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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计划本来应当在时机成熟后同时进行,以集中解决问题。如今因为徐使君的上书,恐怕咱们不得不提前进行了。”
这时候,已经完全接任的掌书记殷文圭问道“那以严先生之见,如果现在就实行军政分离,会有哪些地方可能出现****?”
“不好说,如今毕竟是乱世,人心难测,谁也说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刺史会作如何反应。不过在下觉得,将内地各州的刺史改为文官担任这一点受到的阻力应该是最小的,这几个州毕竟距离广陵最近,节度使府对这些地方的掌控较强,而且其中的润州已经是由王令谋担任了;升州的李神福将军也不必担心,其余几个州只要大王稍加安抚,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说的不错,那么第二个方面呢?”杨渥问道。
“第二个方面,对各边境州的刺史进行调整,这一点的话,苏州、湖州、宣州、寿州都是新任命的刺史,不需要调整,其余州里面,因为种种原因,在下觉得最容易出问题的在两个地方,若是这两地处理的好,没出乱子,那么别的地方也能保持稳定;反过来,若是这两地处理得不好,别的地方也可能会出现动荡。”
“第一个地方是光州!”严可求道。
光州那边因为靠近蔡州,加上一些历史原因,当地豪强势力的力量很大,而且许多都与当年的蔡州军有关系。当初朱延寿率军攻破光州时取了巧,这才打下了光州。但后来随着朱全忠势力的卷土重来,光州又随时有不保的可能。为了安抚当地豪强,杨行密任命孙儒军的降将出身的柴再用为光州刺史,这才稳定了当地局势,不过柴再用带去的兵力并不多,对当地的掌控力度较小。
这一次如果对光州进行调整,只怕当地豪强势力会感到不安,甚至可能会背叛淮南,投降朱全忠。
“光州可能会出问题,这一点很好理解,那么严先生说的第二个地方呢?”
“第二个地方是濠州!”
“濠州?濠州那边是刘金担任刺史,为什么严先生觉得他那边很可能出问题呢?”杨渥有些疑惑。
刘金也是三十六英雄之一,对杨行密忠心耿耿,而且他儿子刘仁规还是杨行密的女婿,娶了杨渥的大姐,按理说他那里应该不会出问题才是。
严可求躬身道:“濠州刺史刘金对大王忠心耿耿,这一点没有疑问。但问题是如今刘使君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很早前就让他儿子刘仁规负责打理州务了,州中大权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大王,世子殿下,请恕在下直言,刘仁规虽然是大王之婿,但他对大王可就未必有那么忠心了。”
“大王试想,咱们的军政分离计划对别的刺史影响虽有些,但也可以接受;不过对刘仁规来说,他既没什么资历,又没什么威望,唯一让他有希望登上刺史之位的,是他父亲在濠州的多年经营。如果这个时候对濠州刺史进行调整,这就相当于将他当上刺史的希望给完全毁掉,在这种情况下濠州会发生什么真的很难说啊!”
这下杨渥懂了,看来历史上刘金死后刘仁规能接任在濠州担任刺史,除了他是杨行密的女婿和刘金的情分外,也与刘仁规已经掌控了濠州大权有关。换句话说,如今的濠州看上去是刘金为刺史,但实际上却是刘仁规在当家了。而刘仁规如今是有实无名,若是离开了濠州,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听了这个情况,众人不免有些凝重,过了一会儿后,殷文圭问道:“能不能进行一番权宜,比如将这三个方面分开进行?先实行内地刺史改为文官担任的事,后两个方面的计划放在以后再实行?或者,虽然还是三个计划一同实行,但濠州和光州两地先保持原样?”
杨行密心中本来就有这种想法,他说到底,杨行密毕竟出身草莽,身上还保留着许多江湖义气,对那些共同创业的老兄弟非常礼遇,再总觉得刘金是他老兄弟,刘仁规又是他女婿,让他继任为刺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支持杨渥的军政分离计划,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因为支持杨渥才会支持杨渥的计划,他本人对这些并不怎么重视,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出现刘金死后其子继任的事情。所以在听了殷文圭的计划后就准备点头同意。
杨渥见了赶紧站出来大声道:“不可!”
杨行密一愣,不由笑道:“有何不可?先将容易做成的做了,剩下的留到以后不是更好吗?”
杨渥抬头看了看书房中几人,见众人都向他望来,笑了笑道:“父亲,咱们实行军政分离的计划,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避免地方势力过于强大以造成****吗?比如说光州,这个地方名义上属于咱们,但实际上却相当于一个独。立势力,难道就因为害怕出现动荡,所以就让这种情况继续放任下去吗?”
“再说濠州的问题。濠州,是父亲的濠州,不是他刘家的濠州!刘金固然功劳极大,但这绝不是濠州可以搞世袭的理由。若是父亲想要赏赐刘仁规,可以给予别的赏赐,但用濠州来赏赐,这一点决不可行!”
“更何况,咱们为什么担心两地动荡?无非就是担心他们投降朱全忠罢了。如今不趁着朱全忠主力还被王师范牵制着,尽快处理两州的问题,难道还要等到将来出现更大的****吗?”
“所以孩儿请求,不管如何军政分离的计划都要彻底执行下去,如今天下未定,正是锐意进取的时候!遇到问题就要立即解决,决不能坐视不理!”
第209章 应对()
杨行密本来准备说出口的话被杨渥堵了回去,不禁有些恼火。
他也是一个锐意进取的人,淮南能有今日,靠的不就是这二十年的不断征战吗?这二十年里面,淮南几乎无一日不战,所以才有如今淮南军队士兵骁勇,良将辈出的局面。
实际上如今天下藩镇里面,那些强大的藩镇都是在不断征战中打出来的,朱全忠,李克用,李茂贞,杨行密,王建,这几个藩镇在最开始都不是什么强大势力,是通过锐意进取才取得如今的地位的。
而像平卢节度使王师范,幽州节度使,魏博节度使,这些有过辉煌历史的藩镇,到了如今实力却不如前面这几个藩镇,说到底还是缺少这种进取之意。
不过杨行密虽然进取之心不减,但年纪渐老的他毕竟已经沉稳了许多,不愿再出现动荡;而且田覠之死也让他更加不愿对当年那些老兄弟动手。
所以此时面对对杨渥的强势不禁有些无奈,过了片刻才叹息道:“是啊,锐意进取!为父已经老了,属于我的时代也过去了;你却还年轻,如今是你的时代了!”
杨渥这才察觉自己的话可能触到了杨行密,因此连忙向他道歉,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觉得杨行密在田覠死后似乎变得消极了许多,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最近却经常叹息起来;而且也比以前更加念旧了,对当年的老兄弟也比以往纵容了许多。
杨行密摇摇头道:“你无需道歉,为父还不至于为这点事情动怒的。”
说到这里,杨行密走到杨渥身前,仔细的打量了片刻,这才继续道:“你明年就十八岁了,也是时候成亲了。周家的那个姑娘为父也见过了,很不错,回头便把婚事定下来吧。”
杨渥不由愣住,他和周梦洁的婚事早就可以定下来了,不过他却不知道杨行密为什么忽然说道他的婚事上去,正想着怎么回答,只见杨行密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后沉声道:“军政分离的计划还是按照之前的来,不做任何改变。至于徐温的奏章,暂时先不要回复,不过内容可以宣扬出去,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反应。”
见到杨行密已经做出决定,众人纷纷躬身应诺,殷文圭问道:“那么李神福、李承嗣两位将军那边要不要派人通知一下,让他们也上书?”
“不必了,只要消息传到他们那里,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杨行密摇摇头,又看向杨渥道,“既然计划不变,那么接下来几天你就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军队整编计划出来,你可能办到?”
“孩儿会在三天之内拿出计划!”杨渥连忙点头。
杨行密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去议事厅召见淮南群臣公议去了。
不久,徐温的奏章迅速传开,果然在淮南引起巨大的震动。
那些文士们虽然没有喊出来,不过他们心中自然在为徐温的举动而拍掌叫好。自从中唐以来,天下便是武夫当道,他们这些文士仅仅只能作为武将的附庸或者幕僚而存在,自然让他们感到不爽。而徐温的上书虽然没有直接提到让文官来担任刺史,但话中意思却差不多是。这无疑让他们看到了与武将们平起平坐的希望。是的,此时的他们,在心中的要求也不过是与武将们平起平坐而已。
而武将们却觉得作为武将出身的徐温,却上书要求军政分离,此举分明是在讨好那些文士,这是一种背叛。在他们看来,淮南是他们这些武将一手一脚打出来的,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何干?那些文士也就知道躲在后方吟诗作词,然后就是对他们这些在前方流血的人指手画脚,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凭什么当上刺史?
当然,不管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实际上都不是什么高层人物;那些真正的淮南高层,除了节度判官周隐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支持外,其他人在杨行密表态之前,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什么,都选择了静观其变。
他们不知道徐温的上书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杨行密或者杨渥的意思,所以在搞清楚之前,都只让下面的官员们打打嘴仗,自己却不插手。
过了几天后,寿州刺史李承嗣上书节度使府,提出辞去刺史之位,只担任军职。当天下午,正在鄂州军前的李神福也送来奏章,其中的意思与徐温、李承嗣二人差不多,但话语却比两人要直接尖锐多了,不仅直言武将担任刺史的各种危害,还公开宣称文武分离,要求武将不得干预民政,文官不得干预军务。
相比于以前一直低调,去年才刚刚担任苏州刺史的徐温,李承嗣、李神福二人的影响力就要大多了,尤其是李神福,这位淮南的常胜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极为深厚,他的奏章刚刚递交,那些之前还在反对的将领们便纷纷闭口不言了。
而两人的上书也让那些淮南的高层看清了局面,知道徐温的上书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节度使府提前安排好的。
李承嗣作为外来将领,在淮南没有什么根基,之前除了忠于杨行密以外,对淮南的事情也一直保持中立态度;而李神福更不要说,对杨行密忠心耿耿。这两人几乎同时上书,大家如果还不明白这是谁的意思,那就该趁早卷铺盖回家养老了。
不过虽然知道了军政分离是节度使府的意思,但淮南高层依旧风平浪静,没有谁出来表态,连之前公开支持军政分离的周隐也没有之前活跃了。
而吴王杨行密也依旧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于徐温等人的先后上书既不批准,也没有反对,平日里照常召见臣子,照常召开公议,决断淮南的大小事务,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过了两天,杨行密又忽然亲自操办起世子杨渥的定亲之事来,等到定亲之事忙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