了不知多久,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女人撒娇的声音随之变的清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赶我走?扬,我不嘛……”
“乖,听话。不然以后都不用过来了。”最温柔的语气,最无情的话。
女人娇哼一声,赤条条的走到客厅来。她全程无视盯着她看的我,把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临出门,搂着余扬的脖子深情热吻。松开后,把夹在白嫩指尖的一张银行卡塞进余扬的睡袍里,含情巧笑,“明天,我还来。”
头一侧,对我妩媚的飞了个热吻,“美女,扬交给你了,记得明天还给我。”
余扬把美女送出门,用大拇指抹了两下嘴唇,提着打光的镜子立在我面前,“就你,美女?”
镜子里有只鬼。
脸色苍白,双目无视。长到肩膀的头发乱槽槽的披着,额头上还带着两块紫青。
我抬手拢了两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利落一点,“怎么着,真正的美女不抱,专门站这奚落我?”
“你以为我不想抱?还不都是因为你?”余扬把镜子扔到沙发上,拍拍手道,“你买的套不合适,戴着太委屈自己。”
我听着心里一阵恶寒,“那刚才在干吗?玩的不是挺欢的吗?”
“本来想着能不能凑合,可明显不能。”
“呵,事后再吃药。”
“珍爱生命,我怕艾滋。”
“……”看着他,我无语半天。过了好一会,冷笑道,“那你得定了,没少亲嘴吧?呵,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你死后我会去祭奠你的。”
余扬一顿,向我弯下腰来,也笑了,“我拉你进地狱,怎么样?”
“什么?地狱?”
“没什么。”余扬拄着沙发,在我面前盘腿坐下,“缓过劲来没?缓过来了咱们谈谈合同的事吧。虽然你这三天腿跑的我并不满意,特别是今天晚上。可你们画廊的诚意我看到了……”
理理睡袍,那张银行卡掉在地上。
我嘴一贱,道,“合同?你不是改行卖肉了?这要比画画挣的多吧?”
016 小姨是坏人,已经死了!()
一个小时前,这种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余扬说出口的。
可现在,呵呵哒!
余扬手一顿,脸微扬,用刘海对着我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时,他捡起银行卡,轻扇两下刘海,“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幕不肥。为了高质量生活,我找个副业也没什么。”
我目光粘在了他手上。
好漂亮的手。
线条修长,指节分明。不像一般男人的粗糙敦厚,却也不像女人那样娇弱无力。
“这么缺钱?”余扬把卡往我面前一递,“要吗?”
我回过神来,甩手打开,“留着你自己买套吧。”
“你这是不想我签约了,是吧。”余扬把卡扬手撇在沙发上,问,“怎么着,受刺激了?这是想破罐子破摔不干这工作了?”
我睁大眼睛看回去,“对,我就是破罐子破摔不想干了。”
这工作我还怎么干?
赵浅她妈和她都有病,法律拿她们没办法。赵浅平时业绩是画廊no。1,李经理也不可能会辞退她。而和赵浅在一起继续做同事,我要付出的代价是随时被她打。
我现在能想到的对付这对神经病母女唯一的方法就是躲的远远的,最好此生不再相见。
虽然怂,憋气,可我总不能和两疯子斗在一起,纠缠不清。
“行啊,你想好了就行。”余扬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我独自坐了会儿,站起来把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灯,然后蜷缩在沙发上迷糊了过去。
睡的出乎意料的沉,而且无梦。如果不是电话响,我可能会继续睡下去。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愣了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回归脑海。随之,怒气,愤怒,想要毁了全世界的暴躁全都挤进了胸膛。
刚想大喊大叫,电话再次响起。
田周的,他说在今天上午,赵浅的代表律师已经向派出所那边提供了赵浅患有精神类疾病的鉴定报告。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我帮你提起诉讼,最后也出不来什么结果。顶多,民事赔偿……”我哦了两声后,他一顿,道,“方小姐,你听上去怎么一点也不意外?”
我呵呵笑了两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讲了。
田周听完后沉默了会,语气十分严肃的问,“昨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她们是疯子,我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哪管是今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也行!”
没等我说话,他道,“行了,先这样,我挂了。”
得,把田周得罪了。得罪就得罪吧,等回了江市请他吃饭,顺便把律师费给他结一下。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以后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用的到他。
看眼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我用冷水洗脸,把自己收拾了下。要出门时,余扬从卧室走出来。
一身白色休闲服,看来是早就起床了。
“这就走了?回江市?”
“嗯,多谢收留。”我穿鞋,算了算日子后,道,“不回江市,去医院。”
“昨天伤的挺重?磕坏脑子了?怪不得工作不要了……”
我转身怒视他时,他道,“一起去吧……瞪什么瞪,我去看手,这只伤手。”
看着他举起伤了的右手,我转身出门。都能提笔画画了,还看什么看!
我们去的北城最好的那家医院。
到了后,我送佛到地狱的先把余扬送到了外科门诊。在他拿号排队时,去了缴款处。
把江泽的银行卡握在手中,我对里面的护士道,“麻烦帮我看下韩依依的医药费还有多少?医卡号是1806xx,我缴费。”
“我查下,请稍等。,”护士敲了几下键盘,“还有五千九百块……你们的手术费凑齐了吗?孩子还小,越早动手术,心里阴影越少,相对来说恢复的也好。可别因为钱,把孩子耽误了。血块压迫脑神经可不是小事,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再这么拖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把卡推进去,我道,“我先缴十万,不,二,二十万。”稳稳心,我肯定的道,“先缴二十万,请问什么时候能手术?”
“这我不清楚,你们不是今天复诊吗,没问主治医生?请输下密码。”
“嗯……一会,一会问。”
密码是江泽的生日,我抖着指尖,输了两次才输对。拿回卡和缴费收据,我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我不应该用江泽这么多钱,可宝宝的病不能再拖了。没关系,我挣了钱慢慢还他。
看了眼时间,我去了脑科。午休时间,走廊里很空。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独自坐在等候区。
我左右看看,做贼一样走过去。看着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心中忍不住高兴。只是这高兴,在触及她没有焦距的眼睛时消失殆尽。
“是妈妈吗?你回来啦……”宝宝把小手向前伸出四下试探,奶生奶气的问道。
我握住她软软的小手,心都化了,“我不是妈妈。妈妈去哪里了,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不怕坏人把你抓跑了?”
“妈妈爸爸在和医生爷爷说话,有护士阿姨陪着我。”宝宝再次问,“你是谁啊?是不是坏人?”
这护士也是不靠谱的,不过得谢谢她的不靠谱,不然我不可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宝宝。
“我不是坏人。”我蹲在她面前,用最最最温柔的声音道,“我是姨姨。”
从小抱她,哄她睡觉,陪她玩的姨姨。
那时,小小的她会搂着我的脖子甜甜的说:宝宝是姨姨的大娃娃,宝宝长大了,给姨姨买好多好吃好玩的。
“姨姨?”
“嗯,我是小姨。”太久时间没见,她忘记我了。她上次叫我姨姨时,才三岁半。
当时,她穿着一身碎花小裙,吃我买给她的雪糕。她一口,我一口,她……
“小姨?”宝宝一下子把手抽回去,高声叫嚷道,“你不是小姨,妈妈说小姨是坏人,而且已经死了!”
“宝,宝宝,你听错了。我是阿姨,陌生阿姨。”我抓住她四处乱挥的手,连声道,“小姨是坏人,死了,她,她已经死了……在这乖乖等着妈妈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和陌生人走,不要……”
把缴费收据塞到宝宝衣服口袋里,我落荒而逃。
宝宝不停的闹,哭声砸在我心门之上,痛的我连呼吸都困难。
我顺着楼梯向下跑,直到跑到二楼大厅,听不见宝宝的哭声才停下脚步。
眼一闭,泪滑了下来。
我想抱抱她,听她叫我姨姨。好想好想,撕心裂肺的想。
听到电话响,我擦擦脸,一边向外走,一边接了起来。
电话是田周打来的,没等我说什么,他开口就道,“方小姐,就在我赶去派出所的时候,对方当事人的律师又递上了一张精神类疾病的鉴定证明。这张证明上,清楚的标明了对方当事人的病系遗传,而且是母系遗传。”
“这我知道。”昨天晚上赵浅就告诉我了。
“方小姐你不知道。”田周义正言辞的道,“有些话我不方便明说……这样,你想。对方当事人在今天早上明明已经递了一张鉴定书,为什么几个小时后,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