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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由大门冲入一匹枣红的骏马,马上是一个极秀美的姑娘——上官红!
她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劲装,头上系着一块黑绢,身披大黑缎绣花的斗篷,迎风飘扬,与肩相平,显得极为神美。
那匹骏马跑进了大门以后,她猛然勒缰,马儿骤止,扬蹄长嘶……
第251章:燕归巢()
白墨临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哎!其实呢,先前的弟子也曾经几度怀疑,谢志强他便是黑心教欧颂岛主,因其容貌,与那上官擎天老人家早先与弟子们所述的一般无二,然他自言姓上官名擎天,并出言无状,辱及本派和师父你老人家,弟子一怒之下,便……”当下,白墨临便将他与司徒香香相遇邂逅,接着一见钟情,情愫安生的诸般细节,来龙去脉,一字不漏的叙述了出来,此时此刻,却是见上官擎天老狐狸的眉头紧皱,并未言语,又继续说道:“弟子得师父告知,本派真的镇派之宝便在那上官……谢少侠身上,此事端的非同小可,且谢少侠重伤初愈,纵是他自行离去,弟子也料他定然不会走的很远,便将附近方圆十里之内细细搜了一遍,却连司徒香香与那无名少侠的影子也没见着,这倒确是怪事。”
要知道,平日里,白墨临的脑筋可谓最是糊里糊涂的,自吃下那个饼子,忽然明白了,自然知道跪下去,拜求老头收他做徒弟,老头也就欣然应允。
从此谢志强便从这老头学道,才知道满室的白光,就是从老头身上发出来的。老头传他修炼的方法,他很容易领悟。洞里四时皆是春和气候,不冷不热,上官擎天这老头子,除了传授谢志强修炼方术之外,终日只静坐在石床上,不言语不饮食。每日从袖中取出两个烧饼给白墨临吃,也不知道饼从何来。口渴了就房子石壁上,有一个小窟窿,是用木头塞住的。
拔出木塞,即有一线极清冽的泉水流出来,可用手捧着止渴。在这里面,不但不知道冬夏,并不知道昼夜。老头吩咐他每到房中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不可胡乱走动,只许闭目静坐,依照传授的方法修炼。
白墨临听了,摇摇头,微微一笑,笑道:“上官红姑娘,实话告诉你,其实,你错了,你真的做错了!因为,假如像司徒香香姑娘的武功那样精深的人,世上,却是实在找不出几人的,而且,能使司徒香香姑娘连防守的机会都没有的人,刚刚,实际上,我白墨临已注意到司徒小杯中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也就是说,案发后的凶手,正是是那司徒香香姑娘原本就很熟识之人。”他顿了顿语音,继续说道:“更何况,司徒香香与那无名少侠的意思,是一个原本就是上官姑娘熟识之人,趁上官姑娘不备之际,而下毒手的。我如此说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你可要知道,为了自己的后果不错,否则,若是以司徒香香姑娘的身手怎可能连防守的机会都没有。”
中国有句俗话,有人曾经这般说,白天人办事儿光明正大,黑夜干活儿偷偷摸摸,不过那得看什么人办什么事。有许多事情,还非得夜里出动才有效,这不,白墨临正好扛住上官红,就好像扛着一包老棉花,上官红已软巴巴的像一堆棉花,爬伏在他的肩头上,但是呢,白墨临却是丝毫不喊累,因为他的那股子冲动而爆发的本能,在他突然消失力道的时候,显得更加孱弱,练武的人叫这种现象为体力透支,谢志强却是就好像一滩稀泥巴了。实际上,白墨临之所以敢当着上官擎天老狐狸的面打包票,是因为他深知谢志强的易容术高明,但他从死人脸上剥下的一层脸皮,却仍然湿漉漉软绵绵,如果马上用,怕的是风干变了样,那便成为不伦不类的畸型面皮了。
要知道,众所周知的是,南京,古称为金陵,龙盘虎踞。正是历代帝王建都的地方,明太祖朱元璋曾经也定都于此,到成祖朱棣时才迁都北京,南京作为陪都,仍有部院之设,在官制上可以说是与别的朝代都不同,而且呢,公侯戚畹,甲第连云,宗室王孙,翩翩裘马。乌衣子弟,扶弹吹箫;湖海宾朋,吟诗作赋。市面之繁华,风气之靡奢,优胜于北京。这时,正是二月的一天下午,虽说江南春早,但路边的柳树,却还不能象贺知章所写的“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条”的样子。只是枝桠上已萌出了一片片、一簇簇绿色的比指头略大的叶子,显得生机勃勃,好似告诉人们春已悄悄归来了。
白墨临看两个老和尚的情形,也觉得不象是存心和师傅为难的人。然心想:师傅作法起雾,我亲眼看见的已有半年了,没一夜不是剑头一绕,便是浓雾弥漫,惟有幽冥钟一响,就如风扫残云,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口钟,据当家师说,已用过七八十年了。我小时曾听得人说,一切物件,都是年久成精。莫不是这口钟顺悬在高处,年深月久,吸受得日精月华多了,已成了妖精,在暗中与我师傅作对?两个老和尚自然不知道。我既到这里来了,不管他是也不是,且把他毁了,免得我师傅每夜耽延修炼的时刻。即算毁错了一口钟,也不值了甚么。想罢,觉得主意不差,遂对绝技大师说道:“我也相信你和这个聋和尚都不至与我师父为难,但我师傅每夜在山顶上修炼,非有浓雾将山顶笼罩不可,近一个月以来,确是因为这口钟响使我师傅作不起雾来。我于今并不归咎你们,只毁了这口钟就没事,我毁了之后,你们要撞幽冥钟,换过一口使得。”
此时此刻,白墨临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忽然听见了莫铜镇的一家洪兴客栈内,正有一年约四十、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喃喃念着一首南唐李后主所作的凄婉之词:“晓月队,宿云微,无语枕频歌。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啼驾散,余花舌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此言,留待舞人归。”后世有一大书评家王国维曾有此言:李煜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方才那妇人所念之同,本是抒写一个所钟爱的美人别后思念之情,而她身为女子,此词出自她口,虽不显得滑稽,倒颇为有些蹊跷。正当白墨临陷入了沉思之时,便听司徒香香的身侧一年约七旬的白发婆婆连忙淡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此言当真不假。”
白墨临立刻停下了脚步,他定睛一瞧,忽然只瞧见一缕剑影,随着那上官擎天老狐狸颤动虚晃的身子,而不停地洒落出来,寒芒闪现,剑身浮移,无敌火龙神剑如羚羊挂角,无影无迹地挥去,又那么神奇地幻化自各处溜溜地闪过,那飘渺的剑影,却是又很迅速的,组成了一个耀目的剑网,把司徒香香的一双判官笔,逼得脱手而飞出丈外,而另一边,上官红却是只觉得手中一紧一麻,想不弃下兵刃都不成。只不过,那粉红小手绢给了白墨临一个稍纵即逝的灵感,他竭尽心思去捕捉那灵感,要搞清凶手的杀人动机,因而一时没有空闲去理会那即将被困住的司徒香香,他这才知道,“屠龙刀与火龙神剑”真是绝妙,也真是厉害至极。
冬天,正是白墨临与上官红两个人同时最讨厌的季节,因为大地上的积雪化成泥水,天空中又见乌云盖顶,昨夜的明月已不在,好像另一场大雪要来临了。天刚黑,便见上官府里的废园西方一片荒草林中,三条人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三个人根本就不动,但他们的嘴巴却是在动,这是一男两女,男的瘦高伟岸,紧身绿袍罩身,头戴一顶披肩呢帽,双手放在袖子里。这人说话很低沉,也不多说废话。
“因为今日是中秋佳节,我在白天行路的时候,便打算拣一处地方风景好的饭店落下,准备弄些酒菜赏月,免得虚度良宵。谁知所经过的饭店,我都觉得不好。原想多赶一程路,以求能满我这心愿的。无奈山路难行,刚近宝刹,天色已昏黑不能行走了,因此只得来宝刹借宿。方才正上床睡了,忽见从窗格里射进来的月光,清明如昼。偶然想起这样皎洁光明的月色,照着这样清净庄严的佛地,应该比一切的地方都好看。在饭店里赏月,怎赶得上在这地方赏月呢?我何幸于无意中遇了这种良宵美景,若就这们糊里糊涂的睡了,辜负了这样好时光,岂不太可惜。虽说一时间取办出酒菜,然我以为在这种清净庄严的地方赏月,饮酒食肉,尽觉太俗。于是就翻身起来,在外面廊庑下及石坪中徘徊欣赏了好一会。我生平所历的境遇,实以刚才这一刹那为最高洁。”
此时此刻,白墨临偷了一刻闲暇,蹑手蹑脚地跑出了门,走了三十来步,便是条曲折的小巷,穿过巷子便来到了长板桥的南面。那两个身材挺拔的谢志强与上官擎天老狐狸却是走在前面,白墨临自然垂下脑袋,紧随其后,另一边,司徒香香和一大群看打架的人又跟在后面。一路上两边妓院楼上都有些男男女女凭窗下看,指指点点,龚成意觉又羞又想。只低着头直走,街左一处楼上也有两个五十上下的人往下看热闹,一个矮矮胖胖,脸色白晰,另一个身形瘦高,蓄着八字胡须。矮胖的那个一眼看到白墨临,不觉“咦”的一声叫出了口,便和瘦高的那个低声说了几句,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到桌上,也不理会小娘、龟奴的一片送客声。
司徒香香便和瘦高的那个匆匆下楼出院追了上去、两人行走甚快,方进入小巷不几步,便已走到了谢志强的身后,这群人来到河边,此处野草芊绵,稀疏地立着几株榆柳,地势果然空旷,拥来看打架的,包括小孩在内,竟有七八十个人……
第252章:心血来潮()
怡红院中,小桃红,阿紫,莲儿,三位花魁美人,虽然个个都笑得花枝乱颤,欲拒还迎,但还是不敢不相扶,生怕稍微得罪了这位黑道大爷、贵胄公子,那就恐怕披祸不只一人,全家都要遭殃了。
人生没有去到尽头,其实,都未必知道谁胜谁负、谁赢谁输、谁是忠的谁是奸的谁做错了谁说谎谁信错了谁谁的话最不可信那一件事做的谁人神共愤……甚至,到死那一刹也还不分对错、未知真假、一直在努力兴建,谁一直在暗里尽情破坏,到头来,其实大家只不过都是在有限人生里努力在熬在捱,而胜负早在冥冥中仿佛有它在下旨,判了罪。
刹那间,白墨临在小庙中,即将饿毙,口中冒烟,眼吐金星的当口,被那怪人救得活命,三年的教养,传授了武功,还有,别临之际,怪师父要杀他的恐怖景况,全盘都侵袭脑际。
这该是多么的不幸,造化弄人,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仇人,叫他怎样的处理呢?
他在惊呼隐崖之后,紧扣住上官擎天的手腕,心里翻腾起伏,有着各种不同的滋味。
但,是谁造成他的家败人亡?而使他孤苦伶仃,几乎就快要饿死在荒山之中?
矛盾的往事,一幕一幕的交织在心头,这事情怪不得可思议。
有没有人想过自己永远闭上眼的前一刹,见到的是谁?想到的是啥?后悔的是什么事?说的是什么话?或者,问的是什么问题?挂念的是何人?最爱是谁?最爱的,是不是你最恨的,那是最凄凉的人生。最爱的,原来是伴你走到最后一刹那的,那巳算是欢喜的结局。
忽地,谢志强心中一动,杀机顿露,急想道:“这里就是他一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