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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的是普通话吧!”
“汝欲归家,必求其他。力不能,汝何求?”
王然大概明白江云平的意思,就是要想回家,那就要有能力去找笔记上其他的地方。他略一思量,笑道:“你想让我造反啊!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怎”王然话说到一半,却收住了笑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在空中聚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布于整个天际。
“我可以当你的傀儡,任你支配。不过你这么做是不会成功的。因为我知道历史上只有一个姓王的做过皇帝,还没什么好下场。姓江的?呵呵,我就认识个女的。”王然很认真地劝解道。
“哈哈,史书?乃成者也。败军之人无形、无相、无声。”江云平狂笑道。
王然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但他更了解自己,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解自己能做什么。
“可这他妈的也不是玩游戏,失败了,可以读档重来。”王然有些恼,更多的是嘲笑。嘲笑着面前之人,在历史的滚滚巨轮下,是这样的痴狂。天越来越黑了,不过风却停了。江云平走了过来,将银针收起,再将王然扶到房脊边,让他倚好。半座县城映入眼帘,房屋、街道井然有序,烟火不绝。远一些是城墙、箭楼,再远便是黄土与黑云连成一线的天际。
“你不怕死?”王然慢慢收回了心神,冷冷地问道。
“怕!”江云平回答地依然平淡,“匡正序,安黎庶,死亦无悔,必往之。”
王然侧目望向江云平如炬的双眼,更能感受到他内心里那无比的坚毅。为了这一刻,江云平会用尽一生去赌,更会无情的摧毁所有阻碍他的人或力量。权利真的那么让人心驰神往吗?不,也许这是一种执着,就像自己执着着要回到母亲身边一样。
几缕金光刺穿了浓重的乌云,将天穹割得一块一块的。黑蒙蒙的一切,仿佛被投入了生命一样。
“美!”王然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明白雨水的重要性,但对此刻的美景更是称赞不已。
“贤弟怕死呼?”
“当然,”王然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有些戏谑地继续道,“看来今天是不会下雨了。”
江云平嘴角含笑,伸手将他拉到怀里。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王然早就血脉畅通,浑身有力。他那会轻易就范,就像大鱼一样在江云平的怀里扑腾。江云平单手使劲一夹,向前一翻折出屋顶,下落时,反手抓住房檐一荡,便回到了三楼房间。一盏茶后,雨如期而至,静谧地滋润着一切。
第87章()
程良早就穿好了蓑衣,双手各持一把竹伞,安静地等在一层厅里。见二人回转,神情肃穆,军姿站得更加挺拔。江云平接过一把竹伞,率先走出门去。程良也为王然撑伞,示意他跟上江云平。
三人前后有序,行走在雨中。雨静,人静,心思不静。
一炷香后,三人来到茌平县大堂,这里灯火通明,三班衙役分列两侧。栾正等一众官员早就在此等候,见三人而入,紧忙上前施礼。王然与栾正四目相对时,都有些错愕。江云平没理众人,径直将王然带到公案后,让王然坐在正位。自己则抓起公案上的县志和账簿,走到左侧下手,拽了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栾正等人见此不解,再次上前施礼道:“大人,这是”
江云平根本就没抬头,手捧账簿仔细地看着,仿佛没听到一样。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反而又将目光齐齐看向了王然。王然顿时就感到口干脸热、如坐针毡。他想起身,却被身后程良按了下来。
此时,大堂外有人击鼓。程良喝到:“将击鼓之人带上来。”
“威——武——”
随着水火棍不停得敲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被带了上来。那人颤巍巍地跪倒了地上,嘴中不停地念叨着,“大人给小的做主啊。”
“你有何冤,细细道来,这位王大统领,会为你做主的。”江云平微笑着缓缓说道。
那人一听先是连磕三个响头,便开始叙述自己的遭遇;
“小人叫林怀礼,茌平县黄沙岗村人,家境不错,有良田三十多亩。日子过得还算富足,但是人丁单薄,几代都是单传。去年大旱,县尉栾梁与豪绅贺若佥将村子附近的一条渠占了去,那渠本是黄河治灾的疏渠,当时挖时,附近村乡都有出资出力。可如今他二人论担卖水不说,还将之前用水都折了银钱,逼着大家还钱。没钱的就拿田地抵,田地没了就拿妻女抵。我儿不服,纠集村里人与贺若佥理论。却被栾梁以乱匪之名,当场打死。还霸占了我家祖宅,掳走了我的儿媳,活生生地将我那孙儿摔死在石阶之上”
林怀礼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王然双拳紧握,怒目瞪向栾梁。可那栾梁却神情自若,仿佛这些事都很正常一样。王然抓起一方砚台,使劲砸在公案之上,怒道:“你他妈的,欺男霸女,以权谋私,居然还还敢立于公堂之上?来呀,给我打,打到他趴下为止。”
可左右的衙役却都似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
“我乃顿丘王族孙,你耐我何?再说,我大燕未曾有过大统领这样的官职,你是何人封赏?”
此时堂外又走进来一人,是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衣着华丽的大汉。只见他撇开大嘴高喊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扰我清梦!”
“你又是何人?”王然问道。
“哈哈,本人贺若佥,贺若部燕南副都统。刑部侍郎贺若绥部是本人兄长。不知请我来何意啊?”
擦你吗的,蛇鼠一窝的玩意。王然暗骂,却将目光投到栾正身上,不禁问道:“栾大人你也是?”
栾正面有愧意,一抱拳道:“我乃县尉栾梁大人族叔。”
王然一想栾正当年被罢官,如今却又做了县令,这中间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顿觉官场黑暗。他一拍惊堂木大喝道:“贺若佥,有人状告你,杀人夺地”
“行了,就别废话了,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大燕国自永康二年,便国汉分治,这些事你管得了吗?”贺若佥一口应了下来,转而和栾梁对视而笑。
“此事,栾大人不察吗?”王然怒目望向栾正问道。
“本官迂腐力微,察而不决。豪强兼并土地,伤及国本,似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下官已上书朝廷,望陛下早日明察,披迷雾,而定乾坤。”
王然听完这一大段,就觉得怒意上涌,因为他明白,栾正说了半天还是说他解决不了。七品县令的奏折,人家能不能看到还是一回事。就算看到了,同意处理了,那点等到什么时候。看着泣不成声的林怀礼,再看看贺若佥与栾梁的阴险嘴脸,顿觉火冒三丈,起身大骂道:“等你那个傻逼燕王明白了,这帮人还要祸害多少人?他们仗着势力,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觉得理所当然!小爷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来呀,把这二人给我拿下。”
大堂内突然鸦雀无声,众人呆望而立,只有江云平还悠闲地看着书。
“大胆,竟敢恶语羞辱当今陛下,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贺若佥挥手示意,三班衙役全都奔王然而来。
就在此时,堂外一个身影疾驰而入,挥刀便将贺若佥一劈两半,震天一吼。
“谁敢!”
众人皆惊,各个呆如木鸡。栾梁刚要抽刀,两支羽箭便射穿了他的咽喉,惨叫都没发出,便断气了。
“造反了!”
“杀人啦!”
“跑啊”
大堂里顿时乱作一团,有下跪的求饶的,又哭又叫的。王然见此,大喊一声:“铁蛋,别放跑一个!”铁蛋应声搭弓射箭,接连射出四支羽箭,直奔逃跑之人。
“王大统领,首恶已除,何必屠戮无辜呢?”
江云平闪到门口,击落一支飞箭。此时廖智带着一队士兵,将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却单单放掉了高喊造反的几人。
“你算计我?”王然想明白了什么,怒喝道。
“明日一早,王大统领的威名怕是已百里皆知了。”江云平哈哈大笑,将那本县志丢了给王然,继续道,“此间不公之事,又何止一二,汝自看得!”
“我不认字。”王然伸手打掉县志,自己则像泄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报!”一名堂马急火火地跑了进来,施礼道:“禀大统领,四门皆被我部掌控,城中守军大部已降。”
“大统领有令,降者,不纠旧恶,赏粟米一斗,进三级。顽抗者,杀。”江云平笑着吩咐道。
“是。”
江云平对程良继续吩咐道,“将此一众人犯押入大牢,听后发落。”
堂上一干众人都被带了下去,那个林怀礼也对王然三叩九拜之后,退出了大堂。如今的茌平大堂里只剩下王然、仇琼等人。
“小宝,你姐姐呢?”
“廖智只唤了我们几人过来,家姐还留在营地里。”
“看来多多被当成人质了。”王然有些懊恼,小声又道,“江魏那边哪里来的人手攻打县城?”
王然觉得郁闷走到门口,想出去透透气。谁知,廖智却堵住门口,“大统领留步,城中尚有残敌,还请大统领在后堂静候。”
王然一听到“大统领”这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发作,可目光扫到一处角落,却又把怒气咽了下来。原来杨伟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带了进来,此刻正在一根柱子后面睡觉呢。
雨,挥挥洒洒,仿佛天漏了一样。
第88章()
“什么!?”
王然、杨伟强全都一脸难以置信,彼此互望,好像见鬼一样。刚刚王然将江云平逼着自己当什么大统领的事告诉了杨伟强,杨伟强也把最近的一些发现和王然沟通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答案,让二人简直目瞪口呆,无语到了极致。
尤其是杨伟强的推算,这个假道士很认真地告诉王然,现如今应该是大约是公元四百年左右。不过可能因为穿越者出现的缘故,历史的车轮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现在这个年号,那燕帝慕容宝早该死了,而且正该是北魏大举攻打后燕的时候。可现在后燕还是太太平平的,反而把东晋在兖州、青州的地盘占去了好多。
在王然心中实际觉得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好好活下去,如果历史改变了,那就意味着杨伟强也快和他一样白痴了,这对于今后的求生之路,简直是又加了一级难度,少了未卜先知这最牛的金手指了。
“老王别瞎想了,依贫道看,既来之则安之。他不是让你当大统领吗?那你就好好干。咱哥俩凑一块,没有解决不了的。贫道帮你造枪造炮管后勤,你负责扫荡四方。一文一武,咱俩平分天下。”
“穿越看多了吧,你以为你王八之气一显,别人就纷纷折服了。”看着一脸中二的杨伟强,王然反唇相讥:“年初我们就剿灭了一个穿越的,打得他妈妈都不认得,你当古代人都是傻子呢。人家要是白痴,哪来的你我!”
“老王杂回事,说来听听?”
王然大概的将苏凌的事说了一遍,有些细节一语带过。但杨伟强还是听着直抽冷气,用手摸着脖子:“不应该啊,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时期的,这登录的时间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