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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候待我恩重如山,我万万不能降。只是要麾下这些士卒陪着我白白丢掉『性』命,我又于心不忍……罢了,明日选一精明小校去泉州城求降,一但允降我便自刎以谢吴候,将士们能让他们保住『性』命也就行了。”
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巡营完毕的副将向鲁肃禀报道:“大人,营中尚算安定,只是……”
话未说完,副将的腹中传来了咕的一声轻响。鲁肃听到后方欲开口,自己的腹中也咕的响了一声。鲁肃与副将同时大窘,这种尴尬事本来是相当搞笑的,只是在现在这种场合,不管是谁都没有笑的心情。
鲁肃摇了摇头道:“只是营中已然断粮是吧?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副将正要退下,鲁肃身旁的侍卫忽然指着海面道:“大人,海上有一船队出现!”
鲁肃急向海面望去,见一只约有五十余只大小舟船的舰队正向这边缓缓驶来。等舰队稍近一些,几个眼力好的卫士已经看清了帅船上的旗号。
“张!”
鲁肃大惊,急忙下令道:“传令各营严备!”怕什么来什么,张仁这是算准鲁肃军中已经断粮,来打落水狗了。
整个军营顿时慌『乱』起来,弓弩手集中到了营边,但是却不敢靠近海岸。张仁麾下军队的石雨、箭雨他们可是记忆犹新,谁也不想上前给投石架当靶子。
舰队在离海岸约有三百余步的地方齐齐抛锚停船,只有一只较小的快船直接驶向了岸边。还没靠岸的时候,船上的发喊声便传向了军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夷州来使求见鲁大人,请代为通传!”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鲁肃那里,鲁肃迟疑道:“不是来打仗的?也罢,去将来使请入大帐……记住要以礼相待,莫叫人取笑我东吴无礼。”
很快来使便被请入帐中,微笑着向鲁肃施礼道:“在下夷州令朱平,表字问天,见过鲁大人。”
鲁肃亦回了礼,问道:“朱令君来此何干?”
朱平道:“奉我家主公张夷州之令来此为使,请鲁大人登船一宴。”
“请我赴宴?张夷州?可是张仁张世清?”
“正是。”
“朝庭下诏,夷州牧应是刘晔刘子阳,什么时候夷州牧成了你家主公张仁?”
朱平大笑道:“鲁大人有所不知,早在朝庭并未下诏之前,刘子阳便已将夷州牧印绶让于我家主公,自己出补夷州主薄一职镇守泉州。若是算算时日,刘主薄上复朝庭的表文现在也该送到许都了吧。”
鲁肃微微点头,夷州真正的主人是张仁这件事鲁肃早就料到,现在也不过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顿了顿鲁肃又问道:“张夷州与我交兵未果,此时突然邀我登船赴宴是何用意?莫非是想设计赚我?”
朱平道:“鲁大人此言差矣!朱某来时主公曾向我明言,主公与鲁大人多年之前可算故交,相谈甚是投机。现在虽然是兵戎相见,好歹也要先尽一尽地主之谊,与鲁大人同饮几杯方能不失待客之礼,断无诈谋掺杂其中。一宴过后,自然会送鲁大人安然回营,绝不失信。至于这两军对阵,不妨就放在酒宴之后再作打算。我家主公所虑者,是担心鲁大人会认为此宴乃是鸿门宴而不敢赴宴。”
鲁肃冷笑道:“不错,我的确担心这是鸿门一宴。眼下我雄师数万在此,小小的泉州城大可一鼓而下,张夷州此刻前来邀我赴宴,又岂能不容人有此心思?”
朱平笑道:“泉州城可一鼓而下?鲁大人,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还是不愿在人前输了气势?旬日前吴军粮草尽失,连日来泉州城不能速克,鲁大人驻营此间只怕是进退两难吧?实话实说,鲁大人军中虚实我家主公早已尽知,差我来请鲁大人登船赴宴,其实是想给鲁大人与这里的两万军兵留一条活路,去与不去请鲁大人自相定夺。顺便容某再说一句,鲁大人东面的退路我家主公已经聚起过万人马,夷州增援泉州的万余人马也已经离船登岸,至于海上的五千水师……鲁大人应该早就领教过了。恕某直言,此宴鲁大人能孤身前去,或许尚有活路;若强要一战,某敢断言,此间的两万人马将会一役尽没!”
鲁肃暗中攥紧了双拳,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清楚,朱平所说的都是实话,眼下军中已经断粮,兵无斗志,对方的兵力又已经超出自己许多,且士气旺盛战力强悍。自己若是硬是要打的话的确会是死路一条。
强行冷静下来,鲁肃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好,鲁肃就赴此一宴又有何妨!就算是误入『奸』计,我也认了!副将,我登船赴宴时此处军兵尽由你指挥,若吾身故,军中如何你自相定夺!”
副将刚想阻拦,鲁肃已然站起了身来向朱平道:“就请朱大人头前带路吧。”
“请!”
船舟轻摇,鲁肃只带了两个侍卫登上快船,没用多久便登上了舰队中的帅船。
登上帅船的那一刻,鲁肃忽然听见了悠悠琴声,再就是张仁在船头处传来的歌声:“沧海一声啸/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一曲唱罢,鲁肃虽然紧锁着双眉,却还是鼓掌叫好道:“张夷州真是好雅兴。大战在即,却还能放声高歌,单是这份气慨,鲁肃便自叹不如。”
张仁微笑着转回身来道:“哪里,这一仗我已知必胜才会有这般闲情。若是我身处逆境劣势,反到自知会远不如子敬如此沉着……子敬,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本章完)
第1962章 狠招()
鲁肃道:“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已是槛中兽、笼中鸟,张夷州若是要将我执拿只在此刻。”
张仁道:“我是请你来赴宴的,又不是请你来打打杀杀。任心而论,你若不来犯我泉州,我们这一仗也打不起来。”
鲁肃哼了一声不与应答,张仁笑了笑把手一挥,甲板上的众多水手便忙碌了起来。不多时在船头甲板处便铺下了精美的坐席与桌几,几道凉菜与一壶好酒先置于桌上。张仁向鲁肃摆出了个请的手势道:“子敬请入座。”
鲁肃也不含糊,大大方方的往席间一坐,那两个侍卫则紧张的侍立于身后,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过剑柄。直到这时鲁肃才猛然发现张仁身边侍立着的竟然是两个女子,而张仁身后的近卫也全是戎装女兵,一个个都英姿飒爽。如果不是知道对面坐的人是谁,鲁肃搞不好还会以为这是碰上了东吴某个令他头痛的人物的亲兵队。
张仁身边的貂婵鲁肃认识,而另一位就从未见过面了。张仁笑道介绍道:“拙荆阿秀,数年前与我同游柴桑时子敬曾见过数面,我也就不多介绍了。这位是我的首徒赵雨。”
赵雨与貂婵都不是一身戎装,貂婵只在是原地向鲁肃拱了拱手,赵雨却上前向鲁肃盈盈一礼道:“夷州别驾赵雨,见过鲁肃鲁大人。”
“啊!?夷州别驾?”
鲁肃着实吃了一惊,女子出任州官的事他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再看看丰华绝代的貂婵,知『性』冷艳的赵雨,鲁肃的语气中可带出了几分嘲讽之意:“张夷州风流浪『荡』的本『性』不减当年嘛,还是一样的走到哪里都会有佳人相伴。”
张仁无所谓的笑了笑,先举杯向鲁肃敬酒:“闲话过会儿再说。子敬,我先敬你三杯。”
三杯过后,舱中厨房将菜张张续续的送将上来,一时间船头香气四溢。鲁肃虽然饿着肚子,但为守礼节强忍着不动,但他身后的两个侍卫就有点顶不住了,喉头不停的嚅动,时不时的还暗暗的『舔』几下嘴唇。
张仁看在眼里,笑着吩咐道:“来人,在子敬身后再设一旁席,请二位壮士就坐用餐。”
侍卫闻言手又握紧了剑柄,鲁肃回身望了一眼后道:“客随主便,汝二人不必拘礼。若是张夷州真的要对我动手的话,单凭我们主侍三人也不是敌手。”
二侍卫依言入席,张仁示意把厨房刚送上来的饭菜先放到侍卫席中,自己则又端起了酒杯向鲁肃问道:“子敬,为何你会来犯我泉州?”
鲁肃道:“张夷州乃是明知故问吧?”
张仁道:“的确,我是明知故问。北方曹『操』不日即将南下,吴候背后又有我这个夷州冒将出来,吴候不把我夷州扫平就不能安心应对北方曹『操』,否则只怕在大战之时会腹背受敌……可是子敬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无心与吴候为敌,或者说我不想与天下任何一方的诸候为敌。”
鲁肃心中一动,问道:“此话怎讲?”
张仁道:“不相信是吗?子敬,我现在虽然是夷州牧,但我却是靠行商起的家。归根结底的来说,我仍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镇诸候,如何扩展商路进而行商天下,最终能富甲天下才是我要做的事。我若是真的与吴候为敌与自断夷州商路无异,不仅仅是江东的生意产业无法再做下去,吴候一但下令封锁长江水运,我就会失去荆襄与川中的市场。子敬,你也曾是一方豪商,有些事你该心中有数,你说我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吗?”
鲁肃捋了捋胡须问道:“张夷州此言虽然很是在理,却很难让人相信。据我所知,曹公与袁绍二子争锋之时,你张夷州多次暗中相助,甚至可以说若无你大力相助,曹公现在都不一定能平定北方。你与曹公关系如此密切,谁能担保日后曹公南下时你不会相助曹公图我东吴?”
张仁笑着摇了摇头,向身侧的赵雨望了一眼。赵雨会意,是前两步改由她来和鲁肃相谈。张仁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硬要和鲁肃拼口舌那是给自己找苦头吃,别忘了鲁肃可是有本事把关羽说得恼羞成怒的人。所以,拼口舌之争这种事还是交给赵雨去办好些,怎么说赵雨似乎就是个天生的谈判专家。
却见赵雨上前接上话道:“鲁大人,曹公是曹公,家师是家师,彼此间其实是两不相干的。家师之所以会数次倾力相助,究其原由还是为了借此打开河北商路。鲁大人若是不信不妨日后再差人探听一下北方沿海诸地,在徐州琅琊、冀州乐陵、司隶官渡,曹公都已经在兴建与我夷州行商互市的商贸码头。”
鲁肃道:“夷州的各种商品可谓冠绝天下,尤其是夷州出产的衣甲器杖,乃是各方诸候都急需之物,可你夷州至今为止仅售卖于曹公,这不是明助曹公进取天下又是如何?当时你们又为什么不卖给袁尚?”
赵雨笑道:“客择商家,商亦择客。袁尚本与家师有仇,且为人行事暴戾,并不是一个能与之做大生意的人。相比之下,曹公虽有枭雄之姿,但在行事之间尚有几分诚信之风,我夷州已与其互市多次,货款与互市之物从未拖欠,这才是一个能长久互市的好主顾。”
鲁肃微微点头:“话虽不错,但似乎仍未入正题。你夷州兵强马壮,又几次三番的暗中相助山越诸族坏我东吴平叛之计,这又将如何解释?”
赵雨回头望了眼张仁,张仁点了点头。赵雨回过身来笑道:“鲁大人,商路是要靠自己去寻,而寻之不到就要靠自己去创造商机。东吴与山越相争,我夷州虽然可作壁上观客,但如果能置身其中且把握得当,东吴也好,山越也罢,对我夷州的粮草器仗都会有极大的需求。我夷州既然能借双方相争而从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