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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先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两名小厮一名将浴桶搬进了屋子里,然后将热水注入浴桶,最后挑了两桶水进来,那少女道;“左边这通是热的,右边这通是冷的,如果有什么不合适,还请夫人自己调理。”
白蒹葭点了点头,笑到;“麻烦姑娘了。”
那丫头带着两个小厮退了出去,就听小厮呿了一声,道;“还以为多有钱呢,连个打赏都不给。”
另外一个略瘦的眼睛一转,道;“是啊,我们这些做粗活儿的也就算了,那人伤了桃红姐姐,连青儿姐姐你都不放在眼里”
那个叫青儿的丫鬟扫了他们一眼,美目微凝,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想起桃红的性子和那垂下的窗幔,心中若有所思,她身后那两个小厮嘀嘀咕咕了半天,无非是说白蒹葭小气至极,也不是个宽厚的,一个孕妇上了妓院,也
白蒹葭哪里知道他们将自己贬了个一文不值,伸手碰了碰桶子里的热水,在这夏天微微有些烫,但是还算不错了,在平直城里,白蒹葭也不打算特意进那神秘庄园里。
她给艳娘的那一百两银子是她旧日藏在身上素问最开始弄给她的,除了她自己,也没人知道这银票跟那秋水村的张寡妇有什么关系。
她取下纱帽放在一旁,拔了头上的簪子,顿时长发如披瀑一般泻了下来。
褪去外衫,又将纱帽之类的东西尽数放在一旁,慢慢踏进浴桶里。
热水的温暖让她不由自主的满足的喟叹一声,不过虽然满足,心中却是知道时间不能随便耽误的。
拿起一旁的皂角,将全身上下都细细的洗了两轮,总算是觉得将那味道洗的半点都不剩下了,才将一旁的新衣衫取来披了。
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内衣外衫虽然齐全,却偏偏没有鞋子。
也是,一般人家,哪里会给你准备什么鞋子,只能先将就穿着旧鞋。
白蒹葭擦干头发,松松挽起,露出一段洁白如玉,柔腻细白的颈子来,将自己换下的衣衫纱帽将那竹筒桂花一裹,顺手丢在了一旁的铜盆里。
她身上还带着水汽,心中却有些奇怪。
按照凌绝尘的性子,早就凑了上来,哪里还会乖乖的呆在那里。
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白蒹葭心中微微一忧,急忙走到床边,将床帐撩起,低声道;“绝尘?”
却听着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白蒹葭一低头,红色的床帐里却伸出一手将白蒹葭顺手一拉,白蒹葭站立不准,一下扑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却听到一阵狂乱的心跳,不由皱眉道;“怎么了?”心下寻思道,难不成是在外头吹了风被那香气熏病了?
一边说,一边抬头,却出乎意料的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里,那瞳孔宛如最深不见底的海底,隐藏着无数的漩涡,让人一个不注意,就陷入了进去,然后溺毙在那一双似载瞻星辰的瞳孔里。
嘴唇微微下抿,带着一丝严肃和冰冷。
第315章 再敲一回()
精干的身体紧紧的搂着刚出浴的女子,白蒹葭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炙热的将自己刚因为沐浴而降下来的体温因为这炙热的体温也似乎热了起来。
因为被紧紧抱住的缘故,想要挣扎都很困难,少年猛然一个翻身,将白蒹葭压在了身下,总算是没有压着白蒹葭了,手肘撑在床上,俯身看着白蒹葭。
因为背光的缘故,白蒹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盯着他发亮得出奇的眼睛,似乎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只觉得自己喉头也是一阵阵的发紧。
这眼神
不像灵儿,也不像凌绝尘
灵儿天真纯挚,凌绝尘冰冷高傲,两个人谁有不会有着这样如狼似虎的眼睛,好像下一刻会将自己吞吃入肚,咀嚼吞咽。
她抿了抿唇,又吞了吞口水,给自己壮胆,她怕什么,她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人,难道凌绝尘还真能吃了她不成?
少年目光如狼一样,死死的盯着白蒹葭轻轻抿起的红唇,白蒹葭好不容易寻了一个话题,伸出手来轻轻推了一把凌绝尘,道;“再不去沐浴,水都”冷了二字还未出口。
“呃。”
少年如狼一样凶狠的俯下身来,堵住了白蒹葭说了一半的话,炙热的呼吸吐在白蒹葭的脸上,让白蒹葭也觉得脸上似乎烧红了起来。
白蒹葭从来不知道,凌绝尘也有这样热情到近乎疯狂的一面,在唇瓣上凶狠肆掠的炙热唇舌,细细碾压过每一丝唇边,口舌交缠,让人连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情。
送宵夜的小厮眼看房门锁着,轻轻的叩了叩门,里面传来凶狠的声音;“滚。”隐隐约约,还有微微的呻吟。
在这种地方混多了,那里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送宵夜的小厮也伶俐,急忙道;“我给你们放在门口,你们忙完了自己来拿就是了。”
因为一个滚字,两个嘴唇堪堪分开,白蒹葭总算回过神来,又羞又气之余,眼前凌绝尘又堵了过来,樱唇一张,恨恨咬下。
这个疯子!
凌绝尘一顿,白蒹葭心中微微一悔,就感觉疯狼更加疯狂的啃咬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血,铁锈的血腥味在嘴唇间蔓延开来,反而带来更加浓重的疯狂,白蒹葭感觉到凌绝尘的手摸到自己腰带的时候,打了个突,被凌绝尘那瞬间强势的强取去的理智总算回笼——为了孩子。
顺手摸到床头的瓷枕,在凌绝尘低头朝着她脖子舔去的时候,白蒹葭深吸一口气,顺手将那瓷枕运足了全身力气,朝着凌绝尘的头上砸去。
凌绝尘双目泛红,额头上的血丝顺着白玉一样俊美出尘的容貌顺流而下,宛如溅血白玉,桃花流水,双眸幽黑,眼角微红。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暂时阻止了凌绝尘,白蒹葭一把推开凌绝尘,看着他呆呆的摸了摸自己额头的血,又凑到嘴边舔了舔,最后看向白蒹葭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伤心欲绝。
明明是你先强迫我的为什么还会用这样伤心欲绝的眼光看着我。
明明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先做错的为什么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居然还会觉得愧疚?
白蒹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脸伤心的凌绝尘,他这时候,倒是有几分灵儿的样子了。
她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狂跳的心脏冷静了几分,才冷声道;“冷静下来了么?”
凌绝尘听白蒹葭这么一说,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还是落在白蒹葭的脸上,似乎是看不够一般,不过白蒹葭早习惯了他的性子,也自然不以为意,却一时落在她的肚子上,顿时又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了。
白蒹葭看着他任由头上的鲜血留着,想要为他包扎一下,又唯恐刚才的事情重演——那瓷枕刚才可是被他砸碎了,温柔乡,温柔乡,这艳芳楼的东西,大多都是又柔又软的,那瓷枕只怕也是为了某些爱睡硬枕的人准备的,敲碎了一个可没第二个来让她再敲一次凌绝尘了。
看着凌绝尘懵懵懂懂的样子,白蒹葭想起他刚才如狼似虎一般,不由叹了口气,道;“我去拿宵夜,你先沐浴。”
也不管凌绝尘听不听的懂,自己就先走了。
本来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白蒹葭大的出奇的肚子凌绝尘眼看白蒹葭开了门,才扫了一眼房间,为这俗气的装饰皱了皱眉头,
听了白蒹葭的说话慢慢走到床边,拨弄了一下水面,看着水面里映出的清俊绝美的年轻容颜,凌绝尘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伤痕,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一抬头就看见白蒹葭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看了自己一眼,道;“怎么发呆呢?”
他脸色微红,白蒹葭也有些尴尬,道;“我进去吃点心,你自己洗洗。”又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道;“记得换衣服。”
抱着宵夜就进了内间。
艳娘还是很厚道的,这宵夜是两碗小馄饨,一碟枣泥麻饼,一旁松仁粽子糖,她走到内室,想到刚才的事情,眼中却渐渐的冰冷了下来。
伸手拿了一碗馄饨,那一碗馄饨都不过只指头大小的,极为小巧,就算是白蒹葭,也能一口吞下一个,虽然是小吃,但是吃起来也暖烘烘的,让人不由自主的一颗乱跳的心就慢慢安定了下来。
白蒹葭吃了大半碗馄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两个孩子的缘故,所以白蒹葭觉得这几天自己的胃口也算大了不少,吃完了一碗馄饨还是有些饥饿,想了想,伸手拿了一块枣泥麻饼,扳了一块慢慢吃着。
在白家的时候,是不讲究宵夜的,据说晚上吃东西对身子不好,所以有‘早吃好,中吃饱,晚吃少’之类的话,不过既然素问这么说,白蒹葭自然遵循了,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揣了两个孩子在身上的缘故,看着这些平时看不上眼的宵夜,也不由吃了不少。
白蒹葭刚将枣泥麻饼吃完一块,正在挣扎还要不要去另外再拿一块的时候,就听得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只见白衫飘扬,少年如乳燕投林一般,冲到自己面前,脸上笑嘻嘻的,双目如黑玉一般,“蒹葭!”
第316章 烧。()
不得不说,白蒹葭和凌绝尘都是极适合白衣的人,特别是凌绝尘,一袭白衣,更是将他那张‘空潭泻春,古镜照神。’的容貌衬托到了极致,就算衣料裁剪只是普通,因为艳娘也是在男人堆里打过滚的,一双眼睛毒辣的很,随便只一扫,这两套衣服买来也是极合身的,只是没有鞋子。
白蒹葭见到凌绝尘,还是觉得有一些尴尬,听着他无比欢快的叫着自己,轻轻应了一声。
“蒹葭!”蹭来蹭去。
“”
“蒹葭!”抱来抱去,只是对于白蒹葭的不答应,凌绝尘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伤心的表情。
“叫着好玩么!吃你的馄饨去!”
白蒹葭顺手将另外一碗小馄饨塞进凌绝尘手里,巴望着这馄饨尽快能堵住凌绝尘的嘴。
虽然是自己允许他在没人的情况下叫自己蒹葭,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经历了口舌交缠的亲密后,白蒹葭总觉得凌绝尘这蒹葭叫的人心烦意乱的。
但是听着他兴致勃勃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却实在不忍心不答应。
但是听他这么叫着自己这么应着总觉得不是个事儿啊,白蒹葭盯着蜡烛心想,忽然想起一事,立即大喜,对凌绝尘道;“我先出门去找找鞋子。”
又顺手拣了块巾子给他,道;“把头发擦干,就算这天气,湿着头发,也容易受风寒。”
眼看白蒹葭要出门去,凌绝尘将她顺手一拉,看着白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不由顿了顿,才指了指白蒹葭的脸,道;“不给人看。”
白蒹葭听凌绝尘这么说话,才想起自己脸上没有掩饰。
顺手取了一张手帕遮住脸面,才走了出去,恰好看见一个丫头路过,便道;“麻烦你给我送两双鞋子来。”
那丫头看了她一眼,忙应了,这种地方,女子的绣鞋多的是,就是男客的靴子也有不少……总有那些折腾一夜下来要换一身衣服的,反正能上这艳芳楼的都不是什么穷的不行的,这衣服鞋子的准备着实不少。
不一会,两双鞋子就送了过来,一双白缎绣并蒂莲的绣花鞋,一双黑绒千层底的男靴。
凌绝尘看着白蒹葭看着那绣鞋皱了皱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