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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头,手里没枪,能够在外面讨一口饭吃?
不被连人带骨头吞进肚子里就不错了!
“老板,有大通铺吗,我们就歇一个中午。到下午就走,这天实在是太热了!”一行人来到一家大车店内,走到柜台前,陆山解下帽子,一边扇风,一边问道。
“有,有,您是要打尖儿?”
“嗯,价钱方面好商量,另外给我们弄点吃的,我们这好几十号人呢!”陆山笑着递过去十块大洋!
大洋可是硬通货,比日本人搞的军票还有之前的奉票都之前,因此老板看到大洋,那自然是喜不自禁,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再吹了一口气,放到耳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就更加笑容灿烂了。
“老客,您里面请!”老板招呼一声,“牛子,快,招呼客人。”
“老板,你们这草料怎么卖?”
“放心,我们这里有上等的草料,一定让您的马吃饱喝足,上路的时候精神百倍!”
“那行,就麻烦老板了!”陆山呵呵一笑道,“帐先记着,回头不够我再给!”
“好咧,您歇着,我让人给您沏茶!”老板热情的招呼道,可能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照顾不过来,老板收了钱之后,自己亲自过来招呼了。
“老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老板一边给陆山倒茶,一边问道。
“吉林!”陆山呵呵一笑道。
“吉林,老客,你们从哪边过来呀?”老板脸色微微一变,小声的问道。
“四平!”陆山呵呵一笑,早就想好了说辞。
“四平,老客怎么不走公主岭、长春这条路?”老板诧异道。
“日本人盘剥的厉害,我这货还有点违禁,这要是被收走了,血本无归不说,还得赔上一大笔钱!”陆山解释道。
“理解,理解!”老板讪讪一笑,嘴上说着,正好转身走开,却又转过身来道,“老客,你听说了吗,吉林那边正在打仗?”
“打仗,这可不好了,我这批货正要送到吉林去!”陆山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
“老客,我劝您打听清楚了再过去,而且这一路上不太平,日本人在镇上天天抓人呢!”老板好心提醒道。
东纵曾经一度攻占过磐石。不过时间不长,随着日军夏季攻势,东纵收缩兵力,就从磐石撤了出来。
东纵并没有全部占领磐石。只是占领磐石南部的几个城镇,而磐石北部盘踞着一股很大的绺子,就是傅殿臣部。
东纵攻占磐石,很快就撤出,跟傅殿臣部并没有什么接触。因此对磐石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东纵撤出之后,日本人重新占据了磐石,但是他们在磐石并没有多大的力量,主要的是汉奸和伪军以及部分警察。
如果东纵现在想要去磐石的话,非常轻松,就凭镇上的一个小队的日军加十几个警察,根本不够吃的。
“家父生前跟傅大掌柜有点儿交情,想必不会为难我的。”陆山信口胡诌道。
“老客认识傅大掌柜?”大车店老板吃惊道。
“家父见过,我没见过,这一次路过。顺便拜一拜山头!”陆山笑眯眯道。
“原来是这样,这傅大掌柜可是跟日本人干的挺火的。”老板小声道,“听说他麾下有几万人马,日本人都挺怕他的。”
“这么多兵马,那可威风了!”和尚杨尚武不阴不阳的说道。
“这位兄弟,你可不知道,这傅大掌柜可是咱们磐石第一条好汉”
“不就是一土匪头子,还好汉呢!”李云歆抿着小嘴,小声嘀咕道。
老板一看李云歆,心肝不由的呯呯的跳了起来。我的乖乖,还以为是个男人呢,原来是个女的,这身段。这容貌,就跟那画中的仙女似的。
“看什么看?”李云歆忽然一抬头,看到老板那副呆傻的摸样,不由的脸颊一红,杏眼儿一瞪斥道。
“哎呀,我的妈呀。这可是一小辣椒呀!”老板脸上火辣辣的,连忙把脸别过去!
“老板,别介意,我这妹妹心直口快,从小就这样,被我宠坏了!”陆山瞪了李云歆一眼道。
“没,没关系,令妹性情直爽,真乃奇女子!”老板讪讪一笑。
“噗嗤!”李云歆笑了,这个老板也真是有趣,居然说她是“奇女子”,自己哪里奇怪了?
随着李云歆这一笑,尴尬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陆山也趁机打听了一些有关傅殿臣的事情,老板倒是一一的给他作了解释。
傅殿臣,原名傅学文,磐石凉水台子人,家中人口众多,除了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外,还有兄弟姐妹好几口子,可自家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男的不是给大户扛长活就是打短工,女的要不自小送出去当童养媳,要不便到大户人家当女佣。
全家穷得饭锅可以吊起来当钟敲,兄弟姐妹长到十来岁,还没穿过囫囵衣服冬天一家人半裸着歪在炕上,夏天男的穿条破短裤出门干活,女的身上上一截、下一块挂些布条,权且遮羞。傅殿臣自然没有闲饭吃,十五六岁便到一户地主家当半拉子。
说是半拉子,半点也不比别人少干活。
他要起得比谁都早,夏天烧开水给东家泡茶,冬天给东家烧热水洗脸,然后便是四季都要干的打扫庭院、清扫马厩、挑水劈柴,忙活到吃完晌午饭,刷锅、洗碗、喂猪、铡草、
手不停、腰不直,一直到小半夜还在做事。
过的那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磐石人谁不知道傅大掌柜,那是夜撬寡妇门,挖绝户坟,大人小孩听了都怕,大车店的老板本来就爱好打听个别人的因此,知道的比别人都说,这一打开话匣子,那可就如数家珍,真的的也好,假的也罢,滔滔不绝的说可一个尽!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这老板跟这傅殿臣有啥亲戚关系,或者是拜把子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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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磐石剿匪记!(二)()
对于傅殿臣,后世的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都有提及,其中有一部电影名字叫关东大侠之中就提到过这个大土匪。
不过影视作品毕竟有些虚构,真实的傅殿臣究竟是什么样子,亲眼见到才算。
大车店老板口中的傅殿臣倒有点绿林好汉的味道,但是从他畏惧的眼神中,恐怕未必就是这样的。
尤其他一开始就说他跟傅殿臣有点旧,恐怕这老板也不敢在他面前说傅殿臣的坏话,他就不怕被报复?
所以,老板尽挑了些好话说,至于他的斑斑劣迹,满手血腥都被选择性的撇到一边去了。
“总镖头,这个傅殿臣,我听说过,他的队伍叫老殿臣,这磐石地面上十几支土匪都以他为首,声势不小,而且他绑票,杀人剥皮,点天灯,什么都干”周宇斌小声凑到陆山耳边,愤恨的说道。
陆山点了点头,示意周宇斌不要多说,他已经清楚。
说到这傅殿臣的老窝,那是在烟笼山西南的仙人洞,那里林深茂密,正是土匪出没的好地方。
但是虽然都知道傅殿臣的老窝在那里,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位置,日本人曾经想要围剿这支屡屡跟他们作对的绺子,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于是日本人改剿为抚,不但封官许愿,还给军队编制,但是傅殿臣就是不为所动,似乎是铁了心的抗日到底。
陆山是未来者,很清楚,傅殿臣根本就没什么民族气节,而是嫌日本人的价码太低。
想想他麾下有上万人马,日本人才给了一个少佐的小官儿,领地也只限于磐石,他能愿意吗?
之所以抗日,这土匪头子算准了,把日本人打的越疼,他就越重视你。给的官就越大,在他心里,起码也要封个中将之内的才能遂了他的心愿吧?
不过,陆山这一路上并没有打算跟这位土匪头子发生冲突。最好是平静的过去,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还不值得他亲自出手。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不介意避开这个麻烦,但是现在最近的路就是这一条,有点避无可避的味道。
虽说傅殿臣麾下号称万人。实际上也就几千人,有枪的估计能够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这些人也就欺负普通老百姓,遇上日本人,估计也是人多欺负人少,日本人也看准了,这傅殿臣就是一癞蛤蟆,给点甜头就可以了,多了就不行了。
这种人也就是暂时用一用,长了,找个由头除掉最好。养不熟的白眼狼。
傅殿臣不是日本人心腹大患,所以愿意跟他耗着,真要是等日本人把东北的抗日武装收拾的差不多了,估计就不会再玩什么招安的游戏了。
“老客,你们几十号人,我们店里一时准备不齐,一人两张大饼,外加一大碗肉汤,这个安排如何?”
“行,没问题。就这么安排吧。”
“好咧!”老板欢喜的叫了一声,下厨房让人准备了。
“总镖头,我可听说了,这绺子到处都撒有眼线。这大车店中很可能就有,咱们车上那些东西,可都是硬通货,要回让土匪盯上了,可就麻烦了!”周宇斌道。
“这里有咱们的交通站吗?”陆山小声问李云歆道,天网虽然是阎谡在主持。但陆山需要用的时候,权限马上就可以转到他手中。
这一路上陆山已经命阎谡将秘密交通站的联络地点和接头暗号资料都调了过来,交给李云歆保管。
“磐石镇上有一个,开赌场,原来也是绺子,洗手不干之后,开了一家小赌场,土匪们下山经常光顾他的赌场,也姓傅,叫傅啸尘。”李云歆道。
“猛子,待会儿,你带着李云歆去这个赌场,打探一下消息,记住了,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陆山吩咐铁猛道。
“明白。”铁猛点了点头。
“和尚,吃了饭,叫兄弟们好好休息,等过了这火辣辣的太阳,我们就继续上路!”陆山又命令和尚道。
“总镖头,一个人两张饼,怎么吃?”
“你真是一个吃货,让厨下给你们每人多加两张!”陆山笑骂一声道。
“不够!”
“不够,行了,出门在外别太张扬了,我让老板多准备一些,给你们路上吃,这种行了吧?”
“嘿嘿,好,谢谢总镖头!”杨尚武满意的挠了一下脑袋,去告诉师兄弟几个这个好消息了。
大车店的老板还是很规矩的,不但大饼份量足,而且肉汤也鲜美无比,更是没有有半点儿歪念头。
这常年行走江湖的,腰里还别着家伙的,没几把刷子,尸骨早就寒了。
吃饱喝足了,除了留下一部分队员警戒和看守马车上物品,其他人都休息了。
而铁猛和李云歆带着两个直属队队员换了衣服,悄悄的朝那个小赌场而去。
大热的天,大街上基本上看不到行人,从大车店伙计处打听了赌场的位置,铁猛四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了。
赌场门口站着两个青皮,无精打采的,估计是赌场雇来看门和防风的。
见来客人了,两个青皮脸上稍微露出一丝喜悦的光芒。
“老板,您里面请!”
“嗯,打赏你的!”铁猛掏出一张日本军票,丢给那青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