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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习惯了他的亲昵,笑了笑递给他,道:“短刃名唤清羽,只要被它刀刃碰到,短时间内身体会麻痹不能移动,以后等你的道行高了,定身的时间会更长,足够你将其斩杀或者逃脱。”
白舟双手接过,小心翼翼:“谢谢姐姐。”
安宁摸了下他的头顶,转而又说了一句,道:“既然有了它,就把那条鱼扔掉吧。”
白舟张大了嘴,脸上又红了红。他知道安宁指的是什么,没想到她发现了。抓了抓头发,他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还留着那条鱼?”
安宁一抬眉道:“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白舟嗅了嗅自己的衣裳,不好意思的笑了。
安宁看着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两人倒是很有默契的样子。
重新见到白舟的时候,她就闻到这股味道,似是腐败的鱼腥气,那时她自顾不暇就没来得及探究,后来才想明白这味道是从何而来,当年他们鬼门初见时,她送给他护身的那条鱼,他竟一直没扔,他小心的层层包好,放在了自己的布兜里。
白舟说,去地府的一路,都是安宁护着他,那鱼他想来想去,舍不得扔,他的亲人没给他留下什么东西,这份“礼物”虽说味道不大好闻,但是他想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我去了沂山以后,扶玄真人跟我说,这条鱼被施了法术,用来保护我,幸好我一直带着它。”白舟笑眯眯的道。
安宁垂下眼睫,眼中有动容,那时无意之举,修得了今时的缘分,当真奇妙。
两人说着话,树林中突然响起一阵锐啸声,树叶向空中飘去,清光大盛,直从地面透出来,缥缈浩然,正气凛然。
白舟睁圆了眼睛,满目惊艳。
苏浔连日苦修,又有所获。
待光亮散去,两人便在树林边见到了收剑于鞘的苏浔。
他穿着件白色单衣,系着黑色的腰带,手腕处用绑带绑紧,头发简单束起,一派干净利落。看见两人,他微怔了一下,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白舟有所求,自是积极主动的跑上去,道:“苏大哥,刚才好厉害,你一会还要布阵练剑吗?”
苏浔“嗯”了一声。
苏浔近来话很少,大部分时候是不苟言笑的,白舟本就忐忑,他不说话,他就更踌躇了,登时求助般的望向安宁。
安宁于是接下他的话道:“白舟方才和我商量着,说有事找你。”
白舟连忙点头。
苏浔看着安宁,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神情,很快又恢复如常,低声道了句:“何事?”
白舟在旁支吾了一下,道:“我想拜苏大哥为师,学习道法。”
苏浔微讶:“你要修道?”
白舟点头,安宁打算再帮这小鬼头一把,正欲说话,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队侍卫神色焦急的跑上前来,跪地禀报:“参见主上,结界出了事。”
“怎么了?”
侍卫急声道:“有仙界的人闯入,道行甚高,最先赶去的契族族人未将其挡住。”
第153章 何许情深()
安宁在熙和偏殿见到了仙界来人;那人闯入魔界;但未伤人;知她前来就束手就擒了;显然未存恶意,安宁放下心来,本想立刻打发他离开;但侍卫回禀,说那人执意要见她一面。
“他说今日前来确有要事;主上若不应允;恐怕怕”
“什么?”
侍卫道:“他说主上会后悔的。”
这番话引来诸多魔族人嗤笑;皆吵着要将人杀了才是正理。安宁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说不上来是何处不对劲;但就是平白生出了一些惶惑,又思索许久,她终是答应他的要求。
人很快被带到偏殿;两人相对;一坐一立。
男子一袭蓝色的长衫;清韵雅致;只是眼眸深浓,似翻腾着许多情绪。她曾经移魂到仙界,不过没有见过此人,不知他的身份。
“需要自我介绍一下么?”不等她说话;他径直便道;语气怎么听都带着几分讽意;这让她不大舒服。
身边的艮伯亦是一皱眉,道:“这位公子,注意你的身份,以仙魔两界的‘交情’,我主上并不需要见你,便是杀了你也没什么,若再如此狂妄,就不必再谈了。”
那男子一挑眉,打量了他一遭,似不愿理会,对安宁道:“不知在我说话前,可否清退不相干的人?”
艮伯一怒,霍然迈出一步。
安宁拦住了他:“艮伯,且慢。”
她神情微冷,对男子道:“在我魔界地域,自然由我做主,仙君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那男子一笑便收,亦有寒意:“你说得不错。”
紧跟着就道:“我是紫阳真人座下大弟子,北斗天枢星君,遥光,是我的师弟。”
言罢,他便看着眼前女子目光微晃,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了下去,他弯了弯唇,清冷有之,讽刺有之,唯独没有温度,不错,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刺激她,还要刺痛刺伤,戳破她无知的面具,刺到她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止。
偏殿里所有人都退下了。
安宁心海因那个熟悉的名字掀起巨浪,她呼吸急促,半天才缓过神,撇开眼睛,她尽力用最冷的声音道:“我们之间毫无瓜葛,你提到的人也和我没关系,不知你为何来此。”
女子凉薄,天枢早有预料,不过他不急。
伸展宽大的衣袖,他道:“你看这是什么。”
安宁顺着他所指方向瞄了一眼,一眼就定住了,衣袖上有大片血迹,颜色很深,像是从五脏六腑剖出来的。
“这是他的血。”他淡漠的开口。
安宁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心头结了冰,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呼吸:“你你说什么?”
天枢接着道:“他快死了。”他的言语极其平静,每个字却重于千钧,向她打去。
安宁愣愣的看着他,脑海一片空白,字句分开又合上,读写艰难,她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下一刻,她冷笑一声:“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那人命硬得很,仙魔数战都杀不死他定是此人心怀叵测,故意为之。
天枢嗤笑道:“我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这里骗你,骗你又有什么好处?”
安宁手指颤抖,深心中却怎么都不肯相信,推据道:“我怎知你是何用意。”
天枢静静的注视着女子,将她的仓惶和恐惧看在眼里,原来她并不是不在乎的。
“他的状况有多糟,你也是见过的。荒蛮之地,我们和尘鬼大战了一场,遥光为了救仙界兵将,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安宁一手攥着衣裙,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揪成了一团,心随着他这番话,时冷时热,又听天枢满是嘲讽的道:“当然,说这话也赧然,毕竟比起当日魔主赐的那一剑,这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安宁霍然抬头,唇瓣渐无颜色。天枢紧盯着她的眼睛,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正挖空心思用言语剜她的心,还将从前那些沉重的、血淋淋的往事一并剜出,丢在她的面前。
她僵硬着脊背,血液几乎冻结在身体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那你也应当知道,他杀了我魔界尊上。”
天枢没有说话,半晌,忽然低头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安宁怔忡的僵着。
天枢笑容变寒,问她:“魔主,这些是不是都是‘你以为对的事’?”
安宁闻言微怔,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容,听着他的话语,如同一脚站到黑洞的边缘,风吹从洞中刮来,带着凶狠的气息,欲将她吞噬。
她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以为’这两字真是好法子,这般杀了人,就有脱罪的理由了,很适合魔主。”天枢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安宁被他步步紧逼,几乎快喘不过来气了。
天枢断然道:“我今日就是来告诉你,你以为对的那些事,都是错的!”
安宁瞳孔一缩,似跌进漆黑的深渊里。
“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杀了你的兄长,扪心自问,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相信过他!无论你们一路经历了多少事情,他对你如何掏心掏肺,你都不曾相信他!魔主,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天枢怒道,字如剑,句如刀。
“你在寒渊纠结过去恩怨的时候,他在西海杀尽尘鬼,翻遍一寸寸土地去找你!你让他去救你的兄长,他去了,那等困境下他费尽心血只为救你兄长一命!”
安宁声音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天枢眼眸有红色,咬牙道,“你的兄长根本没有灰飞烟灭,天帝布局,要将他炼化成尘鬼,是遥光,用了自己半身修为强行扣下了你兄长的一魄。”
安宁跌坐在椅子上,胸中翻腾起血腥气,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天帝为了杀他,无所不用其极,可在幻境里,他只想着怎么救你的兄长,怎么救你出去!那时候,他的心上人要杀他,他的父君要杀他,你可知他的感受?”
“你不知道,你从来都只想着你自己,不停的做一些无用的假设。一千五百年前,仙魔大战,你告诉我,魔界损失了多少人?”
“不记得了是吗?我来告诉你,魔界除了重伤的,几乎保留了所有的实力,得以全身而退,你看到你的兄长被他杀了,那么云泽又是从何而来?”
“一千五百年后,你又看到他杀了你的兄长,连想都不想,就要报仇,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你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就凭一番不切实际的揣度,你凭什么?”
“就凭他爱你,所以你有恃无恐,自私自利!”天枢一字一字的说。
“你们相识一场,你究竟为他做过什么?是满身伤痕吗?对,加诸在他身上的伤,都是你造成的!”
“如果今日他撑不过去,全都是因为你!”
安宁眼前一黑:“不不,不是的不是”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像被一柄利剑刺穿,浑身都在颤抖,手足无措,胸口血腥气冲向咽喉,五脏六腑剧烈的痛着。
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是亲眼看见他杀了兄长,她已经很努力的原谅他了,事实绝不是他说的这样。
“你在怕什么?”天枢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怕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那我再告诉你,这些确实是真的,你就是错了,大错特错。你就算躲得再远,也洗刷不了身上的罪孽,你明知他是怎样的人,却还这样伤害他,午夜梦回,你难道没有觉得对不起他么?”
安宁睁着眼睛,眼角有撕裂般的红色,她倏地尖叫了一声,面上几近绝望,从前的淡然神色彻底崩溃,她拼命抽出自己的手腕,转头就吐起血来,大口大口的呕吐,仿若永不停息。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全涌了进来。
“主上,主上!”那些人影在她面前晃动,艮伯看着她惨白的脸大惊失色,赶快伸手去切她的脉,脉搏混乱,虚弱至极。
他一怒,知道必是此人言语伤了她,斥道:“来人,将此人打发出去,关进死牢!”
天枢静默的站着,冷笑不语。
苏浔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