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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姮翻了个身,西墙上有个小的可怜的窗子,她望着泄进来的月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黎姮想到了长尧,其实不是现在才想起,而是她几乎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这个人,只是平日里她故意压着不让自己沉沦下去而已。
此时此刻,在这孤独寂静的暗夜里,黎姮终于放松了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任由疯狂的思念吞噬着自己。
她想长尧的手掌,长尧温暖的怀抱,长尧的笑容,想到他们在一起经历的所有。
事到如今,黎姮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嘴上说着此生不愿再与长尧相见,可终究是无法轻易放下,想起来就是如鲠在喉,能要了她的命。
元冬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祭台,巫屠戈正指挥着族里的人为明天天君的到来做准备,虽然已经月上中天,但族里几乎家家都是灯火通明,不出预料,元冬又被巫屠戈痛心疾首的狠狠批了一通,说什么做事莽撞,不考虑后果云云。。。
翌日。
黎姮被绑起来秘密的关到了祭台附近的一处囚笼里,那囚笼安置在一块山石后面,黎姮能清楚的透过山石的缝隙看到祭台周围的情况,却没有人能看见她。
正午。
巫屠戈敲响了祭台上那只有着千年历史的钟铃,浑厚的钟声响过九九八十一遍后,天边才渐渐飘来了一片又一片的锦绣云霞。
天君烨辰带着一众仙神落了地,当初烨辰在朝九殿上说自己要亲自来九黎恭贺掌凤旗主的归位时,有些新升的小神不明白,这掌凤旗主有何能耐让天君亲自莅临,不过下来一番打探后,很快就唏嘘不已了,原来是蚩尤大帝身边的上古战神呐,怪不得天君要去亲自贺喜!
从黎姮的角度看去,天君烨辰身后站着依然长身玉立的长尧上仙。
看来姑苏奕的医术确实高明。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在秋娘手下受到折磨,然而此时的黎姮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放宽了心,不为别的,只为长尧好了起来。
秋娘今日还是以黑纱遮面,穿了件九黎族特质的衣裳,满身的银饰亮晶晶的很好看。
烨辰对着秋娘说了一大堆恭敬而谦虚的话,毕竟,当年掌凤旗主替蚩尤大帝打天下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就在黎姮纳闷秋娘所谓的大礼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几经寒暄的烨辰和秋娘终于切入了正题。
只见烨辰对身边跟着的朝官儿使了一个眼神,那朝官儿便缓缓展开了手里的天诏。
一见天诏,所有的人立马跪了下来,
“九黎族蚩尤大帝麾下女将掌凤旗主于百年前转世,化身为树妖在凡界与长尧上仙结下三生情缘,今历劫归来,两人仍愿生死不弃,朕特此为其指婚,三日后,于九重天完婚。。。。。。”
朝官念完后,在场的人除了长尧以及藏身在山石后面的黎姮,所见之处均是一片欢天喜地。
可不是吗?对于九黎的族人来说,这就意味着自己家的神和天界数一数二的神联姻了,重整九黎威风的大好日子就在不远处!
面色僵硬的长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秋娘轻轻牵起他的手。
秋娘脸上的面纱被风微微掀起一角,长尧抬头刚好瞧见她冲自己嫣然一笑,这般风情在九黎族人瞧来自是倾国倾城,可在长尧的眼里却叫他心中一阵发寒。
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分明就是天君和秋娘早就商量好了的,现在他们只是通知他罢了!
盯着秋娘那只涂了丹寇的手,长尧冷着眸子一把甩掉,转身就要去找烨辰,秋娘仿佛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一步跨在长尧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侧身靠近了他的耳朵,悄声说道:“娶了我。。。。。。”
从黎姮的角度看去,长尧和秋娘正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在耳语,不知秋娘跟长尧说了什么,那之后,黎姮清楚明白的看见长尧脸上渐渐有了犹豫不决的神色,到最后,长尧竟然退了回去,也就是说,长尧接受了天君为他和秋娘的指婚。
刹那间,黎姮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起来,脑海里一片嗡嗡声,什么都听不到,还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摧毁着她心里的最后一线光明。
那唯一还存有微光的,是她对长尧最后的幻想,是长尧曾对她说过的那一句:“阿姮,我的玄冥宫缺个女主人,你愿意跟我么?”
那一刻,绝望将一切瞬间抽离了黎姮的躯体,再将她狠狠地卷进深渊,她那么拼命想要留住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别人不过一个决定,她便什么都没有了。
另一边,从来到这里开始,长尧便隐隐觉得心口有些抽痛,初时还能忍受,现在却只能靠着自己的神力缓解心口的痛意。
片刻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长尧猛地抬头将四周细致的一一看过,却没发现记忆中自己最爱的那张脸。
祭台建在很开阔的地方,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那片山石后面!
长尧凭直觉死死的盯着山石,秋娘知道那后面有什么,只是她好不容易才说服长尧,在他们完婚前,她决不允许这一切再不出现什么意外!
当下,秋娘迅速向前一步挡住了长尧的视线,抬手温柔的擦去了他额角细密的汗珠:“你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209章 痛彻心扉()
摇摇头,长尧避开了秋娘的手,他安慰着自己,如果黎姮真在这里,以她的脾气,知晓这件事后,无论如何都会站出来向自己问个明白,不过,要真是那样,他又该如何跟她说?
长尧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步究竟走的对还是不对,那件事情他和钟离还有百里辛三人花了那么久的功夫却至今都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秋娘,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才。。。。。。
如今长尧只能祈祷黎姮不要太快知道消息,希望她能等一等他,等他将这些事都处理好了做一个了结,那时候,他就亲自向她去请罪。
爱上黎姮本不是长尧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如今,他一个连自己都不要了的人,如何要得起别人,他爱她,很爱她,可是,他没得选择。
眼看着长尧和秋娘一道离去,黎姮身子里本就空了一块的心口被一股莫名的剧痛折磨的再也难以忍受,原本两个时辰后她身上的锁灵印便会自动解开,可她却是不愿等下去,冒死用麻衣婆婆教给她逆气破印的招数将身上的锁灵印强行冲了开来。
这一动,本就身心俱疲的黎姮更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当下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喉咙间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随即“噗——”。
终是忍不住,黎姮嘴里包着的一腔血悉数吐了出来。
看着长尧渐走渐远的背影,黎姮好不容易蓄了些力气想要开口叫住长尧,只是这话还未说出来她却先倒在了笼子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长尧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就算那日她说了情尽义绝的话,可任谁都知道那是她伤心欲绝之下的气话,天君的指婚,长尧怎么能那么轻易的答应呢?
难道他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不过都是逗她的么?
当黎姮满身是伤的倒在舍过湖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无法再打开那扇树门了,撑了许多天的黎姮仿佛泄了气般倒在了那巨树的不远处,只能匍匐着一点一点的向门口挪去。
九重天上的绣女们纷纷来了舍过湖为秋娘量身制作嫁衣,秋娘正在铜镜前试了嫁衣合不合身,就听见黎姮在门外叫着长尧的名字。
其实秋娘早算好了日子,她知道黎姮今天会赶来,所以才故意唤了九重天的绣女们将这还未完成的嫁衣带了来。
黎姮以为长尧和秋娘一起回了舍过湖,所以她才会跟了来。
“长尧。。。。。。你出来见见我。。。到底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长尧,你出来。。。。。。”
滚烫的泪珠从黎姮的眼睛里砸进了身下刺人的草丛里,飞廉死的那天晚上,黎姮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许哭,今时今日她也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可是,满心身的伤痛,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其实,对于长尧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秋娘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只是,到底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
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得到长尧,而黎姮,正在遭受着不及她从前十分之一的痛苦。
相爱的人非但不能在一起,如今还反目成仇,可是那又怎样呢?她秋娘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要长尧痛苦,而黎姮,必须死!
别好最后一支珠钗,秋娘穿着一身嫁衣提着裙角出现在了黎姮的眼前,俯视着黎姮仿佛是看蝼蚁一般。
秋娘一身赤色的嫁衣倒映在黎姮的瞳孔里。
嘴角噙着一抹魅惑的笑意,秋娘缓缓展开自己的胳膊,冲地上的黎姮问道:“好看吗?”
门开的那瞬间,黎姮以为是长尧肯出来见自己,她头一抬却发现居然是秋娘。
没有理会她,黎姮使劲又向前挪了一寸,她要见长尧!
“不用等了,他是不会来见你的。”
见黎姮还是不肯放弃,秋娘只好继续说道:“黎姮,你不会以为长尧真爱上你了吧?”
这一回,黎姮终于顿住了身子。
秋娘半蹲下身子平视着黎姮,伸出纤纤指头轻轻捏住了黎姮的下巴,殷红的唇一张一合:“他不过是受你父亲之托才对你照顾有加,说给你听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借你之手匡复九黎,想知道为什么吗?”
黎姮原本坚定的眼眸慌了两回,片刻后才沉着声说道:“我要见长尧,不管为什么,让他亲自来告诉我,否则,我谁都不信。”
闻言,秋娘啧了一声,颇为惋惜的摇摇头:“我本想着不让你太伤心,可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秋娘张开了自己的左手,一块象征着玄冥宫女主人身份的玉牌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
黎姮见过这块玉牌,麻衣婆婆和任莫忧死后的第三个月,长尧曾将这块玉牌赠给她,可那时候她也不知自己怎的,长尧因着要忙九重天的事情,有一回两人约好的时辰长尧却迟迟没来,于是黎姮任性的耍起了小脾气,将这玉牌还给了长尧,此后任长尧如何哄劝,她再也不肯收。
看见黎姮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秋娘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站起身来:“长尧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要听吗?”
黎姮没说话,充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秋娘,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秋娘碎尸万段般。
秋娘也不惧她这副模样,笑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赤色的裙尾渐渐消失在黎姮面前,直到厚重的树门“砰——”一声关上,黎姮才一口血又吐了出来,只是,身体的痛哪里敌得过胸口半分的疼。
长尧这是,真的不要她了。
也罢。
也好。
总是他们互相对不起,如今,谁也不亏欠谁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黎姮听见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却在一片昏暗中只依稀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轮廓。
黎姮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走,那条路长长的看不到尽头,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去那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