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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将月洛放下,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会在噩梦中被惊醒,再难安睡。
寻找雪参丹的事,便成了他心上最迫切的一件事。
一日,和丽太后偶尔谈起此事,不免露出了忧心的神情。丽太后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洛儿果真也中了此毒吗?”
云无霜叹道:“已经中了半年之久了,母后,你往日里可曾听父皇提起过雪参丹的事?”
丽太后眉心紧皱,几滴眼泪在脸颊上滑下,她颤巍巍地道:“世间再无雪参丹!霜儿,你不用再费心寻找了,那粒药,已经没有了。”
云无霜面色大变,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母后你说清楚些!”
若没有了雪参丹,如何来救她?云无霜现在真是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取月洛的命。
丽太后道:“当年,你父皇偶然得到一粒可解百毒的雪参丹,当做至宝放在一个锦盒里,以备不时之需,可后来……”
丽太后陷入了回忆中:“那放锦盒的位置,极为隐秘,天下间知道的人也只有三人,先皇、林皇后、我。林皇后中毒后,曾期望先皇能拿出雪参丹来救治她,可当先皇去取锦盒时,发现里面的药丸不翼而飞,先皇震怒,下令彻查整个皇宫,可却没能找到雪参丹的下落,只能眼睁睁瞧着林皇后中毒不治。林皇后在弥留之际告诉我,下毒之人是德妃,那雪参丹,便也一定是她盗走,先皇不准泄露雪参丹的事,便也恰恰给了德妃一个隐藏的机会……”
说到这里,丽太后瞧了云无霜一眼,眼神有些犹豫起来,轻轻地道:“在你五岁那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生病了,太医们束手无策,都道无治了,快准备后事。我听闻此言,五内俱焚,便悄悄到德妃宫中去瞧你,却不料,瞧见德妃正在喂你服药,那粒药,正是失踪多日的雪参丹,而你的身患重病,不过是贪玩之时,不小心碰触了德妃留在宫中的毒药而已。”
“如此说来,那粒雪参丹,是被我服用了?”云无霜僵硬着嗓音,不确定地问。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故事,是丽太后编出来骗他的,可丽太后却道:“霜儿,母后后来回想往事,无数次地想,若当日德妃不盗走那粒雪参丹,死的人便是你了,所以,也不知道她此举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个困惑在我心中若干年,今日终于说出了它,我的心里,也稍安了。”
云无霜的一颗心不断往下坠,难怪遍寻不见,原来它早就被自己吃下了,可洛儿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唯一的希望落空,洛儿,只能等死吗?
不!他绝不要这种悲剧重现!急急下旨:“传李太医进宫!”
李太医是在病床上被拉起来的,他一脸的病容,对着云无霜下跪请安。
云无霜不耐烦地阻止了他,命人赐座,直接开门见山:“九王妃的毒,你能解吗?”
李太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颤巍巍奉上,道:“老臣经过多日的研究,研制出了这些药丸,可以保王妃半年。”
“半年?朕要的是彻底根治!”云无霜怒道,脸上青筋直蹦。
李太医忙跪下,道:“剩下的解药还在研制中,有这半年之期,应该足够了。”
“那这剩下的解药是能彻底根治她呢,还是又只能延续她半年的生命?”云无霜寒着脸,漠漠而问。
“这……老臣尽力而为!”
“那就是不能彻底根治了?”一声声嘈杂的巨响,云无霜将身边能摔的东西都尽数摔在地上,书房,瞬间变成了废墟。
第127章九爷长得太祸国殃民()
一阵滔天的怒气后,云无霜低下头,默然想了一阵,道:“速速将药送到九王府,让王妃服下。”
李太医战战兢兢地告退,他本就老态龙钟,病体缠身,这一受了惊吓,自然就更不好了,强撑着一口气将药送到九王府,交代月洛服下之后,再也坚持不了,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云无暇等人急忙扶起他,却是很不好了,送回李府的第二天,李太医便病重不治,与世长辞。
云无霜得知此信,颓然倒在龙椅上,全身的力气,仿若都消失殆尽。
唯一的希望,再次破灭!
云无霜到了李太医的府上,亲自祭奠了他,再命人将李太医生前的所有手册杂记都送到宫中,以期望能有人从中找出配方,救治月洛。
服下药丸的月洛,身体好了许多,夜风影前来为她施针时,道:“王妃体内的毒素已被彻底压制住,李太医真乃神医!若是再假以时日,定能研制出解药,只可惜天妒英才啊!”月洛黯然,李太医虽说迂腐,但到底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为她的身体,可说是尽心尽力,将一条老命都搭上了。
而她,除了能在心里感激之外,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再去报答他了。
幽幽地叹息一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生,终将是留下遗憾了。”
夜风影笑道:“王妃什么时候学会多愁善感了?想当初,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豪气冲天的女中豪杰!本王初次见你,便是被你身上的气质所感染,才决定助你一把!”
听他提及往事,月洛不自禁地撇嘴,道:“你那是帮助我吗?害我顶着小叶子的身份,在皇宫里战战兢兢过日,还差点恢复不了原貌,你分明是在捉弄人!”
夜风影翘着嘴唇笑:“本王最喜欢的就是捉弄美女,不过,本王歪打正着,救了你的命,你却是不能不感恩啊!”
想到那日的情形,宛如相隔很久,月洛忽道:“小叶子呢?你把她怎样了?”
“你觉得这世界上还会有此人吗?”
月洛默,早就猜到会有此种结局,可不问一声,她始终不甘心,又是一个因她而死的伯仁!
她似乎真成了红颜祸水,所有接近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月洛的神情更落寞了,淡淡地蹙着眉头,双手撑着下巴,双目无神,面色惨淡至极。
云无暇自外面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月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个箭步踏上去,拥住她问:“洛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手足冰凉?三皇子,难道是她体内的毒又发作了吗?”
夜风影笑了笑,却是不答。
月洛靠在他怀里,弱弱地道:“李太医的药很管用,我只是觉得有些寒冷而已,如今已进入冬季,倒是很久没见到日头了。”
原本是搪塞的话语,云无暇却当真了,急命下人笼了炭火来,将屋中熏得暖暖的,才放下了心。
夜风影冷眼旁观,笑道:“九王爷对王妃真是关心备至,令人感动!”
云无暇挑着眉眼瞧他:“三皇子过奖了,本王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宠爱自己的王妃,洛儿幸福了,本王才能幸福。”
“好生羡慕!”夜风影唇角弯弯,不自禁地笑了。
手指,却在不经意间竖起,比划着一、二、三,道:“九王爷,你欠本王的三个承诺,除了那余下的一个没定之外,另外两个,九王爷似乎一个也没办成,今日,燕国有信来催促本王近日回国,不知九王爷可有话说?”
云无暇轻笑:“三皇子提出的两个条件,都非一般人能办成,本王力薄,恐怕确实要有负所托了。”
红颜血玉的下落,和月洛息息相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至于明月,她虽为废太后所生,云无暇先前也确实存了要将她送到燕国的念头,但今时今日,局势大变,倒也没有必要再去害明月一生了。
所以,这笔账,云无暇是准备赖定了。
夜风影蹙了眉头,手指节在袖口里紧紧握紧,冷冷地道:“本国太子若不能娶得贵国公主,本王无法回国交差,九王爷这是想置本王于险地吗?”
云无暇微眯着双眸,道:“三皇子,自古以来,男婚女嫁都讲求的一个你情我愿,贵国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其中另有隐情?”言下之意,那便是指燕国求娶明月是假,想破坏两国安宁才是真。
如此一项罪名扣上,即便燕国是存的此意,夜风影身在蓝星国,也不得不顾忌此事的严重后果,所以,在云无暇这里,他是没有半分理由再坚持了。
夜风影漠声笑道:“如此说来,本王倒是要无功而返了?”
云无暇笑道:“三皇子乃人中龙凤,本王钦慕得很,若不是因为各为其主,本王倒愿意和三皇子结为知交。明月的事情,本王是对不住三皇子了。”
“好说!本王也知道兹事体大,说不得只好再去一次皇宫,问问贵国皇上的意思了,若两国能够结为秦晋之好,那是最可喜可贺之事,若不能,本王也好带着贵国的意思,回去领罪了。”夜风影倒也是个收放自如的人,转眼间就展开眉头,和云无暇谈笑风生起来。
这样的夜风影,让云无暇不敢小觑,他敢断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只怕将来的燕国,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月洛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但,对明月的事情倒是知之甚详,见他们打住了话题,抿着嘴笑:“三皇子,你这是为他人做嫁衣!何苦那么认真呢?据我所知,明月自有主张,是断然不会去燕国的,她看似单纯,心思无暇,实则其个性最是执拗,只怕硬逼她的后果将是玉石俱焚,到时影响了我两国的友好邦交,倒不好了。”
夜风影凝着她看了半响,道:“王妃所言甚是,本王便就此告辞离去,半年之后,王妃若还未解毒,可以到燕国来找我,小玉所托之事,便是我的事,本王绝不会失信于人!”
月洛笑道:“若有缘,一定能见,三皇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送别了夜风影,云无暇忽然抱着她,挑着眉眼,冷道:“洛儿,你和夜风影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瞧他看你的眼神,我觉得很不爽!”
月洛微怔,立刻意识到这货是在吃醋了,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傻瓜,你以为我当真是宝吗?全天下的男儿都会喜欢我?”
“我家洛儿举世无双,自然是世间珍宝,不过,她已经名花有主,其他的男儿,都只能扼腕心叹了。”云无暇在月洛的唇上咬了一下,心跳得厉害。
在月洛面前,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尤其是夜里拥她入眠,而不忍动她,每每会让他心痒难耐,不知要有多大的定力,才能平安度过一晚。
月洛感觉到了他激烈的心跳,心尖上酥麻的感觉划过,忙咬着嘴唇道:“九爷,屋里有些热,我们到院中走走?”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存着一份心思,不想让彼此的激情加速燃烧。云无暇听言,立即答应,携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园中冬意浓浓,几片金黄的树叶,在枝头上低回吟唱,风一过,化作蝴蝶翩翩落下,飘到了月洛的脚边。
月洛拾起一片落叶,笑道:“落叶和落花一般的美丽,若人生也像这四季可以更替,便是有多少的遗憾,也能在来年弥补。”
云无暇挑着声线道:“呃?洛儿有什么遗憾,说来听听。”
月洛莞尔一笑,低下头,对着落叶闭上眼,轻轻祷告了几句,笑道:“今生能遇见九爷,我便没有遗憾!”
“是吗?”云无暇捧着她的脸,深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