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铊铊木无处撒气,对着姚松的亲信大吼道,“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太守府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对呀,他们明明都出去找杨整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胡秉纯朝铊铊木大声喊道,“铊铊木,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过是与姚松将军一起演了一出戏,故意要引诱你们进来,然后将你们一网打尽!”
“将军冤枉啊,胡秉纯他胡说八道,姚将军绝没有和他们勾结,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此时的铊铊木哪里还听得见那人的解释,反倒是对胡秉纯的话深信不疑,而一切发展到如今也没有理由让他不相信姚松与胡秉纯勾结害他们,大怒之下一把揪住姚松的亲信,那人被一脸狰狞青筋突起的铊铊木吓得两腿发麻,转而向胡秉纯求救,“胡公子救我,这群突厥人要杀我!”
铊铊木闻言大怒,一把将那人摔在地上,然后一刀将其砍杀。
“铊铊木,不要抵抗了,把刀放下,免伤无辜,突厥与周国本无仇恨,偶尔一些小的冲突无可厚非,我保证决不伤你!”
那铊铊木很有骨气,即使身陷囹圄也绝不求饶,举刀大喝道,“突厥的勇士们,与我一起杀出去!”
话音刚落,便带着五百名突厥人往外面杀出,胡秉纯无奈,把手一举,围墙四周的弓箭手立马对准院子里的突厥士兵放箭,如此短距离的射击,要射杀这些突厥士兵对于训练有素的周国弓箭手而言只是轻而易举之事。一只只箭头如惊雷之下的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往突厥士兵射来,一个个全部暴露在弓箭之下,完全成了活靶子,不一会儿的功夫,突厥士兵已经死伤大半,院子里倒下了一大片,等弓箭手箭矢用完,院子里的突厥人只剩下铊铊木等不过百十来人,胡秉纯拔剑出鞘,大喝一声,“杀!”
一瞬间的功夫,几百名周兵在胡秉纯的带领之下杀入突厥人中,两方交手,突厥士兵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在弓箭手下侥幸存活的也是深受重伤,即使平日里凶狠勇猛,可如今也成了一只只病虎,没了往日的骄狂,根本不是胡秉纯身后这群早已磨拳擦手欲欲跃试的周兵对手,没过多久,便杀得只剩下铊铊木一人孤身而支。
铊铊木满脸是血,早已杀红了眼,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胡秉纯感念其勇猛和忠义,命周兵停下。
周兵退回,铊铊木一个人仍在那里舞刀。
“铊铊木,投降吧!”
快要着魔的铊铊木这才被胡秉纯的声音惊醒过来,披头散发,满脸污迹,口中和着血水,突然指着胡秉纯像发疯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些低贱软弱的南人,还想让我投降,哈哈哈”,铊铊木又把眼光投向他那把血迹斑斑的弯刀,“我这把刀杀过无数周人,也杀过无数齐人,这些人里有士兵,也有老人,小孩儿,还有妇女,这些人怯弱胆小,曾经跪在我的面前不停地磕头,希望我能饶了他们一命,可你觉得我会饶过他们吗?我就跟砸、在草原上宰羊一样,把他们一刀一刀就这样给杀了,他们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倒在我的面前,哈哈哈”,铊铊木已然变成了一个疯子,满口的污血从他丧心病狂的笑声之中滑漏出来流到衣服上,他或许是故意想以此激怒胡秉纯,也或许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炫耀他曾经的武力。
可他的狂妄顽固和残忍已经彻底将胡秉纯激怒,胡秉纯敬重他视死如归的精神,也无法容忍他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在胡秉纯看来,铊铊木必须得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胡秉纯快步向前,飞身一脚将铊铊木踢得连连后退,还不等他站稳,一剑直刺他胸膛,身体的血液顺着胡秉纯的剑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可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后悔或者是惊恐,似乎他早已预料到这将是他最终的归宿,因此当这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竟如此坦然地去面对和接受。
胡秉纯把宝剑从铊铊木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可看着他毫无悔过之心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满足,胡秉纯余怒难消,他无比痛恨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恶魔,在他看来,不尊重生命的人他的生命也不值得别人尊重。
胡秉纯跨过脚下这群突厥士兵的尸体走到杨忠的屋子里面,此时杨忠正坐立在床边,胡秉纯将外面情况跟他说了一番,“国公,你安心在府上歇着,我去接应显叔,你放心我一定救出杨整兄弟”。
“一切有劳你了!”
“你们几个留下来照顾国公,其余人随我一起去军营接应!”
胡秉纯来不及多说,带着众人出太守府往军营去接应王显等人。
阿典奇与姚松正率兵往军营去,令事先埋伏在半路之人继续隐蔽,若周兵想要突围,便在半路截杀他们,自己则与阿典奇亲自往大营而去。
到达军营寨门,阿典奇亲率突厥骑兵挥刀冲杀而进,姚松则带人紧跟其后,两人一起率军杀进,战马在各个营帐之间横冲直撞,阿典奇跃马踏入一处营帐里面,却空无一人,勒马而出,又往另外一处营帐冲进去,仍然没人,而姚松和其他人在大营之中也没有碰到一个周兵,偌大的周营竟然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士兵们很快将周营的情况禀告阿典奇和姚松,阿典奇骑在马上瞪了一眼姚松,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周兵都没有,人呢?”
姚松也有些惊慌无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已经早有准备?”
正当姚松与阿典奇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之时,突然从周营两边远远射出许多带火的箭矢,一支支火箭如同火鸟一般飞进营帐,将大帐的帷幔点燃,一座一座跟着燃烧,整个周营瞬间被点燃变成一片火海,阿典奇大惊,“我们中埋伏了,快撤!”
阿典奇惊慌之余赶紧带着突厥骑兵往外跑,试图冲出大帐,可大帐四周都被埋藏了油脂,油脂被点燃,立刻变成一道道火线,将突厥骑兵给拦了回去,一阵阵爆炸之声也不绝于耳,突厥的战马受到惊吓一个个变得焦躁不安,驮着士兵到处乱跑,许多士兵都被掀翻在马下,或是被战马直接驮进火海之中。
姚松带的人处境更加不妙,一个个没有马匹都是步行快跑入营,被包围在一片火海之中,身上瞬间被大火引燃,顿时整个空荡的周营变成一片火海,而阿典奇的突厥骑兵和姚松的人都被淹没在这一大片火海之中,整个周营到处是士兵的惨叫之声与战马嘶鸣狂叫乱奔的混乱声音。
阿典奇和姚松至今为止还没有看到一个周兵,可自己身边的士兵要么葬身火海之中,要么则被战马和混乱的人群践踏在脚下被踩死。
阿典奇和姚松几次想要冲出周营都被大火给挡了回来,正当两人几近于绝望之时,寨门外一人横刀立马,威风凛凛,正是王显带着周兵在外。
王显突然挥着手朝里面大声叫喊,“姚将军,快往那边边走,那边火势较小!”
王显连着喊了好几声,又命身边的周兵一起叫喊,“大周兄弟们,快往那边跑,那边安全!”
第60章 相疑相杀()
姚松本与阿典奇一起,听到大营外的喊声一时给愣住,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可身旁的阿典奇此时却是十分的敏感,突然调转把头横在姚松前面,拿刀指着他喝道,“姚松,你骗我?原来你是假意与我合作,实则是引我进来,给我设下圈套,我要杀了你!”
“等等!将军千万不要冲动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也根本毫不知情,跟你一样也中计了!”
“事到如今还要狡辩,我要是死在里面你也跑不了!”阿典奇性子急躁,听到外面的喊声认定是姚松出卖了他,怒不可遏,举刀往姚松砍去,姚松在如此慌乱的情景之下根本没办法给阿典奇解释清楚,加之外面的喊声仍旧不断,只得先应付过他逃了性命再说。
姚松拔刀挡住阿典奇,朝他连砍几刀,仍旧打他不退,两人在一片火海之中大打出手,阿典奇愈加愤怒,誓要置他于死地,姚松无奈,拼命抵抗,周围的大火也愈加猛烈,大火中的士兵见姚松与阿典奇突然打了起来,本已慌张,此时更是一脸茫然,两个主将打了起来,两边士兵互相看了看,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不知是跟他们一样打起来还是该一起逃命,可周围的情势容不得他们多想,所有的士兵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并没有像姚松与阿典奇那样大打出手,而是一哄而散继续四散逃命。
姚松与阿典奇连战几十个会合,见不是他对手,也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虚晃了一刀,拍马而走,直奔大营之外王显兵喊指的地方而逃,可阿典奇自以为受此蒙骗,哪里肯放手,紧跟其后也拍马而去,两人手下残余士兵主将奔逃,全部也跟在后面跑。
一群人在慌乱之中逃命,踩死烧死者无数,可王显所率的周兵却还丝毫未动,跑了没有多久,姚松发现这边的火势果然最小,而且越往外跑火势越小,眼看马上就要逃出火海,可阿典奇却在后面紧追着不放,一颗刚刚有些兴奋的心立马凉了半截,一半激动一半不安。
阿典奇追在后面也发现火势越来越小,更加坚定地认为被姚松蒙骗,一边使劲拍着马背,一边叫骂不停,“姚松,你还说没有骗我,这边的火势果然变小,我今天非得取你项上人头不可!”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逃出火海,到了一片到处都是石子与荒草的空地之上,而阿典奇也已经追了上去,从姚松背后一刀砍去,姚松只顾着逃命,没想到阿典奇竟然追得这么快,身体往马头上倒下,人虽没有受伤,可脑袋上的头发却被割掉了一大截,暗自心惊,一手紧紧抓着马鞍,两脚则夹住马屁股,整个人倒在一边,一手与阿典奇交战,阿典奇从后正面砍杀,坐稳上面,占尽优势。
姚松此时早已手脚酸软,力有不逮,阿典奇又连往他狠狠砍了两刀,差点把他打落马下,眼看情势危急,姚松脚下两条马腿突然往后蹬了起来,阿典奇一时措手不及,拉紧缰绳抬起坐下战马两条前腿,把姚松战马两条后腿给摁了下去,姚松则趁机翻上马背,调转马头。
“阿典奇,你步步紧逼,要置我于死地,我也只有和你拼了!”姚松知道劝他不得,只能与他杀个你死我活,况且周围都是周兵,即使自己被抓,也是被自己的人所抓,到时候没人敢轻易杀他,而阿典奇作为突厥将领,屡犯边境,烧杀抢掠,难逃一死,只要拖到王显与胡秉纯赶来,自己则性命可保,就算最后有些意外,他也还有一张底牌可以保命。
很快两人手下所剩的残余士兵也陆陆续续逃了出来,见两人还在厮杀,眼下出了火海,这才跟着打起来,可姚松手下本来人少,又大多是他在城外募集的一些山贼土匪乌合之众,根本不是突厥士兵的对手,很快便被杀得精光,姚松大惊,可两眼望穿也不见王显与胡秉纯的兵马,终于得悟,不禁暗自痛骂道,“好你个胡秉纯,原来是想借突厥人之手除掉我,真是阴险至极!”
姚松不想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一边抵挡阿典奇,一边又跟他解释,“阿典奇,别打了,我们都中了胡秉纯的诡计了,他不但想杀你,还想借你们之手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