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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南书房后,易嬴就看到里面并不是只有北越国皇帝图韫一人,大明公主图莲却带着太子图炀也坐在桌案侧首上。看到易嬴进来,甚至图炀还偷偷向易嬴扮了个鬼脸。
不去理会图炀鬼脸,易嬴就老老实实跪下道:“罪臣参见陛下,参见大明公主,参见太子殿下。”
虽然是在图炀面前,北越国皇帝图韫却并没让易嬴站起,而是冷冷说道:“易少师,你可知罪。”;
“罪臣不知。”
“你不知罪?”
北越国皇帝为什么要召易嬴到南书房,因为就是想要好好叱责易嬴一顿,顺便听听易嬴打算怎么解决箜郡王图兕造反一事。
没想到与在大殿上不同,易嬴张口?***鲎约好蛔锏幕啊?br》
而从最初的垂帘听政开始,大明公主就几乎每日带着图炀一起听取朝政,不说大明公主,图炀对这两日发生的事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图韫追问,图炀也一咧嘴道:“就是!易少师你怎能说自己不知罪呢?难道不是你给箜郡王造反机会的?”
“箜郡王现在不反,将来也必反。而且箜郡王现在不动,等到育王爷动起来,箜郡王同样会行动起来。因此赶在育王爷行动前,只要先将箜郡王弄出去,不用皇上费劲,箜郡王自己也会给育王爷使绊子。”
育王爷?
在图韫、图炀还没反应过来前,大明公主的脸色却立即沉了沉,因为,她根本没想到易嬴现在就打算将申、盂两州的事情说出来。
但这可不怪易嬴会改变主意。
因为从图韫在朝上和书房中的态度,易嬴可不会幻想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仁慈。
所以既然要闹,那当然是将所有事情全都闹起来才好。
而在听到易嬴含糊不清的话语后,图韫立即皱了皱眉头道:“易少师,你想说什么?育王爷为什么又会动起来。”
“请太子殿下恕罪,原因乃是太子母亲被盂州指挥使余容劫去了。”
“什?你说什么?吾娘亲被人劫持了?”
突然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图炀的神情僵硬一下,立即就惊呼出声。
因为,图炀虽然也知道焦玉乃是穆延夫人的身份很尴尬,不适宜随自己进宫,但无论如何,焦玉永远都是图炀的母亲。
所以北越国皇帝图韫即便不方便照顾焦玉,图炀却早已打算在自己将来继位后就将焦玉接来京城赡养,或者是将穆延、穆勤一起接到京城团聚。而自己如果无法继位,那就让焦玉在申州跟随穆延继续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但没想到焦玉竟会被余容劫走,这立即就让图炀有些大失分寸。
因为,图炀即便不知道余容为什么要劫走焦玉,可易嬴前往申州的第一日就“揭发”了余容意图申州的事,图炀却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同样听到易嬴话语,北越国皇帝图韫也立即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穆延又干什么去了。”
“回陛下,这是新年刚过就发生的事,而为了争取救出太子母亲的时间,穆大人才压下了消息没往朝廷上报。微臣也是从其他渠道得到这消息,这才想了想办法。而估计再有几日,这消息也会传入京城了。”
“你想了什么办法?”
早知道易嬴主意很多,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将事情说出来,北越国皇帝图韫就追问了一句。
易嬴说道。“不是微臣想了办法,而是太子母亲想了办法。”
“娘亲想了什么办法?”没想到焦玉现在还能想办法,图炀立即追问道。
易嬴却一脸钦佩道:“那就是在穆大人救出太子母亲前,太子母亲将与余指挥使虚与委蛇,以此将育王爷的暗藏力量引出来。并利用余容手中的盂州军力量,帮助太子清除掉育王爷的隐患。”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太子图炀听得还是一怔时,大明公主就一阵头晕地闭上了双眼。
因为,图莲从没见过易嬴这样信口雌黄的人,三句两句竟将焦玉说成了有莫大功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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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三章、天下父母心()
身为北越国皇帝,图韫可不是傻瓜,也不可能任人摆布。
可不管别人想要怎么摆布自己,只要自己是最后获得利益的人,只要自己能获得巨大利益,只要自己也能获得利益,图韫都会对底下大臣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皇上毕竟不是普通人,注定了要为手中的无上权势被人摆布。
虽然不是每个皇上都甘心如此,可他们如果不愿被大臣摆布,大臣们就会不安心为皇上工作、不安心臣服,那对皇上来说反而更危险。
毕竟俗语说的好,千里为官只为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天下间最大的权势都已被皇上占去后,皇上如果再不舍得从指缝间流一些小利出去,还有什么治理国家的资格。
可说是这么说,对于易嬴的好出主意德行,图韫现在真有些敬谢不敏。
例如,易嬴早知道焦玉被劫一事,但却一直未吭一声。直到图韫用箜郡王图兕一事逼易嬴才肯说出来,不然图韫恐怕也只能等到消息由正常渠道传到京城,才有可能得知这事。
所以在听完易嬴解释后,图韫就皱了皱眉道:“易少师,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穆焦氏与余容虚与委蛇,又怎么能将育王爷的暗藏力量引出来?”
“皇上容禀,育王爷想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易嬴却也不怕直言道:“可由于陛下在立下太子时几乎无机可乘,不能从太子身上找机会,育王爷自然就要从太子母亲身上找机会了。何况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怎么都是个缺失。所以育王爷只要仍有意皇位,他就必须将太子母亲抢到手。”
“那余容又为什么要劫走太子母亲?”
对于育王图濠会插手余容劫了焦玉一事,图韫根本就不用怀疑。
所以让易嬴解释,也只是为让太子图炀也能弄明白。
可在图炀已经明白后,图韫自己却有些不解余容为什么会突然搅进来了,难道只是为了夺取申州吗?这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他又何必要帮焦玉抵抗育王图濠?
咧了咧嘴,易嬴对这事却无法隐瞒,只得说道:“这个”
“盂州指挥使余大人一直未婚,而据说太子母亲在被盲婚哑嫁给穆大人前,余大人一直对太子母亲心有所属。估计,臣只是估计”
估计什么?易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易嬴即便没有说下去,太子图炀还是很快明白,随即一脸羞恼道:“什么?余容那厮竟敢玷污”
“太子殿下,你莫要先在那里着急好吗?臣还没把话说完呢!”
“易少师还有何话想说?”
身为皇上,图韫虽然对焦玉无所谓歉疚,可不等于他也能容忍余容去沾染焦玉,何况还是在焦玉成为太子母亲后。
所以易嬴即便阻止了图炀继续说下去,图韫仍是一脸不满。
由于一开始跪下就没站起来,易嬴更是往下一磕头道:“皇上容禀!”
“太子殿下非常清除臣的妾室春兰乃是什么人,而在太子成为太子后,臣就让臣妾设法请师门援手,派了一人前往保护太子母亲。所以太子母亲现在虽然身在盂州,但未经太子母亲允许,余大人却休想沾染太子母亲清白。”
“什么?易少师你有让春兰师门去保护娘亲?那她们怎么还会让娘亲被余容劫走?”
虽然没做几天太子,但图炀也开始略微知道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例如,天英门的事在朝廷中基本上就是一个忌讳,知道的人有,但却不会有人公开谈论,何况还是在皇上面前。
但当图炀追问自己时,易嬴却摆出一脸钦佩样子道:“太子殿下,臣知道殿下疼爱太子母亲,但比起殿下对太子母亲的关心,太子母亲却更关心殿下现在的安危、将来的安危。”
“皇上在朝中都已为太子做出了如此多牺牲,太子母亲又怎可在朝外对太子和皇上的难处无动于衷。”
“所以,知道皇上在朝中的为难,在发现余容意有所图后,太子母亲才毅然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做出牺牲,希望能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多少翦除一些育王图濠的羽翼。因此,事实上不是余容劫走太子母亲,而是太子母亲让自己被余容劫走。”
“虽然这的确有损太子母亲德行,但只要能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分忧,太子母亲亦无怨无悔。而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父母心。”
“天下父母心,娘,娘亲,呜哇哇,哇哇”
自从被易嬴叮嘱过不能再哭后,除了在知道图韫命不久矣时哭过一次外,图炀就再没有哭过。可突然听到易嬴说焦玉乃是为了自己才被余容劫走,图炀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母亲之情,也是被易嬴所说的事情感动,顿时就扑入身旁大明公主怀中痛哭起来。
不为人知地横了易嬴一眼,图莲是越发认为自己今日不多嘴是对了。
因为,小雨即便是大明公主派去保护焦玉的,但她怎么也编排不出易嬴的效果。
同样望着易嬴有些说不出话来,北越国皇帝图韫也有些不急于评价了。
因为,图韫即便相信焦玉现在应该已知道该为太子图炀做如何牺牲了,但如果说焦玉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觉悟,图韫却压根都不会信。
可不信归不信,在这种状况下,图韫却也不能责备焦玉为图炀所做的牺牲。因为,育王图濠如果真因为想抓到焦玉而与余容打起来,想想余容旗下的盂州雄兵,图韫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但图韫可以不责备焦玉,却不能不责备余容,脸色微微一沉道;“易少师,固然太子母亲所做的一切亦值得朕钦佩有加,可余容那厮却实在太过分了些。”
“陛下,余容虽然不该,可他现在毕竟也算是在为陛下做事。陛下与其现在就忙着责备余容,还不如等他为陛下做完事再说,不然太子母亲的牺牲就很无辜了。”;
“再说盂州雄兵的勇猛原本就不在秦州兵之下。”
知道光是这些可保不住余容,易嬴微微透露道:“微臣不才,现在正设法帮助太子母亲谋夺余容的盂州兵权,此事还望陛下能准微臣助太子母亲便宜行事。”
“什么?易少师在助太子母亲夺余容的盂州兵权?这有可能办到吗?你可不能拿此话来欺瞒朕?”
听到易嬴想夺盂州兵权之事,图韫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目光。
可是,由于已听大明公主说过易嬴打算让箜郡王图兕困住浚王图浪来设法谋夺秦州兵权一事,图韫也不能说易嬴完全是在说大话了。
清楚图韫已动心,易嬴说道:“微臣岂敢,而且以太子母亲为太子殿下所做的牺牲,太子母亲可在表面上对不起天下人,又怎可能不对太子殿下疼爱有加。”
“哼,既如此,朕也不便多提了。可易少师你一定要保护太子母亲安全,莫要让太子伤心懂吗?”
“微臣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