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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释噼里啪啦,又扇了赵谈两记耳光,怒不可遏地骂道:“我看你嘴硬,撒谎竟撒到我这里来了。”张释在吕后那里受了气,来找赵谈撒气。
面对张释蛮不讲理的丑恶嘴脸,赵谈只有默默忍受,内心诅咒这个与张景昌一样的恶魔,恨不能手持利剑,把他们粉身碎骨。他缄默了,认为缄默蕴含一种巨大的力量。
张释挥舞着双臂,大声咆哮:“你们到醉香居酒楼,抢夺歌女,你回来之后,为何不给我通报一声,说!”
没有回答,只有沉默,任张释暴跳如雷。
第19章 韬光养晦()
为笼络薄姬,吕后派人把她请到椒房殿,假惺惺地说:“大妹子呀,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谈心了,近来感觉如何?”
薄姬不知道吕后葫芦里装的什么药,精明的她抱定与人无争的宗旨,坦然说:“我在宫里浆洗缝补惯了,倒也不觉得空虚无聊。”
“刘恒最近在干什么?”
“读书练字。”
“没有出去豁亮。”
“前几天,经皇上批准,让他舅薄昭来宫探亲,带他微服出游一次。”
“回来没有说什么?”
“没有。”
吕后笑盈盈说:“看来孩子在外干什么,当娘的不知根,也不知底啊。”
“皇后的意思?”薄姬感到吕后话中有话,似乎没有说完。
果不其然,吕后把刘恒微服私访遇到的麻烦,从头到尾讲一遍:“刘恒到醉香居酒楼酒楼,与地痞流氓张景昌抢夺歌女,双方发生争斗,后来被计相张苍制止了。”
“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可他们回来后,一句话没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薄姬听说后,如芒刺在背,手脚不知该放到哪里,感到极不自然。
“后来有人告诉本宫,我把张景昌的哥张释叫来,好好训斥一顿。”吕后好人落到底,向薄姬炫耀自己。
薄姬起身致谢:“皇后广施恩德,薄姬铭记在心。”
“大妹子不必客气。”吕后用关怀的口气说:“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不要让刘恒到处乱跑,他还小,万一有个差错,后悔可来不及啊。”
“皇后说得极是。”薄姬没想到吕后今天如此慈悲,与往昔那个严酷冷峻的女人判若两人,心中感到诧异,急忙解释说:“本来我想让刘恒出去,历练一下,没想到他出去就摊上这件事。我回去后,将严加训诫。”
“今天本宫给妹子提个醒,实际上,我们在皇帝面前都不得宠。”吕后感慨道:“要不是戚夫人那个狐狸精,咱姊妹们何至于此!”
“我不求皇帝宠爱,也不求刘恒当这当那,我们母子俩只求平平安安。”薄姬知道戚夫人与吕后之间的隔阂是不可调和的,自己在中间嚼舌头,只会把自己卷进漩涡,损人又不利己。但面对吕后的拉拢,她不能无动于衷,必须有所表示,于是,她用十分感激的口气说:“我进宫有七八年,其间皇后没有少照顾我们母子俩,我对皇后感恩戴德。”
薄姬的话很受听,吕后越想越觉得薄姬可爱,戚夫人可恨,她咬牙切齿地说:“咱姊妹要联手对付戚夫人。”
“我会与她疏远的。”薄姬怕吕后猜疑自己倾向于戚夫人,言不由衷,逢场作戏。
薄姬返回自己的住处,立即把刘恒召到跟前,两眼透着怒色,低声喝道:“说,你在外边干了什么?”
刘恒偷眼看到母亲满面怒气,猜想母亲获知醉香居酒楼之事,瞒是瞒不过,不如实话实说,也许能得到母亲的宽容和谅解。想到这里,他聪明地说:“我与舅舅在街上收容两个有武艺的人,一个叫宋昌,一个叫张武,他们因为生活没有着落而无家可归,我们几个人意气相投,到醉香居酒楼欢聚一堂,中间欣赏了一曲战城南,我被曲子中出征将士的悲壮深深感染。没想到十几个市井无赖闯进来,抢夺唱曲的歌女王敏,出于义愤,我们奋起还击,他们落荒而逃,搬来曲阿侯任傲,想把我们抓进监狱,计相张苍挺身而出,制止了这场闹剧。”
“你知道醉香居酒楼的掌柜是谁吗?”
“皇后的哥哥——周吕侯吕泽。”
“张景昌仅仅是一个市井无赖吗?”薄姬进一步问。
“他哥不就是大谒者张释吗?”刘恒不服气地说。
“张释背后站着谁?”薄姬抽丝剥茧,层层递进。
“谁?”
“权摄后宫,连皇上都敬畏三分的皇后。”薄姬说到这里,亮晶晶的泪花夺眶而出,发自肺腑地说:“在这个皇宫里,我们谁也惹不起,更惹不起皇后。”
刘恒默然,刘恒领教过吕后的狠毒,张愚血淋淋的首级让他终生难忘,他很懂事地说:“娘,我让你伤心,我错了。”
薄姬紧紧地搂住刘恒,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流:“我苦命的孩子,你虽然生在尊贵的皇室,血液里淌着至尊无上的因子,应该享受阳光灿烂的生活,但后宫充满杀机,我们像两只柔弱的绵羊,没有牢固的篱笆,没有坚强的后台。”
“即使我们无权无势,也不能听凭别人宰割。”刘恒有力地挥着小手。
“傻孩子,我们必须先学会保护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其它。”
刘恒再度陷入沉默。
“孩子,烂掉的椽子都是那些率先出头的,‘峣峣者易折,曒皦者易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先出风头,谁就先倒霉,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谛。”薄姬给儿子深入浅出讲做人的道理,通俗易懂:“我们夹着尾巴做人,与人无争,与世无争,谁也不把我们作为敌人,我们才能躲过别人的明枪暗箭,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娘,我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从今往后,你呆在皇宫里,哪儿也别去,一心一意研读黄老学说,甭管外边发生什么事儿,要学会明哲保身。”薄姬叮咛刘恒,唯恐他再惹出麻烦。
这次风波过后,刘恒整日呆在长乐宫里,除了读书练字,还是读书练字,过着一日三餐的生活。虽然无忧无虑,却非常单调、枯燥和乏味。他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出宫巡游,但他的母亲薄姬唯恐他再出一个差错,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出去搞所谓的历练。刘恒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干着急没办法。他惦记宋昌,惦记张武,经常一个人凭着栏杆,遥望东方,从心底发出轻声呼唤:“宋昌,张武,你们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在深宫里,有一个想你们念你们的人。”
从赵谈那里,刘恒打听到宋昌、张武的消息,宋昌、张武在计相张苍手下当差,深受张苍器重,一切都好。与刘恒一样,他们同样思念刘恒,望刘恒在宫里一切顺利。获知宋昌、张武有了着落,他放心了,同时不再抱出宫的希望。
就在刘恒万念俱灰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打破他现有的宁静的宫廷生活,把他推向波澜壮阔的历史舞台,使他离开长安长达十五年之久,到贫穷落后的代国,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藩王,而导演这幕话剧的主人公,还得从刘邦的亲信代相陈豨说起。
第20章 树大招风()
汉朝定国,因战功被封的异姓王有:楚王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韩王信,长沙王吴芮,赵王张敖,燕王臧荼和卢绾,其中功劳首数韩信。这八个在战争年代叱咤风云,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一度成为朝廷的功臣,朝廷需要他们,离不开他们。如今天下初定,形势发生根本变化,朝廷对他们的依靠作用越来越小,这些人的超常能力倒让皇帝担心起来。围歼项羽的垓下之战刚结束,刘邦就跑到韩信的帅帐,收缴他的帅印,并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把韩信从辽阔富强的齐国徙封到楚国,韩信的屁股在楚王的位置还没有暖热,刘邦就在陈地抓捕他,降他为淮阴侯。
被夺去权柄的韩信郁郁寡欢,留侯张良曾谆谆教诲他“狡兔死,忠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士亡”的道理,他似信非信,仍然眷恋官位,不甘隐居深山老林。
与韩信相比,陈豨反而像命运的宠儿,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公元前200年冬,刘邦让陈豨为代相,统帅代、赵两国兵马。
陈豨是宛朐人,曾是韩信手下一员战将,与韩信友善。在陈豨赴任之前,陈豨没有忘记韩信这位军功卓绝的老上司,主动骑马到韩信家中辞行。
当门吏通报给韩信时,韩信不失风度地把陈豨迎进客堂。过去曾是声势喧赫、前呼后拥的一代名将,如今门前冷落,鞍马稀少,人情淡薄,世事苍凉,一至于此。
“大帅,我来看你。”虽然韩信已经郁郁不得志,但陈豨仍然像往常一样,对他执礼甚恭。
“陈将军,不能这样高称我,我已不是大帅,我现在被削为侯,在家闭门思过呢。”韩信满腹冤屈,见了陈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难得你不忘故交,能来看一个不得志的人。”
“不管到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你都是我的大帅。”陈豨階韩信步入中厅。
“你今天气色很好,似乎有什么喜事?”韩信望一眼陈豨,见陈豨满脸春风,心里揣度片刻,用猜测的口气问他。
“我拾了一个崩枣,被皇帝任命为代相。”在韩信的面前,陈豨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劲儿。
“你们下去吧,我要与陈丞相单独叙旧。”屏退身边从人,韩信一语双关:“今日之事,可喜可贺,同时也可悲。”
陈豨敏感地意识到这位大帅要跟他说些知心话,轻声说:“大帅,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从古至今越是功勋卓著,越是倒霉透顶,这是一条规律,往复循环,没有几个能逃过的。”韩信脸色恬然,语气平静:“功高震主,君臣猜忌,怎会有好果子吃呢?”
“皇帝与大帅曾订过一条协议: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这个协议等于皇帝给大帅下了一张免死牌。”
面对险恶的官场,面对天威不测的皇帝,韩信深深明白,一切都不是一层不变的:“陈将军,你太幼稚了,这张免死牌靠不住。皇帝把我一撸到底,我手中没有任何兵权,已毫无作为。即使如此,只恐怕我活着,也不是皇帝心中的滋味。”
陈豨听了韩信一番危言,心中不免生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伤感地说:“我即将赴代,望大帅赐教?”
“代地离国千里,中间难免有小人诟谗,刚开始时,皇帝可能不相信,说得多了,皇帝耳根子一软,信以为真,灾祸随之降临。”
“那”陈豨经韩信这么一吓唬,脸上的得意神色顿时消失:“到时候,我入朝辩解,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没有看到我的下场吗?皇帝容你辩吗?即使你浑身长嘴,能辩清吗?”
“如之奈何?”陈豨坐不住了,站起来,焦急地问韩信:“大帅足智多谋,能否为你的老部下献上一个计策?”
“甭夸我足智多谋,我要是足智多谋,也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实在愚蠢透顶。”韩信自惭形秽地说:“不过念你我交往笃深,我可以为你设一计:代国地广兵多,坚甲利器,大有作为,倘有不测风云,代相哪能像我一样死心眼,不作任何抵抗,乖乖俯首就范,成为人家刀俎上一块儿可以随意切割的肥肉,我的话仅供你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