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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善将背篓里翻了翻,拿出一条麻绳,是用在野外设计陷阱的,白蒹葭点了点头,对他们低声叮嘱两句,又将张诚善捡到的那条毒蛇翻了出来,小心的藏在藤蔓间。
虽然白蒹葭抱着那人不要找到这个山洞的心理,但是听着风雨中的脚步声,白蒹葭垂下眼睛。
脚步沉滞,身形有些笨重,但是分明已经在这个山洞面前停下了脚步。看来是被发现了。
白蒹葭身子一侧,堪堪避过了从藤蔓里扎过来的漆黑长枪,她脸色却是微微一白,握住斧头的手感觉满手是汗,但是却下意识的将斧头捏在了手里。
杏娘道;“我来吧。”
白蒹葭冲她摇了摇头,她脸色冷白,却露出杏娘平日所不熟悉的冷冽和漠然来。
在杏娘的记忆里,白蒹葭是个和顺而温婉的女子,但是此时她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不像平时的楚楚可怜,眼眸漠然的看着那一杆长枪。
白蒹葭手脚冰凉,手中的斧头拿捏不住,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能见到这枪。
虽然天色深黑,但是那枪身上却隐隐泛着凛然寒光,那种微冷寒光仿佛是从本身散发出来的,枪尖跟寻常的长枪不同,枪尖深黑,隐隐泛着红色,似被无数战火鲜血洗涤过,明明戾气极重,却偏偏都被压制了下去,已经深深的扎透了白蒹葭藏在藤蔓里的那条毒蛇,黑枪毒蛇,妖异无比,更与寻常长枪不同的是,枪尖之后,并没有枪穗,黑色枪尖之后,便是同样漆黑的枪身,通体漆黑,却有红色暗纹,如蜿蜒血迹,看在眼里,只觉得既冷又邪。
这东西,白蒹葭是认得的。
这枪历史已有数百年,传说乃是前朝大师师匠子所制,采取天外陨铁,寒元泉水,九霄砂炼制而成,这枪十年不成,师匠子呕心沥血郁结于心,终成大病眼看不成了,最后师匠子幼女师幽娘见父亲郁郁于怀,卧病在床,跳炉血祭,其实烈火焚天,十日之后,师匠子冶铁炉毁于一旦,漆黑之枪出世。
名为游龙,取矫若游龙之意,前朝皇帝有感师幽娘孝顺,特封师幽娘为孝和公主,所以这游龙枪又别名幽龙枪。
这游龙枪自出世以来,饮血无数,后先帝亲赐名为沥血。
后来上了战场,跟随着它的主人一起,让敌方闻风丧胆,也有了正式的称号。
鬼枪,沥血。
鬼帅之刃,长枪沥血。
白蒹葭脸色冷白,看着那少年长枪撩开藤蔓,然后一条人影便进来了,在少年进来的时候,白蒹葭手中斧头已经毫不犹豫的冲他剁了下去。
少年早知道山洞里有人,他只猜测是附近的百姓,并不在意,却没想到刚进门对面就直接动手了。
是敌人?
虽然出手果断,但是听那风声,便知道用斧头的人力气不足,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
转手一枪格开斧头之余,天外闪电乍明,却见那女子脸色微黑,但是双目犹如一泓秋水,盯着自己,美眸如萤,明波流慧,心中一时怔忡不定,眼中所见,似乎尽是凤冠霞帔下她秀美含羞的眉目,耳边所闻,似乎全是她在花丛里弹琴唱歌的声音,微微一怔,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由心中欢喜,柔声道;“蒹葭,你来接我了?”
他声音轻柔温和,就算是杏娘听到,只觉得心都醉了,只想着若是这么对她说一句,便是天涯海角,都肯随他去的。
白蒹葭握住斧头的手一抖,反手一斧头正正拍在那少年头上,少年一下就被她砸得头破血流的,结果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睁着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白蒹葭,脸上露出某种孩子一样的天真,白蒹葭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拿起斧头,又敲了他一下,却见血顺着他额头流了下来,他却只顾着看着白蒹葭,两道清澈明亮的目光落在白蒹葭的脸上,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也没有伸手去抹一抹,
他站在那里,竟似痴了。
虽然白蒹葭并没有用刃的一边砸他的头,但是重重一下砸在脑袋上,杏娘和张诚善看着也不由咋舌,这两下砸上去,这人不死也傻了吧。
少年还站在那里,睁着一双含情目痴痴的看着白蒹葭,白蒹葭不敢再砸第三下,呆在那里,握着斧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还是杏娘过来,推了少年一把,那少年才摔倒在地,他手上提的那个人头顿时落在地上滚到一边,倒是把杏娘吓了一跳,一脚将那人头踢了出去。
第93章 绝尘()
张诚善从背篓里摸出火折子点亮了,点燃了山洞上的一个火把,小小的山洞里顿时充满了橘色温暖的光芒。
白蒹葭捂住脸,她后悔了,她不该跟张诚善来找杏娘的,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从他停手和说的话来看,他似乎把自己认出来了。
今天只用了简单的妆容,并没有用上素问的易容药粉。
她本来以为,他们相处的只有短短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却没想到她似乎把自己认了出来。
白蒹葭抿了抿唇,看着那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少年,地下的少年血色弥漫也藏不住俊美绝伦的面容,身材高瘦,一身白衫,即便是这种凄惨的状态下,容色殊丽至极,血流满脸不但是显得可怕,反而在清丽中显出一种妖魅来。
鬼枪沥血倒在旁边,黑枪白衣,玉容红血映照下黑的越黑,白的越白,脸上似泛着羊脂玉一样淡淡的光泽,鲜血流了下来,在妖媚中又添上几分让人怜惜的可怜天真,嘴角微微勾起,竟然好像沉睡在美梦中一般,神清骨秀,相貌美丽至极,张诚善夫妻从来没见过这般美貌的少年,只觉得比生平所见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让整件简陋的山洞都陡然一亮。
张诚善握住绳子的手抖的不行,白蒹葭抿了抿唇,道;“给我。”张诚善抖着将绳子给了白蒹葭,白蒹葭虽然是第一次绑人,但是她下手狠,又将门口的藤蔓拿斧头砍了几根下来,将少年手脚都牢牢实实的捆了起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心情应该有波动的,但是看着被捆成一个粽子样的少年,白蒹葭忽然发觉,除了最开始的一瞬间,确认了沥血枪的来历时,她的心反而冷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像,又似乎什么都想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斧子,上面还有着少年的血,黑色斧面上如点点桃花。
纤细的脖子,引诱着她将斧头的利刃剁过这少年纤细的颈脖。
本来是威震天下的鬼帅,但是在昏迷过去的时候,竟是这般的端丽难言,难描难画,若是让外人得见了,只怕不知道会引得多少人为了抢夺他而引起无数的腥风血雨。
腥风血雨。
白蒹葭冷笑一声,他纵然是那样冷冰冰的性子,凭着这张脸,前辈子也不知道给她惹了多少腥风血雨。
心中恨得要命,只恨不得拿着斧头将这少年一张美貌至极的容颜就那么划破了算了。
杏娘见她神色不属,不由心中一跳,低声道;“妹妹,这个人你认得么?我听他叫你呢。”
白蒹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授信,才将一斧头砍死这人的念头压了下来,笑盈盈的道;“我怎么认得这般人才,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杏娘看了她一眼,见她嘴角含笑,弱态生娇,就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嫋娜美貌,才松了口气,道;“这人怎么样。”
白蒹葭指了指扔在一旁的鬼枪沥血,道;“我不知道啊,为今之计,还是尽早离开才是,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杏娘撩起藤蔓看了一眼,道;“都是我不好么,我跑出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倒是连累你了。”
夏天这天气变的太快,上午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来着,下午就乌云密闭,现在更是暴雨临盆,一时半会看不到停的意思。
白蒹葭摇了摇头,瞅了一眼张诚善,温声道;“我摘掉你的性子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杏娘咬了咬唇,道;“是家里的事情。”她不想再说,便又问道;“我看这雨还要两天才能停,只怕冲断了路,就更不好回去了。”
好在杏娘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山洞这里躲着,锅和柴火都有备着一些,甚至连盐巴都有一些,张诚善背的背篓里除了蛇,还有一只兔子,便将蛇扒了皮,张诚善扒皮,杏娘端着锅去外头接了一些水回来,将蛇洗干净之后,又去接了一锅雨水。
越是毒的蛇就越是鲜美,将这蛇去骨切肉,小块的白色蛇肉被丢进锅里,只加上少许盐巴,煮上小半功夫,整个山洞都充满了诱人的香气,可以想象着这蛇肉汤鲜美无比的口感。
杏娘搅拌着蛇汤,除了最开始和张诚善见面的时候有失控神情之外,此时她又不肯理睬张诚善了,张诚善也是呆呆的坐在一旁,低着头处理那只小兔子。
白蒹葭看着他们两夫妻这个样子,也顾不上管,只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发呆。
凌绝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意思,为了自己的安全,自然最好的想法是现在就弄死凌绝尘,她虽然仇恨凌绝尘,但是也没有做到一斧头剁死凌绝尘的地步。至少看在慎儿的面子上,就算凌绝尘再怎么不对,她也不能就那么杀了慎儿的父亲。
而且她用了张诚善的斧头,如果凌绝尘的尸体被人发现,跟着他身上的伤口查下来,秋水村是肯定落不了好的。
更重要的是——虽然凌绝尘这人,冷淡高傲,对她来说,除了害死慎儿带回桃花这一件事情外,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因为生慎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不易再孕,虽然是嫡长子,慎儿也很争气,但是在多子多孙开枝散叶的观念下,照例说为了传承血脉,凌绝尘再娶几个妾,纳几个通房都是没问题的,嫡长子是从她白蒹葭的肚子里爬出去的,也没人能越过她去,就算生再多,有凌慎之傍身,也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那时候欢喜他的人太多,威震天下的鬼帅,天生帅才,又有那么一张脸,纵然不喜言笑冷漠高傲,但是那京城里才貌双全,风华盛世的女子多少仰慕他,便是好人家的嫡女,也是愿意给他做妾的,因为凌绝尘那张脸,引起了许多的腥风血雨,但是除了费明珠那个凌母从小养在身边的,那腥风血雨凌绝尘却没有为她带到后院来,快十三年,她只生了一个凌慎之,等凌母死了,凌纤纤和费明珠都嫁了,凌家后院,也只有她一个人。
白蒹葭怅然一笑,她骄傲惯了,其实忘记了,凌绝尘就算要娶桃花,作为凌家夫人,其实她应该主动提出来的。
第94章 小仙女()
如果没有桃花,如果没有凌慎之的死亡,她应该就和凌绝尘跟过去的十几年一样,也许不够恩爱缠绵,但是相敬如宾的过下去。
白蒹葭垂下眼眸,微微一笑,从杏娘手里接过蛇汤搅拌了两下,听杏娘道;“你先吃一些补补元气,等雨小一些,我们就赶紧回家去。”
她恩了一声,想起肚子里的凌慎之,眉目就柔和了不少,只觉得入口鲜美无比,毕竟传说越毒的蛇越鲜美。
就看着本来沉睡的凌绝尘的睫毛眨了眨。
他躺在地上,黑色的睫毛好像两只黑蝴蝶一样扇了扇,然后睁开了,白蒹葭握紧了手中的斧头,看着凌绝尘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如三月春水,看着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