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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名字么?”
在这一刻我对列特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坐着的位置是正对着这位肥猪团长的,但是他居然还能保持那种礼节性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丝毫异样。真不愧是光剑皇族,修养要比我这种普通剑客强太多了。
“身为烈焰骑士团的团长,就要放弃自己旧日的姓名,全部身心地投入到与邪恶的战斗之中。虽然令人无奈,但是这是成为传奇英雄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
这肥猪团长的话没有讲完,一大块汁水淋漓的炖肉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他那张胖脸上。妮可站起来,大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肥猪团长被那块还在冒着热气的烤肉烫得不轻。甩开烤肉后,他脸上的化妆呗肉汁和油腻蹭掉了不少,假睫毛也掉了一边——老实讲,看起来顺眼多了。
“呔!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出手偷袭!你这个卑劣的……”
暴跳如雷的肥猪团长脸上的表情在看到妮可的一瞬间凝固了。
然后,那张胖脸上露出极为渗人的笑意。
“……啊……多美的美人儿啊……”肥猪团长吞了一口口水:“哦,美丽的少女,你为何会流落到这种地方?是被邪恶的哥布林所俘虏的吗?不要着急,不要害怕,我马上就来将你解救!正义的英雄在此,要把一切哥布林战成柴!哦,美人儿,你的面容如同娇红的番茄,你的秀发如同香脆的海苔,你的双唇丰润如小腊肠,你的眼睛……”
“妮可,给我打死他……”列特平静地说。
“哼,你这哥布林的傀儡!”肥猪团长不屑地扫了我们四个一眼:“美丽的少女是不会向我拔刀相向的,我的正义力量已经完全感染了她纯洁如牛奶布丁般的心灵。啊,少女,请不要试图爱上哥,哥只是个传说……”
其实当时我们也不能认定这位团长是个坏人,但是我确实很想打死他。
我以前从未如此的想打死一个人。
妮可面色森寒如冰,朝肥猪团长走过去。
“啊,少女,来到哥的怀抱吧,哥……”
“留口气,别真打死了……”列特说。
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肥猪团长圆球般的身子倒飞出门外。他身后站着的三个家伙被砸倒一个,另外两个忙不迭地追出去。妮可一言不发地弯腰提起被砸倒在地的那家伙,单手一抡,把他也丢了出去。
“谢……谢谢……”夏洛克结结巴巴地说。
妮可看了他一眼。
“见鬼,我怎么忽然觉得哥布林顺眼起来了。”她嘟囔着。
呼的一声,灰头土脸的肥猪团长又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大声道:“你你你们好大胆!竟敢对本团长大人动手!你们是什么人……”
列特站起来,绕过桌子朝他走过去。
“德罗斯光剑皇族第四顺位继承人,虚祖退魔团临时代理团长列特。你有什么问题?”
肥猪团长退了一步,脸色有点发青。
我的心里也是一动。
代理团长?他为何没跟我说起过?
隐隐约约的,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第七章9
那边列特已经掏出了身份证明,还一本正经地告诉肥猪团长,哥布林夏洛克是“受到他本人承认的商人”,并且已经处于“他本人的保护之下”。我暗中好笑。这家伙还真是精明,完全不把光剑皇族和退魔团牵扯进来,顺带独自卖个人情给夏洛克。 不过肥猪团长看来已经完全被德罗斯光剑皇族和虚祖退魔团的名头给震住了,完全没想到这里是贝尔玛,无论是德罗斯还是虚祖的人,都无权在这里执法。被列特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几句之后,领着自己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人了。
半哄半吓地打发走烈焰骑士团之后,列特回到桌边坐下。贝纳问道:“这件事情要和本地的官员联系一下么?”
“没必要。几个傻瓜罢了,随他们去吧。再说这是贝尔玛的内部事务,现在战争刚平息,少惹事。”列特说。
妮可也重新要了食物,大家一言不发地开吃。我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虚祖退魔团虽然在名字上有“虚祖”两个字,但是并不受虚祖皇室的制约,是一个独立于政治之外的半军事组织。
而列特身为光剑皇族的第四顺位继承人,身份在德罗斯帝国应该是很高的。为什么以他的身份会去加入一个无政府的军事组织?
更何况,现在他是退魔团的代理团长,等同于已经将部分退魔团的权力握在了手中。
我跟退魔团没什么关系,甚至从帕丽丝的角度来说,我和退魔团应该处于对立的立场上。但无论是GSD,还是贝亚娜,还是吉格,都曾经帮助过我,甚至救过我。所以我也无法坐视退魔团逐渐被德罗斯的力量所控制。
当然,这些疑惑我只会放在心里。毕竟现在布万加有求于退魔团,万一跟列特说僵了会很麻烦。
七天后,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赫顿玛尔城。
这是我的故乡。但是我对这里居然没什么故乡的感觉。相比下,虚祖更像是我的从小生活的地方。
列特说要在赫顿玛尔停留一天时间,处理一些事物。我们也好借机休息一下。夏洛克相当殷勤地邀请我们去月光酒馆“喝一杯”。
列特说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妮可坚决不和哥布林一起喝酒,布万加热得懒得动,那三个蒙着脸的紫袍人完全当夏洛克不存在。
这个结果叫夏洛克很受打击。不过幸好贝纳和我愿意接受邀请。我们跟着夏洛克找到了月光酒馆——很好找,赫顿玛尔主街上最大的一家酒馆。
路上的行人对夏洛克这个哥布林的出现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也很正常,因为我们在街上还见到了几个牛头人呢。赫顿玛尔是贝尔玛的贸易中心,各个种族的人在这里和睦相处——至少表面看起来很和睦。
酒馆里的光线很昏暗,客人倒不是很多。因为这才刚刚是下午。到了晚上这里才会热闹起来。夏洛克去柜台那里转了一圈,然后一脸失望地回来。
“索西雅不在,有事出去了。不过没关系,两位尽管尽情享用,一切费用本大爷包了。”
月光酒馆的葡萄酒很不错,有一种纤巧的感觉,虽然不像虚祖的酒那样醇厚,但是十分的爽口。我端着酒杯,心里还在想着列特的事情,贝纳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抓起酒瓶,一口气灌掉了大半瓶葡萄酒。放下瓶子时,他的眼中已经有了醉意。
“我说,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贝纳摇摇头,又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声叹息道:“有些事情,我没法和退魔团里自己的伙伴说,倒是觉得可以跟你讲一讲。”|
“呃,我去弄点水果什么的……”夏洛克很知趣地溜开了。
“你说吧。”我说。
“我一直很倾慕团长大人。”贝纳轻轻地晃着酒瓶,双眼目光迷离:“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这让我在退魔团里变成了一个笑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团长大人也知道,但是她有更加远大的目标,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我从他手里拿下酒瓶,又拿过一个酒杯给他倒上一杯。
“但是现在,团长已经不在了。”贝纳没有碰我递给他的酒:“团长去世的时候,你也在场,对吧。”
我点点头。贝亚娜是在我的怀里死去的。当然,我可不敢这么告诉他。
“她……死得痛苦吗?”贝纳的眼圈有点泛红,我摇摇头:“不,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胜利已经在望。”
我在撒谎。贝亚娜临死之前那种不甘和绝望的神情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经过了无数个世纪的努力,最后却发现对手变成了无法打倒的敌人,那种深深的绝望甚至远远超过穿心之痛。然而此时我还是说点假话比较好。自从妮可的那件事情之后,我决定以后只要有说谎的必要,无关紧要的谎言还是应该说一点的。
真相比刀剑更锐利。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话反而会比较幸福。
贝纳道:“现在团长已经不在了,我至少应该保住退魔团,让退魔团按照团长的意愿继续存在下去,但是我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又替他倒了一杯。
“列特。哼,他不过是德罗斯帝国的一条狗,一个夺取退魔团控制权的工具。而长老们和其他高层又都因为团长的离去而不知所措起来……这样下去……”
我心里一动,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喝得太急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贝纳摇摇头:“今天就让我喝醉吧。以后要头痛的事情还多着呢。”
列特的态度确实很可疑。
他并没有刻意向我隐瞒什么,但是也没有主动告诉我什么。当然,他也不必主动跟我说。
他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自然。
然而,就连我这个外人也能感觉到,德罗斯帝国对于退魔团的野心。
既然连我都能感觉的得到,退魔团的高层们又不是傻瓜,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让列特当上了代理团长?
不过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于我个人的关系并不大。就算我要关注这件事,至少也要等退魔团帮助布万加解决了冰龙萨卡斯之后再说。
第七章10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贝纳已经大醉。我和夏洛克把他送回旅店。列特和妮可仍然没有回来。 我没有喝醉,但是也喝了不少。酒精在血管中燃烧,让我感到十分燥热,跟布万加一起安顿好醉醺醺的贝纳,我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随着太阳落山,暑气逐渐消散。夜风习习,我漫步在赫顿玛尔的街头,毫无目的。脑子里的东西乱成一团,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忽然想起来,在我很小的时候,可能是五岁或者八岁的时候,父亲曾经带我来过一次赫顿玛尔城。记得在城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军事要塞,早已荒芜。那里有一座三层高的塔楼,父亲带着我爬上去,指着远方的赫顿玛尔,向我描述我们一家未来的美好前景。父亲说等他赚够了足够的钱,就带着我们搬到赫顿玛尔来,这里有贝尔玛最好的学校,有很多可以跟我和妹妹成为朋友的人。
奇怪的是,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我居然并不感到伤心。但是却另有一种滋味涌上心头。
陌生。
是啊,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买了一瓶酒提在手里,朝郊外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它还在那里。杂草丛生,灌木掩映,融融的月色给粗糙古老的石墙覆上一层温润的银光。草丛中不时传来虫鸣,我漫步走进塔楼中。古老的石阶上生满了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塔楼的木制屋顶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被风雨侵蚀殆尽,月光从头顶静静地洒下来。我缓缓拾阶而上。
塔楼三楼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堆着一些石块和木板。我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用衣袖扫去浮尘,坐下。随手捏碎了酒瓶的泥封,却又不想喝。
月亮很圆,没有云,深蓝色的夜空中只有不多的几颗星。我就这样坐着,静静地看着天空,心里忽然变得一片空旷清明。
我并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事实上我本来可能会一直这样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