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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贺千山反应不慢,听喊就闪,如电般急退,那两道水柱堪堪击在他脚尖前!
再看这水柱落处,野草沾上瞬即衰萎,流入水坑爬虫翻肚,就是滴在泥地上也冒起几缕白烟——毒性之猛烈,令人咋舌!
贺千山又作出欲向两树致谢的姿势,却被左边的树骂道:“蠢货,快逃!”
只因那过山风已怒极成癫,开始疯狂地向贺千山吐口水!
一道道毒液如暴雨般向他倾泻而来,他奔跑纵跃,险象环生!
不一会儿,这一片地方就被毒液滴在地上灼起的浓烟完全笼罩!
过山风不信贺千山能躲过它这一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于是停了毒攻,开始搜寻贺千山应已被毒烂的尸体,可直到浓烟散尽,贺千山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右边的树担心地问:“老头子,人没了?死了吗?”
左边的树却道:“不可能!这人命不该绝!”
一点寒芒,如启明星升,在过山风身前骤然直飞而起,瞬间击中了它的下颚!
原来毒雨阵的确让贺千山无处可逃,但他情急之下机智地钻进了过山风刚刚用过的地下洞穴,这会儿看准时机擎剑而出,一击得手,也算是已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他满以为这一剑必能将过山风的脑袋钉个通透,谁知剑尖传来的手感却与自己的预期相去甚远!
上眼一瞧,剑尖只陷入半寸,根本没能刺破过山风的皮壳!
贺千山不死心,乘着身体下坠之势,挥剑自过山风颈部一路剖下去,等落地一看,别说伤着它,甚至连条划痕也没有!
他不作停顿,再次高高跃起,手中短剑抖成银星两点,分射过山风双眼!
过山风竟一动不动,不躲不避,任由双眼被剑刺中!
却听“叮叮”两声响,短剑如中金石,那双蛇眼竟也是固若金汤!
他这柄短剑,虽说不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也是难得的利器,竟无法动这过山风分毫!
贺千山一时没了主意,真不知该如何对付这能飞天遁地,还刀枪不入的怪物!
而过山风此时的心情,其实也不好!
它是生平第一次碰到这么难搞的人类,连自己的杀手锏毒雨阵都没把他放倒,愁得脑壳疼!
兴许是体中毒液告罄的缘故,过山风没有再次释放毒雨,而是十分安静地看着贺千山。
看来对于贺千山利用它的地洞,上来摸了它几剑的事儿,它也没有那么介怀。
不过贺千山已经学乖了,这过山风越是安静,他越是警惕!
过山风立着的上身缓缓伏了下来,直到与贺千山一般高,用微妙的眼神与贺千山四目相对。
此时虽已日薄西山,但夕照下的沼泽地依然光线充足,却还是无法掩盖过山风眼中越来越盛的青色光晕!
贺千山正对过山风的举止感到奇怪,又听得两棵树同时在喊:“别看它的眼睛!”
可为时已晚,过山风双目中青光暴涨,贺千山只觉眼前一闪,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万木寺!
师父智心以及千绝、千道、千德等一众师兄,将自己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都在指责着他!
虽然听不分明每个人说的是什么,但大概就是怨他私闯往生林,放出了厉上峰去害了他们性命!
贺千山悔愧难当,热泪滚滚!
“千山大错不可恕,唯以死谢罪!”他说完便将剑往脖子上抹去!
突然晴天一个霹雳响起,心底涌出八个字来:信心清净,则生实相!
这八个字犹如一股清冽泉水,冲涤了贺千山的心霾,也洗亮了他的眼睛!
他眼前的幻象一扫而空,正看到过山风亮出毒牙,直往自己脖子上咬来!
贺千山急急一个后仰堪堪躲过,脚尖点地退飞两丈,冒出一身冷汗!
那八个字是金刚经的经文,他怎想到自己在寺里最烦诵念的佛经,居然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一命?
看来过山风眼中的青光可迷人心智、乱人心神,刚才的运气可一不可再,贺千山便只看它头部以下。
但过山风也不笨,就着贺千山的视线移动脑袋,找位置去跟他对眼,那场面配上音就是:
“你看我撒!”
“我不看!”
“看看呗!”
“就是不看!”
随着过山风眼睛的快速移动,那青色的光芒留下了一道道光弧残影,便只是余光扫到这些残影,贺千山也是心神一晃!
现在的情势,过山风已占据绝对主动,只要贺千山不闭眼,迟早要被它眼睛追到,倘若闭上眼干脆不看,那更是任它宰割!
眼看着贺千山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伴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左边的树问右边的树。
“知道,可是,如果那样做,我们就会”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人,无论如何必须得救!”
“好的,老头子,我听你的!”
“小子!到这边大石头上来!”绝境中的贺千山突然听得左边的树在喊!
贺千山听言,想都不想,便往两棵树之间的大石跑去。
过山风只堵沼泽出口的方向,贺千山不往那里逃,它倒也不急着追。
贺千山跑到大石处,纵身上了石壁,利用石面上的坑洞,没费什么力气就攀到了大石顶部。
石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象,多是些浮泥和青苔,只有正中央生长的一株草木最为醒目。
这草木从石头里冒出一尺来高,体干最粗处不过两指,顶部成锥尖状,根部附近的石头龟裂成纹,向四周辐散有丈八见圆。
草木的颜色是新芽的碧青,但有玉石的润泽。
长相有些稀奇,无枝无叶,远看秃秃一根,笔直向上,近看却似是不知道多少细茎纠缠而成!
这些细茎层次分明、错落得当,而且编排细致、纹路精美,似龙凤盘柱,若金缕缠身!
左边的树喊道:“别傻看了!拔出来!此物可破它蛇甲!”
贺千山伸手便拔!
那草木入手温和却坚硬如铁,似乎还长得根深蒂固,他单手去拔竟拔不出来!
于是双手齐上,都用上了倒拔柳的姿势,可那草木在贺千山神力之下却纹丝不动!
“老伴儿!断!”左边的树一声大喝!
贺千山顿感一股庞大的力量开始在地底涌动,脚下的大石也越来越剧烈地震动起来!
剧烈的震动使贺千山几乎握不住那株草木,他于是改骑马蹲裆式,双手一上一下握牢,脚蹬手拔,四肢发力
与此同时,过山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跃上了这石顶,朝贺千山扑来!
贺千山正暗叫不好,忽听到大石中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断裂声,而左右也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那株草木终于脱石而出,贺千山手里顿时失去了重量,身体被自己的力道带得向后飞起!
一块儿飞起的还有无数碎石,恰巧有不少都打在了过山风身上,将过山风挡得缓了一缓。
贺千山乘势翻身下了大石,看手中草木,三尺来长,外形最类十八般兵器中的锏,已没有了刚才的青绿,变得通体黑褐,状若黑檀,光泽如玉可鉴,而根部断裂处齐整似切,竟自形成了包浆,光滑亮丽!
贺千山听得头顶风响,知是过山风跃下大石飞扑而来!
他先急撤几步,再将左手那木锏向前平举,右手掌心抵住木锏底端,九九归元气气随心动已凝聚掌心,木锏旋转如风
过山风甫一落地,眼中炽烈青光便直袭贺千山!
贺千山却已瞄定靶位,立刻将双目紧闭,手中木锏化作一道飞旋的黑线,闪电般从过山风两眼间穿过!
只听一声惨嘶,贺千山睁眼看时,过山风的脑袋已被木锏钉在了大石之上,蛇身无力地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眼中的青光也暗淡了下去直至消逝!
看着过山风的死状,贺千山心中又生恻隐。
他想起当日师父智心掷棋子救水蟒,不忍生灵受戮,而自己今日为自保断然杀生,回想起来竟不曾动过一丝要留其性命的念头,似乎是缺了些佛门子弟的慈悲之心!
可他转念又想,便是佛门弟子,也要降妖伏魔,自己手刃的毕竟是只吃人的怪物,难道真要留它在这世间继续为祸吗?先前的大蟒要么就别给我碰到,碰到多半也逃不过个“死”字!
贺千山不再纠结,将木锏拔出,正想擦拭,却发现木锏上并无一丝血污,竟是件过血不沾的奇物。
他走到左边的树前,双手将木锏平放到树下,抱拳朝两棵树各施一躬。
“若无二位树老相助,今日小子必命丧于此,现将宝器奉还,二位若另有吩咐,小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啊,只说对了一件事!”左边的树听上去很是虚弱,声音远不如刚才铿锵有力,“此物的确是了不得的宝贝,但我们给了你,你却还不来了!我们的事,你也帮不了,带上这宝贝,快走吧!对了,把那对蛇眼挖出来,取了里面的珠子,那可是辟邪防毒的宝贝!别浪费了!”
贺千山这时才注意到,两棵树原本还泛着青色的树皮已经变黄,而翠绿的树叶也在纷纷枯落。
从小就与树木打交道的贺千山,知道这是树木将死的迹象,隐隐觉得与自己有关,心中不由忐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们会变得这样?”
第42章 连理剑()
左边那树道:“既然你想知道,我们还有些时间,便说与你听吧!
我们,是一对连理枫,我是雄枫,她是雌枫,已经活了四千多年!
我俩千年修得连理根,千年结成连理枝,却不料在两千多年前,一块大石从天而降,不仅砸断了我们的连理枝,还使我俩从此被这天石所隔,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饱受相思之苦!
我们自难甘心,又花了两千年,将这连理根修炼得水火不畏、金石不惧、无坚不摧,并一路向上生长,终将这天石穿透!
原本再过几年,我们就能将这天石撑裂分开的”
听到这里,贺千山心里一揪,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自己所取,竟是人家的连理根!
树无根,焉能活?
虽只是两棵树,但想到人家几千年的性命,却为了救自己而就此终结,他也不免难过歉疚!
“二位与我素不相识,却为何愿意舍命相救?”
雄枫却反问道:“你可知道你是神裔?”
“神裔?”
“看来你不知道!你从来不觉得,能听见树说话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我从小就能听见草木说话,不过说了又没人信,到后来我只能认为是自己有毛病!”
“这可不是毛病!这是神裔才有的能力!
说实话,我们连理枫本是神仆,也不应是此间之物,为何会长在这里,我们自己一直都想不明白!
直到刚才确定了你是神裔,我才想通了!
救你,便是我们的宿命!
从我们长在这里,到连理枝被断,再到重修连理根,都是为了今天!
你杀的那条过山风,我们叫它青眼,原本也只是条普通的小蛇,只因常盘踞于我们根下,吸收了灵气才修炼至此。
而若非它修成这刀剑不破的坚甲,我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