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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两人正嬉笑间,一名开封府的衙役给柳味送来了推官的服饰,服饰鲜艳,穿上之后显得十分精神,柳味拉着衣袖看了一眼,耸耸肩道:“开封府设左右厅,每厅各有推官一名,这沈探是左厅推官,那本驸马就是右厅推官了,只是本驸马这个推官,要让沈大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咯。”
如意郡主听到柳味这话,不由得微微凝眉:“官场之上,得罪太多人可不好,这比试不如不要再比下去了,免得你们二人以后在开封府各看彼此别扭。”
柳味笑着摇摇头:“比试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皆知,又岂能说不比就不比?郡主放心便是,此事本驸马能应付的。”
圣旨是早朝后颁发的,而沈探进开封府得知此事的时候是巳时之前,昨天晚上他在百花楼玩了一夜才将昨天的郁闷扫光,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一进开封府,却听闻这个消息,这可把他给气的够呛。
“王爷,属下才跟柳味比试了一场,谁强谁弱还难以定论,为何要将他安排在开封府内?”沈探以前是从来不敢这样跟晋王说话的,可今天他真的惊到了,也气到了。
晋王淡笑道:“沈大人怎么想的本王很清楚,不过要柳味进开封府对沈大人也没有什么影响,柳味虽是推官,却并不经常在府衙,给他请命,不过是顾忌开封府面子罢了。”
听到这话,沈探微微一愣,顾忌开封府面子?沈探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王爷是怕自己败给那个柳味啊。
这比听到柳味进开封府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王爷,属下有自信能打败柳味。”沈探神色微凝,言下之意已是全部明白了晋王的想法,不过晋王却也不以为意,对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他没有必要顾忌下属的想法,特别是像沈探这种小小的推官。
旁边的苏另看倒是连忙站出来圆场,拉沈探坐下,道:“沈大人不必动气,并非王爷和我不相信沈大人,而是为大局计,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沈大人能够体谅王爷的难处。”
听苏另看这样说,沈探这才稍微松懈,他也是知道晋王是做大事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晋王的手里,如今他明白自己多说无益,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于是向晋王拱手道:“刚才是属下太过鲁莽,还请王爷恕罪。”
晋王见此,摆手道:“无妨,本王对沈大人还是很信任的,这些年开封府的很多事情都没少你的打理,你好好干,过了年,本王给你谋一个好职位。”
“谢王爷!”
此时的沈探已经好受了很多,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小芥蒂,不过他坚信,只要自己在接下来的两次审案当中胜了柳味,那么柳味就算在开封府当推官,见了自己也得低头走路,在这个世上,只有成功者才有说话的权力。
而就在沈探这样想的时候,开封府外突然传来阵阵鼓声。
晋王微一凝眉,正要起身,一名衙役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来,边跑边喊道:“王爷,有人报案,这次的案子是人命案,连连尸体都带来了。”
一听是人命案,沈探心中顿喜,在他心中,柳味可是个文弱书生,那里见过尸体,而他,可是生于仵作世家的,检验尸体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既然有了案子,那就派人去请柳味来吧!”虽不是很看好柳味,可晋王还是这样吩咐道。
第47章 验尸()
京城的消息,向来是传的很快的,柳味跟沈探的第二次比试,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了。
“听说了嘛,这次可是人命案啊,那柳驸马不知行不行?”
“在下对柳驸马还是很看好的,这次定然能打的开封府落花流水”
柳味急匆匆赶往开封府的时候,开封府跟昨天一样,人山人海。
柳味刚从马车上下来,所有百姓皆是一愣,因为他们看到了柳味身上的衣服,那分明是开封府推官的衣服,可柳味怎么会穿这衣服的?
百姓本只看个热闹,倒也没有多想,不过晋王他们要柳味当推官就是为了挽救开封府声誉,百姓不多想,他们却不能不说。
为此在开始审案之前,苏另看先将柳味的身份说了一遍,这样说完,百姓自然也就明白,本来是柳味跟开封府之间的比试,现在则成了开封府内部两名推官的比试,如此无论谁输谁赢,对开封府却是无一点影响的。
当然,很多百姓并没有往深层次想,对他们来说,只要有热闹看就行了。
苏另看在开封府外说完后,这才向柳味微微一笑,道:“柳大人请。”
柳味淡笑:“苏先生请。”
两人进得大堂,便听得阵阵抽泣之声,抽泣声在威严的大堂上回荡,犹如鬼泣,令人心头微震。
大堂之上跪着一男一女两人,外加一具尸体。
抽泣的是那名妇人,很显然是死者家属。
晋王见柳味来了,于是向一旁的赵匡胤微微行礼,然后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之人,速将冤情讲来。”
语罢,那名哭泣的妇人突然嚎啕一声:“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我家夫君他死的冤啊”
此时柳味已站在沈探身旁,见沈探一脸不屑神色,柳味淡然一笑,轻声道:“今日沈大人好像很自信。”
“自然,今日本官非赢你不可”沈探还想再说些挑衅的话,柳味突然做嘘状,然后指了指堂上的妇人,道:“先听案情。”
沈探一愣,随即一股怒气上涌,话是你先开的头,可又不让我说,你什么意思?
可此时妇人已经结束长哭准备叙述案情,沈探也不好再跟柳味计较。
“民妇的夫君叫陈阿大,是个木匠,昨天同一条街上的钱五要我夫君给他做个匣子,讲好的一百文钱,可今天钱五来我家拿匣子的时候,却非给八十文钱,我夫君不同意,那匣子可是夫君熬了一宿做好的,八十文我们可就亏了,为此夫君便跟钱五讲理,其间说了些看不起钱五怎么样怎么样的话,可不曾想这钱五竟然恼羞成怒,一拳打在我夫君的胸膛上,把我夫君给打死了;民妇孤苦无依,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妇人说完,跪在一旁的钱五连忙出来辩解:“大人明鉴,小人确有要陈阿大给做匣子,不过昨日说好是八十文钱,可今日小人去拿的时候,这陈氏却非要我一百文钱,小人就跟这妇人讲理,明明说好的八十文,凭什么要我一百文,谁料我们正闹着,陈阿大就突然倒地而亡了,小人可没打他,是他自己突然死的,兴许啊,是被这妇人下毒害死的也不一定,小人听闻,这妇人名声可不怎么好。”
“你你放屁,你名声才不好”
陈氏因羞怒而破口大骂,大堂之上顿时快成菜市场,柳味摸了摸鼻子,向沈探淡淡一笑:“沈大人,如今这两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您先来审,还是在下来审呢?”
沈探想起昨天柳味先审的后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自然本官先审了。”
柳味微拱手:“请!”
沈探上前一步,要求验尸,而在他验尸之前,找来一名衙役,在那衙役耳边低语一番后,衙役便急匆匆而去,衙役离开,沈探这才将死者的衣服脱去。
沈探将死者上上下下检查完后,神色自如,不过却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声明要等衙役的消息,晋王颔首,允许他等。
而此时开封府外,那些百姓已是议论纷纷。
“这陈阿大一向老实,却不料就这样死了,可惜,实在是可惜”
“唉,娶了陈氏那样的妇人,有什么办法?”
“这位兄台,话可不能这么说,娶妻如同赌博,谁也不知结果如何,在下倒认为那钱五很是可疑”
百姓正议论纷纷的时候,沈探派出去的衙役急匆匆赶了回来,然后在沈探耳边低语了一番,沈探听完,微微颔首,随即向晋王拱手道:“王爷,属下已知凶手是谁。”
沈探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外加震撼,晋王眉心微凝,可还是颔首道:“沈大人既然已知凶手,就请言明吧。”
沈探领命,而后站在尸体旁,道:“死者全身上下,并无一点伤痕,可脸色却发紫,这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属下刚才命侍卫去打听陈氏品行,得知周围邻居对她的评价很不好,一个品行不端的妇人,很有可能跟自己的情妇合谋杀夫,然后再嫁祸给钱五的。”
说着,沈探突然将目光投到跪着的陈氏身上,冷冷道:“陈氏,你可认罪?”
陈氏脸色微露惊恐,忽而又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你个杀千刀的,你死了,我已十分孤苦,如今却还有人诬陷是我杀了你,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大堂显得嘈杂,沈探微一凝眉,厉声喝道:“既然你不肯认罪,那就休怪本官大刑侍候,来人”
沈探话还没说完,柳味突然站出来制止道:“沈大人,在你用刑之前,本官是否可以先审一下呢?”
“你?”沈探满是不屑,尸体他已经验过,全身上下并无一点被打的痕迹,如此便可确定钱五没有说谎,而那陈氏品行又不好,如此陈氏是凶手无疑,柳味还要验,他能验出些什么来?
“没错,本官也要验尸,难不成沈大人不允?”
沈探微微凝眉:“有何不允?难不成本官还怕你不成?”
柳味淡笑:“如此,那本官就开始验尸了。”说着,柳味来到陈阿大的尸体旁,不过他并没有去碰尸体,而是蹲在一旁看了几眼。
周围人见柳味连尸体都不碰,对他更是不看好,以为他连尸体都不敢碰,那里会验尸,莫不是在装模作样?
沈探见他如此,颇是得意,道:“柳大人可验好?”
柳味扭头看了一眼沈探,然后左右动了下脖子,这才起身,道:“没有,本官需要一复杂的验尸程序,还请王爷准许。”
此时的晋王已对柳味失去了信心,不过柳味提出来再验,他也不好反对,道:“好,你想怎么验?”
“属下需要一个深两尺半,长六尺的坑,然后就是酒醋。”
“好,本王命人去办。”
晋王说着,便吩咐了下去,而此时的柳味表现的很是淡然,无论周围百姓对他的行为如何不解,他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如意郡主站在人群中,额头因为着急而冒出冷汗来,绿衣的手心已经湿了,一边搓着一边问道:“郡主,驸马爷应该能赢,是吧?”
如意郡主神色微沉,她也不知道柳味能不能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尸体身上没有伤痕,只怕柳味赢的几率不大。
在衙役准备柳味所需的时候,晋王望向苏另看,道:“苏先生见多识广,可知柳味要做什么?”
苏另看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王爷,怕是属下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晋王愕然,可却越发觉得柳味这是故弄玄虚。
这边赵匡胤和赵普,也是不解。
“则平,你看该怎么办?”
赵普面露难色,道:“圣上,这验尸微臣也不会啊,这这想帮也帮不了啊,不过以微臣来看,柳驸马还是很自信的,我们且等一等吧。”
赵普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是那么自信,赵匡胤一声轻叹,微微颔首。
不多时,衙役来报,说柳味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