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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渥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脸色发白的杨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杨柳啊杨柳,我杨渥何德何能,能让你为我而死?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抱愧终生了。”
他想起和杨柳的一点一滴,从小时候的一起玩闹,到长大后杨柳对他的细心照顾,再到昨晚在屋檐下等他回来,最后为他挡了一剑,在昏迷前,她才对他说了一声“我喜欢你”。这个少女一直都在他身边默默为他付出,而他的心里却只是将她当成一个介于侍女和朋友之间的小妹妹。
想着这些点滴,杨渥渐渐有些犯困,昨天他乘船从升州赶到扬州,后来又经历了刺杀,如今坐下来,终于撑不住了,他将头枕在床沿上,闭目打盹。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杨渥还在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感到似乎有人在抚摸他的脸,顿时清醒过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是杨柳醒过来了。她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杨渥一个人枕在床沿上打盹,看着自己心爱男子的瘦削脸庞,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却突然发现杨渥也醒了,连忙把手缩回去。
杨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身边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披了一床毛毯。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杨柳的玉手握在自己手中,“杨柳,你终于醒了!”
被心爱之人握着自己的玉手,杨柳感到脸色发红,含羞说着,“公子……”
杨渥说道,“杨柳,你不必多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了。”
杨柳闻言,想起自己先前以为快死了,才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思,如今想起来更加羞涩起来。她低声呢喃道,“公子,上天庇佑,看到公子无恙,奴婢心中欢喜呢。”她没有为自己还活着而高兴,却为自家公子还活着而心中感激上天。
杨渥看着她脸上羞涩的笑容,心中感动,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说道,“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而且,杨柳这个名字不适合你。”
杨柳一惊,连忙问道,“杨柳这个名字很好啊?怎么不适合?”
杨渥笑着说道,“当然不适合,你还记得我给你取的名字吗?何依依,以后我就叫你依依吧,杨柳的名字就不要用了。”
“杨柳”这个名字并不是她的本名,而是被杨行密收留在府中后,由杨渥的母亲史氏为她取的名字,就和“阿福”一样,是下人奴婢的名字。杨渥有感于她的深情,自然不愿再叫她杨柳了。
何依依,自此以后她就叫做何依依了。她明白杨渥的意思,心中欢喜说着,“公子给我取名字,我当然还记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归,雨雪霏霏。’”她轻轻的吟诵道。
……
说了一会话,杨渥见她脸色依旧苍白,面色疲倦,连忙说着,“依依,你刚受伤还没好,如今还是好好休息吧!你从小在府中长大,还没怎么看过外面的景色吧?等你以后好了,我就带你去外面看看。”
何依依也感到很疲倦,这时候满脸喜色的连连点头道,“好,公子可不能反悔。对了,还有小翠姐,她也从小在府中长大,没见过外面景色,公子把她也带出去玩吧!”
“好,好,都依你。快睡吧,依依!”杨渥笑着为她掩了掩被角,把她的手臂放入被中。
虽然还是六月天,但如今正是凌晨,天气还有点凉。何依依在杨渥目光的注视下,乖乖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重新睡过去了。
杨渥这时却睡不着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的思考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谁在造谣呢?”
昨晚听那刺客的意思,似乎是有人对他说杨渥在升州屠杀百姓,所以他便来行刺杨渥。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那刺客听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跑过来行刺他,这正义感也太过剩了点。
天下屠杀百姓的军阀不在少数,即便经过这几十年的兼并战争,那些残暴的军阀大部分都被那些仁厚能够得到民心的势力消灭了,但此时天下还有许多残暴的军阀残留。不说其他人,光当年孙儒那只吃人军队就有许多部下活了下来,像如今盘踞湖南的马殷当初就是孙儒的部将;还有如今渐渐成为钱镠心腹大患的“武勇都”,当初就是孙儒的旧部;甚至杨行密当初都收留了数万孙儒军部将,并且将他们改编成自己手下的精锐,这就是有名的“黑云都”。
这刺客不去刺杀那些人,却跑过来行刺自己,这让杨渥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他也必须感到庆幸的是,刺客显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而且在自己说明没有屠杀过百姓后便离开了。整个经过让杨渥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杨渥想了很多人,最后还是猜不出是谁请来的刺客。
“朱广德?这胖子与我有仇,若是他派的刺客也是有可能的。朱延寿、田覠等人也有可能,他们觊觎淮南节度留后的位置,想要杀了自己也很正常。此外还不能排除是不是我无意中得罪了谁。”
想了许久,杨渥只好放下,心中却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打造一只专门收集情报的组织,不然像眼下这样遇到事情就两眼一抹黑,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以后要做的事情,如今的他要做的却是追究责任。虽然昨晚是自己失去了警惕性,让范遇等侍卫都离开了,但刺客都潜伏到他的院子里面了,府上负责巡逻的人却半点都不知道,这绝对是失职了,必须有人为此事负责任。
第40章 发难(上)()
第四十章发难(上)
在杨渥看来,淮南节度使府就好比淮南这个完整“王国”的王宫,不仅有侍卫负责巡逻,还有大批士兵驻扎在节度使府附近,守卫不可说不严密。再加上后宅房屋众多,没有人带路,刺客即便进来了,也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院子,更不可能找到自己。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尉迟西并不是有人给他带路,而是直接跟着他的身后来到他院子的。
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至少那些负责守卫节度使府的亲兵的指挥必须受到惩罚。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开始亮了,昨晚杨渥院子发生刺杀事件的消息早就传了出去,没过多久,史氏、杨静等亲人都纷纷过来探望,见到杨渥的确无恙后才松了口气,便是朱夫人也派了亲信前来探望。
杨渥本来就没什么事,怕史氏他们担惊受怕,所以故意将事情往小了说,只说是个毛贼进来偷窃,被何依依看见了,结果刺了何依依一下,至于他自己则一点伤都没受。
在他的好说歹说下,众多亲人这才回各自院子休息。等众人走后,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范遇,昨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范遇只以为他是在问罪,连忙跪倒在地请罪,“公子昨晚险些遭遇不测,这都是属下的过错,请公子责罚!”
杨渥摆摆手道,“起来吧,昨晚的事情不怪你们,是我让你们去休息的。不过以后你们也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安排人负责安全。”
范遇一脸惭愧的说道,“是,公子。属下都记住了。”
他的确是有些疏忽了,上一次在任家庄军营里面时,当兵乱发生时他们这些侍卫就不在杨渥身边;昨晚的事情更是危险,稍有意外,杨渥就要身死当场,他自己到时候也难逃一死。
杨渥又道,“对了,侍卫的人数也要增加,以前是十二人,以后增加一倍。至于人选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了,我想你能够办好吧?”
“属下一定会办好此事的。”
“嗯,听说我父亲昨天已经率军出征了,现在留在广陵的众位将军是谁在负责?”
“启禀公子,听说是节度副使李承嗣将军在负责。”
“是他啊。”杨渥记得历史上杨行密这次出征就是安排他署理淮南的大小事务,如今还是和历史上一样。不过他和李承嗣可没多少交情,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昨晚负责守卫节度使府的牙兵将领是谁?”杨渥继续问道。
“是左牙指挥使张灏。”范遇抱拳道。之前杨渥在休息的时候,他就把这些消息全部打听清楚了,如今杨渥问起来,他没有多想就回答到。
杨渥闻言眼睛一亮,暗自沉思,“张灏?这人不就是后来与徐温一起发动兵变的人吗?如果是他的话,是不是可以做点文章,趁机对他发难呢?”
他记得张灏此人曾经是蔡州刺史秦宗权的部将,后来孙儒杀死秦宗权的弟弟秦宗衡后,张灏又投靠了孙儒;等到杨行密打败孙儒后,此人投靠了杨行密,因为骁勇而被杨行密派去守庐州。庐州是杨行密的老家,也是他起兵的地方,不过当时的庐州刺史蔡俦后来背叛了杨行密,投靠朱全忠,张灏随蔡俦一起投降了;再后来,杨行密率军攻打庐州,将庐州团团围住后,张灏眼见情况不妙,居然再一次出城投降了杨行密,并且得到杨行密的信任,被任命为左牙指挥使,负责统领亲军。
就这么一个可以被称为“五姓家奴”的小人,杨渥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杨行密会那么信任他,甚至有许多人劝他说张灏是反复小人,但杨行密却始终不听。
历史上曾经与徐温共同统领杨行密的亲军,在发动兵变杀死杨渥后,此人与徐温把持大权,而徐温的权利威望都比不上张灏,但张灏为人跋扈,得不到众将的信服,他曾经想要废杨氏自立,但被徐温的幕僚严可求所阻止,从此开始猜忌徐温。于是徐温暗中谋划,突然发难杀死了张灏,并将当初弑杀杨渥的罪名都推到张灏的身上。从此之后徐温一人独领大权。
对于这样一个反复之人,杨渥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非要留下他,还将自己的亲军交给他统领,难道就因为这人骁勇吗?
不过如今发生了行刺事件,杨行密又不在广陵,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发难呢?
想到这,杨渥来了兴趣,他神情一震,连忙问道,“昨晚既然由张指挥负责守卫,那么刺客进来时他在哪里?”
范遇回答道,“听说他昨晚喝醉了酒,在自家府上睡了一宿。”
杨渥更加来兴趣了,“喝醉了酒,睡了一宿,也就是说他昨晚失职了?”
范遇犹豫了一下,说道,“严格来说,的确如此。不过公子,往常负责守卫节度使府时,像张灏这种级别的将领一般是都在家中,具体的事情都是由他们手下的都头、营指挥等人负责。”
亲军的指挥使不只张灏一个,还有其他人。大家都是轮流负责守卫节度使府,昨晚刚好轮到张灏。
杨渥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自己暗自沉思。“如果严格按照军令,张灏昨晚是要负责任的;但一来惯例都是如此,其他指挥使平时负责守卫节度使府时也和他一样在家待着。所以这事情是可大可小的,此时杨行密不在广陵,如果留在广陵的众多将领觉得该将张灏问罪,那他就有罪;反过来,他就是无罪。”
想到这里,杨渥赶紧又问道,“范遇,你平时消息来路广,可知道张灏这人与其他将军,特别是李承嗣将军的关系怎么样?”
范遇有些不解,看这样子,似乎杨渥准备对张灏问罪啊,但他也不打算劝阻,昨晚的事情严格说起来他自己都有责任,哪里敢为张灏出头。
“公子,属下听说张指挥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