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女颦起眉头,仔细的思索,这个老者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呢,她的记性素来不错,但是却偏偏觉得这老者虽然眼熟,却想不起名字。
老者看着她有些困惑的小脸,倒是很和蔼的笑了一下,“我倒是很少见到你这样有耐心的小姑娘呢,唉,现在这些少年人啊,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就知道给我老人家捣蛋添麻烦”
说道那个‘爱捣蛋的少年人’,老者似乎积怨已久,滔滔不绝的开始念叨那少年人的任性妄为,自作主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老者总算是将话语告一段落,才看向一脸耐心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人老了就忍不住多说话,我也是在这里理这团子久了,也是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跟我说过话了,这都是憋得!”
少女微微一笑,温声道;“倾听长辈教诲,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应该的。”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样的话语,却如流水一般自然而言的从少女嘴里说了出来。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从小所受到的教诲,却让少女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看着少女的笑脸,老头只觉得十分舒心,不由胡须乱颤,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对对对,你这样的乖孩子,已经很久不见了,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乖巧听话,老头子的日子也好过了。”
他慢慢走到少女身边,绕着少女走了一圈,沉吟道;“嗯,东都妙姬,南国丽人,蕙心纨质,玉貌绛唇。”
这四句十六字出自鲍照的芜城赋,是形容女子的心灵如蕙草一般芬芳,品质如纨素一样洁白,美玉一样的容貌,嫣红的嘴唇。
他笑嘻嘻的道;“小姑娘,把手拿出来给老头子看一看。”
少女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就听老者摇了摇头道;“别,左手。”
指若削葱根,秀美洁白。
老者伸手从少女手里将赤绳接了过来,却咦了一声,皱了皱眉,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微微一愣,看了那老者一眼,眼中露出一点困惑的神色。
那老者皱眉,看着少女纤细洁白的小手。
少女微微一顿,困惑道;“名字?”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老者的眉头却皱在了一起。
在纤细洁白的小指头上,有着一条细长的红线。
那条红线纤细至极,似乎在下一秒就会被轻易的扯断,但是它却绵长非常,一直隐入了黑暗里,连向不知道的彼端。
啧,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老者看着一脸困惑的少女,伸手拉起她小指的红线,微微拉了拉。
少女看着他从虚无中似乎捻起什么东西,不由皱了皱眉,软软的道;“老人家?”
老者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红线,比起他手中的赤绳,那红线表面却多了一层淡淡的微光,刚开始的时候不觉得,只要一接触,才能感觉到微光中所蕴含的力量。
果然是一群该死的爱捣蛋的少年人!
就知道给他老人家找麻烦!
老者恨恨的磨了磨牙,一抬头就看见少女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脸上有这一点惊慌的神色。
不由深吸了口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这小姑娘也是那群捣蛋鬼手下的受害者,他不能生气。
想了想,老者走到大叔旁边,伸手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道;“吃下去。”
少女看着老者递过来的树叶,想了想,却并没有多说,伸手将叶子接了下来,看了老者一眼,最后便将那叶子送进了嘴里。
那叶子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但是一入口,味道却极为古怪。
带着一丝沙哑的苦涩,但是那苦涩里,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微甜,然后唇齿交加,轻轻一嚼,便是苦和甜交织混扎,苦中有着一丝让人难以放弃的甜味,但是那甜中又有着不可忽视的苦味。
极为奇怪的味道,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少女颦起了眉头,但是看了一脸严肃看着他的老者,她还是忍住了将东西吐出来的冲动,慢慢的咀嚼了一下,将树叶吞了下去。
一股火气顿时从胃里烧了起来,翻滚着,咆哮者,却朝着四肢百骸冲了过去。
轻轻的呻吟一声,只觉得眼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水意,模糊的看不清楚眼前的精致。
树名‘情’,每一片叶子里,都蕴含了七情六欲的滋味,它的滋味并不好,感情这种东西,并不可能是完全的甜蜜。
老者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脸色有一丝苍白,但是眼睛却渐渐的清明了下来,他想了想,道;“想起来了么?”
少女看着自己的手指,纤细洁白,她听着老者的话,点了点头,“嗯。”
“我的名字是白蒹葭。”
京城白蒹葭。
白家有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第546章 月老()
京城白蒹葭,多少前程往事却瞬间风起云涌。
白家有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并不算是个常见的名字。
老者想了想,又看了一眼少女的尾指。
白蒹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尾指。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
她想起了小时候所读的一本书。
续玄怪录的定婚店
杜陵韦固,元和二年旅次遇一老人倚布囊,坐于阶上,向月捡书。固问所寻何书,答曰:“天下之婚牍耳。”又问囊中何物,答曰:“赤绳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讎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
是说杜陵一个叫做韦固的人,在元和二年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靠着布囊,坐在阶梯上面,借着月色翻捡书籍,韦固则问这是什么书,老者回答是天下的婚约,又问布囊里是什么东西,老者回答道;“这里面乃是红色的线绳,,一男一女降生时就已拴住了,以后即使仇敌之家、贫富悬殊、丑美不等、相隔万里,也必成夫妻。”
这位老人,便是主掌姻缘的月下老人了。
月下老人以赤绳相系,确定男女姻缘,虽然说是系于
却不由自主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老者随手放在大石头上的书籍。
她博闻强学,所学的字句委实不少,但是那光是封皮上的几个字,却是却是不认识的。
传说那记录着天下人姻缘大事的鸳鸯谱因为是传说中的幽冥之书,以幽冥之文写成,寻常凡人是认不得的。
眼看那少女美目流转,老者脸上露出一点难看的神色。
白蒹葭见他神色不对,当下静默不语,却不由下意识的勾了勾自己的尾指。
她这个轻微的动作却让老者的神色更难看了。
白蒹葭看着自己的尾指,虽然传说红绳系于足上,但是也有说法是尾指上是月老系定红绳的地方,一旦两个人绑定了红绳,那么无论贫贱富贵,仇敌亲密,丑美远近,都会必成夫妻。
虽然知道老者看到的必然是跟她所看到的不一样,但是白蒹葭却并不打算去问。
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倒了
她看着老者走到石头旁边,又将那书籍拿在手里翻了起来。
那书看起来跟寻常的书籍没什么两样,如果真的能记载下这天下人的婚姻大事,也就只有仙家手段才能办得到了。
老者手指飞快的从书页上翻过。
白蒹葭的看着手指上的那一根红绳,真是奇妙,看起来也不够长,也不够结实,偏偏却能够将两个人绑在一起,那么一生一世,两个本来应该素不相识的男女,偏偏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在一起的命运
命运这两个字,当真却是可笑可叹。
当年她以为自己多半会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成人,然后找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嫁过去。
但是偏偏没想到嫁了一个最优秀,但是也最不可能的男人。
当年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作为正室夫人,忍耐三妻四妾,教养不属于自己的子女。
但是偏偏没想到虽然后院并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安宁,但是也异常的平静。
她本以为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即便是最后到了地步,她本来以为他们也应该是好聚好散的。
但是却没想到,之间横隔的,却是凌慎之的性命。
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母亲失去儿女的剧痛,别说承受了,便是想一想,也是会让人痛彻心扉的存在。
白蒹葭顿了顿。
当年她寻死,固然是因为死了凌慎之一时心灰意冷,也何尝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意味着怎么样的结果。
结果却没有想到,结束反而是一个开始
她转动眼珠,眼看眼前的老者。
比如她也没有想到,自己醒来之后,竟然会来到了这种地方。
老者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摆出了认真阅读的模样。
“京城白氏女年十七”
老者语音极快,亏得白蒹葭耳目灵敏,还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字句,但是却跟自己所知道的,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她却只是曲了曲手指,想起刚才这个老者模模糊糊的说过的话,默默的垂下了眼睑,掩住了眼睛里的神色。
似乎跟自己所经历的有什么不一样。
抿了抿嘴,似乎还能感觉到嘴里泛开的苦涩滋味。
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倾盖如覆的树叶。明明看上去跟别的书页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那种复杂的滋味,却让人尝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轻易的忘怀了。
她想了想,看着手上还有一小半树叶,慢慢的揉进嘴里,将那苦涩带甜的滋味泛开。
等她慢慢的抿着唇吃完了树叶后,就看着老者已经一脸沉重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想了想,笑道;“月老”
那老者摆了摆手道;“你怎么知道唉,是我糊涂了,你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
白蒹葭嘴角微微一弯,低头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带。
衣裙还是她未出嫁时候最喜欢穿的素白衣衫,低调清丽。
看着白蒹葭的动作,月老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白蒹葭,叹了口气道;“小姑娘,刚才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白蒹葭清浅一笑,道;“不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并不多问,有些事情,并不应该多说。
有些时候,保持沉默等着别人说话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月老看了她柔顺的眉目一眼,清丽的女子,安静的神色,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美好的如同一副古老娟秀的画面。
他想起自己的书卷,忍不住跺了跺脚,伸手拉起白蒹葭的双手晃了晃,“唉,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人,只是怎么就招惹了那坏小子呢,唉,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如果不是被破军那个家伙”想到旧事,月老悠长而哀怨的叹了口气。
第547章 天枢()
每个人总会做错一些事情,但是真要将自己做错的事情说出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看着白蒹葭一脸迷惑的神色,月老叹了口气,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白蒹葭的手,却又牵扯到了她尾指上的红线,顿时脸上的苦涩就更浓了。
他本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红光满面精气十足,这一愁眉苦脸的,顿时便皱纹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