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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似乎也有些吃惊,从柜台漫步走来,给柳味行了礼,道:“柳驸马可是要饮酒?”
妇人语气平和,不带一丝情感,可柳味还是从她的神色间,发现了一点异样,柳味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柳味点了点头:“本驸马是要来喝酒的,只是有件事情想请教”
这个时候,柳味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妇人叫什么名字。
“民妇秦云!”
“本驸马有事想请教秦老板。”
“驸马爷请讲!”
“几天前本驸马跟曹珝和潘惟德两位驸马在此间饮酒,当时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秦云明眸微启,看了眼柳味,道:“驸马爷因何有此一问?”
“有些事记不得了,因此特来相询。”
秦云摇摇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当时三位驸马喝完酒后,便陆续离开了。”
柳味微微凝眉,不过随即淡然一笑:“既是如此,请秦老板给本驸马来一壶酒吧。”
“驸马爷稍等!”
说完,秦云便去了后面,不多时拿来了一小壶酒,外加一碟花生米。
“本驸马并未叫花生米?”柳味本无心喝酒,因此对于秦云拿出的花生米有些惊奇,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驸马手头很是拮据,只怕今天这喝酒的钱,都要先赊着,更别说这多出来的花生米了。
秦云并不以为意,浅浅笑道:“驸马爷之前没少照顾我们秦氏酒楼的生意,这是小女子为表恩情免费送的,请驸马爷接纳。”
柳味见此,也不好再多说其他。
只是就在柳味吃了几个花生米喝了两口酒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而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由得向秦云看了一眼,此时的秦云仍旧在算账,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到来。
柳味双眉紧锁,又喝了几口酒后,起身向秦云道:“本驸马今日出门走的太急忘记带钱了,这酒钱就先记账上吧。”
秦云淡然一笑:“无妨,算小女子请驸马爷的,驸马爷慢走。”
柳味见秦云如此,微一拱手,随即拿起来时放在门口的雨伞,又冲进了外面的风雨之中。
而就在柳味冲进风雨中后,柳味这才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秦云为何要骗我呢?”
柳味在秦氏酒楼的时候,发现了一疑点,那便是自己经常来秦氏酒楼,那么秦云应该知道自己知道她的名字才对,可今天她见自己迟疑的时候,却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要解释?
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经常来光顾这里,可是真的并不知道秦云的名字,不过这种可能有点渺茫;二便是秦云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而且对于以前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可自己被打,知道的人并不多,一个酒楼老板娘,因何得知?
除非她真的知道点什么,而她知道其中隐秘却不说,又是为了什么?柳味想不明白,可又不能去问,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去问,那秦云也是不会说的。
在雨中走了一会后,柳味叹息一声,心想这事还是慢慢调查吧。
而就在柳味离开秦氏酒楼之后,那酒保便急匆匆的跑到柜台前:“老板娘,那柳驸马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秦云放下手中的事情,望着门口柳味刚刚离去的方向,叹息了一声:“那天晚上的事情,多亏了柳驸马,只是只是很多事情,却是说不得的。”
酒保好像很能明白秦云心思,连连点头:“柳驸马把什么都忘了也好,以往每次来,皆是喝的叮咛大醉,可今天却只饮了几杯!”酒保说着,看了一眼柳味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
秦云只看了一眼,然后吩咐道:“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以后有关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酒保会意,连连应了。
……
夏雨狂,且急。
柳味在街上走着的时候,突然被对面奔来的一辆马车给溅湿了衣衫,马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了风雨之中,柳味望着不断远去的马车,甩了一下衣袖,觉得那赶马车之人好生没有公德心,在这雨中也奔的如此之快。
可很快,柳味又突然觉得那马车好生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可到底在那里见过呢?
第4章 时近端午()
一场大雨过后,开封城外的护城河涨了不少,而那最是驰名的开封大运河汴河,更是呈现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来。
站在岸边遥望,但见水天一色,远处有淡烟薄雾,隐隐间能见千帆尽过。
岸边码头,有几十艘大船停泊,那些装卸货物的苦力方仿佛从来都未曾停歇过。
柳味站在岸口,心中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这便是清明上河图上所描绘的汴河吗?果真不同凡响,若非亲自来看了一眼,只怕一辈子也无法想象清明上河图中所描绘的汴河到底是何等气派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旁边的曹珝突然喊道:“来了来了,柳兄快看。”
本来新雨过后,柳味是准备在家想想该如何积累资金然后重开柳家酒庄的,可他还没怎么想,曹珝便来了,说今日朝中诸多驸马以及王公贵子要齐聚汴河热闹一番,柳味也是驸马,不能不去。
柳味被曹珝唠叨的有些受不了,也只好陪他来一趟。
顺着曹珝手指方向,柳味看到了一艘大船,大船比那些货船还要再大一些,而且更为富丽堂皇,一张大帆
被风吹的鼓鼓的,不时的扇动着。
船头站着三五华服少年,他们相互说笑指点,谈笑风生间,大有天下尽在胸,万物皆不屑的气势,这时,船头一少年好似看到了曹珝,连连摆手,好像还喊了什么,可惜离的太远,并未听的真切。
柳味见此,笑问道:“船头的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曹珝知道柳味忘记了很多事情,因此也并未在意,一个一个的解释道:“中间穿白色衣衫的,是当今圣上的四子秦康惠王赵德芳,平时最是礼贤下士,左边那个,是前礼部尚书窦仪的次子窦浩,右边那位,是许国公也是当朝宰相赵普的次子赵承煦”
曹珝这边侃侃而谈的时候,那只大船已经驶近,柳味扭头看了一眼,见这几人皆是意气风发,年少英俊,且个个气势不凡,这样的人物,在整个开封城都是不多见的。
大船靠岸,前礼部尚书窦仪次子窦浩向柳味和曹珝微一拱手:“两位驸马爷,你们来的可有些晚哦,我们几位可是等了许久了的。”
曹珝回礼,道:“恕罪恕罪,待会自罚三杯,那潘驸马可是到了?”
“潘驸马家中有事,来不了了,不过端午龙舟的事情,是少不了他的。”站在秦康惠王旁边的赵承煦淡然一笑,而后轻轻将折扇在手心敲打着。
曹珝听完这话,顿时笑得:“定然是长公主怕他跟着我们几人学坏,所以不肯让他出来了!”
大家皆知曹珝喜欢说笑,又不是雅人,因此皆未在意,柳味在旁边听着,却也多少看出点眉目来,这曹珝身材高大,据闻他父亲曹彬更是宋朝开国名将,虎父无犬子,曹珝手上功夫也是不错,只是略显粗俗,因此像窦浩赵承煦这等略显文雅之人,皆不与之一般见识。
换言之,他们皆是不屑。
而这个时候,柳味才明白为何曹珝跟自己的关系这么好了,自己是商人子,地位本来低下,曹珝是粗人,跟这些王公贵子皆融不到一块去,两个人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而这些人之所以还肯跟他们两人相交,多半是看在两人驸马的身份。
柳味隐隐有些不高兴,可此时的他早已非原来的柳味,因此他强忍住了,随曹珝上得船头后,赵德芳又命人将船驶离岸边。
河道宽广,大船周围不时有小船驶过,几人本就是游玩,因此船行驶的很慢,几人在船头聊了几句后,温度慢慢上升,热的人皆有些汗流,曹珝好像并不怎么耐热,又是个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因此便提议到船舱稍坐。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热,只是赵德芳未开口,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曹珝说了,他们自然连连附和。
进得船舱,柳味发现这船舱有一间房屋大小,里面各种东西一应俱全,桌头更放着几壶酒,大家相携坐下后,曹珝道:“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今年赛龙舟,本驸马一定要赢你们才行。”
曹珝说完,窦浩忍不住笑道:“曹驸马,不是在下打击你,每年赛龙舟,你的曹家军皆是垫底,今年你有底气,敢说要赢我们?”
曹珝被窦浩说的脸颊微红:“我我今年背水一战,要是再不赢,我以后就不玩了。”
“这样说来,以后每年端午节,我们就看不到曹驸马了,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赵承煦打开扇子扇了几下,嘴里却露出浅浅笑意。
柳味在一旁听着,多少也听出了什么来,只是具体事宜他也不清楚,因此并未开口,而这个时候,一直浅笑着听众人聊来聊去的赵德芳突然开口道:“看来今年曹驸马信心很足嘛,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设个彩头,如何?”
“王爷说的极是,有个彩头,曹驸马的积极性才更大嘛!”
众人这是在拿曹珝消遣,只不过曹珝自己好像并未意识到,也连连跟着附和要设个彩头,因此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柳味见此,心中颇有些不乐,他觉得曹珝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被人这般嘲弄,实在太过分了,于是这个时候,突然笑道:“对于曹兄的实力,在下还是很自信的,几位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彩头嘛,设的小点,免得最后曹兄赢了,几位难以割舍。”
从上船后,柳味便很少开口,赵承煦等人见柳味说出这话,便知柳味对于他们消遣曹珝有点看不下去,而他们对于柳味的这话,也颇是生气,只不过柳味好歹是驸马,他们也不便发作,只道:“无妨,我们几人家境还算殷实,拿出几千两银子来当彩头,还是不足为虑的。”
赵承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柳味,甚至还露出一丝得意神色,很明显,他是知道柳味身为驸马,却手头拮据的,而他身为当朝宰相的公子,钱财是不缺的。
“既是如此,当是最好,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那每人拿出两千两银子来当彩头如何?”柳味说着,淡然一笑,扫了一圈众人。
刚才,大家说要拿银子来当彩头,不过是说着玩的罢了,就算真要设个彩头,也不会每人拿这么多出来,毕竟他们虽是贵公子,可银子也不是花不完的,两千两银子,当真不是小数目。
可刚才赵承煦已经把话说满,如今若是不同意,倒有些没面子了。
赵德芳以前跟柳味并不相熟,只知道他是个商人子,因此也并未怎么在意,如今见柳味敢阴他们,不由得也动了气,不等赵承煦开口,便道:“好,每人两千两银子,不知柳驸马可要参与进来?”
他们很清楚,柳味手里没多少钱,他们折了面子,也不能让柳味好过,把柳味拉下来,就行了。
柳味淡然一笑:“参加,不过在下更看好曹兄,不想与之成为对手,所以在下想加入曹兄队伍,几位若是觉得没有胜算,也可以加入进来,赢的彩头,少不得要分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