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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武林盟耳目众多,遍布全中原,只要费些时日,我想,应该不成问题。”裘中棠安抚道。
“哦,若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属下还是不懂,千屠门的旧部若要迅速纠集,隐密地通信联系,那我们又如何去切断他们的联络呢?”白墨临点了点头,继而又连连摇头,不解地问道。
“你这个问题极好,正问到此事的点子上,我就直说了。千屠门首领乃是当年的少门主屠岸灼,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狡兔三窟,根本无人能追查到他的住所。”裘中棠娓娓说道。
“哦?这么狡猾的老狐狸?!”白墨临嗤之以鼻道。
他停顿一小会,继续说道:“是啊,他在暗处蛰伏已有几十年了,也不知他换了多少身份。言归正传,屠岸灼召集旧部的方式,便是通过天椒城颁布的‘五大灵刀与七大魅剑’。”
“五大灵刀?七大魅剑?那都是些什么兵器?”白墨临吃惊又好奇地问道。
“五大灵刀,分别是月神、叱咤、影刃、乌云、毒牙;七大魅剑,依次是刑光、落英、无痕、满天星、片尘、来仪、灭佛。”裘中棠耐心地列举道。
“哦?!我们光明教的刑光剑竟也榜上有名,那不知他们如何从这些刀剑上传递消息?”白墨临低头瞧了瞧腰间的刑光剑,讶道。
“其实,每一把灵刀与魅剑上,都隐藏有诸多不同图案条纹与甲骨文,这些定义各异的图文,就像是语言一样,通过刀剑的媒介而传达信息。”裘中棠回道。
“那也就是说,要想断绝他们的私下来往,务必要将这五大灵刀与七大魅剑收集完全,再统一封印起来?”白墨临流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丝不苟地揣测道。
“不错,你果然很聪明,竟懂得举一反三。这次任务,我也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了。”裘中棠拍掌赞道。
“盟主过奖了。请盟主详细交代任务,属下定竭尽全力圆满完成。”白墨临拱手道。
“好!玄鹫司灵鹫部少冠白墨临听令!”裘中棠拿起几案上的一副卷轴,脸色严肃地下令道。
“属下在!”白墨临拱手叩道。
“从今日开始,你将以武林盟密探的身份,奉命潜伏京兆府福州城,务必在两个月内找到子叱咤刀,并顺利带回凌霄阁。这幅卷轴,便是我叫画匠连夜绘制的子叱咤刀图像,你且随身携带着,以便追查它的下落。”裘中棠命令道。
“属下遵命!”白墨临拱手回道。
他接过卷轴,仔细浏览几遍后便收好,用细黄带小心翼翼地绑住。
片刻间,他便将子叱咤刀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烂熟于心了。
“白少主,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啊,虽然这是你正式成为密探以来,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我相信,你能成功带回子叱咤的。”临行前,裘中棠为他打气道。
“承蒙盟主信任,属下定不负所托。盟主,属下就此告辞了。”白墨临拱手说道。
“好,一路顺风!”裘中棠祝愿道。
白墨临向裘中棠磕了三个响头,噙着闪闪泪花说道:“盟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墨临愿您身体安康,静候佳音。”
裘中棠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他又怎会舍得,又何尝不伤感呢?
他目送着白墨临背着包袱,握着刑光剑,头也不回地踏出凌霄阁,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感慨道:哎!这江湖,如若多出几个白墨临,何愁没有太平之日?又何惧千屠门那些跳梁小丑?
白墨临离开后,径直驾马往天机城百草居赶去。
阔别整整一个月,白墨临一路上很是担心娄落的伤,也不知她是否康复。
“吁”
很快,白墨临终于抵达百草居,他勒住缰绳,把马随意地停在原地。
也无暇去栓马,只将绳往地上一丢,他就急急忙忙地跑进屋里去了。
“少主?!”
当他刚想要伸手敲门之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他回头望见娄落正站在自己后面,手里端着晒药材用的簸箕,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心中大喜,走近她身旁,绕着圈子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
他便关切地问道:“娄落,你的病痊愈了么?可还有不舒服?”
“多谢少主关心,属下已无大碍了,这不,我刚刚还在帮淑言分拣草药呢。”娄落扬了扬手中的簸箕,回道。
“没事就好!来,你先进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白墨临向她招呼道。
“是,少主!”娄落拱手道。
她跟随着白墨临进了屋,白墨临环顾四周没见到百草老人与公孙芷华的人,便问道:“娄落,百草前辈和芷华去哪了?”
娄落拱手道:“回禀少主,百草老前辈带领公孙芷华与他的两个小徒弟,一早去市集采办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惜了,我这下不能跟他们当面辞行了,哎!”白墨临扼腕叹息道。
“当面辞行?少主,您要出远门吗?”娄落惊诧地问道。
“是啊,娄落,你可知道为何我这一个月,没有留在百草居陪你养病吗?”白墨临问道。
“少主您自有大事要办,属下有何资格让您陪着?只不过,少主您消失这段时间,属下确实担心。”娄落回道。
“娄落,我不是跟你说过,众生平等,你我哪有贵贱之分?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不配或者没资格这些个妄自菲薄的话了,听到么?”白墨临吩咐道。
“是,少主教训得是,属下记住了。”娄落低着头回道。
“嗯,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已经答应裘盟主,做武林盟的密探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密室里接受培训。”白墨临款款而谈道。
“密探?少主,您怎么会想到做密探了呢?还要吃这么多苦。”娄落先是一惊,继而又满是心疼道。
“没事,吃点苦倒没什么,说起做密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可两天两夜也说不完,现在,我就先不与你细说了。”白墨临摆摆手,回道。
“是,少主您若想说,属下就听着,您若不想说,属下也绝不会逼您的。只是,您为何突然要出远门呢?”娄落问道。
“是这样的,盟主交给我一个任务,说是教我隐藏身份,潜伏福州城,暗中调查子叱咤刀的踪迹。”白墨临全盘托出。
“所以,少主,您要去福州城?属下斗胆,恳请少主将属下一齐带上,让属下护您周全。”娄落乞求道。
“哦?你当真愿意同我前往?那可是舔着刀尖过日子,稍有不慎,可就命丧黄泉了。”白墨临诧异地问道。
“属下的终生使命便是时刻保护少主,无论少主您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您不嫌弃属下,属下都心甘情愿陪伴少主左右。”娄落坚定不移地回道。
“好!既然你愿意,我就带你一同前往,这样也好,免得我一个人孤独寂寞。”白墨临点头,微笑着答应道。
“多谢少主成全!”娄落开心地应道。
就这样,白墨临带着那副至关重要的卷轴,挎着刑光宝剑,与娄落一起共驾一匹骏马,飞快往京兆府福州城驶去。
临走前,白墨临交代淑言向百草前辈等人转达自己与娄落离去的消息,并洒泪挥手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傍晚时分,福州城门口,白墨临按辔徐行,勒紧缰绳让马慢慢前进。
在城门两边,跪着黑压压地一大片散而乱的乞丐,他看着这些全身脏兮兮的乞丐,心里很是怜悯同情。
愈进了城来,乞丐就愈多。皆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里举一根竹竿,端一只碎了角的饭碗,在城内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
这些乞丐整天流窜街头,遇到店铺开业或者有人家办喜事,手拿响器的“叫花子”便蜂拥而至。
有念喜歌的,有唱太平歌词的,有数来宝的,办事人不堪其扰,于是就找“看街人”代为设法阻拦,本家拿出剩菜剩饭和钱,打发这帮要饭的。
有时候,他们在庙会或在节日里成群结队乞讨,有的打竹板数来宝,有的用牲畜的扇子骨,边敲边唱,让人施舍,往往不给钱或食物就赖着不肯走。
他们有秩序地唱道:“你不给,我不怕,唱到来年五月夏;你不给,我不走,唱到来年九月九!”
白墨临见了这些乞丐窘迫凄惨的样子,心里难受,便翻身下了马。娄落见状,也连忙随着下马。
他定睛一瞧,灵敏地发现了正跪在地上乞讨的一对母女。
只见那妇女穿得破破烂烂,衣服上满是缝缀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而那小女孩身材矮小,脸呈菜色,骨瘦如柴。
两人正哆嗦着手里的小碗,不停地磕头求道:“各位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点吃的吧。”
白墨临和娄落走了过去,停在两人面前,白墨临伸手将那妇女小心扶起,嘴里说道:“夫人,您先起来吧。”
那妇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谢谢!谢谢!”
白墨临这时发现她的右脚一瘸一拐的,不知是因为跪的时辰太久,还是因为本身腿脚就不灵活。
那小女孩在娄落的搀扶下,也慢慢地站起身,像被风吹拂的柳叶,歪歪倒倒的。
白墨临拱手诧异地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哎!不瞒公子说,我这跛脚是老毛病了。那是五年前,我砍柴的时候从山上失足滚下坡,右腿从此就瘸了。”那妇人啼哭道。
接着,她又继续说道:“虽然侥幸捡回来半条命,但是因此愈来愈贫困,我家那口子走得早,生活便很是拮据,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得已,才来行街乞讨,只是苦了我这苦命的娃!”
说完,她将那小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夫人,您腿脚不能久立,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
说完,白墨临搀扶着妇人好生地坐着。
他见那满脸污垢的小女孩,默默地蜷缩在妇人怀里,突然鼻子一酸,觉得这两人甚是可怜,便从腰带上取下自己傍身的荷包来。
那个荷包状似石榴,反面由五颜六色碎布缝补而成,斑斓的色彩显得它粲然可观、花里胡哨的。
这荷包的正面上,绣的是几个童子和仕女手持如意的图案,寓意“吉祥如意”。
这也是陶则凝在白墨临刚学会走路时,自己一针一线绣给他当作平安符的。
他爱不释手,一直珍藏着它,随时随刻都带在身上。
如今,每次想娘的时候,他便拿出来流着泪抚摸着,睹物思人。
他解开荷包,从中掏出来一锭银子,就要塞进那妇人的手里。
那妇人吃了一惊,忙摇头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母女不要钱财,只需施舍些食物便可,我们虽然已经饿了一整天,但等我们吃饱饭,就可以自己动手挣钱了。”
白墨临点点头,拱手说道:“夫人,您说的十分在理。这钱和食物确实是有区别,晚生受教了。”
继而,他将手中那锭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