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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包裹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天宝钱庄的私钞。
说是商议,白蒹葭心中却早有准备,跟曹三明一一说了之后,便将三张十两的银票给了曹三明,倒是把曹三明吓了一跳,他们这做马车的,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本来这千里迢迢的奔跑了一个多月,一来一往的,他们兄弟二人也不过十几两银子,万万没有想到,白蒹葭竟然一口气给了三十两,可以说是完全出乎曹三明意料了。
曹三明看着白蒹葭递过来的银票,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急忙摆手道;“不用这么多。”
白蒹葭温婉一笑,她白纱覆面,曹三明虽然看不见她容色,但是却感觉她静若秋水的眸子盯着自己,自然有一股让人无法违逆的气度。
白蒹葭温声道;“这一路辛苦你们兄弟了。”
曹三明瞅了白蒹葭一眼,道;“叶小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过还是要多留些银钱防身才是,我和弟弟的工钱一个月都是二两银子,这一来一往,也就是两个半月,叶小姐你给十两银子就行了。”
白蒹葭见他说的坦率,不由笑了笑,道;“我心里另有打算,这钱却是另有事情要麻烦你们。”
曹三明忙道;“叶小姐尽管吩咐。”
白蒹葭抿了抿唇,道;“一路麻烦你们护送我,对你们的人品,我是很放心的。”看了眼坐的端端正正的曹三明,素问找来的这对兄弟很是忠厚老实,一路恪守男女之防,即便是这几日在平直城里落下脚来,他们二兄弟也始终有一人守在马车上。
曹三明忙道不敢,心里却敲起了小鼓,惴惴不安,他们家的人从小就老实,读书做生意都不行,好在还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又吃得苦耐得劳,总算日子还过得不错。
他总觉得白蒹葭话里有话,但是却实在听不明白内中含义,好在白蒹葭也看出曹三明不是个聪明的,也就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我这是有两件事情要拜托你们兄弟。”
曹三明坐的端端正正,眼观鼻鼻观心。
老娘说了,聪明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说,自家太笨,想东想西的全猜错了说不准会惹怒上身。
就听白蒹葭开口道;“这第一件事,是我与姐姐不小心失散了,如果你碰到素问,麻烦你让她给我姐姐带一句话,说我在秋水村等他。”
曹三明想了想,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当下便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晓得的,带句话的事情!叶小姐不必多虑,这钱。”
白蒹葭看了一眼曹三明,见他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果然是个老实人,“这第二件事情,就要麻烦你们兄弟了。”
秋水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几十户人家,十家里倒是九家是姓张的,说起来都有些攀亲带故的关系,这秋水村的里正,便是张家的族长张老太爷,虽然有些偏着嫡系,但是处事还算公正,威望也高。
这天一早,张老太爷家的小孙媳妇张李氏正提了篮子去给田里的丈夫送饭,就看着两辆马车顺着官道进了村,那车把子是个精壮黝黑的汉子,看着张李氏,便大声道;“小媳妇,跟你打听个事儿,张召金家在那里?”
算起来,张李氏还要叫张召金的母亲一声婶子,当下便指了,冲那车把子道;“金哥好久没回来了,你找不到他的。”
就听那车把子笑道;“谢啦。”
马车从张李氏身边驶过的时候,张李氏不由眉头一皱,第一辆还好,第二辆就有一股淡淡的奇怪臭气,总觉得在那里闻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也把他熏得后退两步,看着那两辆马车朝着张召金家去了,想起张家那一摊子破事儿,不由看了那马车一眼,便摇了摇头,紧了紧手里的提篮,朝着自家田里去了。
走了两步,忽然顿住脚,一扭头就看见第二辆马车后露出一截黑色的棺木,细眉一皱,想起那股淡淡的臭气,不由吃了一惊,想起哪两个车夫穿的都是白衣素服,顿足道;“哎呦,那不是尸臭么,那第二辆马车上,张召金家出了什么事情啦?”心念电转,她本也是个机敏女子,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的往田里去了。
曹三明二人认准了张李氏指的路,便走到一栋房子前,凝目一望,倒是青砖大瓦房,足足有三间,看上去也有几分气派,房门口几只肥壮的鸡鸭正带着一群小鸡小鸭在草丛里扒虫子。
忽然想起白蒹葭说过的话,曹三明不由心中叹了口气,心里将白蒹葭对他说过的话演练了一番,看见门口一个颇为秀丽的少女正拿着一把菜刀在奋力剁着猪草,听着车轮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两辆马车,手上活路也没有停,却也没有开口说话,没有等到那少女张口,曹三明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这位姑娘,这是张召金家么?”。
那秀丽女子大略十四五岁,虽然不施脂粉,皮肤略黑,一身粗布麻衣,瘦得厉害,但是轮廓还有几分清秀的影子,只是神情苦闷,脸色憔悴,反而让这如花岁月的女子没有如花颜色,她从小被人呼来喝去,那里被成年男子这么恭敬的问过,不由脸色一变,手上活儿顿时停了,紧张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是草汁的手,听他说到张召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高兴道;“大哥有消息了?”看曹三明脸色以后,不由羞涩一笑,道;“我是张召金的大妹妹,我叫张翠翠,来来来,先进门来喝口水。”
张召金断了消息已经快三个月了,张翠翠见这男人带来了张召金的消息,心中不由十分高兴,忽然听得一个女子声音道;“死丫头,我要告诉娘,你不干活在外面勾搭野汉子!”
第51章 玉凤()
一只手里握着一把葵瓜子漫不经心的嗑着,顺手将瓜子皮扔到一边,张玉凤看完了曹三明看向蹲在后面的曹四明。
倒都是精干的,只可惜虽然比农户好一些,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只是个马夫下人。
打量完了曹三明,张玉凤盯了张翠翠一眼,呸了一声将嘴里瓜子皮儿啐到张翠翠脚边,道;“叫你剁猪草呢,这么久还没剁好,敢情在外面勾三搭四呢,看我不告诉娘打断你这个贱丫头的腿!就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儿,真是白白的生了你个赔钱货!”
曹三明眉头一皱,那张玉凤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尚小身量未足,但是涂脂抹粉倒是打扮得妖妖娆娆的,一身粉红衣衫虽然不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但是也是算得上好看,脚下竟然是一双精工绣花鞋,斜眼看人的时候,眼角带着几丝风情媚意,看上去倒不像个农家的小姑娘。
张翠翠从小被这个妹妹压的厉害,当下听张玉凤提起母亲,吓得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懦懦辩解道;“这人是大哥托来的”张玉凤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顿时便不说话了。
曹三明前行两步,拱了拱手,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我有些张召金的事儿想跟你家人说说。”
张玉凤瞥了他一眼,懒懒道;“爹做活儿去了,娘去送饭了,哥哥倒是在屋里读书,不过哥哥忙得很,可没时间搭理你。”又看了一眼曹三明背后的两辆马车,将手里的瓜子咬得咯吱作响,又吐了一地瓜子皮儿,才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吧。”
曹三明老实惯了,看着张玉凤这没规矩的样子就不由眉头暗皱,心想着张家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来,难怪叶二小姐这样小心谨慎。
也亏得小心谨慎,否则寡妇带着遗腹子,还不被这家人欺辱了去,当下振作了十分精神,就想把白蒹葭托他的事情做好,除了白蒹葭给了丰厚银钱之外,他本性忠厚,也是见不得寡妇弱儿被人欺负,眼看张玉凤不是个好相处的,只恨这秋水村离凤霞太远,不能时时为白蒹葭撑腰。
他这边皱眉,一时缓了答话,张玉凤顿时不高兴了,她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长大,虽然是个农家女儿,但是也是娇生惯养的,哪里被人这么轻忽过,更何况还是个她看不上的男人,顿时看了曹三明一眼,眼睛一转,倒是看到后面马车了,不由眼睛一亮,道;“是大哥托你们带东西回来了?”蹦蹦跳跳走到马车面前,“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吧!”
张翠翠低眉垂目的站在一旁,咬了咬唇,心里只想着等一会搬完东西问问这两个车夫自己哥哥的消息,不知为什么,她这几个月总隐隐有些不安,哥哥也有快两三个月没消息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就听一个柔和的声音道;“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和召金是何关系。”
小姐。
张玉凤长这么大,虽然家里娇惯的厉害,但是毕竟是个农女,出娘胎来还是头一遭被人称为小姐,当下喜滋滋的扬高下巴道;“我叫张玉凤,高贵吉祥的意思,张召金是我大哥。”
张翠翠抬起头,只见车帘一掀,先是一只宛如玉雕的素手,白麻布衣越发显得素手细腻白皙,一抬眼就看见车上下来一个极为清丽的女子,小腹微微凸起,竟是一个孕妇,一身白麻布衣,那布衣乃是用最粗的生麻布制成,断处外露并没有缉边,腰间松松系着一条粗麻绳,全身并无多余装饰,只是蓬头垢面,不掩国色,更兼气质温雅,清丽绝俗,肤色极白,站在曹三明旁边,却更显得一身空灵气息。
那少妇眸光流转如清澈秋水,看了眼妖娆如花枝儿一般的张玉凤和呆呆站在一旁的张翠翠,心中暗暗摇头。
她是如何聪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张翠翠明明比张玉凤大上三四岁,但是偏偏被这个小丫头压制的厉害,脸上神情也大是不同,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果然万事不要往太好里去想是对的,眼前虽然说不上最坏,但是也称不上好,张玉凤那大哥两个字说的含含糊糊的,哪里有半点尊重。
张玉凤一向自诩美貌,眼看一个比自己出色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子蓦然出现,虽然是个孕妇,也让她不由咬牙暗恨,眼看那孕妇身上带着重孝,不由暗自幸灾乐祸,你纵然长的有几分姿色又如何,看这孝服,只怕是个命硬的,不知道克死了谁哩!想到这个,立即上前几步,道;“你这样的不详人可不要进我家屋子,我哥哥可是要考状元的,你别坏了我家的风水,有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白蒹葭脸色沉静,淡淡道;“高贵吉祥”她倒也不心虚,虽然抱着利用的心思,但是她千里扶了张召金的灵柩归乡,免了张召金客死异乡,这份儿恩情放在那里都是极重的,所以对于利用张召金的身份之事,白蒹葭是没有半点心理压力的。
本来觉得这张家若是个好的,便暗自补贴个二三十两银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养大慎之也就是了,但是看着张玉凤的模样,白蒹葭觉得自己的银子可以省下了,不过安稳日子却是不能过了,亏得早有打算,这人世的事儿啊,真是不让人省心。
张玉凤瞪了白蒹葭一眼,眼看她神情淡淡的,虽然看着自己,但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高贵吉祥四字从她嘴里一字一顿的吐出来却莫名的带着一种嘲讽的气息,但是那种高雅的气质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想要吐一口瓜子壳儿到白蒹葭脚下,但是被她气质所慑,竟然不敢放肆,脸上神色很是难看,顿了一顿,重重的一口将口中的瓜子壳儿吐到了张翠翠脚下,阴沉沉的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