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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载的话字字凝重,张洎听完,扑通一声在韩熙载跟前跪了下来:“韩大人今日蒙屈,他日事成,本官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替大人申明。”
韩熙载笑了笑:“张大人能有此心,本官心愿已足,既是如此,我们且进宫去吧。”
寒风微重,南唐的宫墙比之大宋要更显繁华庄重,韩熙载沿途走着,忍不住轻声微叹,一个国家的国主若只知享乐,这个国家又有什么希望呢?
韩熙载是进过大宋皇宫的,大宋的皇宫更多的是庄严,而不是富丽,而那大宋的皇帝他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富有全国,可却从不喜铺张浪费,两个君主这么一比,高下自然是立分的。
张洎似乎也明白韩熙载为何叹息,因此也跟着轻声一叹。
在两人这两声叹息声中,他们终于进了宫,来到了南唐大殿。
此时南唐大殿之上,站着满朝文武,而他们的国主李煜坐在龙椅之上,李煜是个很英俊的男子,而且称得上潇洒,只是他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怎么看都不像国君。
为国君者,当威严,可是李煜没有,他是淡的,笑是淡的,怒也是淡的,他的一切看起来是随便的,也是诗意的。
韩熙载和张洎二人上得大殿,跪拜之后,李煜才浅笑开口道:“两位爱卿出使大宋,想来已有了结果,将奏折呈上来吧。”
韩熙载道了声遵命,然后将奏折递了上去,李煜随便看了一眼,觉得两国贸易他们南唐并无十分吃亏的地方,便将奏折放下,道:“不错,两位爱卿能平安完成出使,本国主很是欣慰,两位长途跋涉,想来已是极累,不如就先回去休息吧,等那人天气放晴,我们君臣之间,再吟诗作词。”
李煜是个喜欢诗词的人,而韩熙载和张洎恰也算得上他的知音,只是就在李煜这句话说完后,朝堂一处突然有一声音传来:“国主,不知可否让臣弟以及众多大臣看一看这通商条款。”
说话的人三十多岁摸样,长的十分俊秀,比之李煜还要多出几分潇洒,正是南唐国主李煜的弟弟郑王李从善,李从善是李璟第七子,当初南唐太子去世的时候,朝中曾有人举荐立李从善为太子,不过却没有得到李璟同意。
为此,李煜对李从善是十分忌惮的,不过他好歹是自己的弟弟,又是郑王,他的要求,李煜不好拒绝,微微颔首后,便将韩熙载刚才递交上来的奏折传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韩熙载和张洎二人心头皆是一沉。
奏折在大臣手中传来传去,而每个大臣看完后,脸色皆是一变,直到最后一名大臣看完后,李从善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国主,这通商条款,有灭我南唐之险啊!”
李从善此言一出,李煜不由得一愣,而后微一凝眉,道:“王弟,岂可危言耸听?大宋不过与我南唐通商而已,那里有什么南唐灭亡之险?”
李从善并没有因为李煜这话而有任何怯意,仍旧站出来道:“臣弟刚才看过,在这通商条款中,有一条是允许大宋精盐在我南唐贩卖,并且不得阻止,只这一条,便足以灭我南唐。”
李从善话刚说完,一名大臣已是站出来道:“王爷所言极是,自古以来,百姓所吃的盐都有朝廷掌控,因为这类东西是百姓所必须的,价格若有波动,便容易引起百姓慌乱,再者,盐这种东西利润也是极大,若允许大宋精盐卖入我南唐,岂不是要冲击我南唐市场?”
“更为严重的是,微臣听说大宋所炼制的精盐味道极好,吃了容易上瘾,如果我南唐百姓以后离不开精盐了,这可如何是好?”
朝中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本来显得轻松镇定的李煜此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平日里醉心诗词,那里懂得这些治国之道,如今殿下大臣议论纷纷,似乎说得大宋精盐卖入南唐后,他这个国主就快当不成似的。
这让他不由得担忧和不信起来,难道小小的盐就能够让他南唐覆灭吗?
可朝中大臣却又不像是开玩笑。
许久之后,李煜望着堂下众臣道:“诸位爱卿觉得该怎么解决此事?”
“修书告诉大宋皇帝,通商可以,但是这一条绝对不能同意。”李从善言辞坚定,似乎不带一丝犹豫。
可李煜却犹豫极了。
“修书告诉大宋皇帝拒绝此事,会不会惹来战争?”
李煜只想当一个享乐的国主,他可不想跟大宋发生战争。
“打仗就打仗,难不成我南唐还怕他们大宋不成?”
朝中主战派以李从善居首,李从善一开口,其他人也立马吩咐表示,不惧与大宋开战。
殿下百官议论纷纷,李煜却有些怒了,突然呵斥道:“打仗打仗,你们就天天知道打仗,难道你们不知道打仗是要死很多百姓的吗?难道打仗就不死人?好了,此事既然已定,就不必再说了,不就是在我南唐境内卖盐嘛。”
李煜的话说的轻松,就好像大宋在他南唐卖盐跟卖布匹亦或者其他东西是一样的。
朝中大臣相互望了一眼,他们对李煜的脾气是极其了解的,他不喜欢大臣用这些事情来烦他,若是惹怒了他,他可是要翻脸无情的。
当朝中大臣明白这个时候,他们忽而将目标转向了韩熙载。
一直以来,韩熙载都很低调,可他的这种低调在这一众大臣眼里看起来,却更像是窝囊,这次出使大宋,他做的事情就有点窝囊。
“国主,精盐一事如此重大,可韩熙载和张洎两位大臣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同意了,这简直跟卖国没有什么区别,臣弟请求将这两人抓起来治罪。”
李从善对韩熙载和张洎两人一向都是很讨厌的,因为这两个人有才名,而李煜又极其喜欢跟他们厮混,因此李从善认为李煜之所以沉迷于诗词,就是受这两人影响,也许杀了这两人,他南唐还有一线生机。
这种情况,韩熙载和张洎两人是早料到的,因此在众多大臣对他们二人指责的时候,他们二人的表现还算镇定。
李煜则有些急了,韩熙载和张洎两人才情不俗,他们经常在一起吟诗作词,治了他们的罪,以后谁陪自己吟诗作词?
可李煜又很清楚,今天这种情况,若不做一个决定,怕是难有罢休。
一番犹豫后,李煜将目光投向韩熙载和张洎,道:“两位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洎看了一眼韩熙载,韩熙载却表现的十分从容,站出来道:“回国主,那精盐老臣尝过,味道很是不错,老臣心想若是能在我南唐贩卖,想来我南唐百姓也能享受到美食之乐,不料众多大臣觉得此举有损我南唐,这实在是老臣之过,还请国主治罪。”
李煜一听韩熙载话后,立马笑道:“原来爱卿只是为了我南唐百姓的口腹之欲,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想来诸位大臣定是将此事想的过于严重了。”
在李煜看来,精盐引入南唐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韩熙载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一个借口,他就不会真的处置韩熙载。
可让李煜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刚说完,众多大臣便又立马站了出来,他们的意思是今天不处置韩熙载和张洎二人,决不罢休。
韩熙载见此情形,知道自己终难躲过去,于是站出来道:“一切罪过皆在老臣,与张大人并无一点关系,国主若真要惩罚,只惩罚老臣一人便是。”
李煜也觉得事情难办,听到韩熙载这话后,他觉得这是保住张洎办法,于是便只能颔首:“既然如此,就暂且将韩熙载押入大牢吧,至于如何定罪,以后再议。”
如今李煜肯将韩熙载关押,那韩载锡又说一切皆由他而起,众多大臣也不好再说惩罚张洎;如此直到韩熙载被押入大牢,这件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李煜因为此事心有不快,因此在韩熙载被押下去后,便冷冷的宣布退朝,退朝后,李从善离开皇宫正要回府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道:“郑王爷,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92章 悲歌()
风正寒,李从善回首,然后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认为不会喊住他的人。
他是息归。
息归是南唐户部尚书,掌管南唐一应与钱财有关的大小事务,只是他跟李从善从来都不是一个阵营的,息归是一个文人,他才情不错,只是不喜欢战争,因此他一直都在竭力反对南唐跟大宋交战,他跟韩熙载是同一个阵营的。
可李从善却觉得南唐若想强盛,必须与大宋一战。
两人观点从来都不一致的人,如今却要找个地方谈谈。
金陵的风有些凛冽,只是这种凛冽像个美女,就算发脾气也不是那么让人觉得可怕。
李从善和息归两人离开皇宫,直接去了金陵的醉仙楼。
醉仙楼的酒很有名,据闻连神仙喝了都得醉,虽然没有人认为这是真的,可这并不影响醉仙楼的生意。这里的生意一直以来都是金陵城所有酒楼客栈里最好的。
两人进了醉仙楼,上了二楼靠窗的雅间。
雅间熏着香,在窗边的桌子旁坐下,扭头就能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
酒菜上了几样后,李从善才冷冷道:“息大人请本王来所为何事?”
息归笑了笑:“其实在下只是想告诉王爷一件事情,韩大人如今被关在大牢之中,本官准备联合朝中一些大臣救他,而王爷应该很清楚国主对韩大人的宠信,只要有人肯为韩大人求情,保下韩大人是一点关系没有的。”
息归说的淡然,可是听到李从善的耳朵里却有着难言的疑惑和不解。
“息大人要救韩熙载就去救,又何须告知本王,难到你就不怕本王阻止?”
“正是因为害怕王爷出手阻止,所以本官才来找王爷相谈,只要王爷这次肯帮忙保下韩大人,亦或者不插手我们的营救之事,本官在这里立下誓言,他日必对王爷相报。”
李从善微一凝眉,忽而冷冷道:“哼,韩熙载是你们这些主和派的老大,你是怕他死了你们群龙无首吧?不过本王告诉你,那韩熙载将大宋精盐引入我南唐,是我南唐罪人,本王绝不饶他。”
说完,李从善猛一挥袖,转身离去。
雅间慢慢安静了下来,寒风透过街窗吹来,带着丝丝寒意,息归扭头望着李从善从街角离去后,才露出一丝浅笑,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屏风后面忽而走出一人来,那人出来后,径直在息归对面坐下,道:“息大人,您说这李从善会上当吗?”
息归倒了一杯酒,浅浅饮了一口,道:“李从善才情不俗,样貌也极佳,只是可惜这脑子笨了点,听了我刚才那话,他不上当才怪。”
对面男子笑了笑:“如此,倒可以接李从善之手杀了韩熙载这个老匹夫了。”
男子提到韩熙载的时候,是带着三分恨意的,而息归则也跟着附和:“韩熙载平日里低调的很,可却是整个南唐最聪明最明白的人,他为了得以让南唐对大宋用兵,竟然假装成我们的人,真是可恶。”
对面男子叹息一声:“息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只是这韩熙载虽该死,可他拿捏着我们的那些证据?”
“派人去搜韩熙载的府邸,一定要将他拿捏着我们的把柄找到,不然那韩熙载若是临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