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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泓飞摇头笑道:“若是她能认出你来,你们就是故知,应该更亲切一些。”
小吃在一旁听了一阵,也一个劲地怂恿:“娘,就让他们来嘛,秋叔叔的朋友,都是好人!”
小脑袋瓜里还装着一些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想打听一下他爹的下落,既然娘是从京城来的,那他的爹便一定在京城了。
不过,这些话他一直不敢问娘,也不敢让娘知道,就怕娘伤心。
月洛被这一大一小磨着,只得无奈地答应了下来,但她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想让我见他们也行,但我必须得易容,以我现在这模样,我是不会去见他们的。”
“娘,你这模样仙女似的,为何不能见他们?”小吃急了,若娘不以真面目见人,他如何能套出爹爹的下落?
但月洛的态度极为强硬,最后,还是依了她的意思,易容改装后再见人。
秋泓飞走以后,月洛就关起门来,将自己重新装扮了一番,再出门时,便是一最普通的女子了。
小吃瞪着眼,哇哇乱叫:“娘,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小吃不喜欢!不喜欢!”
月洛忙抱着他,柔声安慰:“霄儿,你听娘说,明日来的人从前是公主,娘在皇宫里的时候,便是她的奴婢,如今若是被她认出了娘,娘岂不是还要当她的奴婢?娘好不容易离开皇宫,告别了过去的生活,难道你还想让你娘回到过去,去受苦吗?”
小吃自然是不准娘受苦的,所以便摇摇头,含着泪道:“娘,是霄儿不好,霄儿不让娘受苦,将来霄儿长大了,要赚很多的钱,请很多的奴婢来侍候娘。”
“霄儿乖!”月洛忍不住泪流满面,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此生已了无遗憾!
一切准备妥帖之后,月洛让蕊儿回了家,碧水苑,便只有她们母子俩了。
秋泓飞等人来时,天空中布满了朝霞,碧水苑在朝霞的映照下,有淡淡的雾气冉冉升起,远远看去,碧水苑就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美得令人心叹。
明月站在院门口,笑道:“没想到这里居然会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致,住在里面的主人,当是一位雅人才是!”
“明月此言甚是,你们一定会相见恨晚,很快结为莫逆之交的。”秋泓飞勾了勾唇角,划出一丝笑意,然后,推开了门。
小吃从里面飞出来,一下子飞到秋泓飞的怀里,嘻嘻笑:“秋叔叔,娘今日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好香!”
“小吃货!”秋泓飞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转身,让他叫人,“这是林叔叔,这是明月姑姑,这是媚儿妹妹。”
小吃的眼眸划过他们,不由小嘴一撇,道:“我见过她们,小哭鬼,我不喜欢!”
不等大人们发话,媚儿已经跳到地上,欣喜地喊:“小哥哥,小哥哥!媚儿好想你!”
小吃依然是冷着脸,不想搭理他,神气地拽了拽脖子,往里面去了。
几个大人被晾在原地,都是微微一怔,转而就大笑起来。
秋泓飞拍着手掌,笑道:“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这俩孩子,太让人意外了。”
明月抿着嘴,将那日在游乐场的事情说了一遍,笑道:“我们和这小孩挺有缘的。”
第219章五年的相思之苦()
媚儿挪动着小脚丫进去找小吃去了,秋泓飞急忙把几人让进去,边走边笑:“雪落知道你们要来,昨日就开始忙了,这会儿一定还在忙着呢。”
走近内院,便瞧见媚儿拉着小吃的衣服,一脸的天真和喜悦,小吃也没再甩开她,带着她往秋千那边去。
秋泓飞叫住他:“霄儿,好好和妹妹玩,别从秋千上摔下来了。”
“知道了!啰嗦!”
几个大人再次哄笑起来,月洛听见声音,从里面出来,清清爽爽的一身布衣装扮,头上顶着一顶蓝色碎花的头巾,和很多当地的女子一样,最平常不过。
见到几人,月洛盈盈拜下,笑道:“雪落欢迎各位光临寒舍!”
林羽彦命人把礼物奉上,道:“大嫂,我们今日多有打扰了!”
知道打扰还来?月洛腹谤了一句,笑着请他们进屋里去坐,斟了茶,道:“你们都是京城里来的贵客,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也只有这小院还清雅耐看,秋大哥,你带着你朋友和夫人在院子里逛逛吧。”
明月喜道:“正合我意!我们去外面走走,也看看两个孩子怎么玩。”
几人又往院中走去,月洛叹息一声,没有跟上,转身回厨房去了。
午后,几人坐在竹子搭建的,爬满了鲜花的小亭子里喝茶吃点心,明月还是和从前一般的好动喜说,带着两个孩子在那儿叽叽咕咕,三人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月洛微怔,这个场景,太熟悉,又太遥远,仿若隔世。
不自禁地低下头,浅浅抿了口茶,眼角,便有一丝优思划过。
明月闹了一阵,过来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道:“雪落,你家霄儿太可爱了,成功俘获了我家媚儿的芳心,要不,干脆让他们俩结为异姓兄妹,如何?”
月洛微微笑道:“媚儿已经叫他哥哥了啊,那些流于形式的东西,不要也罢。”
此话一出,几人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尤其是林羽彦,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并不如她的外貌那样平凡。
明月笑了:“那就依你吧,不过,霄儿以后可不能欺负妹妹,不然,我是不依的。”
“那是自然。”月洛望了小吃一眼,笑意更甚,“你瞧他们,现在需要我们大人操心吗?”
只见媚儿坐在秋千上,头顶上戴着花冠,笑得像个小小花仙子,小吃则扶着秋千,轻轻地摇晃。
“确实需要我们操心!”秋泓飞大笑,“他们俩俨然已是一队亲兄妹了。”
闻言,明月的神情很明显的黯淡了一下,忽然叹道:“我小时候也有很多的兄长疼爱,整日里无忧无虑,没想到今时今日,竟是一个疼爱我的兄长也没有了。”
“明月,你现在不是有我,有女儿吗?”林羽彦揽着她的肩,柔声安慰了一句。
“嗯,幸好有你们!”明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流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月洛心中一动,忽而想到他们是自京城来,那这些年来,他们和云无暇不可能没有联系,她离开五年,便宛若与世隔绝了五年,与云无暇有关的所有事情,她都自动的不去听,不去接受,他现在,应该是权倾天下,子女成群了吧?
明月却在此时叹道:“哎,这也多亏了当日皇兄将我赶出宫来,不然我如何能遇上你,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你不怨恨你皇兄了?”秋泓飞见这里没外人,大胆问出一句。
“早就不恨了,其实当初是我太钻牛角尖,总认为是他害死了母后,便想着要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来报复他,才酿成了后来的惨祸。后来,我当了母亲,才体会到了母后当年犯下的错是多么的罪无可恕,所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这位皇兄吧,他应该是世间最痴情的人,我皇嫂走了多久,他就找了多久,他的后宫,现在依然是空无一人,五年的时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出来的。”
秋泓飞也叹道:“这个我也听说过了,当年皇后出走,闹得天下皆知,据说皇上当年的那些手下,至今仍在天南海北的寻找,但愿能早日找到皇后,也可了了皇上的一番相思之苦。”
月洛听到这里,只觉鼻息沉重,酸涩难忍,眼眸中,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了泪花。
他,居然为她守身如玉,等了五年!
五年的相思之苦,五年的等待,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的煎熬!
月洛起身,道了一声‘我去烧茶’,便疾步离开,掩上门,低声啜泣起来。
原以为不回忆便可不相思,不相思便可不痛苦,没想到,她居然做了这世间最无情的人,她抛弃了一个最爱她的人,忘记了他五年,折磨了他五年!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扑进他的怀中,狠狠地哭上一场,她想为他弥补这五年的遗憾,五年的相思!
“雪落,雪落!”门外,有敲门声,明月在外面喊道,“两个孩子摔了一跤,快点拿干净的衣服来换。”
“哦,知道了!”月洛用带着鼻音的嗓音回了一句,急急擦净眼泪,抿了抿头发,将门打开。
明月笑道:“今日出门得急,没给媚儿带衣服,你把霄儿的衣服拿一套吧。”
“哦。”月洛转身去找衣服,然后两人一起到了院中。
小吃和媚儿也不知在哪里摔了一跤,衣服上全是泥,两人还在那里指着对方的狼狈样,嘻嘻直笑。
月洛为小吃换衣服的时候,小吃忽道:“娘,你怎么哭了?睡惹你不高兴了?”
月洛瞪他一眼,忙掩饰道:“娘哪里是哭了,刚才沙子迷了眼睛,揉了揉而已。”
“哦,那让霄儿给娘吹一吹。”小吃翘起小嘴,果真在月洛的眼角轻轻吹了吹。
他没想到的是,这么个最平常的举动,却让月洛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月洛忙拿出丝绢,在眼睛上猛擦了两下,道:“好了,娘现在没事了,倒是你,怎么不好好带着妹妹,万一摔着哪儿了,可怎么好?”
小吃不好意思低头,低声道:“娘,霄儿刚才想抱妹妹,可手软了,所以,所以就摔倒了。”
原来是这样啊!月洛不得不叹息,他这个儿子,和他的爹,完全不在一个调调上,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哄女孩子,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媚儿那边也收拾好了,许是玩累了,她靠在明月的怀里,恹恹欲睡起来。
林羽彦便提出告辞,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碧水苑,回秋泓飞的住所去了。
闲谈时,三人又谈到了月洛,林羽彦问道:“秋兄,这母子俩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没见她家男主人?”
秋泓飞道:“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之人,雪落从前是宫中的宫女,后来出了宫,嫁了人,谁知家里却突遭变故,他们娘俩才流落到此。”
“霄儿的爹呢?死了?”
“这个她倒是没说,我也不好打听,毕竟那是人家的伤心事。”
林彦羽道:“难怪我觉得她的行为处事,与常人不一样,原来是宫中出来的。”
只这一个理由,便打消了林羽彦所有的怀疑,他们在此又住了几日后,便启程去上任去了。
月洛平静的生活,却被他们全打乱了。
云无暇的身影,不时闯进她的脑海,揪扯着她的心,让她整日整日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这是报应来了,她折磨他五年,如今,也该是自己受折磨的时候了。
相思苦,相思累,月洛今时今日,算是彻底感受到了。这种相思,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切,撕心裂肺,因为,那人还在,他就在遥远的某个地方,等着她归去。
这日熄灯后,月洛轻轻地拍着小吃,问道:“娘若是做了一件对不起小吃的事,小吃会怨娘吗?”
“不会!娘永远是对的,娘爱小吃,即便是做了对不起小吃的事,那也是为小吃好!”
“乖儿子!”月洛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一下,“你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可是,娘为什么不叫小吃‘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