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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琳出来叫小远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见霍泽南高大的身躯立在夕阳的余晖下。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他在吃她做的青团,他一回头,就对上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和她对视,有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他失了神。
两人之间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可是对幼琳来说,太远太远,犹如这么多年来美国与中国,隔着汪洋大海,遥不可及。
小远在对面的水池边上,他看见了幼琳,叫了一声妈咪,却没有过来。
幼琳要去水池,就要从霍泽南那里经过,在霍泽南炽热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开口叫她,“幼琳。”
她停下脚步,“嗯?”
他将手里剩下的青团塞进嘴里,然后笑着说,“咸了。”
幼琳一时怔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好久没做了,可能有点失手。”
他弯了眉眼,唇角露出浅浅笑意,“还能吃。”
这时候小远看见二人站在一起说话,他心想姑父不会出卖我吧……心里一咯噔,赶紧跑过来拉着幼琳的手,“妈咪妈咪,我们进去吧,进去吧。”
见他满头大汗,幼琳伸手拂去他额上的汗珠,然后对霍泽南说,“那我就带他进屋了。”
霍泽南点头,“好。”
“姑父,你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再进来哦。”
小远还在担心霍泽南要把他拿青团喂狗这件事告诉他妈咪,一步三回头的,“外面空气很好哦,真的很好哦。”
霍泽南:“……”
……
……
在许磬家待到晚上九点,各自散去。
离开时小远已经睡着了,谌子慎把他抱在肩头,小远在他肩上蹭了蹭,大概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小手紧紧搂着他睡得极其安稳。
幼琳先上车,谌子慎把孩子抱给她之后才到前面去开车。
霍泽南的车走在前面,谌子慎一直跟着,运气好,路上一个红灯都没有遇到。
到家后谌子慎先是今晚有个视频会议。
幼琳今晚还不想睡,她换了一身运动装,拿了干毛巾到外面去跑步。
以前在旧金山,晚上小远睡了,她闲来无事便会出去夜跑,挥汗如雨的时候,人比较不容易胡思乱想。
可能是太久没有跑了,绕着小区一圈下来幼琳就感到有些缺氧,站在小道上,弯腰扶着膝盖,跑不动了。
想站直身子,可是头晕得不行,她只能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喘气,久久没有动一下。
身后有车灯照过来,跟着便是鸣笛声。
幼琳想让路,她刚抬起头来晃了晃,眼前一黑,就这样跌坐在了地上。
身后是车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有人朝她大步迈过来,扶起她,带她去边上的长椅坐下。
“你怎么回事?”
霍泽南熟悉温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她摁了摁眉心,抬起头,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有点缺氧。”她说。
看了她一会儿,他又问,“严重吗?”
她摇头,“很长时间没有锻炼了,出现这种情况正常的。”
“回去好好休息,别跑了。”
“你要回部队吗?”
幼琳问他,他眨了下眼,点头。
过了那个劲儿就没事了,幼琳站起来,笑着对他说了句谢谢。
霍泽南也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型犹如一株笔直的梧桐树,屹立在她的跟前。
“不然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了,真的没事。”
幼琳回头看他的车,又道,“你走吧,别耽误了。”
霍泽南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这才走向车子。幼琳看着他上车,看他将车子开走,直到那辆车在前面转了弯,再也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往回走。
泽南他一点都没有变。
他的模样,他说话的语气,他看着她时温和的目光……要说变了,大概就是他温和的目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不轻易能察觉的凉薄,疏离。
他是恨她的吧,即便他如今站在她面前,还能平静的开口叫她一声幼琳,但幼琳知道,当初他有多爱她,在她离开他之后,他就有多恨她,那句“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军人,他放下了自己的尊严祈求她之后的绝望。
幼琳沿路返回,已是几分疲惫了,她走得很慢。
当她走到谌家院子门口的时候,正要推门进去,却感觉到身后有人——她踌躇着转身,于是,她看见了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的谌子萱。
幼琳拿毛巾擦了下额上的汗水,然后叫她,“子萱。”
子萱笑了笑,朝她走过来,“你也真有闲情雅致。”
“……”
幼琳觉得自己是太久没见子萱了,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说话总是阴阳怪气,让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不自在。
幼琳又擦了擦汗,然后对她说,“我就先进去了。”
“泽南又走了,我一个人可是很寂寞呢,你不打算陪陪我?”
在幼琳转身的时候,子萱拉住她的胳膊,“幼琳,我们很多年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会儿话了。”
夜里,小区内非常安静,只听得见几声草丛深处的虫鸣,在幼琳的耳朵里,子萱的声音和她太过削瘦的身体一样柔弱,让幼琳不忍拒绝。
幼琳缓缓的回身,“子萱……”
082 洪灾来之前的平静()
082 洪灾来之前的平静
子萱笑着说,“我知道啊,刚才,泽南和你在一起,我看见了,却不敢出声,我能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走得越远越好。”
“你误会了。”
“不是,不是误会。”
子萱摇了摇头,她低垂了眼睑,想笑,却是那样的勉强,“泽南没有忘记你,这些年,即便我们结了婚,我也从来没有走进他心里。他很少回来,我们俩类似于分居,就算他偶尔回家,也只是回来看看宜甄和奶奶,他好像很讨厌我,有时候,连一句话都懒得和我说,我有多爱他你知道的,可他总是冷漠,总是无视,我已经撑得很累了,就算他不爱我,至少我们还有个孩子,就当是为了孩子他也该经常回家不是吗?”
子萱说着就哭了,她一哭,就让幼琳束手无策。
她死死拽着幼琳的右手,甚至都被她勒得有了印子,幼琳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只是上前,用另一只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别哭,会好起来的。”
“不会了,你回来之后,就再也不会了。”
“子萱……”
“幼琳,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子萱眼泪婆娑的,她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恳求,幼琳看着她许久,点了头,“你说。”
“永远不要和泽南在一起好吗?”
“……”
幼琳原本温热的胸腔,因她一句话,就这样渐渐凉了下来,子萱那哭得通红的双眸,她可怜的样子,让幼琳一颗心揪得疼。
幼琳和泽南是不能在一起了,幼琳万分清楚,但这么多年以后当子萱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幼琳仍然明白,这很难。
子萱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子,“答应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幼琳站在原地,眼眶早就开始发热,而最终,她如子萱所愿,“我答应你。”
这天晚上,幼琳从躺在床上那一秒开始就没有再闭上过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病重,她又怎会回来?
曾经她有过打算,等到孩子再大点,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她会和谌子慎再提离婚一事。
幼琳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泽南的孩子,她对子慎从来不公平,她欠他的,估计是用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今晚子萱找她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子萱那么清高的一个人,是绝不会对任何人说泽南对她不好,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童幼琳。
幼琳身为孩子的母亲,她明白一个家庭是否和睦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子萱了解她,子萱笃信幼琳为了宜甄也不会再接近泽南——子萱的心思那么深,此刻她很庆幸,庆幸那一年母亲从孤儿院把宜甄带回家。
隔日清晨。
沈君仪买了宜甄爱吃的油条,这天早上子萱母女便在这边吃的早餐。
同一张桌子上,谌启良和谌子慎父子话不多,在看报纸;幼琳坐在小远旁边,在帮小远把油条撕成小块;宜甄笑嘻嘻的望着小远,跟小远一起吃早餐,她很开心。
沈君仪喝着豆浆,眉头皱起突然开了口,“幼琳给我的资料完全没有问题,就是奇了怪了,昨天开会的时候王主任突然问起你的国籍……这很棘手。”
子萱淡淡的看了母亲一眼,没有吱声。
幼琳则是笑,“没有关系,在哪里工作都可以,等我父亲身体好一点,我可以自己解决。”
“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沈君仪说着看向子萱,子萱没有任何眼神回应,面不改色的喝豆浆。
这时候谌子慎抖了抖报纸,眼睛还盯着上面,嘴里说道,“幼琳也可以选择不去工作,在家里相夫教子,”?说完他笑看着幼琳,“反正你老公对你好,乐意养你。”
眼看着幼琳一张脸红得不行了,沈君仪和谌启良也都在笑,说他大清早的肉麻,小远呵呵呵的,“你们习惯就好,爸爸一向都这么肉麻。”
由始至终子萱没有吭一声。
半个小时后,该出门的都出门了,子萱坐沈君仪的车去单位。
路上,沉默了很久之后的沈君仪终于开口问她,“你王阿姨怎么知道幼琳移民?你说的?”
子萱看着车窗外,不答话。
她这样子就算是默认了,这让沈君仪心里火大,“谌子萱你什么意思啊,那个人是你嫂子,你在背后捅她篓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子萱转过头来,“妈,你怎么就非要幼琳进文工团呢!”
“她是我媳妇儿,是我孙子的妈!”
“你是在滥用职权!”
子萱面红耳赤的,沈君仪却笑了,“我滥用职权?她要是没本事我敢要她?”
“我……”
“子萱,妈就不了解你了,你和幼琳你们以前那么好的关系,你现在怎么会排挤她?”
“我没有!”
“我看就有!”
“都说没有了,妈你真的很烦!”
“呵呵,到底谁烦?”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僵持不下,等到车子开到单位门口,也没等开进停车场了,子萱在门卫处就开门下去。
看她今天火气冲得很,沈君仪朝着她背影喊了一声,“谌子萱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子萱不理,一步比一步走得快。
沈君仪收回视线,自言自语道,“这人真是奇怪得很!”
……
……
医院病房。
幼琳照顾童伟民吃过药之后,他要看电视,幼琳便给他开了电视。
正值夏季,全国各地洪水泛滥,新闻里正在报道南方某城市遭遇洪灾的新闻,童伟民靠在床上眉心紧皱,突然叫了一声幼琳。
幼琳走过来,“怎么了,爸?”
“去年的这个时候,桐溪也遇上洪灾,运气好,咱们家没有被水淹,但是今年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