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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守卫皇宫的禁军,怎么被派到这里来了?”
“这里里外外全是禁军,就连一只蚊子都很难飞进去,我们该如何才能见到元芷?”
胡秉纯望着守卫森严的禁军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滋味。
“这是什么声音?”王显被王府里面传来的琴声给吸引,循着声音而望。
“是元芷,是元芷”,胡秉纯激动地抓着王显,“是元芷的琴声”,自从胡家遭难,生死两别,杳无音讯,再次听到这熟悉的琴声,听着琴声里元芷无处诉说的话语,胡秉纯犹如刀割一般心疼。
胡秉纯把两手合在一起,送到嘴边,也跟着吹了起来。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朝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胡秉纯吹奏之声,爱怜低沉,流转婉思,曲到深处,愁肠已断,悠悠然从王府高大的围墙之中传了进去。
元芷突然听到胡秉纯传来的曲音,心头一颤,本以为是别家他院所奏,可听到一半,心潮澎湃,灵魂飘走,琴弦突断,蓦然站起身来朝着院外脱口而道,“秉纯,秉纯!”
元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分明识得墙外音曲乃是胡秉纯所奏,他是要以曲声相和,与自己传话,撩着脚下罗裙便往院外奔去。
“郡主!”
元芷刚刚奔到庭院门口便被守在此处的禁军给拦住。
“快让开,我要出去!”
“没有陛下的命令郡主不能离开院子,请郡主不要为难末将!”
元芷听不见他的话,仍是一个劲要往外面去,四名禁军死死堵在门口把她拦住,其中一个头领惊觉元芷异常之举乃是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
“你们出去看看,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是!”
那头领刚刚下令,一队禁军便立刻奔出王府。
“什么人?”
为首一人刚刚出门便发现躲在对面小巷的胡秉纯和王显行迹可疑。
“公子有人发现了我们快走!”
胡秉纯见一队禁军突然出来然后往他们冲了过来,又不忍离去,王显只好紧拽着将他强行拉走。
“站住,别跑!”
一大队禁军闻风而动,迅速往巷子这边追了过来。
胡秉纯往王府看了一眼,只好暂且离去,唯一可慰的是他知道元芷无恙,而自己也将消息传给了她。
第17章 两两相望()
胡秉纯万万没有想到高纬派在王府的禁军会有如此敏捷的速度和强烈的反应,一大队禁军迅速冲进巷子里然后散开地毯式进行搜索。
胡秉纯经常来往于都督府与中山王府之间,因此对王府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与王显穿过巷子往僻静之处而去,可眼看禁军从四处围来寻人,胡秉纯也有些不安,挨着街屋的边沿而走,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们俩,胡秉纯回头一看,拍他的乃是一名男子,白面布衣,神情紧张地对着他俩招了招手。
眼看禁军快要搜查过来,胡秉纯便往他跑了过去,那人带着他俩在巷子里转来转去,巧妙地避开了禁军,然后又钻进另外一条巷子,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一名年轻女子开了门探出脑袋把他们迎了进去。
禁军追了一会儿,劳而无功,见已没了人影,以为是自己反应过度,只好回去。
胡秉纯进了院子,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一男一女,总觉得有些面熟,可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名字。
“多谢两位相助,两位与我是不是见过?”胡秉纯指着他俩总觉得似曾相识。
“阁下是胡公子吧?”那男子尖声尖气地说出了胡秉纯的名字。
胡秉纯和王显立马警惕起来,小心地环顾着院子里的环境。
“胡公子不要误会,这院子里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老奴名叫秦少清,以前是伺候静帝的,静帝崩后一直管理着王府的内务,她叫紫玉,是王府的丫环,我们都是中山王府的人”。
“原来是秦总管,我说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秦少清突然低头叹了一口气,“胡家出事的那天,我和紫玉本来出去给王府采购,可回来之后太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天子派了大队禁军包围了王府,不让任何人进入,而且听说皇后也死在了他的手里,我和紫玉回不了王府,又放心不下公主,所以就在王府后面对着的巷子里面找了一处院子给租下来,以便随时可以打听到公主的消息,今天刚刚出门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胡公子”。
“高皇后死了?那可是高纬的亲姑姑啊,他怎么下得了手?”胡秉纯想到这些日子元芷竟然是一个人守着王府度过,连她身边唯一的亲人竟也早已离她而去,她心中的苦痛和酸楚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之人,想着便心疼不已。
“听坊间传闻,武成帝高湛就是被高纬所杀,然后阴谋篡位的,他连亲爹都下得去手,更别说一个亲姑姑了,发生这中弑父杀君的悲剧,那也是高家的报应”,当年静帝被高洋以毒酒赐死,秦少清身为静帝身边信任的宦官,自然对高家的人恨之入骨。
“只可惜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也要跟着受到牵连,真不知道元芷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一定要尽快救出她,再也不忍心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和伤害”。
“公子你别太着急了,这件事情需要好好谋划才行!”王显见他一脸的焦虑不禁有些担心。
“是啊胡公子,其实我都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是太好了,现在王府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宫里派来的禁军,就算是一只鸟恐怕都难以飞进去,要想救出公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秦少清徘徊数月都没想出办法,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难处。
“一只鸟都飞不进去?对啊,这里是不是就在王府的背后?”胡秉纯突然激动地抓着秦少清的手,看得他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对呀,这里与王府的后院仅隔着一条巷子,非常近,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了这里租下来”。
“太好了,既然这么近,我们可以挖地道挖到王府里去”。
“这能行吗?”秦少清将信将疑地看着胡秉纯。
“这倒是个办法,王府周围地势平坦,中间根本没有什么距离,只要我们注意隐蔽,应该不是问题”,王显在战场上挖沟加垒已是稀松平常之事,这几十丈的地道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开始行动”,胡秉纯早已是迫不及待。
于是三人开始没日没夜的挖起了地道,紫玉则负责给他们看门放哨和洗衣做饭,四人齐心协力,悄悄行动,不敢惊动旁人。
元芷自从与胡秉纯琴曲相和,惊喜异常,他俩常以琴音相和,作出了许多琴曲,而两人在王府里外隔空所做之音便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便无他人知晓,因此愈加断定外面之人乃是胡秉纯,本以为斯人不在,没想到再次听到熟悉的音律,元芷那颗灰暗无色的心瞬间迸发出了色彩,似乎又有了希望。
高纬三番五次恭临中山王府而被元芷拒之门外,性本急躁的他愈发的气愤,回到宫中大发脾气,掀桌率杯吓得宫人不敢吱声。
“皇上息怒!”
大殿之侧,一人面红齿白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乃是给事黄门侍郎和士开。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高纬指着和士开的鼻子厉声大骂。
“那元芷不过是一个前朝的公主却敢在皇上面前大摆架子,皇上仁德对她礼让三分,可她却不识抬举,天下女子比之她者不可胜数,皇上又何必屈尊纡贵,既然无法得到她的心那总能得到她的人,也许等她成了皇上的人她的心也就自然归属在皇上身上了!”
“和大人,你这是什么话,皇上贵为天子岂能做这等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一旁的彭范立马驳回了和士开的话,和士开看了彭范一眼,十分不屑。
“和士开说的话倒是点醒了朕,既然无法得到她的心总得得到她的人”,高纬的嘴角瞬间掠过一丝狡黠,和士开把高纬的心思揣摩得十分到位,但与彭范却早生龃龉。
胡秉纯等人经过几日几夜地挖掘,终于将连接王府的地道挖通,秦少清对王府里面的位置了如指掌,因此直接将地道挖到了元芷的房间之中。
胡秉纯躲在地道之下,准备破土的瞬间十分的激动。
“公子我们就还差这最后一下就成功了!”
胡秉纯满头大汗地蹲在地道下面,将这顶在头顶的最后一处土石给砸破,元芷的房间里立即出现了一个大洞。
胡秉纯两手扒在外面轻松撑了上去,往房间一看,除了半掩的房门便没有见到元芷,王显和秦少清、紫玉都爬了出来,差不多脸上都是布满了灰尘。
“郡主怎么没在?”秦少清在房间里四处张望。
“你们看郡主在院子里呢!”紫玉躲在里面从虚掩的门口里望到了元芷的背影,她正端坐在那把古琴前面,纤细而雪白的手指在一根根幽怨的琴弦之间来回拨动,而离她不远的地方便是身着盔甲的禁军。
“怎么办门口都是禁军我们稍微一喊就会惊动他们的”,眼看元芷就在面前却不敢声张,秦少清急得跺起了脚。
胡秉纯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桌上的盆栽前面摘掉挂在树上的一颗珠子放到手中然后走到门口朝着元芷弹了出去,那珠子正好落在琴弦上面,元芷心中一惊,手指一收一根琴弦硬被绷断,元芷回头一看,胡秉纯正站在门口默默地注视着她。
元芷又惊又喜,更不知道他是何时如何进了她的房间,刚准备起身,方才弦断的声音也惊动了门口的禁军,很快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郡主刚才怎么回事儿?”那禁军看着元芷绷断的琴弦有些诧异。
元芷故作镇定地坐了回去,“刚才有些走神了,难道你们连我弹琴都得管吗?”
“末将不敢!”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元芷一脸愤恨地看着那禁军,两名禁军被她灼热的眼神逼得赶紧退了回去。
元芷缓缓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打开碗盖往嘴边抿了一下,“来人!”
很快一名女仆便小跑了过来。
“茶凉了,把它撤下吧,我现在有些犯困想去休息一下,待会谁也不许进来打扰我!”元芷表面上云淡风轻如蓝天一般宁静,可内心实际上已如大海一般奔涌起来。
“是,郡主!”
那婢女端上茶碗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元芷一身慵困地走进了屋子,然后随手将门给关上。
元芷进屋之后从正面看到胡秉纯的那一刻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阵的酸楚,两行眼泪忍不住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滴了下来,两人相对而望,千言万语一下子堵塞在嘴边,两眼生情,含情脉脉,温柔如伊,彬彬如君,静静地看着彼此,在无言的对视当中已经这几月的委屈和奔波道给了彼此,从心灵的悸动之中感受到了彼此的情义,而胡秉纯也只是抿着笑温柔地凝视着元芷。
“我们先走吧!”秦少清轻轻地拍了拍王显和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