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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知道刘邦又在想戚夫人,不由回忆起刘邦这几天给她带来的鱼水之欢,这么快就要消失,心中那个恨劲,就甭提了,她不阴不阳地说:“陛下,回雒阳处理彭越是真,恐怕离不开戚夫人那个狐狸精也是真的。”
“你们两个一个皇后,一个爱妃,是朕的手心手背,应该好得像一个人,天天你噘着嘴,她鼓着腮,闹得不亦乐乎,就不怕外人耻笑。”刘邦神色有些儿愠怒,深深为吕后戚夫人忧虑。“这样下去不是朝廷的福气”。
“她当妃子的,从来没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一提起戚夫人,吕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能单单怪她,你作为皇后,统驭六宫,应有母仪天下的雅量,还是大度点,不要鸡肠小肚,睚眦必报。”刘邦翻起三角眼,生气地说:“对她不能像对韩信那样冷酷。”
吕后冷冷一笑,反唇相讥:“臣妾甭说像对韩信那样对她,连戳她一指头也不敢,臣妾再傻,也明白皇上宠着她,护着她,由她胡来。”
“算你明智。”刘邦扬起两道龙眉,一字一板地说:“朕在世一天,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吕后碰了一鼻子灰,恨得牙根疼,心中暗骂:“戚夫人你走着瞧,老娘迟早有给你算帐那一天。”
第39章 假心假意假同情()
廷尉王恬开奉刘邦之命,在雒阳审讯彭越。
审讯很顺利,彭越没受几下刑,便招供一切。他戴着手铐脚镣,步履蹒跚,从黑暗、潮湿的囚室走出来。也就在此前十几天,他这个八面威风的藩王跌落为囚徒。监狱里的臭味呛得他钻心难受,住在监狱十几天,他没睡一个囫囵觉,披着头,散着发,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网状般的血丝,与昔日英姿飒爽相比,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命运之神给他重重地开了个玩笑。他觉得自己很冤枉,既没有谋反之心,也没有谋反的行动,凭什么让自己蹲大狱,受大罪?
人间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自由,在囚室煎熬的彭越有着切身体会。当他在长长的走廊里拖着脚镣,一瘸一瘸地走着,他十分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夏日强烈的阳光刺得他双眼睁不开,他眯着眼,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适应阳光的刺激,低着头,跟着狱吏的屁股,走进审讯室。
在阴森森的审讯室里,王恬开像一个敏捷的、高明的猎手,端坐在审案后边,知趣的彭越明白自己的处境,明智地给王恬开行礼。王恬开欠了欠屁股,算是还礼,但一句客气话没说。彭越跪在地上,与其他囚犯没有什么两样。
“下边可是彭越?”经过短暂的沉默,王恬开的开场白带有凌厉、肃杀之气。
“罪人彭越,愿受审讯。”彭越哀怜的目光与王恬开不期相遇,便低下头,不敢正视王恬开。
“放着好好的梁王你不当,为何要谋反?”王恬开满脸狞笑,说话刻薄刁钻。
“冤枉。”彭越暗想,谋反可是满门抄斩、夷灭三族之罪,说什么不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个罪,况且自己也真没有谋反之心。
“我看你不老实。”王恬开一拍惊堂木,提高嗓门:“梁太仆已把你与扈辄密谋造反的阴谋告讦,你还想抵赖?”王恬开眼里射出两道杀气腾腾的凶光。
彭越身上一个哆嗦,长叹一声,心说常言道家贼难防,白菜往往从菜心先烂,这个道理真是不错。这个该死的太仆丧尽良心,扈辄劝孤乘虚西进不假,但是,孤并没有答应,也没有付诸行动,说到底孤没有谋反之心。想到这里,彭越再次高呼:“冤枉。”
听到彭越喊冤声,王恬开鼻子里“哼”一声:“看来不让你受一点儿皮肉之苦,你不肯招供。”没等彭越反应过来,他高声断喝:“来人呀,给罪犯夹上水火棍。”
两个狱吏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不容分说给彭越夹上刑棍。
“你说不说?”王恬开凶狠地逼视着彭越。
“我?”彭越被王恬开一连串的动作弄懵了。
“你什么?”王恬开彻底被激怒,想给彭越一个下马威,厉声喝道:“夹。”
两个狱吏使尽浑身力气夹紧刑棍,痛得彭越汗珠子噼哩啪啦往下掉,没一刻功夫,人昏厥过去。一个狱吏拎着一桶凉水,兜头扑过去,彭越缓缓苏醒。王恬开用手抬起他的下巴颏,皮笑肉不笑地问:“招不招?”
“我招。”彭越自觉罪责较轻,死保扈辄,只能招来不必要的刑罚。
王恬开得意地笑笑,虚心假意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受皮肉之苦?”他吩咐主簿把彭越的话一字不拉地记下来。
彭越痛苦地回答道:“皇上驰诏我北征陈豨,我确实抱病在身,不能随行,皇上派使者斥责我,我本想亲自找皇上谢罪,但又怕皇上扣留我问罪。扈辄劝我趁着皇上北征,挥兵西进,我没有反心,因而没有听他的话,请王公明鉴。”
“就这些?”面对彭越的招供,王恬开有些失望。
“就这些。”彭越指天发誓:“彭越若有半句假话,甘愿五雷轰顶。”
“放屁不香,赌咒不灵。”王恬开讽刺彭越一句。
“我确实没有反叛之心,如果有的话,早就聚兵起事,那容皇上把我拘捕。”彭越这句话倒是大实话。
在审讯彭越之前,王恬开已从梁太仆那里掌握彭越谋反的证据,把彭越的口供与梁太仆提供的证词对照,一模一样。看来彭越没有造反之心,但皇帝要收拾彭越的意思却明摆着,王恬开怎敢违拗?王恬开只有顺着皇帝的心愿办案,才能获得皇帝的信任,他沉吟片刻,对彭越说:“你说你没有谋反之心,看来罪责似乎在扈辄一人,其实不然,如果你对皇帝忠诚不二的话,扈辄劝你谋反的时候,你就应该杀掉扈辄,报告皇帝,以示清白,你为何包庇隐瞒,拖到现在,直至把你抓起来才交待呢?这说明你有反叛之心,只是感到时机不成熟而已。”王恬开不依不饶地反问,问得彭越哑口无言,签字画押后,彭越重新返回自己的囚室。
审完彭越,王恬开让狱吏提审扈辄,扈辄对自己唆使彭越起兵的阴谋供认不讳,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彭越竖子不足与谋,若听我言,长安一鼓可定。”
王恬开整理好彭越的案卷,径直到雒阳宫见皇帝。刘邦刚从长安回来,对彭越的案子很关注,一听说廷尉王恬开来汇报彭越的案子,撇下怀中的戚夫人,一刻不耽误地接见他。
“彭越的案子有进展吗?”刘邦关切地问王恬开。
“有。”
刘邦心头一喜:朕正想收拾你们这些居心不良的异姓王,没有想到彭越你送上门,这真是朕越磕睡,你越送枕头,朕焉有不收之理?朕绝不放过任何收拾异姓王的机会。
“彭越承认扈辄劝他挥兵西进,他没有听从。”王恬开据实奏闻。
“这算什么进展?”刘邦不满意地说。
“彭越本人没有谋反之胆,但他包庇隐瞒,纵容部下谋反,充分说明他有二心,其罪不在小。”王恬开顺着刘邦这根藤往上爬,编织罪名,深文周纳。
“扈辄招了没有?”
“扈辄倒是条汉子,把一切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王恬开言语中流露出对扈辄的敬佩之情。
“既然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本人又供认不讳,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彭越犯案,刘邦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本想置之死地而后快,但由于韩信事件在国内弄得沸沸扬扬,接着杀彭越,恐怕舆情不服,只好先杀掉扈辄再说。至于彭越嘛,肯定不能让他再当梁王,废为庶民,削掉兵权,以后慢慢收拾。
刘邦不愧一个高明的皇帝,走一步,看两步,步步稳实。他颁旨给王恬开:“当今天下主人已定,扈辄唆使彭越谋反,其情不同于蒯彻,蒯彻在天下英雄逐鹿时,劝韩信独立,尚能原谅,所以朕赦免蒯彻而不能赦免扈辄,要杀掉扈辄,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彭越纵容包庇扈辄,罪责难逃,朕不嗜杀戳,流放他到蜀地,废为庶民,留他一条性命。”
扈辄当天被押赴东市腰斩,死前挺从容,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彭越接到流放蜀地的圣旨,泪流满面,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卷,在两个公差的押送下,离开雒阳,踏上去蜀地的路程。
吕后原来以为彭越必死无疑,朝廷又拔去一个刺儿头,整日满心欢喜,静候彭越的死讯。刘邦废彭越为庶民流放蜀地的消息传到长乐宫,大拂彼意,她认为刘邦这样做在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她有必要亲自到雒阳,说服刘邦收回原诏。
翌晨,吕后心急火燎地离开长安,星夜不停,赶赴雒阳。当她的车辇行至郑地,邂逅碰见彭越。彭越在两个公差的押送下,慢腾腾地向前走着,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没精打彩,彭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郑地遇到吕后。
吕后的心机很深,她掩盖内心真正的想法,竭力使自己伪装得更温和一些:“这不是彭将军吗?”她主动停下车辇,探着身子亲切地问候彭越:“你怎么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见到吕后,彭越像见到了救星,双膝跪在硬梆梆的路边,哭得分不清那是鼻涕,那是眼泪,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冤屈,只听他呜咽着说:“皇后,我是清白的,没有采纳扈辄的计谋,更没有反叛之心。”
“我相信彭将军的话。”吕后假惺惺地哄着彭越,甚至落下几滴同情的泪珠,轻声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彭越别无它求。”彭越见吕后同情自己,觉得事情有转圜,异想天开地说:“只求皇后在皇上面前进献一言,我行将就木,受不了流放蜀地那份罪,看能不能让彭越归还山东故里,安然度过晚年,彭越在这里谢过皇上、皇后的大恩大德。”彭越用头不断地磕着大路,砰砰直响,额头磕出几道明显的血印。
吕后暗暗发笑:彭越啊,你他娘的天下第一傻冒,老娘本来要结果你的性命,你竟然瞎了眼,向老娘求情,不过老娘不能给你说穿,这戏还得演下去。
她下车搀起彭越,假心假意说:“将军要求归还故里,合情合理,我会尽全力给皇上说情,请将军放心。这样吧,将军就不要再往蜀地去了,直接随我到雒阳,见过皇上,你看如何?”
彭越闻言大喜,感动得涕泗横流,泪雨滂沱。
“将军怎么又哭了?”吕后哄小孩似地哄彭越。
“没想到皇后对我这么好。”彭越揩一把眼泪和鼻涕,自作多情。
“请将军骑马。”吕后让侍卫腾出一匹马,彭越跨上鞍鞯,满怀期望地随着车队,折回雒阳,后边扬起滚滚黄埃。
第40章 错把杀星当救星()
嘎吱一声响,吕后的车辇稳稳地停在雒阳宫前,她长吁一口气,走下车来。
彭越跳下马,走近吕后,满怀希望说:“皇后,臣是进去,还是在外边恭候?”
“你在宫外稍等片刻,容本宫进去给皇上讲情。”吕后说假话脸不红,心不慌,把彭越卖了,彭越还替她数钱,承情不过,真够阴险的了。
彭越眼瞧着吕后的背影,暗自庆幸遇到好人帮忙,自己的冤屈有望得到伸张。
吕后入宫,径奔刘邦住处。刘邦正搂着戚夫人调情,蓦然一抬头,看到吕后怒目而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