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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楚燕西挥挥手,一转身,颓然的进了公寓大楼。
文非凡面色沉凝下来,立在杳无人息的公寓楼下,想了想,还是拨出了四爷的号码。
虽已入夜,家家户户安然入睡,但此事只怕还有牵扯,文非凡做不了这个主。
手机放在客厅,调成振动,所以过了许久,才见到卧室内有人影幢幢的过来,影子摇在墙上,越拉越长。
沙沙的脚步声走至客厅,男性大手扫起茶几上的手机,滑开后贴上耳朵。
文非凡将酒店之事据实告诉了四爷,听后,这男人陷入到怔忪当中。
晚间,温佩玲将四爷叫到家中,严肃以及的交代他,不准再管岳月的事,四爷也确实懒得搭理这种污穢之事。
所以他只问:“找着于娜了没?”
“找到了,在她朋友那边。”
四爷这才安心,点了点头,声音微哑,夜深人静听起来格外磁厚:“非凡,你先回家吧。”
结束与文非凡的通话,四爷听到对门开门声音,于是迈步走到玄关,将防盗锁打开,开了门。
对门门口,楚燕西孤零零的回头,眼神黯然惨淡。
看见四爷,挑眉轻嗤:“作甚?别告诉我担心我,一直没睡。”
四爷站在自家公寓门口,手握门把,面色沉沉。
这样的男人也忍不住要提醒两句:“明天接于娜回来,把问题摊开说。说实话啊姓楚的,你怎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王骞什么人你什么人?你觉得哪个正常女人会选那种男人?”
“滚蛋!”楚燕西开骂:“少站着讲话不腰疼,那会,你深深喜欢洪兆熙那会,我看你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能一样么?”四爷不高兴的拧眉,眼珠雪亮:“能一样么?王骞能跟洪兆熙比么?能么?”
楚燕西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我靠”
四爷准备关门,楚燕西突然冲过来,胳臂挡了一下。
四爷抬头,瞪他:“作甚?”
夜深人静的过道,两家只隔几步远。
楚燕西浑身冷飕飕的,抱住四爷家防盗门,睇着四爷黑眼珠,压低嗓门,鬼鬼祟祟
tang的讲道:“洪兆南忒他妈没人性了,岳老板就算再怎么坏,也不至于送给别人玩吧?自己老婆诶,搞出这种事,他也没面子啊,你是没看到,王骞怎么玩她的,整个一肉條全是绳子勒出来的印子,我去岳老板躺那儿一动不动,估计也送了半条命去。”
四爷平静的听完,自然也有感慨,不过也只能挑挑眉,说道:“这说明洪兆南根本没把她当老婆。”
“是啊!”楚燕西直点头,甚至还露出了寒颤的表情:“尼玛洪兆南忒狠了,惹谁都别惹这号人物,估摸是天蝎座的吧?”
四爷把他手从防盗门上扒开,挥手道:“拜拜!”
关上门,对门也传来开门声。
折腾了一夜,四爷也没方才的瞌睡劲了,走到茶几边拿了烟和烟灰缸,去了阳台抽。
阳台两扇活动的推拉门,轻轻闭上,客厅便又宁静如初。
四爷被推拉门隔绝在阳台上,孤孤单单的一道影子微微躬起,夹着烟趴在栏杆上,他短发偶有摇摆,看来夜里起了风。
岳月的事,他最纠结。
一面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一面是妈、深深,两方势不两立,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
近来岳文山似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每次见到四爷,总会反反复复提岳月,提两人的兄妹关系,四爷怎会不懂,爸这是为他走后给岳月做打算。
那女人孤零零的,没一个人能当她靠山,能指望的只有他。
但四爷确实是懒得在她和洪兆南之间搅和,不单单因为妈和深深都不喜欢她,也因为他本身就觉得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有点二百五。
他又不是耶稣,况且谁现在愿意当耶稣?
不过想到文非凡和楚燕西分别同他形容的场景,他心下还是有些冷冽萧索的。
那毕竟是他妹妹。
第二天,洪公馆。
洪兆南的私人律师打开公文包,将起草的离婚协议恭敬的摆放在洪兆南的书桌上。
一早起床,洪兆南整个人慵懒性感,从上到下罩着一件黑色的丝绒睡袍,头发揉的很野性,领口下露出一圈白晃晃的皮肤,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子,嘴里还叼着雪茄。
笑盈盈的拍了拍律师的肩,从他身后走到桌前,拿起离婚协议,抖了抖,噙着笑在那俯低头一目十行。
律师先生偷偷打量洪兆南,不禁形成了一个想法:
洪先生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的心情确实格外的好,就和窗外那艳阳一样的好。
因为昨晚上讨好了王骞,王骞在他的项目申请书上盖了章。
“吃了么?”
律师先生突然被问,人懵了一霎,才含着笑意回答:“吃过了,谢谢洪先生的美意。”
洪兆南便了然于胸的挑挑眉,也不戳破。
墙上挂钟才7点40,周六早晨,谁会起这样早?看来是他给人的感觉太冷漠了不是?
“协议部分拟的不错,你辛苦了。”
难得他开怀,放下文件,叼着雪茄便走到律师先生身边,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明晃晃的精明与算计。
“你替我做事也有好些年了,怎么还同我这般生分?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啊,走吧,陪我下楼用点早餐。”
律师先生找不到借口,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其实方才洪兆南拍他肩膀的时候,他本能的觉得,这是一种威胁的信号。
洪兆南心情很好,叼着雪茄迈步出去了,律师先生只能转身跟上。
7点50,洪公馆的餐厅飘荡着食物的香气,长餐桌上摆满了各类精致的早餐,中西合并,佣人立在一旁伺候。
洪兆南胃口大开,吃了吐司,蔬菜沙拉和培根,现在正在用一份扬州炒饭。
律师先生有些汗,第11次抬头偷偷打量他。
餐盘中再美味的食物到他嘴里,也如同菜梗,食不知味,全然是不适应与洪兆南同桌而坐的感觉。
扬州炒饭没能吃完,剩下一大半,洪兆南就扔了调羹。
拿了餐巾纸拭过嘴角后,端起每日家里佣人现磨的咖啡,敛眸吹了一口,而后兴致高昂的喝了起来。
这时候从外面客厅跑来一名年纪很小的女佣,似是有事,却不敢对洪兆南说,于是家里的老佣人张妈偷偷的走了过去,与那名小女佣藏在窗边,头抵头的说起悄悄话来。
咖啡杯后的洪兆南带着笑意掀开眼皮,轻轻扫了她两一眼,就放下咖啡杯,唇角邪魅的翘了起来。
果不然,外面传来凄厉的吼喝声。
下一秒,餐厅其中一扇昂贵木门因受到外力,狠狠的弹在墙壁上,吓得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律师先生毅然决然的起身,对洪兆南道:“洪先生,我还有
事,先走了。”
洪兆南反倒显得不太在意。
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面露讥诮的笑意,低着头,却抬起眼来,含笑看着突然站在餐厅门口,像全身燃了火一样愤怒的女人。
可怜见的,小脸蛋上还有刮痕,应该是王骞狠狠揉她的时候造成的吧?
律师先生已经像缕空气逃出了这快要爆炸的餐厅。
男人与女人四目相对。
一方邪魅微笑,一方怒火冲天,两重压力下,餐厅内的佣人们胆战心惊的往墙边靠。
洪兆南笑的邪魅,笑的缺乏人性:“回来了?折腾一宿吧?”
岳月冲上前,当着众女佣的面,竟将一整壶现磨咖啡泼在了洪兆南脸上!
于是,除了当事人以外,每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张妈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顺着洪兆南头发往下/流淌的液体,在他性感的薄唇处,竟然掀起了一抹勾人心魂的媚笑。
这时候身为佣人的她应该做些什么呢?一旦先生的脾气涌上来,少奶奶定会遭到一顿痛打!
窒息的闷,宛如冰窖,将他们纳入其中。
洪兆南仍旧好脾气的笑着,歪靠在椅背上,挑眉逗弄着岳月:“感觉怎样?有没有很舒服?”
这等羞辱,岳月已经不知道忍受多少回了,现在她眼睛含满了泪水。
212 我就喜欢做她背后的男人()
谁也没办法体会,她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和洪兆南以外的男人上了床,那种感觉是多么的绝望。
“你们都滚出去!快滚出去!”
佣人们纷纷鸟兽散,最后离开餐厅的女佣甚至还将餐厅门关上。
“洪兆南泗”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洪兆南也困惑的眯起了眸,远远看着岳月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还真有些怜香惜玉了。
“过来。”他突然温温的开口。
岳月的一双泪眼一抬起,便就看见摊开在餐桌上的那只骨节修长的大手。
想到他是怎样用它欺辱她的,岳月就控制不住心底的恨意唐。
可是有爱,才有恨呐,她爱过他,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爱过。
“兆南”
走到他身边,她便还是像一个想要依偎在他怀中的弱女子,嘤咛的啼哭起来,柔软的手被他粗粝的大手握住时,她甚至以为他在心疼她。
岳月甚至做出了一个决定。
哪怕洪兆南他为了生意上的事将她卖给姓王的一夜,但只要他不嫌弃她,她也就原谅他,和他好好的过下去,还要给他生孩子呢。
可惜啊可惜,她根本不了解洪兆南,他再也不会碰她了不是?
“你看看你,怎么手心这样凉?”
洪兆南揉弄起她的手,他的掌心很热,岳月就控制不住心底对他残留的那份爱意,贴近他,将他的头抱进了自己胸口,不断抚摸他的黑发,也失声痛哭。
“兆南,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好么?我是一张白纸跟你的,你虽然对我不好,可我不愿意别的男人玷污我,别人碰了我,我会觉得对不起你,就算你讨厌我,可我还是你的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还要我给你生孩子呢,你全都忘记了么?”
“傻。”
洪兆南突然的温情让岳月泪水一连串的砸落。
许是被他的温柔牵扯到内心的伤口,也或许她想用眼泪挽回洪兆南心脏柔软的那一部分,不管怎样,岳月都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她紧紧拥住洪兆南的头,他的头和脸全是被她泼上的咖啡,于是她全然不顾他喜不喜欢,低头就在他脸颊上动情的婖口允。
不时,咖啡的浓液神奇的从脸上逐渐消失,却留下了岳月的泪水与口水。
看她眼泪成串的砸落,洪兆南终于溢出了一直隐忍的笑意。
他慵懒的歪靠着椅背,面上风流不羁的,整个人呈现给人性感又狂野的霸道、强势与魅惑。
岳月泪眼迷蒙的看着他这般狼心狗肺的样子,想到他未来要娶别的女人,由别的女人躺在她的床上,和他做那种事,她便绝望、心死,甚至想要玉石俱焚。
“离婚协议我签了,你也干脆点,别磨磨唧唧找我不痛快。”
他突然从餐椅中站起,整个人仿佛来自地狱,阴诡邪恶的笑意从他黑的发亮的眼眸中凶狠的流淌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