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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对童伟民有不一样的感情,因为童伟民的身体里,有她父亲身体的一部分,看见他,就仿佛看见自己的父亲一样亲切。
“最近伯父身体如何?”?陶陶在厨房门口站了一阵,回到客厅来,坐在了沙发上。
幼琳在给他们俩削苹果,“挺好的,前阵子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陶陶抚着胸口,像是松了口气的笑道,“那就好。”
邓媛怀着孩子,半靠在沙发上不想动,一个劲的催幼琳快点削苹果,幼琳嗔怪的看她一眼,“我怀孕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娇气,凡事都能自己动手。”
她说话,陶陶就看着她。
总觉得现在的幼琳哪里不一样了,但细细一看,还跟过去一样。一样的漂亮,一样的苗条,一点生过孩子的痕迹都没有,身材还那么好。
但就是有那么一点变化,但真要她说,又说不出来。
“我去个洗手间。”
幼琳把苹果削好了拿给陶陶和邓媛,起身去了洗手间,陶陶看着她关了洗手间的门,这才回过头来。
她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对邓媛说,“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不敢问她。”
邓媛:“你要问就问呗,幼琳又没什么秘密。”
顿了顿,陶陶又说,“我就是想问她,明明那时候是她跟霍泽南在谈恋爱,怎么最后和他结婚的人成了子萱啊?”
“什么?”
邓媛像是被人拿棍子敲了脑袋,睁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你说什么?幼琳跟子萱的老公谈恋爱?”
陶陶皱眉,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很尴尬,所以我才不敢问呐……”
突然,陶陶像是灵光一现,她眼皮跳了跳,心头一阵凉意,好半晌才对邓媛说,“我觉得,我当年应该是闯了大祸。”?……
……
幼琳和陶陶,邓媛一起从童伟民那里出来,陶陶开车送她回军区大院。
幼琳不是不会开车,但出行不是地铁都是出租,陶陶觉得她一个广和集团董事长的太太,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其实幼琳不是不想开车,但是每天上班都是坐沈君仪的车,而且谌家也停不下多余的车了,她就是买了车,也不知道停在哪里比较好。
送她到了军区大院门口,陶陶酝酿在心头的话到底还是没有开口问她,只是笑着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进去。
当初,最先知道幼琳和霍泽南谈恋爱的人就是陶陶,如果不是她在白昕雯老师的生日宴那天多嘴告诉了谌子萱,说不定,幼琳至今也没有和霍泽南分手。
潜意识里,陶陶觉得幼琳心里还惦记这那个人,虽然她毫无根据,但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害了她,一颗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这天陶陶的思绪很乱,她在心里,一点一滴拼凑着幼琳和霍泽南的过去,也包括为什么幼琳突然就和谌子慎出国了,为什么霍泽南突然就和谌子萱结婚了,等等等等。
幼琳散着步走在林荫道上,前面不远就是谌家和霍家的院子。
这里的一切其实和多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幼琳回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谌子慎的情景,也记得第一次看见霍泽南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时自己是如何的紧张……要不是喜欢,又怎会在他面前如此紧张?
那年的她,只有二十二岁,在还不知道怎样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喜欢上了他,那样的喜欢,她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幼琳。”
一道熟悉的女声拉回她的思绪,幼琳停下脚步,一转身,便看见身后,从车上下来的郑荟茹。
今天郑荟茹从北京回来,是为筹备一个星期后霍家老太太的九十大寿,谁知道呢,人还没回到家里,就已经在路上遇到了幼琳。
郑荟茹对幼琳,那种感情是复杂的。
也不能完全说她不爱这个女儿,只能说她很自私,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
当年幼琳嫁给谌子慎,她一方面觉得幼琳可算是嫁给了一个不错的家庭,一方面又感到恐惧,毕竟谌家和霍家只有一条小道之隔,这么近的距离,保不准要天天见面,见面的次数多了,那她和幼琳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很容易让人察觉?
此时她挽着包,身着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裙站在幼琳的面前,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盘得高贵典雅,这,就是一个富家太太的打扮。
相比她,幼琳化的妆淡得多了,但即便如此,她的年轻漂亮更容易一目了然。
幼琳见着她,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她开口问,“叫我有事?”
郑荟茹已经吩咐司机先开了车回去,她打算要和幼琳走一段。
“一起走吧。”她说。
幼琳也没有出言讽刺,如果是当年年少,她一定会笑着反问,“我这样寒酸配和您走在一起吗?”
幼琳走在她的身侧。
她穿着高跟鞋,本就高挑的身材,这就要比幼琳高出半个头了。
幼琳眼中的温柔绝不是遗传自郑荟茹,她有的只是强势,霸道,以及高高在上——也只有童伟民那般谦逊温和的人,才能教育出如此温婉的幼琳。
“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了?”郑荟茹问。
“挺好。”
“那就好,代我问候一声。”
“那倒不用。”
幼琳也不是针对她,她只是实话实说,“我爸爸可能比较不愿意接受您的问候。”
郑荟茹脸上挂着笑。
可心里,总像被人戳了一刀,而这个人,是她的女儿。
“听你叔叔说,泽南要放长假了。”
她突然提起这个,自然,还会有其他的要说,幼琳没有开口,在听她说。
“幼琳,妈妈好言相劝,你就听我一句。”
她停下脚步,拉住幼琳的手腕,幼琳也跟着停下来。
看向幼琳清澈的眼睛,许久,她才说,“和子慎好好过,我找机会,让你叔叔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以后……”
“我真的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幼琳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头,淡淡道,“比起叫泽南是哥哥,我更宁愿他当我的丈夫。”
117 霍泽南的耳根子明显渐渐的就红了()
117 霍泽南的耳根子明显渐渐的就红了
“现在你的意思是,不管我如何恳求你,你就是不肯放弃泽南,是不是?”
郑荟茹心中泛起寒意,她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幼琳。
幼琳注视她许久,只说,“很抱歉,没有办法答应你。”
“你就这么狠心?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安稳日子?幼琳,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郑荟茹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她低头拂去眼角的湿润,又道,“你明知道泽南他父亲是坚决容不得你和泽南的关系,你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搭上我?”
幼琳摇头。
片刻后,她平静的对郑荟茹说,“他父亲不是容不得我和他,而是容不下我和你。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这个义务要去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郑女士,如果有一天泽南他父亲真的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不管他是否同意我和泽南在一起,我都会争取,为了自己争取,也为了孩子,所以你不要试图说服我放弃泽南,除非是他先不要我。”
幼琳说完就转身先走了,郑荟茹站在她身后许久没有动一下。
幼琳没有等她。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和自己的母亲同行过哪怕一小段路,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她要走的那些路,有父亲,有泽南,有小远,就够了。
这天晚上幼琳再次失眠。
闭上眼睛,仿佛就能见到郑荟茹失望的眼神。幼琳记起当年在霍家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再看现在的她,似是老了许多。
尽管依旧是那样漂亮,高贵,到底过去了那么多年,脸上不知不觉间已多了些皱纹——幼琳总是能对她生出些许不忍,哪怕心里依旧是无法接受她那个人,可一想到霍舒城要是得知她曾结过婚还有过孩子,霍家的家庭战争肯定是一触即发。
其实幼琳不愿意那样,她不想看见郑荟茹晚年过得不好,可能这就是血缘,幼琳是真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往后的时光。
这天晚上霍泽南也睡得晚了些,他想幼琳了,半夜给她发来一条短信。
不是问她有没有睡,只告诉她,等他放年假,有时间了,要带她和小远去郊区小镇子上度几天假。
幼琳没有回他,拿着手机发了好久的呆。
霍泽南发完那条消息就睡了,他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回不回收到幼琳的留言,但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
直到霍泽南放年假回来,这期间,幼琳都没有回应过他。
霍泽南这个人通常不容易急躁,幼琳没有回他,到时间当面问她就是。如果她不愿去,如果她想做其他,他都依她。
……
……
最近谌子萱一直待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和方瑜一起打理霍家花园里的那些花花草草。
方瑜不经意的从容婶那里得知霍泽南姥姥家养的木槿花开得很好,便在谌子萱面前提了一提,表示她也很喜欢木槿花。
谌子萱倒是很诧异,“是吗,姥姥家养起了花草?”
湖边的房子谌子萱一次都没去过,她觉得那地方都没有人烟,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怪吓人的。
方瑜正在修剪枯枝,回答她,“那天容婶说的,容婶还说养那些花草的人比我有能耐多了。”
方瑜说着瘪了瘪嘴,“我还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那些花养成了什么样子……”
谌子萱笑了笑。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淡淡的瞅着方瑜,“你想知道?”
方瑜摸了摸脑袋,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没,没,我就开个玩笑。”
谌子萱放下手里的水壶,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你要真想知道,直接去对面问我嫂子就行了。”
在方瑜一脸茫然的表情中,谌子萱转身回了屋。
她这才觉得自己真够无聊的,居然跑来跟园丁一起干活,简直是有***份。
就在谌子萱上楼之后没多久,院子外面有了车声,方瑜抬头看去,不一会儿,就见大门开了,一辆军用吉普开了进来。
是霍泽南。
霍泽南停好车下来,方瑜恭敬的喊了一声首长,霍泽南跟她点了下头便往屋里去了。
容婶在厨房准备晚餐,霍泽南走到客厅时朝那头看了一眼,见到容婶,便开口叫她。
容婶从里面出来,一见霍泽南,笑起来,眼睛成了一弯月牙。
“回来了?”
容婶笑盈盈的,她走到霍泽南面前来,拿着干净毛巾在擦手。
霍泽南站得笔直,手里握着军帽搁在腰间,嗯了一声,末了问,“奶奶呢?”
“在屋里听京剧。”
容婶指了指楼上,对霍泽南说,“去吧,老太太上个星期就在念叨了,说不知道你几时才能放假回来。”
霍泽南笑着双手按了按容婶的肩膀,再收回手,这就上楼了,“我先上去。”
……
……
二楼房间里,霍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中,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节拍。
戏曲频道正演着《伍家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