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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
红衣大主教开始吟唱,尾随月灵身后登上神台的主教们,此时围绕着神台边缘站立一圈,同时唱起了咒文,无形的语言在虚空中交错融合,成为了某种驱动的存在……
突然,白光从神台中央地面的魔法阵上发出,并在红衣大主教的声音中越发壮大,最后,蒙蒙的白色光柱笼罩了整个神台,一阵涟漪一般泛滥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尽管事先知道一些,仍然不免心中一惊的月灵,呆呆的发现整座神台居然在缓缓升空……
远处街道上、屋顶上的人们,望着那道仿佛通天彻地的光柱之中缓缓上升的巨大神台,无不翻身拜伏在地,黑压压的布满全城。
赞叹的祈祷连绵成了一片,远远的散播向了四面八方。
当祭天神台上升到百米高度后,突然静止下来,平稳的停在空中,婚礼此时方才正式展开。
然后,红衣大主教开始了冗长而繁琐的演讲,从光明圣教对婚礼神圣的认定条件,说到婚礼双方身分的高贵。
站在最近处观礼的耀日国王陛下,在一瞬间突然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把这次婚礼搞的如此隆重,而这位红衣大主教就不须如此的喋喋不休。
总之,在众人神经完全崩溃之前,红衣大主教终于说到了最后的关键地方:「……亲王耀日漓,你愿意娶公主虚月灵为妻吗?」
出奇的耀日漓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等待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沉声道:「我愿意。」
随即,红衣大主教继续问:「公主虚月灵,你愿意嫁亲王耀日漓为妻吗?」
月灵突然沉默。
观礼的贵族间,不禁出现小声的议论和骚乱。
耀日漓带着几分吃惊望了过来,他冷冷说:「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子,事到如今,你还能怎样?」
月灵脸色黯然,终于她蠕动着唇瓣说:「我……愿意──才怪!」
伴随着最后两个让众人惊恐的字,月灵狠狠将一直捏在手中的蜡丸向地上一摔,无数的烟雾从破裂的蜡丸中蜂拥而出,刹那弥漫了整个神台……
与此同时,城西豪宅中,战斗仍在激烈进行中。
风岈揉揉手腕,拳头上浮出斗气的光芒。自从上一次学会了这种直接肉搏,破坏力超强的发泄方式,他就喜欢上了。
而正巧,今天的他更是怨气满腹,因此毫不犹豫的再次使用这种方式。只不过,他将拳上的斗气强度调弱许多,毕竟他不想连这幢房子一起破坏掉。但就是如此,也让敌人们碰到就晕、擦着就伤……
在他身后的长廊中,文森和风歧背对背而立,剑光如两道旋风,以二人为中心,向着两端狂卷而去……
长廊上,一身铁甲的禁卫士兵们,只来得及做出防御的动作,却依旧被这场狂风吹的七零八落。
相对于他们绝对暴力的场面,佣兵们的手段就千奇百怪的多。
老大狂武并不像第一次出场的时候那样赤手空拳,在他双手手臂上装备了两个厚重的金属套子,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金属圆孔。
他每挥一臂,无数的斗气连同看不见也听不到的超音波,散射向四面八方,这些无形的利剑刺穿了士兵们的铁甲,震昏了他们的神智。
吉吉匆匆从狂武战斗的房间中跑过,心中浮起一片同情,这群被老大攻击后的士兵,就算日后清醒,也要四肢颤抖、头脑发晕的过上一个月才能恢复。
相对来说,她就仁慈多了……才想着,大群士兵突然出现在路口前方,堵住了出路。
吉吉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在皇家地牢变化的那朵水晶玫瑰,用力一射,看似脆弱的花茎,居然插入了大理石的地面。
下一秒,无数的玫瑰花藤疯狂的从四面八方生长起来,在士兵们来不及惊骇的瞬息时间里,花藤如一个绿色的牢笼,将他们紧紧的包裹成一团,且高高的挂在了天花板下。
士兵们疯狂的用刀剑砍去,得来的徒有铿锵的声响,花藤如铁,没有一丝断裂。
「你们就好好在那里休息吧……」
半妖精嘻嘻一笑,向着下一层楼冲去。
此时,祭天神台的现场烟雾弥漫,浓厚的烟气一时间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呜……」
无数奇怪的声音从烟雾中传出来,神台下方,士兵们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对,手持刀剑冲了上来,然而,他们在下一秒便听到了一声厉喝:「全都不准过来,除非你们不要他的命了!」
烟雾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一阵大风吹过,神台的空间恢复了清朗,眼前的景象,却让众人立刻又倒抽起一口冷气来。
神台中央,红毯尽头,白纱的新娘站在轮椅的后方,头饰掉落,雪白的玫瑰散落一地,她手持一个发簪,锐利的簪头,紧紧的抵在下方新郎的咽喉上。
她只要稍稍用力,除非禁咒级的神圣魔法「起死回生」,任谁也无法将新郎拉出冥神的怀抱。
「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国王陛下大怒,想要迈步,却突然发现膝盖一软,站立不住,就要坐倒,幸好后方的大武士上前一步,架住了他的身形。
此时他才发现,四周的众位王公贵族们连同主教个个软倒在地上,场中己方唯一能够站立的,就是魔导师弥彦、与大武士金。盖瑞了。
「来人……」国王陛下喊了一句,突然醒悟过来,他们现在身处在半空中的祭天神台上,根本无从调动禁卫前来解围。
正在恼怒间,搀扶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突然一松,失去支撑力量的他,立刻就跌落在了地上。他连忙喝道:「金!你做什么?」
金。盖瑞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笑道:「陛下不必担心,殿下的安危就交给我了。」
「好了,亲爱的公主殿下,你到底想要什么?」金。盖瑞那令人熟悉的阴险笑容再现在月灵的面前。
「把琉璃还给我。」
月灵的声音清晰的在神台上空回荡,从她冰冷的眼中,大武士看到了玉石俱焚的决心。
这下麻烦了……他心中嘀咕着,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位前公主殿下坚决起来,有多么不容易改变。
正在为难间,另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按她说的办。」
说话的人,正是火之魔导师弥彦。
大武士耸耸肩,走到神台边,吹响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口哨,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从神台下方,向城西的方向连绵。
月灵心这才略微松了一松,对方只要肯妥协,计画就胜利在望。
然而此时,却有人突然开口,打破了场内紧绷的沉默,声音来自月灵近侧,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命悬一线的亲王殿下,他淡淡说:「你还是行动了嘛,我以为你已经彻底绝望了呢……」
在死亡危险下的耀日漓没有一丝害怕,令人惊讶的,他脸上浮起的,竟是一种挑逗的兴味。
「绝望吗……」
慢慢品味着,月灵并没有露出像上次一样激动的神情,她也淡淡响应道:「我不像你,除却仇恨,只要有人需要我,我就不会绝望……」
琉璃开心的小脸,与风歧、风岈、文森神色各异的面容,一个个在心中闪现,她如此对自己说着,只要有人需要着她、等待着她,她就不必绝望。
「是吗?有人还需要你吗?」
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幽暗的光,「如果需要妳的人,因妳而不幸呢?」
「你是什么意思?」月灵心头一紧,手中的发簪不禁向回一缩,耀日漓的咽喉立时流淌下一道细流的鲜红。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我……」
戛然而止的语音在空气中回荡,耀日漓低笑道:「你能怎样?」
此时的月灵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功夫了,冷汗突然如流水从她的发鬓、额角、鼻尖流淌下来,后背雪白的丝绸透出汗印,她的表情是痛苦的挣扎,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用尽全身的力量,却再无法让手中的发簪刺进一丝一毫。
众目睽睽之下,耀日漓轻松的抬起手,将她手中的「凶器」一寸寸抽拔出来,随意的扔在地上,金属的发簪撞击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做─了─什─么?」
短短五个字,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耀日漓没有说话,只是控制轮椅脱离了她的范围。
月灵突然发现,对面王公贵族们的脸上都刻满了惊骇,每个人的眼都凸瞪的望着她的身后……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地上,由于阴天而浅淡的人影突然变得浓黑,明明无风吹过,地上的影却出现了扭曲的波动。
一只瘦如白骨的手,从影中伸出,渐渐,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不见面目的人从影子里一寸寸浮现出来。
「影,影子……」
从距离最近尖叫的碧罗的瞳孔倒影中,月灵发现了身后的异变。
是影幻术吗?上次的异能者不是已经死亡了吗?还是这种异能者其实普遍泛滥得很?
不,不对,所谓异能者都是凤毛麟角之人,而他们每人开发出来的异能都各有不同,「重复」是根本不存在异能者之间,最大的可能只有「相仿」。
而此时的她,可以隐约分辨出来,现在的束缚与当时有着根本的不同,她不是被「影」所束缚,空气中有一种她无比熟悉的元素在震颤组合,一道亮光照耀了她的记忆,她回想起来,这个魔法叫做「黑暗之手」,隶属「暗魔法」!
蒙着黑斗篷的人,走到一旁对着耀日漓点头一礼,站到一旁,在他的黑袍下襬上绣着一个清晰白骨十字,那是大陆通用的黑魔法师所用的标志,这便足以证明,这个阴森的神秘人物正是隐藏在大陆阴暗角落之中。
「黑魔法师……」一个声音清晰吐出了这个禁忌的名词,国王摇摇晃晃的挣扎起身,惊怒的说:「什么时候,我的宫廷里居然有黑魔法师?!」
关于黑魔法师是属于全大陆的禁忌。由亡灵、黑暗、秘术三部分组成了黑魔法,被称为最危险、最不择手段的魔法。
所谓危险,是指黑暗系的魔法除去个别的基础魔法,绝大多数的魔法拥有超强的攻击力和破坏力,事后的流毒更是非同寻常;而不择手段指的却是,亡灵和秘术魔法师们在研究的过程中,常常用活人试炼,挖掘尸骨,在历史上曾经有一位黑魔法师为了试验他的魔法,把一个城市的人都变成了僵尸!
因此,魔法公会发布联合声明,黑魔法师被列为一等禁忌,凡是修炼黑魔法,资助修炼黑魔法的人,都要接受所有魔法师的追杀。
现在,如果让人知道,耀日宫廷堂而皇之的培养黑魔法师,那么,耀日将有失去全国魔法师的危险!
四下一片喧哗,他们谁也不敢相信,据说在大陆已经消失了的黑魔法师,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亲爱的皇兄,你的宫廷是不会出现黑魔法师,但是很抱歉,现在出现黑魔法师的宫廷,已经不属于你了。」
此时,耀日漓优雅的语调再没有半分幼稚的天真,他斯文有礼的笑容,却让众人的心头同时笼罩上一片阴影。
「小漓,你……」
国王第一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另一旁,年老的宰相挣扎着起身,斥责道:「亲王殿下,你这是篡逆,是大罪!」
耀日漓打了个响指说:「你说对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耀日的至尊居然凭着一口气站直了身躯,想要上前询问,但是,迈出一步也是超乎想象的艰难。
「我为什么这样做?」耀日漓转过头来面对他的兄长,发出让人感到寒意的笑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你不知道吗?哈哈哈……」
「我……」一瞬间,国王的气势居然消退下去,他喃喃的问:「难道你还在为了那件事怪我?」
「当─然!」斩钉截铁的语言如同两根钢钉,狠狠的扎在了两人粉饰多年的太平之中,刹那一切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