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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却总是觉得别人可恶。
朱广德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一急,额头上的汗水就冒出来了。
他想起自己的诗实际上是杜荀鹤作的,这杨渥不会和他一样也是用的别人作的诗吧?对,一定是这样!
他站起身来,大声指责道,“不可能,这首诗绝对不是表弟作的。一定是你剽窃他人的诗!”
“不是我作的诗,难道是你作的?”杨渥脸色一沉,死死盯着朱广德道。
“这…虽然不是我作的,但也绝对不是你作的。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那么上次宴会上你怎么最后只作出一首狗屁不通的诗?”朱广德反驳道。
他这句话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上次宴会只是一次小宴,在场众位将军基本都没有参加,但关于杨渥那天作的诗,大家却都有所耳闻。如今听朱广德这么一说,他们心里都有些怀疑起来。即便是杨行密此时冷静下来后,心中也有些不信了。
“渥儿,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你自己作的?”杨行密放下酒杯,坐直了身子,严肃的问道。
若杨渥只是不会作诗,那也不算什么大问题;但如果当众剽窃他人的诗作,那就是品行的问题了,被人发现的话,他的名声也会变得臭不可闻的。
“自然是孩儿作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众位,看看是否有谁之前听过这首诗。”
杨渥当然不承认,而且他相信,只要他不承认,就没有谁能知道自己剽窃了。就算大家心中有怀疑,也不会有实际证据。
“嗯,这首诗以前的确从来没有听过。高兄,你以前听过吗?”戴友规向高勖问道。
“没有,老夫以前也从来没听过。”
……
听长子这么肯定的应答,在场众人也表示以前从来没听过这首诗,杨行密终于松了口气。
一旁的朱广德依旧不愿放弃,“姑父,侄儿以为,虽然大家以前都没听说过这首诗,但这也不能证明这首诗就一定就。是表弟作的。相信在场的诸位将军心中也未必就没有怀疑。”
朱广德抱拳四望,见众人都没有反驳他的话,更加得意起来。
“表弟若是真有这才能,莫不如现场再作一首诗。”他转头看向四周,见附近正有桃花盛开,当即道,“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那就还是以桃花为题。只要表弟能当众再赋诗一首,为兄便相信刚才这首诗是表弟作的。”
朱广德的这个要求却是有些过分了。
先前第一首诗还可以说是以前作的诗,刚刚吟诵出来;如今要求他当场作诗,这难度却是高了很多。除非他恰好提前准备了以桃花为题的诗,否则真要临时作的话,不要说杨渥,就是在场的那些文士也没人敢说自己能做到。
第7章 我服了()
第八章我服了
“这有何难?既然表兄心中不信,小弟便以桃花为题,当场再作一首就是。”杨行密正要拒绝,却见杨渥抢先答道。
他知道在场众人心中还有疑问,如果今日不能彻底将众人折服,日好保不准会出现什么流言。
杨行密见他说得如此自信,当即闭口不言,看他如何作为。
只见杨渥起身离开酒席,缓缓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饮了几口酒,作出一幅闭目沉思的样子。
众位宾客也都纷纷闭口不言,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待走了大概十步后,杨渥忽然抬起头来,笑道:“有了,表兄且听好了,还是以桃花为题。”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
这是何等速度?当年曹植七步能作出一首诗来,被称为“七步诗”,如今杨渥十步内也能作好一首诗。这等诗才,岂不是要赶上曹植了?
“好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就凭这一句,这首诗就足以流传千年了。长公子的文采,令人惊叹啊!”戴友规放下酒杯,一拍大腿,大声叫好道,其他文士们也纷纷赞叹。
然而,还不待众人从刚才杨渥十步之内作出一首好诗的事实面前反应过来,杨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道:“其实小弟刚才还作了两首诗,如今便一并诵出来让表兄赏鉴吧。”
“花泾三月桃花发,霞照波心锦裹山。说与东风直须惜,莫吹一片落人间。”
“醉里春归寻不得,眼明忽见折桃花。向来飞盖西园夜,万烛高烧照烂霞。”
这一下,场中众人都炸锅了。自古以来,曹植的七步诗就让人叹服了,今日竟然有人能十步作出三首诗来,平均三步多就作诗一首。这岂不是比曹植还要强?
“东晋谢灵运说: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如今长公子这作诗速度比曹子建还要快,岂不是可称为才高九斗了?”有文士笑着说道。
见众人都被自己的壮举惊呆了,杨渥心中暗自得意。
“刚刚表兄说只要小弟以桃花为题,再作一首诗,就相信小弟真能作诗,如今小弟连作了三首诗,表兄可是信了?”杨渥一脸戏谑的看着朱广德问道。
“不可能,一定是巧合!”朱广德有些抓狂了。
“一定是你让人提前作好了几首关于桃花的诗!”他气得脸色苍白,心中依然是不信杨渥能作出诗来,只以为他运气好,刚好碰到自己出的题是关于桃花的,而杨渥又提前准备了多首桃花诗,这才巧合。
“若要为兄相信,必须再换别的。为兄听闻,诗歌经过本朝的发展,到如今早就不怎么兴盛了,最近兴起的是作词。表弟既然有大才,不如当众填词一首,词牌名就用《如梦令》,题材的话必须是咏柳的。表弟如果能作的出来,为兄才会心服口服。”朱广德指着院子外池塘边的的杨柳道。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如梦令》这个词牌名,这时候却是用上了。
他这个要求比先前的又要难上许多。不仅规定了词牌名,还规定了题材,加上词这种文学载体刚兴起不久,一般人很难驾驭。因而他的要求,在场的众多文士只怕也没人能做到。
“表兄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刚才说好了的,如今却反悔。也罢,今日小弟就让表兄心服口服!不过这一次,如果小弟真能按照你的要求当众填词一首,表兄可不能再反悔,定要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声‘我服了’,如此可好?”
“好,就是如此,只要表弟能按照我的要求当众填词一首,为兄不仅心服口服,而且日后见了表弟也愿意马首是瞻!”朱广德此刻豁出去了,别说只是承认一声‘我服了’,就是更多的要求也会答应。
杨行密先前还担心杨渥会当众丢脸,但如今见杨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放下心来旁观,脸上的笑意难以掩饰。
其他在场的众人对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也一副看戏的模样了。
众人中也只有朱夫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好啊,这小子,上次小宴上只有自家的人参加,你就故意藏拙;如今到了这么多将军参加的正式宴席上就来个一鸣惊人。杨渥,我倒是小瞧你了。”
听朱广德这么说,杨渥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站起身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闭着眼睛,沿着院子里的甬道慢慢踱步。甬道旁桃花纷飞,果然是一副盎然春意,颇有些诗情画意。
不过众人此刻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们纷纷在心中默数着时间,想要看看这次需要多久他才能填好一首新词。
词的产生最早是起于隋代,当时被称为长短句,只是作为诗余小令,不过到如今这个时代,词这种新的文学体裁已经开始兴盛起来了。
此刻,刚刚已经大出风头的杨渥,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十步内连作三首诗已经有些吓人了,再出风头没多大意义,因而这次故意放慢了速度。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众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杨渥才突然睁开眼睛道,“有了!”
饶是他故意等了很久,这等填词的速度也是将在场众人的吓了一跳。
“这也太快了吧?”高勗等人暗暗咋舌,“就这一点时间,起个头都不够啊。”
只见杨渥举起酒杯饮了一口,一句一句的吟诵道:
“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逑。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这首词却是杨渥无耻的抄袭了《红楼梦》里林黛玉作的词了,不过不管怎样,却是完全符合朱广德的要求。
有了先前的十步内作三首诗的壮举,此刻大家反而没有先前那么震撼了,只是一张张脸上都仿佛写着一个大大的“服”字。
“表兄,如今你可服了?”杨渥满脸笑意的看着朱广德道。
朱广德心中气急,一张脸憋得通红,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又迅速的松开,若不是在场之人各个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只怕他还要抵赖。
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服了!”
第8章 父亲召见()
第八章夜谈(上)
杨渥不记得昨天最后什么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他只记得在自己十步内连作三首诗后,众人都是震惊叹服。
一脸欣喜的杨行密拉着他的手,抚着他的背说道:“我们杨家虽然出自弘农杨氏,曾经也是世家大族。但传到我父辈时已经家道中落了,家中连个识字的人都没有;为父虽然如今位居吴王,但所读的书也不多。没想到渥儿你还有如此诗才,这真是我杨家的幸事。今日众位当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诸多部将下属们也纷纷向杨行密道喜,连连敬酒,连带着杨渥也被灌了许多酒。
于是在穿越的第一天,杨渥喝醉了。他迷迷糊糊间,在小翠和杨柳的搀扶下回到自己房间后,就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来。
此刻,杨渥正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好奇宝宝们。
“弟弟,真是没看出来你还会作诗啊。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你作诗?还有上次宴会怎么没见你有这本事?”杨静一副狐疑,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好奇的绕着杨渥转了几圈,仿佛要将他看穿。
“这就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杨渥一脸得意的答道,“小弟我最近好生学习,又熟读古人的诗篇,自然大有长进。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小弟读的诗多了,自然就会作诗填词了。”
“切,就你还熟读唐诗三百首,这些日整日都只看到你四处游玩,哪里见你读过一首诗了。”杨静一脸不信,随即又走近身来,小声的道,“你不会是将哪位先生的诗作冒为己有吧?你骗得过父亲和众位将军们,可骗不过我。”
“怎么可能呢,小弟我才高九斗,作几首诗而已,简单的很。姐姐要是不信,哪天我给姐姐再作几首诗就是。”杨渥自吹自擂道。
“我也要哥哥作诗,哥哥也帮我作首嘛?”这时一旁的一个小家伙却是不干了。
这个小家伙今年才五岁不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