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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朝我走了一步,伸出手,手心向下。我虽然对德罗斯的皇室礼节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个意思我还是懂的。 我向她鞠躬,轻轻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一下。
她的肌肤滑嫩,而且很凉。但是当我的手离开她的手时,我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手心上,有几处皮肤很粗糙。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可以肯定,在她的掌缘和指腹上,必定有一层茧。
只有常年练剑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手。
要让手上生出这样一层茧,最少要不间断的练剑五六年以上。而这女孩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五岁。
况且,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与剑意。一个练剑五六年的人,正是剑意最强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剑意已经被培养出来,但却还不懂得掩藏。要完全隐藏自己的杀气和剑意,最少要有十年左右的修为才可以做到。
不过想到她既然是列特的妹妹,自然也是光剑皇族的一员。那么练过剑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心里转什么念头,艾米丽自然不知道。她优雅地放下手,轻声问道:“这么晚了,阿甘佐先生不回房休息,是因为仆人们招待不周吗?”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有点事情,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话说回来,艾米丽为什么也在外面呢?”
艾米丽抿起嘴唇笑了,道:“我是偷偷出来幽会的啊。”
“呃?”我万万想不到艾米丽会说出这么一个答案,而且是毫无戒心地向我这个刚刚见面的人说。贵族小姐后花园夜半会情郎,为什么这一段时间以来我身边一直发生这种俗套的剧情啊?
“幽会?”我瞪大眼睛。这个小姑娘……
要不要告诉列特呢?小孩子早恋的话,家长应该知道吧?可是我为什么要管这码闲事啊?
艾米丽一脸幸福地微笑着,好像所有的月光都照在她一个人身上那样。
“那个人,是我的未婚夫呢。虽然将来要嫁给他,可是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所以啦,这次难得他会来,我就叫女仆带信给他,叫他出来见见面。”
“未……未婚夫?”
而且是从没见过面得未婚夫?我忽然明白了。
想必,又是一桩政治婚姻吧。
“索妮雅姐姐要嫁给哥哥,我又要嫁给巴恩,你说,我们两家是不是会越来越亲密呢?”
艾米丽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的憧憬之中,我的脑海里却回忆起列特向我说过的话:
“这就是德罗斯的皇族政治。在人与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信任的时候,就通过婚姻建立起的血缘关系来寻找盟友。”
“你的未婚夫也是索妮雅家的人啊?”我问。
“嗯。你认识索妮雅姐姐呀。巴恩是她的弟弟。”艾米丽回答。
另一个疑惑。
子女这种用来缔结政治婚姻的“资源”,用一个就少一个。既然索妮雅已经和列特订了亲,那么艾米丽完全没有理由再嫁到索妮雅家里去。她应该嫁给别的贵族子弟,好更多的拉拢盟友才对。这种事情连我这个完全不懂政治的人都能想到,列特的父亲和索妮雅没有理由想不到。我可不相信什么“真心相爱”之类的鬼话,他们俩明明见都没有见过。
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列特自己也说过,他可能活不了太久。
他预感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因为他很快就要离开人世,所以他和索妮雅的婚事可能无法实现,因此要让艾米丽和索妮雅的弟弟巴恩订婚,以维系两家的关系吗?
我的脑子里念头转的飞快,艾米丽轻声道:“阿甘佐先生,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不打扰你的幽会了。希望你未来的丈夫能带给你幸福。”我匆匆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列特已经可以算是我的朋友。
就算他不是我的朋友,至少他有可能是帕丽丝的弟弟。
我不能让他遭遇不幸。
我推开走廊上的长窗,正打算进去,忽然,耳中听到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嚓声。
这是瓦片被踩裂的声音。
我可不会认为这是有人在半夜去修屋顶。这里是列特的家,半夜三更的从屋顶上走来走去,我也不认为这人安着什么好心。我倒退几步,提一口气,用上翔跃的心法,纵身跳上屋顶。
列特的宅邸中,最高的地方是座四层的塔楼,而我所在偏厢只有一层,所以我才能轻易地跳上来。在我左侧远方是二层楼的正间,房顶上,三条人影正打得热闹。
月光下,这三个人的身形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个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卡克玛,而另一个人竟然是帕丽丝!
这两个人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统一了战线,正在向第三个人猛攻。帕丽丝的攻势很猛,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被一层淡紫色的毒雾所笼罩,每一拳挥出时都带着轻轻的破空之声。不过她的脚步很轻,显然不想惊动其他人。
卡克玛手中那把诡异的黑刀划出道道黑影,配合着帕丽丝的攻势,将对方紧紧缠住。
与他们两人对敌的那个人,空着手没有拿任何武器,而且右手倒负在背后,只用一只左手抵挡帕丽丝和卡克玛的攻势。
只有手臂伸缩,一拳一掌都只在数寸之间,肩膀纹丝不动。单单是一只手,就如同一片铜墙铁壁,不但防守得滴水不漏,还将帕丽丝和卡克玛逼的步步后退。
在我所在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剑气,卡克玛的脸色我看不到,帕丽丝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她很快就要败了。别说她和卡克玛两个人,就算是我和列特一起加入,也绝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因为那个人正是索德罗斯!
第八章8
虽然不知道索德罗斯为何会和帕丽丝跟卡克玛打起来,然而我已经看出索德罗斯并未使出全力。 尽管如此,帕丽丝和卡克玛的动作依旧越来越迟滞,显然已经渐渐为索德罗斯的剑气所压迫。索德罗斯非但收束自己的剑气,将其全部集中在帕丽丝和卡克玛身上,甚至连卡克玛和帕丽丝的杀意都被他压制住。显然他也不想惊动别人。
卡克玛身影一闪,一刀从帕丽丝右侧刺向索德罗斯,刺到一半时刀锋一转,变为向左上方的斜挑。索德罗斯左手平伸,食指一点,点中刀身侧面。卡克玛向后急退,然后半跪下来,左手按住右手虎口处。显然刚才索德罗斯轻轻一指就已经让他吃了点亏。此时只剩下帕丽丝一个人,情势更加凶险。帕丽丝的拳法明显高过卡克玛的刀法,然而依旧远不及索德罗斯。她左拳横击,索德罗斯化掌为指,极快地在她手肘下一拂,帕丽丝的左臂便沉沉地垂了下去。索德罗斯二指并拢如剑,点向帕丽丝咽喉处。我顾不得被人听到,大叫一声:“前辈!手下留……”
索德罗斯转头向我微微一笑,手指上扬,轻触帕丽丝的额头,帕丽丝立刻腾腾腾地后退了四五步,脚下踩碎了一串瓦片。
我刚要再开口说话,又一条人影飒地一声跃上屋顶,手中光剑的剑光闪烁,大喝道:“什么人……师尊?卡克玛??帕丽丝???阿甘佐????”
索德罗斯冲光着脚只穿着睡袍的列特笑笑,仰头道:“今晚月色不错。”
列特一脸的茫然。想来是夜半熟睡时,忽然听到头顶有动静,于是提剑上房查看,结果是四个熟人正在赏月,真是好不尴尬。他讪讪地收起光剑,向索德罗斯行礼,道:“世尊……呃……世尊夜半前来,是为了……?”
索德罗斯笑道:“我听说你回来了,本打算悄悄来看看你,谁知道一进院子就听到房顶上有夜行人,所以上来瞧瞧,结果却是这位姑娘。”
帕丽丝用手撑着屋顶站起来。她表面上似乎没有受伤,不过喘得厉害。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然后道:“我也是来找熟人的,只不过我习惯了走屋顶。”
我恍然大悟,想必是帕丽丝偷偷来找我,结果却被索德罗斯撞上。索德罗斯大概还问了两句,不过按照帕丽丝的性子,再加上这里又是德罗斯的首府所在,对她来说那是凶险万分的地方,自然一言不发先考虑杀人灭口,可惜找错了对手。我曾经同索德罗斯交手过,深知他的厉害之处。看来帕丽丝也和当年我一样,打起来处处束手束脚,根本施展不开。现在满肚子的怨气都冲我发过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列特看了眼帕丽丝,又朝索德罗斯行了个礼,道:“师尊,这是我的……我的朋友。”
帕丽丝哼了一声,道:“去你的,我可没有你这样身份显赫的朋友。”
列特笑了笑,转向卡克玛。道:“卡克玛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卡克玛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收刀入鞘,向列特行了个礼,转身就跳下房顶,隐入黑暗之中。索德罗斯也不理他,却朝我走过来,道:“阿甘佐,又见面了。”
我鞠躬为礼,道:“是,前辈。”
索德罗斯点点头,道:“看来你和列特相处的不错。很好。”
帕丽丝怒气冲冲地道:“好个屁!阿甘佐,你这傻瓜,跟贵族打交道能有什么好处!”
我叹了口气。帕丽丝对德罗斯的贵族可谓是苦大仇深,但我又偏偏没法告诉她她自己也可能是贵族出身。这笔烂账真不知道该从何算起。列特陪着笑,道:“屋顶上冷,不如下去喝杯茶吧。”
索德罗斯欣然道:“好。”
帕丽丝却一瞪眼睛,道:“喝你个头!我不……”
我走过去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喝杯茶也没什么。你也累了吧。”
帕丽丝的手在我的手中轻轻的颤抖。离得近了,我才察觉到,她全身都在轻轻的发抖。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下去喝杯茶,坐一坐,没有关系的。”
恐惧。
她之所以每一句话都拉开了嗓门说,不是因为对列特有成见,更不是因为在生我的气。
是因为她很害怕。她要靠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刚才交手的时候,索德罗斯的剑气至少有一半集中在她身上,我知道那种感觉。
宛如身处烘炉,千剑环绕。打斗之中或许还没什么,一旦打完了,那种死里逃生的滋味更让人后怕。这是生理上天然的恐惧,与人的胆量无关。
几分钟之后,我们已经坐在列特的客厅里。窗子开着,夜风吹拂,带来院子里阵阵的轻淡花香。
我们四个围坐在一张圆桌边,心里各有心事。索德罗斯神态怡然地坐在我对面,我左边是列特,右边是帕丽丝。列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帕丽丝的神色倒很平静。
只是她的手一直在桌子下面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列特用精致的陶白色瓷杯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上香气扑鼻的奶茶,然后向索德罗斯道:“师尊,这么晚了还来看望弟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索德罗斯轻轻笑笑,道:“没什么大事。想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慈和与安详,看着列特的样子,仿佛慈父看着自己的儿子。
后来我知道,列特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他也确实将列特看做是自己的儿子。这种情感外人很难理解。就好像我和帕丽丝之间那种如同亲姐弟一样的感情,是经过无数次的同生共死才会慢慢产生的。
帕丽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