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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诛心,撕扯的我心肝脾肺剧痛。看到史密斯太太一脸担心的神情,我挑起嘴角对她笑了笑。
吉娜接过电话,先生,太太有些倦,不过听电话时她笑了……
吉娜送布朗医生出去,史密斯太太来到**前轻握我的手,右手在胸前划十字架,和他谈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主会保佑你,阿门。
谢谢。
谢谢你对所看到的事守口如瓶,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眼下的一切。
史密斯太太走后,我下**,从主卧开始,用手轻划墙壁,转遍别墅每一个房间。
这里我曾经亲手打扫过两个月,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我都清楚。当时惊叹过这里典雅的设置和价值不菲的摆设,幻想过以我和余扬当时的能力,何时才能赚来这样一座房子。甚至还妄想过。等我们有更多的钱,我治好不孕,我要亲手布置婴儿房。
可我没想到,这座华丽的房子是一只牢笼,我是圈养在里面的金丝雀。
身为一只金丝雀,我想的太多了。
说来好笑,我虽心痛欲裂,却出奇的平静,这半年来悬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心在看到视频那一刻开了一个黑洞,却也彻底放下。
仿佛我潜意识中知道,过去的半年是一个奢华至极的梦。只要是梦,就有会醒的一天。
只是我想不明白,余扬为什么给我编织这个梦。
我值得他花费这么多的心思?还是,他这样做是真的爱我,只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余扬回来时是第二天凌晨三点,风尘仆仆,进卧室时轻手轻脚。
见我睁眼看他,他走过来用额头轻碰我的,好一会,长松一口气,老婆,你吓坏我了。
中暑而已。我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轻声道,你不用急着赶回来。
怎么醒着,我吵醒你了?
我笑着摇头,我想事情睡不着而已。
抱歉,我应该更轻点。蹭蹭我额头,他转身进洗漱室。
出来后,带着一身水气身到我身边。伸手要抱我时,我用手臂支出距离,热。
明明是我常用的沐浴露味道,我却好像闻到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吸在肺中,刺痛。
余扬作罢,握着我的手。十指交握间,我问,你戒指呢。
视频中,他戴的是璀璨的订婚钻戒,而非那对幸福一辈子夫妻戴了七十几年的老式戒指。
盥洗台上。
余扬起身,再回来戒指戴在他无名指。重新握住我手,他道,睡吧。
一脸疲倦,眼下有黑眼圈。
我看着他良久,道,余扬,不如以后你出差带着我吧。
舟车劳顿,总在天上飞,你会受不了的。他揉捏我的手,只让你待在家里,你还能中暑。要是让你和我来回飞,我更没心思工作了。
我闷。我看他脸上的表情,很闷,我喜欢以前那样四处走走。
小冉,我现在没时间……
不用你,我自己走走怎么样?拉近彼此距离,我双臂环在他脖子上,贴在他唇上撒娇道,不往远走,就在附近国家,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可以吗?
余扬呼吸变得急促。滚烫的手掌在我身上下下游走,沙哑道,可以吗?身体好了吗?
我舔在他喉结上,手探向下面某处握紧使坏,咯咯笑了,你可以我就可以,不然憋着。
你这妖精!他翻身压过来,把吻加深,可以,允许你出去疯三天。
半个月。
折半。七天。余扬举起我双手,含在我右耳,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加拿大看枫叶,新年时,去墨尔本淘金。
迷乱之际,我问,为什么不带我回国?故土难离,我想念地沟油的味道了。
余扬不回答,握紧我双手,十指交叉,重重捣入,专心。
我闷哼一声,**了。
余扬陪了我两天,确定我很好后再次离开。与以往不同的是,我如愿拿到我的护照和一张两天后飞往基督城的机票。基督城落地有人接,会带着我玩七天。
他走时说,等你疯完回来,我也差不多回来了。
我笑的如他以前每次走时一样,对他的车子轻轻挥手。
两天后。吉娜陪我同行。在西新兰落地,吉娜四处寻找接我们的人时,我转身去卫生间。从另一个门出去后,拿着护照直奔前台,和前台服务人员说,helpmet,服务人员点头,问,whichcity?
。
三天后的上午,转机两次的我降落在海市。蒙蒙雨天,闷热。我背着不沉的背包混在一群黄皮肤黑头发间,思想有些放空。
游荡两个小时不知去哪儿后,我在傍晚时分打车回到苏市租住的房子。
我的备用钥匙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打开门后发现屋子乱到难以言说的地方。
有一瞬我以为是郝助理回来拿我护照时翻乱的,可在看到我的衣柜被翻的乱七八槽,衣服扔的到处都是,阳台的窗户被暴力打开时,我意识到是进贼了。
也是,离开半年,不进贼就奇怪了。
而且从灰尘的厚度来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趟开满地垃圾,查看自己丢了什么。在被送出国前,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有的就是一台单反,余扬送的。一台手提电脑,用了很多年,换新后就再没开机过的。
手提电脑丢了,单反却在,只是记忆卡不知去向。**在,十几张毛爷爷在。所有的书本都被翻过。我夹在书中那张余扬画了一半我的画像,被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地上。
我越看越心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
入室的贼目的不是财物,而是在找东西。而这个人是谁,我用头发稍想也知道。
余扬送我去国外是因为这个?
那他为什么不明说,要瞒着我。
谜题太多,我要一个一个去解。
我把钱收好,把那张画象抚平夹在书中放进背包,我去了距离小区最近的一个网吧。
余扬已经正式回到展氏,那他叔叔那一伙人现在怎么样了?
大半年的时间。展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从我出车祸开始后的新闻,一条条往后搜。
信息太多,看的我脑中全是浆糊。
余扬正式回归展氏。
杨副总因为****入狱,而且,是展建国亲自检举,证据送进去的。我见过的那几个总,副总,也是调查的调查,罢职的罢职。
展明毅夫妇想把股权让出。
何丽车祸不治,身亡。
这不可能。何丽死亡日期后,我还在余扬允许下和她通过电话。
我揉着太阳穴,把这些信息按着时间理顺。
先是我和何丽车祸,几天后,杨副总因为****被展建国送进监狱。再后,余扬回归展氏,展明毅夫妇让出股权,何丽不治身亡。最后,余扬和季琳桐订婚,没过多久,展建国重病展明毅代任他的副总裁之位……
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不见利刃沾血,却依旧惊心动魄。
展建国自断一臂自保,元气大伤时,展明毅夫妇助势。
余扬和季琳桐订婚,季氏成了他后盾。展建国把展明毅推出去,拉上了韩氏……
何丽和我是两尾弃鱼,被浪潮拍在沙滩上,曝晒后化为尘土,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双肩塌下。心中再次变得空洞。
我知道的东西本来就有限,杨副总已经入狱,他们要是再对我动手,就显得多余了。
也就是说,余扬送我去国外,并不是因为我在国内不安全。
是因为真的爱我,所以顾虑我的感受,不想我看到国内的一切?
这样满是欺骗的爱,又有几分真心?
我捂住脸,泪从指缝溢出来。余扬,我看不清你,看不懂你在做什么。
擦干泪,我登陆上企鹅。在爱尔兰,我登不上。
首先亮起的是余扬的头像。
把手机开机,乖。
老婆,别闹了,我很担心。
你在哪里,方小冉,我限你两个小时内给我电话。
我允许你闹,允许你一切。可你只能在我面前。
该死的,你居然回国!
最后这条信息,六个小时前。
江泽也有信息。
我到北京了,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小冉,你手机我打不通,我很郑重的和你说,展少你必须离开,展氏的事不是你能参与的。
两天后,我在你医院地下停车场等你。晚上十点的飞机,我们先回海市。再商量出国的事。
小冉,你在走一条不归路。
最后一条信息,在他说的带我走的那天午夜十一点。
邮箱也没闲着。
我工作邮箱是和企鹅邮箱绑在一起的,上班时,工作邮箱只有寥寥几条任务信息。而现在,里面堆了99+
我点进去,全是一个陌生帐号发来的信息。
最新一条,发来的是余扬和季琳桐的订婚视频。
场面奢华盛大,那对金童玉女走在红毯上,接受宾客祝福。展家。季家,韩家所有人都到全了。
视频里,一位气质绝佳,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贵妇人挽着展老爷子的手。
展思柔叫她奶奶。
这无疑是展老太太,当年带着大半家产嫁进展家的韩家大小姐。
展建华和展建国我认识,展明毅和展建国有些像,而挽上展明毅臂弯里的那位展家大少奶奶韩晴,真的好漂亮。
视频镜头追着她走了很久,她全程有礼柔笑,把一个大家闺秀,名门贵妇的做派做到了十成十。
视频并没录完,五分三十秒就结束了。最后的页面,定格在韩晴明媚的笑容上。
随着视频,邮件里还有几个字。
你懂了吗?
我懂什么?我什么也不懂。
我不懂那个在爱尔兰和我宣誓结婚,说会爱我**我一世的人怎么会和另一个女人订婚,不懂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关掉页面的那一瞬,又一封邮件进来。
点开,里面写道,我以为你一辈子不会上这个邮箱,看来,你有点醒悟了。既然如此,你去展家老宅吧,寒阳画过的画,你看过就懂了。
展家老宅,余扬的画?
下午两点,天虽阴却不晚。
我收拾东西,打车去了展家老宅。展老爷子不在,据郝伯说他和展老太太去夏威夷渡假了。
老爷子说过,方小姐可以随时来展宅做客。郝伯恭敬的道,所以。请进。
主人不在我进去是不礼貌的,可我却依旧让郝伯带我去了余扬的院子。
郝伯在前引路,道,那里刚翻修完,寒阳说以前的装修老了。再说……
再说后面的话郝伯没有说,我在心里给他接了下去。
再说,新婚大喜。普通人家还要买房装修,何况是展家这样的人家?
别墅里面焕然一新,还好,主格局并没有变。我轻易找到了我想去的房间。
我问郝伯我可不可以进去,郝伯对我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爷子说过,方小姐在这里可以和自己家一样。
我笑笑,拧开门走进去。
画。
满满一屋子全是画,有素描,有油彩,都是余扬多年前一笔笔画下的。
这些画少风景,多人物。而且,全是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或是在淡雅静坐,或是在跳芭蕾,又或是在眯眸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