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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之诡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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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阵几日后,士气连连受挫,李隽部军心出现了动摇。人性之中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是所有人都驾驭不了的。燕军大营又出现了逃兵,被抓到的几乎都是剐死,再吊起来示众。营地仿佛沉入到了黑暗之中,连呼吸都很难受。好在又有两路平叛的燕军及时赶到,才让李隽部压住了阵脚,不至于溃败。

    在王然心中一直迂腐的高湛,慢慢开始展现出超高的军事才能。几番奇谋之下,便打的苏凌军节节败退。他还在一次与王然的无意对话中,找到了灵感,造出了一种改装巨弩,用以激发抛射火油罐,对付那苏凌军的长枪阵。

    巨弩弓长约五尺,弦是牛筋搅的,韧性极强,配已绞轮。弩臂上挖有浅槽,用以火油罐飞离时,保持正确的方向,有点轨的意思。再配上一种类似于画架一样的可拆卸的底,四五人一队,便可运用自如。这东西的出现,可给那些为了阵型完整,行动缓慢的长矛手们,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苏凌军终于被高湛逼入无极县城,他们凭借着坚城利器,拼死据守。花样百出的机关陷阱,着实也让王然这个拥有着现代思想的人,惊叹不已。

    (王然吐槽:小爷我战争类型的电影、电视剧看得多了,连三国演义都看了七八遍。不过苏凌这个王八蛋,小爷我还是真心的佩服,好想找他要个签名、合个影什么的。)

    燕军攻城受挫,上层中出现了两种声音,一个围,一个打。围是因为当下正值荒年,想那苏凌粮草、器械存货不多,慢慢耗死他。打是因为燕军的粮草也是难以为继,更可怕的是,朝廷的督军已经在赶往无极的路上了。

    好在高湛如今积累的人望,让其得以劈荆棘。在他的谋划下,燕军每日都会把成百上千的土袋丢到无极城下,形成一个土坡。再在营地前,大张旗鼓地打造攻城用的重型云梯、冲车、井阑。

    就这样,白天是燕军冒死冲到城下堆土,晚上苏凌军也会用绳索顺出人来,偷偷地将土坡铲平。当然了,不论是燕军还是苏凌军,等待他们的都是无情的箭雨。可是这种拉锯之下,一条秘密的地道,正在不知不觉中,向无极方向延伸。

    “二哥!想啥呢?”

    “没什么。”

    王然被拉回到现实,他压低短刀示意禁声。二人悄悄地来到这处厢房,房门是虚掩着的,借着飘忽地灯火,能看到里边地上都是红色。

    这他妈的是谁把油漆碰洒了,也不立个油漆未干的牌子。王然用短刀支推开房门,一股厚重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满地都是女子的尸体,有全裸的、有只罩着一层薄纱的、有脖子缠着白绫的、还有七窍流血的、死状各异,但大多数还是被利器砍杀的。鲜血将房间粉刷地像新房一样,美丽的容貌此时异常的狰狞,都说红颜薄命啊!这场景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第53章 暗度陈仓() 
“鬼啊!”

    铁蛋发出丧心般地嚎叫,紧接着将身旁一个物体踢飞出去。

    “是人。”

    王然快步上前,将手探向那个跟血葫芦一样的人体面前,试了试鼻息,感觉是没气了。刚要再开口,那悲切地啼哭声再次响起。循声望去,一帘红纱隔开的一角,四座华丽的烛台旁,一名五十来岁疤脸老者,正瘫坐在一张罗汉床上,他身披黄袍里边却是赤裸,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犹如癣疥的伤痕。老者表情呆滞,手中一柄长剑,正搭在身前跪着的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肩头。

    女子偷偷地侧过头注视着王然二人,目光里全是哀求。铁蛋二话不说,便将手中弓弦拉满,锋利的箭簇指向了黄袍老者。突然黄袍老者将女子拽了起来,挡在了自己身前,一只少了两指的残手,死死勒住女子颈部,女子赤裸的身子在老者的怀里不断扭动,这带着青春气息的躯体,摆动地是如此曼妙,看的王然和铁蛋都张大了嘴。

    不过很快,窒息的痛苦让女子翻起白眼,娇美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老者的头部努力的向女子的身后挪了挪,发出幽幽的一声长叹。

    “有把握吗?”王然小声地询问着铁蛋,心中还在暗骂黄袍人,太特么的无耻下流,居然用女人作挡箭牌。

    “要害都被挡住了。”铁蛋缓慢地将箭尖上下左右移动了几个方向。

    “那女要死了!”

    “一箭不中,反受其害。”铁蛋的声音像是蚊子。

    “你跟高湛学不出来好。”王然清了清嗓子,对着老者高声道:“你是何人?”

    “朕是何人?朕乃天下之主!”黄袍老者麻木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这回答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菩萨显灵!”王然的手在胸前不断地划着十字,“哦,你就是苏凌?那好,放开那女子,我兄弟二人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黄袍老者听罢发出狂笑,手臂一用力,只见那女子猛地双脚乱蹬,几个抽搐后便香消玉殒了。老者将女子一丢,站起身,手中佩剑向王然二人一指:“来,不必多言!”

    王然暗骂:妈的,你这个变态露体狂,刚才还藏人家后面,现在想好了,这是要拼命了。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飞向了黄袍老者的咽喉部位,老者将手中佩剑挽了个剑花,羽箭被轻松地格挡在地。

    “再来!”王然高呼道。

    “二哥”

    “熊货。”王然解下箭囊,递了过去。

    他俩虽然在这墨迹,可黄袍老者却没冲上来,反而再次缓缓地坐下,呆呆望着地板上的鲜血,口中呢喃道:“胡虏之辈,不过如此。”

    又是两支羽箭击出,老者根本没有抬头,只是手中佩剑一挥,便将来箭从中斩断,不过其中一支箭因为力道十足,虽然被斩断更改了些许方向,但半只断箭还是深深地射进老者的肩头,殷虹的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虽然铁蛋这次二击得中,不过老者这身手也让王然二人惊愕不已。王然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如果真的厮杀,估计搭上性命也不是这个苏凌的对手。他轻轻地挪向铁蛋,拽了拽其衣襟,眼神示意向外退。

    黄袍老者却突然抬头,空洞无神的双眼,仔细打量着二人:“要走吗?”

    王然正小心翼翼地向后蹭步,被问得一惊,随口答道:“是啊,不用留我们吃饭了。”

    老者抬掌便将身侧的一座烛台打来,铁蛋将王然一推,他自己借势向另一侧一扑,那青铜灌注的烛台重重地砸到门口。老者将佩剑插到地上,左右开弓连续又是两掌,两座烛台再次飞向门口,几声闷响,三具烛台已将出口挡得死死的。

    “铁蛋从窗户跑!”

    没等王然喊完,那张巨大的罗汉床,居然也被抛了过来。

    “你他吗的,这是要留小爷过年啊!”

    四散摔落的蜡烛快速引燃了门楣的纸,还有悬挂的纱帘,漆红的木料也被火焰烤得慢慢变软,冒起了小气泡,很快干燥的木料发出噼里啪啦地崩裂声,一股股黑烟就像气浪一样翻涌起来。火势越来越大,高跳的火苗蹿到了厅里悬挂的纱帘,慢慢又接近了房梁。

    “妈了个皮,小爷今日定要取你的首级!”王然见去路被阻,恼羞成怒地暴吼起来。

    此时黄袍老者身旁只剩下一座烛台,飘忽的烛火,将他的脸庞晃得是忽隐忽现。王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刚才那句怒吼,无非是给自己壮胆。此刻他感觉自己已陷入了绝境。不过说句实话,王然真的是很想、很想要这个苏凌的人头,这想法让他都忘却了,那接近身边随时能焚尽一切的大火。

    偌大的厢房只能听到火焰的烧裂木头“噼啪”声,王然僵立半天,见没有任何动静,心道:这苏凌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冲铁蛋努了一下嘴,示意再补一箭。就在此时老者突然幽幽地开口:“何为天下?”

    问谁呢?精神不好吧,杀了这么多人,把自己都刺激的够呛吧!王然正暗暗思量间,老者继续说道:“若答对,朕自当献上首级。反之,就留下吧。”

    笑话谁没文化呢?王然稍微想了想,试探的回答道:“嗯天下、天下就是百姓,就是黎民苍生。”

    “非也!受死吧!”

    你这是要耍臭不要脸啊,小爷说啥,都是你当裁判,机会还只有一次。王然心中叫苦不迭,迅速将短刀按在身侧,弯下腰准备迎接老者的进攻,铁蛋快速闪到一根立柱边上,拉满了弓弦。

    老者纵身一跃扑向了王然,铁蛋此时也将羽箭射出,准备阻挡老者攻势。老者却在王然身边使出一招蜻蜓点水,腾空翻滚躲过飞箭,铁蛋连忙再次搭箭发射,老者悬在空中,却轻盈地将身上的黄袍一退,快速卷曲形成一根绳索,向前一抖,正好弹开再次击向自己的飞箭。随后人却落在铁蛋身边,手中黄袍一甩,便听铁蛋“哎呦”一声,老者再次抖动黄袍,铁蛋想要用弓背去搪,却被老者连人带弓死死缠住。这几个动作几乎是瞬间一气呵成,没有拖沓,有如高山流水,那么飘逸、顺畅、自然。

    王然情急向前一冲,挥刀斩向老者的颈部。那老者身影一晃,犹如鬼魅闪到一旁,他手中紧拽黄袍在王然身侧一转,人顿时出现在王然身后。王然见短刀砍空,抬高左臂身子一侧,右手翻转,双腿成弓子步,一记英雄不悔,将刀从腋下捅向身后老者。可老者却再一晃动,来到了另一侧,抬脚扫向王然的腿窝。顿时,王然感觉双腿麻木、无法支撑,扑通地跪倒了地上。老者借势将黄袍剩下的一段,缠到了王然的脖子上,一勒。

    王然暗叫不好,急忙抽刀乱挥,不过却被老者擒住手腕,使劲一掰,手中短刀落地。王然痛得咧嘴,却被勒得发不出声来,只好紧紧拉住脖颈上缠绕的黄袍,努力让自己死得慢一点。

第54章 暗度陈仓() 
窒息,让王然觉得整张脸都麻麻地,眼睛要蹦出来一样。这样的状态去死,真是太难受了。游离中,王然看远处一个人影在动,他抬手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不过他这一举动,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那在火中攒动的人影,居然是一早被铁蛋踹飞的血葫芦。她努力地爬向门口,嘴里发出不似人言的怪声,面前的熊熊烈焰,根本不能阻挡她半分,也许此间有着比大火还要可怕的东西。

    “爱妃!”老者发出大呼,松开了手中的黄袍,纵身一跃到了血葫芦的身边,将其抱在怀里。血葫芦反而惊恐不已,痴痴地张着嘴,浑身颤抖不迭。王然借此机会连忙解开脖颈上的黄袍,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又将铁蛋放了出来。铁蛋还要跟人家拼命,却被王然按下,拉到一根柱子后边。

    老者在那里不知道和血葫芦耳语了什么,片刻他缓缓站起身子,双臂伸展发出狂叫,赤条条的身躯,在火光的映衬下,就像是炼狱里闯出来的蛮荒野兽,他手中像是提着什么东西,二人定睛一看,却是那血葫芦的人头。

    我擦,这是直接给拧下来的?王然二人彼此互望,眼神里全是无尽的恐惧。逢强智取,遇弱活擒。这是冯翼教过的这句话,但现在这时候,王然只有一个信念,晚死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二哥你不会又要尿裤子吧?”

    “滚犊子!”

    老者缓步走了回来,每一次脚步落地,都像是踏在王然的心脏上一样。燥热窒息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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