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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喝醉了。”
废话,我当然喝醉了。
头痛还在,胃的不适感虽然有所减轻,可还是火灼一样。
我揉着太阳穴闭眼深思,想起在厉三哥船上和林敏儿拼酒的事。
喝了太多酒,到后面意识很不清晰,记忆时有时无,全是一段一段的。
记得我胆大包天的掀开了厉三哥的牌,厉三哥不仅没生气,反而大笑。
记得我踹了林敏儿一脚让她起来喝酒,逼她学狗叫。
记得余扬抱我走到甲板上时,厉三哥从船舱里出来说了句什么,余扬差点把我胳膊掐断……
后面的事,实在想不起来了。
隐约,记得耳侧的心跳,唇边的湿腻和游走在腰间四处点火的手……
心中一惊,我手捂在胸前,低头查看衣服。
水青色的连衣短裙虽脏虽皱却是完整的,腋下的三颗纽扣扣的紧紧的一颗没绷,腿上的丝袜也在。
长长松出一口气,我放下心来。对视上郝助理的视线,我挑挑嘴角,“替我谢谢展先生。”
不管他是为什么出现在那艘船上,当时又有多落井下石,都谢谢他把我和何丽带了出来。
“您这样见外少爷会不高兴的。”郝助理轻声道。
“他高不高兴似乎和我无关。”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问,“何丽在哪里?”
“这,”郝助理犹豫片刻,笑了,“我并不知道,或许您去问少爷?”
“……”
对视一会,郝助理抬手摸摸鼻子,低头道,“何小姐没事,虽然喝的也不少,可还不到住院的地步。我进来时,她刚从您病房出去。”
我收回视线,放下心来。也带出来了就好,如果何丽还留在船上,我会疯。
护士进来,给我重新输液。这次用了滞留针,软管撑开针孔送进血管时,疼的我直皱眉。
“我要住很久院?”
我是有胃炎,可还没严重到要住很久院的地步。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感觉我现在出院完全没问题。
“看情况,先观察几天。”
我看向郝助理,手不觉握紧,心渐渐发抖,“几天?”又要开始了吗?在我以为他已经放手了时,那种暗无天地的日子又开始了?
“还是几个星期几个月一辈子?”
不等郝助理回答,我扯掉刚固定好的滞留针,全然不顾流出的血,扬手把插了百合的花瓶砸在地上。噼啪碎瓷声响中,我对郝助理怒吼,“你去和他说,做梦!”
我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我如笼中困兽。一想到那几个月的囚禁生活,脑中一片黑暗,看不到丝毫光明。
我不要再被他囚住,不要再当他的性奴,不要再逼着生一个孩子,不要再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从床上跳下,我光着脚往病房外跑,“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郝助理拦在门前,“冷静,冷静,您冷静下。少爷并没有说要关你,这只是医院例行观察。”
护士从后面抱住我,坠着我往地上蹲,“女士,冷静,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我用力挣扎,在护士手上又抓又挠,“放开我,你在助纣为虐。放我出去……我不要回北京,我也不回爱尔兰,放开我。”
郝助理堵在门口不动,“您冷静些,少爷真的没说过要带你走的话。您喝醉了,他带您和何小姐回来,让我送你们到医院。他没有跟来,真的没有。您要是不想看到我,我马上走。”
“小冉!”
何丽从外面推开郝助理,挤身进来和护士一起抱我,“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只狗和你说什么了?你冷静下,冷静下。”
我抓住何丽的手,连连摇头,“带我走,我不要住院,我不想留在这。何丽,何丽……”
何丽拎过我包,倒出几粒药来,送到我嘴边哄道,“小冉,听话,吃了它。吃了就没事了,我在,你冷静下我在。我明天就带你出国,我现在就去买机票,乖,吃药。”
我盯着何丽焦急万分的眼眸,张嘴把药吞下。然后,用额头抵在何丽肩膀上,死死攥着她的手憋住一口气。
“这里不欢迎你,你快走!”何丽大吼,声音从她肩膀传到我耳中,“也不欢迎你主子,你们都滚!滚!”
“啪”的一声,她把包砸在半开的门上。
“好,我马上走。”郝助理的声音越来越远,“少奶……”
“滚!”何丽大吼,“马上,你想逼死她吗!你也滚,她不打针!”
护士白皙的小腿在我余光里一晃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门关上,病房里安静下来。
何丽拍我后背,嘴里念念有词,“没事了,小冉,没事了。”
我顶着她肩膀,许久许久,才把憋在胸口那口气缓缓吐出。松开何丽被我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我手脚无力的摊在她怀里。
后脑鸣响,身上一层冷汗,皮肤上似有小虫子在爬动叮咬一样。
“我是不是很没用?”
半个月前我还口口声声说直面余扬,用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不去当一只四处躲藏的老鼠。
可他还什么都没做,我就溃不成军。
半年来所建设起来的所有心理防线,在意识到自己再次成为笼中鸟那一刻彻底崩塌。
“没有。”何丽抱着我轻晃,“小冉,你很棒。你昨天遇到他时没有逃,你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喝多后还骂了他。虽然那会我醉的一塌糊涂,可你气势很足。真的,相信我。”
我苦笑出来。
昨天?
昨天是在厉三哥的船上,有厉三哥在场。余扬从外面一走进来,我潜意识里感觉他对这个厉三哥心存忌惮。
虽然我们和厉三哥谈不上什么交情,而他和这个厉三哥又是从小的玩伴。可只要厉三哥在场,余扬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今天不一样。
我躺上病床上,周围一遍白,手臂上扎着针,床尾站着郝助理……
所听所看,无一不在提醒着我我又落到余扬的手掌。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时,我甚至感觉到他的气息徘徊在附近。就像一只观望猎物的豹,会随时冲过来把我撕的粉碎。
“你看。”何丽抱紧我,单手拿出手机,滑出一个视频点开播放,“他没时间理你的,他又换新欢了。”
视频上,余扬挽着y娱乐新进二线女星吴倩出席一个剪彩活动。会场上,闪光灯不停闪烁,他的手紧紧握住吴倩的腰,绅士的为她挡开冲上去采访的无礼记者。
有记者问余扬,明明y娱乐事先已经确定让林敏儿出席这个剪彩,怎么临时换人了。
还有记者问,有人拍到余扬昨夜在宴会上带走林敏儿出海,彻夜末归是不是真的。
惯例,这些提问是得不到回答的。果然,在记者开玩笑问周倩是不是整过容,有几份和展家大少奶奶韩晴相似时,周倩的经济人出来挡驾了。
“看到了吗?他很忙,没时间理你。”何丽把手机放到一边,轻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出去转几圈了,这外面没有人守着,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怎么,我现在给你办出院?”
我点头,“我要出院。”
“做完检查再出院好不好?你一直睡不安稳,我早上出去时你一直在梦里喊痛。”何丽扶我到床上,抽出几张湿巾擦我胳膊上的血,“确定你没事了,我们就出院,好吗?然后你想去哪里?”
药效上来,我慢慢平静。躺下后,拉着何丽的手道,“检查完就出院。”
何丽笑着点头,“好,我去医生那里看是怎么安排的。你吃些东西?我买了粥。”
“吃不下。”胃痛,没胃口,“检查也不能吃东西吧?”
“也是,”何丽把一直说个不停的手机拿过来关掉,“你躺会儿,我去医办室。”起身时,她哎了声,“你说,这林敏儿哪里去了?在厉老大船上没下来?”
我抬头看天花板,脑中滑过一段残留画面。
林敏儿衣衫不整,半醉半晕的趴在牌桌上,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开。与这画面同时浮现的,还有一句话。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看上了我打包送给你。
是啊,对于余扬来说,我们这些女人都是衣服。不过是,韩晴是他买不到的私人订制绝版,而我,包括别的那些像韩晴的女人都是仿版。
身为一件仿版,我高看自己了。
长呼出一口气,我安下心来把眼合实,对何丽道,“谁知道呢……”
117 方小冉被我绑架了()
何丽去找医生后,我安静的躺在床上,看刚才被撵出去的那个小护士重新进来,小心翼翼的在我胳膊上换了处地方重新安置滞留针。把打了一半的药重新挂上,护士又加了一小针药进去。
透明的药液一滴滴流到我青色静脉里,带着微微凉意。
我的药有镇定作用,今天效用奇佳。随着胃痛减轻,我眼皮越来越沉。
意识迷糊看不清眼前时,门一开医生进来。
一身的白,有些晃眼。
他拉开我胳膊,手指在我扯下滞留针时伤到的针眼上轻轻摩挲。
钝痛。
我无力的挣了下,医生松开了。他轻按两下我枕头,按遥控器把病床放平。
窝在胸口的浊气顺畅吐出,我深吸一口气,彻底睡实。
这一觉睡的安稳,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何丽坐在我床侧,正在搅动一碗小米粥。
她见我醒了,把粥放到一侧的床头柜上,扶我坐起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闭眼感受了下,感觉无论是胃还是头,都舒服多了。精神也很好,睡前那种生无可恋的烦躁没了。
“吃些东西吧。”何丽轻声道,“我和医生问过了,你现在的情况真的要观察下。我和他说检查的事了,他说明天安排。”
我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漱口时嗅了两下鼻子。
空气里有一股古龙香水味,虽然淡,却肯定有。我脸一寒,看向门口,“有人。”
余扬。
何丽疑惑的顺着我视线看过去,拍拍我手开门走了出去。片刻,回来对我摇头,“没人。”
我再次嗅嗅空气,对她摇头,“不可能,有他的味道,我不会闻错。”
光脚下地,我顺着那气味在病房里转圈。窗帘,被子,墙……
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在鼻间盘桓不去。
何丽脸色煞白的跟着我一起转圈,“小冉,我什么也没闻到。门外我也看过了,没有人。”
终于,我停下,抬起手臂放在鼻前细嗅。
味道在我衣服上,头发上,每一寸肌肤上。
毫不犹豫的走进浴室,我扒光自己对着莲蓬头猛冲,从头到脚的用力的揉搓。
用了大量沐浴露,反复洗了几次,直到再也闻不到那淡淡的香味,我才裹上浴巾走出去。
把水渍未干的胳膊递给何丽,我认真的道,“你闻闻,是不是没有了。”
何丽眼圈微红,原地转了几个圈,双手紧握,“我去杀了他,我马上就去杀了他。小冉,”她回过身来扬起双臂抱住我,哽咽,“没有,你身上没有他的气息。相信我,一点也没有。”
我身体微僵,好一会,凄楚的笑了,“何丽,我疯了是不是?我现在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