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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一顿打熄火了,让她想起小姐就想起那顿鞭子,看她还敢不敢把小姐看得跟他们那些乡野村妇似的,妄想爬到小姐头上来。”
说道乡野村妇,素问脸色一冷,秀眉也是直直的竖了起来,自家金尊玉贵的小姐竟然被那个小胖子以那种随意的姿态叫喊,没打死白贵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就像她所说的。
姑奶奶,一个在白蒹葭面前自称姑奶奶的管事媳妇——这个传出去,白家的面子还要不要了?温厚宽容和被奴仆爬到头上来,那可是两回事!更何况更然素问气恨的是,小姐新嫁,丈夫远在边疆,还有婆婆小姑和那个死不要脸的费明珠在那里给她添堵,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只能装病来这庄子上养身子,日子已经过的够不舒坦了,那个家伙还敢来跟小姐添堵!
说起来,刘兰兰也算是有一丝无辜,一般来说教训她也就十鞭,结果素问硬生生将对凌家的不满都撒在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骚妇人身上——装,你爱装,我就让你装个够!打你个半死我看你还能不能装下去!
虽然一个妖艳,一个娇柔,但是费明珠和刘兰兰在素问眼里,都是一样的。
靠着伪装讨好,刘兰兰逼死了梅月,费明珠逼走了白蒹葭,所以对刘兰兰的六分嫌恶,加上费明珠的加成,硬生生成了十分。
虽然白蒹葭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是也拦不住从小就照顾她的素问对自己小姐的心疼。
白蒹葭虽然说过不想与费明珠他们计较才来庄子的,但是在素问眼里,如果不是碍着费明珠和凌家母女,白蒹葭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装病来庄子上养病,连有了身孕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小心的隐瞒离开凌府——哪怕是随意嫁一个别的家族,正妻有了身孕这种事情,都是普天同庆的事情!而白蒹葭只能默默离开留信将那个所谓的表小姐开脸抬成姨娘!
白蒹葭虽然不觉得委屈,但是抵不住素问为她觉得委屈!如果不是当初!如果不是当初白蒹葭怎么会嫁了凌绝尘这么一个面冷心硬不解风情的男人!这京都上上下下多少逸才秀士仰慕白家小姐,随便拣选一个也是视若明珠百般珍惜的,偏偏明珠暗投嫁了个凌绝尘!新婚一个月就留下婆婆小姑子表妹上了战场的凌绝尘!
素问嘴唇紧抿,心中不忿,只气得眼前发黑!竟然隐隐觉得心中疼痛眼眶酸楚。
费明珠素问敢逮着就一顿冷嘲热讽,虽然碍着身份不敢动手教训她留下伤痕给费明珠装可怜找白蒹葭麻烦的机会,但是抽一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事媳妇儿很困难么?
抽个半死别人也只会说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
白寒霜虽然寡言少语,但是素来敏锐,这点素问是很清楚的,随意一个眼神白寒霜那二十鞭那叫一个抽的一个合心意。
除了鲜血淋漓之外,那鞭身上内含劲力,刘兰兰不在床上躺着呻吟翻滚养上个三五个月,白寒霜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白家从来诗礼传家,虽然家规森严,但是接连对妇人幼童下这般狠手的事情传扬出去,别人纵然不在意两三个奴仆的性命,但是也会难免会说白家小姐下手太狠,煞气太重不知悲悯。
所以说,人心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你把一个泼妇打个半死,别人会说你心狠。
如果你把一个泼妇一个熊孩子都打个半死,别人说你手辣。
如果你把泼妇打个半死而孩子教训两句就放过,别人会说你慈悲善良。
人心真是最神秘莫测的东西。他们能在同样一件事情上,看出截然不同,甚至是对立的两面。
素问神情从容,款款道来,只听得小环和白喜儿两个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她们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素问所说的话,但是隐隐约约听懂的那些,却觉得是十分有道理。
“素问只罚了那个媳妇儿,白朗只会念及着我放过了他儿子孙子的好处,而且我看他早就看自己媳妇不顺眼了,我这教训了那人一顿正好让他十分满意,只要他寻个机会来求情就放过他的儿子孙儿,他就会感激主人家的恩情更为忠心,传出去也会说我们大度,而且这次他们三人之间,唯有那媳妇儿吃了些亏,自然会生出一些嫌隙,纵然要寻我麻烦,他丈夫儿子也要想想这顿鞭子。”白蒹葭捻了一颗酸梅送进嘴里,酸的她小脸皱成一团,顺手把酸梅碟子推倒一旁,对素问道;“日子还早呢,这么早就准备这么些要酸掉牙的梅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还是摸了一个酸梅含在嘴里,还是素问含笑道;“小姐连续赶了几日路,也是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今天想要吃些什么我去做。”
白蒹葭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的道;“这山野的东西,毕竟比不上家里,不过胜在新鲜二字罢了。”便望了一眼白喜儿,道;“喜儿,你们这儿,这些日子有什么新鲜的瓜果蔬菜?”
第14章 晚膳()
白喜儿母亲早丧,自从被白朗接过去后就一直死死的黏住白朗不肯离开,白朗也没有法子,上山下田只好随身带着这个小拖油瓶,白喜儿听白蒹葭这么问,立即瞪大了一双大眼睛,脆声说;“我们这儿有好多杏子,你早些来才好呢,一片片杏花开的跟彩霞一样可好看了,不过不能吃太多,会牙酸。”下意识捂了捂小碎牙的女孩子明显有过酸掉牙的教训,眨了眨眼睛才又道;“后山有好多野菜可好吃了,还有番茄也熟了,我园子里种了两颗,跟过年时候的灯笼一样,还有白菜,鸡毛菜,空心菜,小白菜,冬瓜,我爷爷田里的冬瓜超级大不过我不喜欢吃青菜啦”
她声音清脆,又一直跟着白朗,说起来倒是眉飞色舞如数家珍,眉目灵动甚是可爱。
白蒹葭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一卷论语看得认真,倒是素问听得认真,记下了几道新鲜的蔬菜名字,到了碧玉水榭,吩咐白朗送了来。
晚上果然是白朗送来的新鲜蔬菜做的菜。
两荤两素,三菜一汤。
凉拌鸡毛菜,糖醋白菜,炸烹金银花狍子肉,冬瓜碎肉汤。
加上新摘回来的荷叶包着蒸的新米白饭。
鸡毛菜只选了最新鲜娇嫩的菜心,用上好的精油米醋调味,脆生生嫩生生的蔬菜排列的整整齐齐,翠绿雪白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糖醋白菜则是水润饱满的白菜梗切成丝线一般,宛如千山积雪,银丝堆叠,入口即化,酸甜可口,正适合孕妇的口味。
冬瓜碎肉汤炖煮的恰到好处,汤汁浓郁香气逼人,却没有容易引起孕妇反胃的油腻。
更难得是那一道炸烹金银花狍子肉,孢子肉是庄子里一个猎户刚从山里猎到的野生狍子,白朗送菜来的时候就看着他带着只狍子从山里出来,立即买了下来一路送了过来,素问特意出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几朵金银花做出了这么一道菜。
金银花性甘寒气芳香,甘寒清热而不伤胃,芳香透达又可祛邪,自古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白蒹葭这一路行来,虽然自觉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毕竟初夏天气已经有些微地热,一路行来素问到底有些不放心,于是做了这么一道菜为白蒹葭调养。
虽然比不上在家里吃的精雕细琢,但是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赶出这么一桌新鲜的吃食,也可见素问的手段了。
小环和白喜儿两个黄毛丫头被特许上了桌,开始还在那里怯生生的,眼看着白蒹葭进了一碗饭后放了筷子对两个丫头笑道;“你们吃吧。”,两个丫头看着素问点了头才风卷残云一般的将剩下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再添上饭已经菜碟子都空了,两小对视一眼,最后拿凉拌鸡毛菜的调料拌了饭吃了。
白蒹葭看两小吃的跟小猫似得满脸酱油,不由想起凌慎之一两岁的时候,小小的手连筷子都抓不紧,开始还好好吃饭,结果一个不留神一张脸都埋进了碗里,脸上又是饭粒,又是菜油酱醋,还傻呵呵的冲她傻笑
不由心中一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素问看得清楚,忙走了过来,低声道;“小姐一路劳累,有什么不舒服么?”白蒹葭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素问觉得白蒹葭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得用的人,责任重大,自己要更小心才是。
白蒹葭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那个孩子你安排她跟小环住两天吧。”她想了想,又道;“我想着我身边只要你一个人伺候也就是了,回头跟白朗说一声,让小环和喜儿都跟着章叔回家去,这两个人都一团孩子气还是要家里的婆子再好好教导一番,在我身边都不怎么得用,小环忠心耿耿,总不能让她跟在我这儿误了前途,那个带回去升个二等丫头伺候哥哥也好,白喜儿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她虽然能照看白喜儿一时,并不代表他能照看白喜儿一世,白喜儿未来,还是落在她自己身上。
素问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小姐说的也是,不如让家里再送几个丫头来,再派几个洒扫婆子来也就是了。”白蒹葭出嫁后又不掌家,院子里的奴婢并不多,不过五六个洒扫婆子,三四个粗使丫头,只是院子里事情也少,小环不过是做些简单事情,如果真要做依仗,到底是太年幼了。
更何况白蒹葭心知自己在这碧云庄也是呆不久的,小环对她一片忠心,总要为这个天真的女孩子打算一二才是。她既然开了口说小环不得用,素问也自然不会反驳。
白蒹葭摇了摇头,道;“有你就够了,最多再让白朗买两个洒扫婆子来也就是了,人多了闹腾的厉害,我不喜欢,说了到庄子上养病,清清静静就好了。”
见白蒹葭一脸云淡风轻的说话,声音也轻飘飘的,素问却知道白蒹葭虽然看上去温婉柔美,实际上骨子里却是极为固执极有主见的人。
或者说,白家的人都是这样。
虽然表面上都温和宽厚,从容淡定,但是骨子里都有一股一脉相承的骄傲执着,虽然不喜与人相争,但是一旦决定了什么,就极少或者说,几乎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
眼看白蒹葭已经拿定主意,素问遂点头应是,又为白蒹葭诊了脉,嘴角微微一撇,弯眉微笑道;“这孩子倒是乖巧,小姐你也少受许多辛苦。”
白蒹葭不由微微一笑,眉目柔和道;“慎儿从一开始就乖巧的很。”
乖巧又贴心,温和又从容,沉静如水的外表之下却是任清泉流过我自巍然不动的青石,完全不像他的父亲,反而更像一个白家子弟。
他的母亲本来就是白家女儿,白家女儿倾心教养调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白家子弟,只可惜。
如果当初没有让慎儿从武白蒹葭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甩开了,当初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无论是追忆还是追悔都没有丝毫意义了,作为人不能总是沉迷于过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把慎儿教养长大,那凌家是兴旺还是败落,那凌绝尘是娶明珠表妹还是西周公主,都跟她白蒹葭咬了咬牙,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第15章 蒹葭决意()
两个小丫头捂着凸出来的小肚子躺在椅子上了一会缓了过来,立即一个人收拾桌子,垫着脚尖绕着桌子抹桌子跟小陀螺似得,一个人收拾碗筷,端着碗筷一颠一颠的跑了出去。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