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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焦家无关罢了。”
“无关?焦家是想弃幼孙于不顾而让天下唾弃吗?”。
“皇家之事从来都与外人无干,也不容许外人插手,易知县又何来抛弃之说?”
“那焦家又何必多管育王爷蠢事,老老实实做个与皇室无争的大臣不好?或者说焦家帮助育王爷,又不是在向自己幼孙下手?既如此,焦家还要什么家传血脉?直接杀光便是。”
一边说着,易嬴就望了望正在旁边束手而立的焦渌,丹地也适时瞪了焦渌一眼。
在焦渌面色一吓时,焦瓒说道:“易知县莫要妄言,育王爷对焦家有恩,焦家自当全力支持育王爷。如果小公子自承焦氏血脉,自当与焦家一同进退。便若是小公子不从,焦家也可从中周全,保下小公子一命。”
自当与焦家一同进退?
听了焦瓒说法,易嬴不禁感到一阵可笑,斜开嘴角说道:“不与亲人共进退,却要亲人舍弃性命与你们一起随仇敌共进退,原来焦家列祖列宗就教出了这样一些畜生,难怪,难怪”
“易知县,请慎言。”
易嬴的话虽然很重,焦瓒却不慌不忙道:“但老夫却要问问,小公子若自承焦家血脉,又凭什么不愿随焦家共进退。育王爷仁义”;
“仁义?白府门前的事情也叫仁义?本县在芳香阁前禁人不孝又叫不仁义?育王为维护芳香阁不孝之举而刺杀本县又叫仁义?你这话居然也敢在祖宗祠堂上说出来,你这畜生根本就没有资格姓焦。”
被易嬴骂成是畜生,焦瓒立即气得满脸铁青。
可他却无法否认芳香阁正是因不孝而被封,更不能在焦家祖宗祠堂中说白府门前的事情不是育王所为。
因为,易嬴不知道刺杀自己的什么人,京城中不知道他们是育王图濠豢养的武林高手的人却并不多。
同样一脸尴尬,焦老太太说道:“易知县,小儿他只是一时错言?”
“错言?”
即便焦老太太远比自己的年纪大,易嬴仍是毫不客气训斥道:“荒唐!难道你们在祖宗祠堂中也能说育王刺杀本县是一种仁义、一种孝道的象征?一个不仁不义的不孝不徒,你们却要用举家性命去追随他,并将自己幼孙的性命送到他面前,这就是你们焦家的孝道?”
猛然被易嬴训斥,焦老太太并没有辩白,而是望向了真正的一家之主焦瓒。
焦瓒可以坚持对育王图濠的信义,但却无法在祖宗祠堂中辩驳育王图濠刺杀易嬴正是将孝道踩在了脚底。
举家追随一个不孝之人,还妄想他能留穆奋一命,焦瓒自己也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以前焦瓒没这样想过,是因为从没在祖宗祠堂想过问题。
前面对育王图濠的坚持,更是习惯和惯性使然,当然还有为焦家的颜面考虑。可对于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来说,固然忠孝节悌的忠字还摆在孝字前面,但所忠之人如果亦是个不孝之人,那就很让人困窘了。
。,
第二百六十二章、绝不会忘了北越国的以战养国之策()
为了尽最后的孺慕之情,穆奋虽然更多时间还是待在大明公主的宛华宫中,但只要一有空闲,图韫就会亲自找来穆奋教导一番。
不是教导穆奋做人道理,而是教导穆奋治理天下的方法。
而因为是在南书房中得以同穆奋相认,图韫现在几乎已将南书房当成了每日必到之地。即便有时公务繁忙,图韫也要每天见一见穆奋。这不是说习惯了以战养国的北越国朝廷就没有任何公务,而是要维持战事,相对于粮马一类的公务也是重中之重。
今日再是得闲下来,图韫又招来穆奋询问道:“皇儿,对于父皇这几日的教导,皇儿于治国有什么心得吗?”。
虽然穆奋并不知道皇室是如何进行血脉验证的,但在确认自己血脉已通过皇室验证,证实自己的确是图韫之子后,穆奋也越来越习惯图韫对自己表现出的宠溺之情了。
因此面对图韫询问,穆奋想了想就说道:“父皇,孩儿已经想过了。虽然天子是一国之尊,但双拳难敌四手,无法仅靠一人之力治理好天下要事,所以这才有朝廷存在的必要。为的就是通过朝廷收拢天下人才,让其为天子所用,帮助天子治理国家。”
“所以对天子而言,治人更胜于治天下。只要能治好人,天下就不会大乱。”
“治人更胜于治天下?怎么我听皇儿这说法还是易知县那套啊!”
带着一丝微微责备,图韫却并没有对穆奋太多不满。
穆奋也是心定神安道:“父皇容禀,孩儿所想其实与易知县的教导有很大区别。”
“哦?哪里有区别。”
听到穆奋开始主动将自己与易嬴撇开关系,图韫立即来了兴趣。因为与穆奋相认后,图韫已听到穆奋说过太多次易知县怎么、怎么说。不能说不厌其烦,但至少已让图韫对此开始感到微微有一丝不安了。
穆奋虽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也知道还没到彻底改变这点的时候。但在经过图韫、图莲的连番皇室正统教导后,却也比起当初只接受易嬴一人教导要用心了许多,也有了不少自己真正的想法。
毕竟对易嬴来说,在将穆奋身世真正告诉穆奋前,易嬴并没将太多事情教给穆奋。
而即便是易嬴后面教了穆奋不少事情,更多还是为了帮助穆奋生存,而不是帮助他治理天下。
所以,如果真说到治理天下的本领,穆奋还是向图韫、图莲学习的比较多。
因此在图韫询问下,穆奋也侃侃而谈道:“易知县的治人,是相信那些人有帮助朝廷治理天下的才能,对于他们的忠心却不在乎,更认为天子的责任就是确保臣子忠心,把臣子是否忠心的责任全拴在了天子身上。如果臣子不忠,那就是天子的责任,而不是臣子的责任。”
“什么?臣子不忠是天子的责任?这易知县还真大胆,他真有这样说过吗?”。
依旧带着一种怀疑神态,对于穆奋眼中的易嬴,图韫并没有急于去责备。
穆奋却继续说道:“易知县是没这么说过,但孩儿却觉得他总好像有一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想法。所以比起臣子的责任,他更看重天子的责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虽然比前面的话更严重,图韫却带上了一抹莞尔笑容道:“或许也就只有易知县才能有这样的想法了。”;
“父皇何以见得能理解?孩儿就理解不了易知县这种荒唐想法。”
没想到图韫竟会赞同易嬴这种想法,虽然不知道这是易嬴得自现代社会的思想,但对图韫居然能接受易嬴的怪论,穆奋却相当吃惊。
面对穆奋不理解,图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想法虽然的确很荒唐,但皇儿你想想易知县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就知道了。那本身就是一种站在天地角度上,视万物为平等的想法,更何况天子与庶民同罪。”
“视万物为平等?这可能吗?”。
从进入皇宫开始,穆奋所接受的就是如何成为一个天子的教育。所以图韫即便可将易嬴的话看得很轻松,穆奋却一时很难转过弯来。
毕竟穆奋到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再怎么努力,他也还是个孩子。
摸了摸穆奋脑袋,图韫眼中却有一种希冀色彩道:“如果皇儿只是站在北越国角度上看易知县的话,当然无法理解。但皇儿如果站在全天下的角度去看易知县的想法,父皇与那东林国皇帝、大范国皇帝,还不一样都是一介庶民。”
“一介庶民?难道易知县乃是志在天下?”
既然图韫都已开始拿自己与大陆上两大强国东林国、大范国的皇帝来自比了,穆奋自然也明白了图韫暗示。
图韫并没有点头,而是带着一种自得心态道:“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想那易知县可是做了足足几十年书生,心中又怎会没有天下?不过要说他是不是志在天下,那就要靠皇儿去证实和发掘了。”
听到图韫这话,穆奋心中就一阵暗自神伤。
因为,大明公主和易嬴虽然都没将图韫的身体状况告诉穆奋,但为让穆奋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图韫却在穆奋的血脉得到证实后,就将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告诉了他。
虽然很难相信这点,也不愿相信这点,穆奋却并没有去与图韫争论这事的真假,反而将更多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因为穆奋知道,只有自己学习得越努力,图韫才会对自己真正放心。
不管图韫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这对穆奋来说都是唯一选择。
因此听到图韫话语,穆奋就一脸惊诧道:“要靠孩儿去证实和发掘吗?可是父皇,孩儿怎么觉得父皇好像很欣赏易知县的样子,这与平常父皇的表现却好像有些不同”
“怎么?皇儿你也看出来了?”
图韫脸上再度得计道:“虽然父皇的确不喜易知县的相貌,但父皇又怎能只因易知县相貌忽视他的倚天才学。只是,父皇已然没有时间去信任他、任用他,所以才想将易知县留予皇儿。因为易知县若想得到在父皇这里得不到的一切,他就唯有对皇儿尽心尽力辅佐。”
“孩儿多谢父皇厚爱,可易知县的年纪不是太大了些吗?”。
不想去谈图韫的寿命问题,穆奋也将话题转到易嬴本身上。
听到这里,图韫却第一次有些遗憾道;“的确,这是易知县的唯一劣势,但也是我们父子都帮不了他的事。所以,他命中如果无法相助皇儿,父皇现在即便再怎么提携他也没用,还不如留他相助皇儿登上皇位、治理天下。”
“孩儿明白了,但父皇你也莫要急着丢下孩儿好吗?孩儿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父皇教导。”;
不知该采取怎样的态度,虽然图韫作为父亲来说对穆奋有些突然,但从日夜相处中,穆奋已然能感受到图韫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关怀,所以终于还是流露出一丝思念之情。
“父皇会尽力的。”
抚了抚靠在怀中的穆奋脑袋,图韫却依旧没有放弃教导穆奋道:“那皇儿你再给父皇说说,你先前说与易知县想法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哦!”
穆奋应了一声,立即在图韫怀中精神起来道:“易知县的想法是治人先求才、求德,忠心可慢慢治之。”
“但孩儿却认为治人应以德为本,忠心及才能都还要次之。”
“因为有德才能有忠,即便那人原本不忠于孩儿,孩儿也应该给他创造出忠于孩儿的机会。只要他的德行是真,将来迟早会忠于孩儿。”
一句句说下来,穆奋依旧条理清晰道:“再说到治理天下之才,虽然易知县的确才高八斗,但孩儿又岂能将天下之任只交托于一人。以易知县的状况推及天下大臣,一人不足可由众人来补,所以孩儿认为才能才是最次要的。”
“好!皇儿的想法果然是大善。”
等到穆奋说完,图韫更是一脸喜色道:“有德便能保忠,不能让有德之人忠于自己,那才是天子真正的责任。虽然这也有些近似于易知县的论调,但易知县唯独没有考虑的恐怕就是一个德字,不然他又岂能贪墨了朕的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