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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跑,遇事就来寻我。”
“我知道。”
“我很快回来。”
安宁闻言点了下头,半晌,支起下颌,对他言道:“无脸仙君,你觉不觉得如今你越发婆妈了?”
这是嫌他话多么,遥光一滞,一时失笑,面上却很正经,轻“嗯“了一声,她以为她不是么
安宁见他无甚反应,坦荡得不行,便微嗔了一眼,在他怀里蹭了蹭。又待了片刻,她终于想起,这院子里还有两个被他们扔下的人
“要去找苏浔他们么?”
“你不想去?”遥光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如此。
安宁不是不想去,就是窝在他身边太舒服,不大愿意挪动。
遥光知她心思,轻笑一声,也就随着她站在原地不动。
大约是两人腻在一起时间太久,消失的无影无踪,很招人埋怨,安宁掩着唇连打了几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人念叨。
她摸了下手指,触到的皮肤渗出凉意。
黑夜已然淡去,晨起的雾气浓郁,没有月光的地方有些寒凉。
“此处怎么有点冷?”安宁攥了攥手心,呢喃了一句。
遥光拢着她,气息温热。按理说,安宁出身水族,应是不怕冷,除非这里像树林中一样,有凡界以外的东西存在。
抚了抚她的发,他侧身向院中扫了一眼,雾气中空无一物,温度确比正常要低一些。
遥光的眼睛眯了一下。
寂静的雾气里,突然传出几声咳嗽。
两人一齐向那团浓雾看去,不肖多时便知道了温度变低的原由。
浓雾里叮了咣啷乱响了一阵,有熟悉的光芒伴着人声传进耳朵。
“哎呦,你别撞我!”
一人赶快道:“对不住我以为是鬼。”
“离得那么近你都看不到?”
“鬼在哪儿呢,哪儿呢?”雾气边上露出一段木剑剑身,那人转着圈,提剑四顾心茫然。
另一边紫芒一跳,一个白衣男子拍了他一下,幽幽道:“就在你身后,小心她咬你哦”
“啊!”
危险关头还如此乍乍呼呼的人世间少有,偏生他们身边就有两个,看这情景,两人应是被一只怨灵的障眼法困住了,而且是从某一个地方被生挪到此处。
至于怨灵的身份,安宁和遥光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府中近几日唯有城守的三夫人去世,还是被枕边人残忍杀害,不化作怨灵来报复实在说不过去。
雾气缓缓移动,为免它飘到其它地方,遥光闪身进了雾中将两人拉出来。
一个红衣女子披散着长发,于雾中时隐时现。
苏浔踉跄着退出来,臂上有一抹鲜红的血渍,他喘了口气,指着那女子道:“她要杀人。”
女子的面容隐在长发后看不清楚神情,见众人脱离雾障,只怪笑一声,也不追逐,飘在半空,像一片秋日的枫叶。灰雾与红衣交织,沉默凄凉。又过了一会,女子仰起头,似在风中辨认着什么,身体微微扭曲,忽狂叫出声,振袖飞至安宁所在处,速度快极。安宁站在城守屋门前,对这怨灵早有防备,拉出一块水障布在身后,注视女子径自撞在水障上,掀起一层水雾。
苏浔瞪大眼睛,抽出剑来,叫道:“诶,她要去杀城守!”
话音末尾,他下意识回头去看身后人,遥光仙君神色淡然,竟似不欲理睬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
与那红衣女子相隔咫尺的安宁亦未动,要以她心中所想,其实很可以将这水障撤了,城守的品性怪戾,行为恶劣至极,这女子委实是个可怜人,同他算账是应该的,然而眼下,城守于他们有用,若现在让他死去,得不偿失。
“捆仙绳可在你身上?”安宁对苏浔传音道。
苏浔摸了下腰间,方才他陡入雾障,连怨灵的位置都没摸清,未敢贸用。
“来,捆一下。”安宁向女子那方向挑了眉梢,道。
红衣女子化成怨灵的时间尚短,道行不高,勉强用障眼法困住苏浔和云泽一刻,得了突袭的好处,但碰到千年修为做出的水障,就一时没了法子。
苏浔扔捆仙绳扔得越发纯熟,红衣女子听到声响已经晚了,她发丝扬起,露出灰白的眼睛,口中尖叫一声,捆仙绳金光灿灿,一条柔软的绳索勾了她的臂反向一缠,从肩到脚便不能动弹。
她倒在地上,长长的发铺在阶上。
安宁走近,打量着女子惨白无色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容颜,细柳眉,含烟目,如若这副身子还是鲜活的,应是位温婉佳人。
可惜世事弄人,这女子去得突然,死得凄惨,而且更可惜的是,爱得太深,不得解脱。世上安详过世的人本不多,愤恨之余化成怨灵的更少,眼前的人年纪不大,心事却重,如此一来连个善终都没有了。
安宁看了看女子,又瞥了眼没个声响的屋子,道:“你想杀他?”
女子眼神怨毒,咬紧牙关瞪着她。
安宁点头道:“此人所做所为确实该杀,不过可能要耽误你三五日。”
女子盯着她,目光微晃了一下。
安宁微微一笑,道:“到时你想怎么杀便怎么杀,也莫怕他跑了,我们帮你困住就是。”
苏浔走近前,听她这么说,呆了一呆,云泽则悠闲的扇着扇子跟在后面。
“我为何要信你们?”红衣女子吃力发声,缓慢的道。
安宁看着她的眼睛,道:“他杀了你,取了你的眼睛,拆了你的尸骨,可对?”苏浔在旁听得咋舌,被话中惨状吓了一跳。
那厢红衣女子一滞,刹那间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瞪圆了眼睛,尖啸一声,流出一行血泪。
“这么一个人,留之何益?”安宁道,其实她还想说,这么一个人,有何可爱之处,值得化作怨灵去恨。
红衣女子将话听进耳中,双眸变为血湖,带着恨极苦极的颜色,怔然不语。
遥光回到安宁身旁时,安宁已停了话,心中猜了猜那城守有无将眼前女子放在心上,她曾以为真心欢喜,就是无比在意,不离不弃,后来才发现,能做到这般的人竟是不多,反身戕害爱人的倒是不少。
又或许那城守不大喜欢这位夫人?她随意想着,也猜不出更多曲折。
左不过有时控制不住的拿这些人和无脸仙君做比较,最后得出无脸仙君最好这个结论,安宁弯了弯眼,心满意足。
第101章 冰糖葫芦()
曲水城中;人声鼎沸;铜锣鸣响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
“唉,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城门口的城墙上贴满黄色的布告,行人三五一群聚集在此,窃窃私语。还有许多拖家带口来此躲难的人;刚一进城就看到了那张黄纸。
一人凑上前,略看过几行,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事,尘鬼要来了。”
众人大哗;多数人居住在曲水城中,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听闻此语;皆大惊失色。
“当真?”
有风尘仆仆从外进城的人,大声回道:“这如何作假?俺们就是避难过来的;你们看看这几日多少人进城子;咋还不知事呢。”
“对对,进城的人确实多了不少;可我听别人说尘鬼还早着来呢。”一年轻人接下话;连声道。
“早来晚来;还不是要来;俺婆娘都找不到了!”方才说话那人面露哀戚;痛声道;“俺想着再等等;实在找不到就和那尘鬼拼了!”
布告前的人赶忙劝慰;面上却都现出恐惧悲凉的神情,无一例外。
“城守大人可有说什么?”一拄拐老者尚算镇定,问前面识字的人,道。
年轻人又仔细去看,点了点头,道:“上面说咦?”
站在后面看不到被惊了一下,忍不住发问道:“怎么了,大人说什么了?”
年轻人怔了一下,抬高声音道:“大人说,这几日城外恐有尘鬼徘徊,让我们哪里都别去,莫要私自离开曲水城,他已有法子护住大家,待尘鬼退走,再安排大家从城中撤离!”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喧哗,道:“怎么可能,这是什么话,现在不跑更来不及了。我活了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又什么对抗尘鬼的法子,城守说的是真的么?”
诸人面色古怪,似乎都不大相信,只听说尘鬼吃人的,没听到有谁能逃过尘鬼之劫的。
锣声里还有府兵在朝人群喊话,道甚么相信城守,必佑百姓云云,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总之是怀疑多过信任,但想来也无他法,与其无头苍蝇般乱撞出去逃难,还不如按布告上写的,呆在城中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躲过此劫。
“唉,走吧走吧,听天由命。”不少人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当中有一对爷孙,腿脚慢,缀在人群后面,孙子年纪小尚懵懂,但也大致听明白了事情,他拉着爷爷的手往回走,晃了晃,好奇的问道:“爷爷,什么法子能打败尘鬼呀?”
年长的老者自然也不晓得,“唔”了一下,随口道:“许是来了高人吧。”
老者不过搪塞之言,孩童一听,眼睛却亮了起来,精神振奋,“哇”的一声欢呼道:“爷爷,你说的是神仙吗,有神仙来了?”
老者愣了一下,想解释也解释不出什么,囫囵点了点头。
孩童还在兴奋中,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是有神仙的,爷爷为何总说没有?”
老者苦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叹道:“你这孩子懂什么,爷爷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觉得世上是有神仙的。”
“咦,那后来呢?”
老者唇上的胡子颤了颤,道:“后来就不怎么信了,爷爷没见过。”
孩童盯着他,撇了撇嘴,嘟囔道:“连爷爷都没见过,那我岂不是也见不到了。”
老者无奈的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牵着情绪低落的小孙儿继续走了。
城中有风从一头吹来,卷着断断续续的言辞,送到远方。在离祖孙俩几步远的地方,本向城门走的安宁和云泽、文澈三人站在路中央,停了步子。
话音散去,两人与他们擦身而过。
安宁鹅黄发带随风飘动,轻缠上手臂,她站定回望缓缓而行的祖孙两个,眼底有未知的情绪,忽的像林间的雾气化开。
也不是他们说错了什么,只是一字一句听进耳中,她竟意外的有些在意。
凡间劫难太多,世人困苦久了,也就什么都不信了,但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方,有许多人前仆后继去守护他们,仙界亦如是。
不知无脸仙君听到,会作何感想?
“惭愧,惭愧。”正出神想着,身侧忽有一声感叹冒出来。
云泽扇子举在胸前轻扇,摇着头,大有伤怀之色,道:“这些年在天上,消息不灵通,竟不知凡界对仙界观感低到这等地步。可悲,可叹!”
“”安宁目光一瞥再收,对此人终是无语。
却见他露齿一笑,向她眨了下眼,倏地合了扇子,抬步往祖孙俩在处走去。
安宁和文澈一怔,不明所以。
祖孙两个尚未走远,孩童正指着街边的糖葫芦,想让爷爷买给他,满头白发的老者往怀中掏摸了一下,刚要将钱袋子拿出来,一串冰糖葫芦已递到孩童眼前。
小孩子惊讶的“哇”了一声,伸手欲拿,又觉得不好,于是拉了拉老者的衣袖。
老者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