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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伯的房子就在隔壁,问也好问,兄妹俩当机立断,说做就做,牵着手跑出去。然而来到大伯家门前,却见门上落了锁,无人在家,两个小孩子一时又没了主意。
木然坐在台阶上,小云道:“小书哥哥,咱们怎么办啊?”小书茫然的摇了摇头。
两人年纪不大,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怪事,不敢告诉别人,也不知道还能问谁,他们并排坐着,目光放空,看面前小路上村民来来往往,有提着鸡鸭鱼肉回家的,也有刚从庙里上香返回的。
一个妇人经过两人身前时,正有一截香从篮子里漏出来,小书盯了良久,眼睛倏地亮了,他一拍脑壳,道:“我知道了。”
小云转头看他。
小书道:“这人是谁,等他醒过来,让他自己告诉我们不就成了?”
小云眸光亦是一亮,拼命点头。
“可是,如果是妖怪怎么办?”
小书指着地上那根香,道:“我们先回家吃了饭,晚上去村口的庙里好了,寺庙有土地公公,妖怪肯定是怕的。”
小云听完顿觉兄长说得在理,点了点头。
待吃过了饭,天擦黑,两人和爹娘一并回屋里上床睡觉,小云抱着珠子眯着眼,侧耳听着双亲动静,等到鼾声响起,她伸手拉了拉身边小书的衣角,兄妹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爬起来,悄悄开个门缝溜了出去。
夜色深浓,两人奔向村子口的小庙。这座小庙由来已久,数十年前建成,村子里每家每户逢十五,又或家中有事的时候就会过来拜一拜土地公,奉一份香火,小庙土地灵验,虽不是每求必应,但大的祸事这些年未尝遇见一桩。前年尘鬼经过村子,竟过门不入,没有进村吃人,老人们都道,他们是受神仙庇佑的。
兄妹俩对土地庙很熟悉,跟着家里人来过好几次,但这么晚出来却是头一回,怀里又揣着个奇怪珠子,不免忐忑不安。
“妹妹,若是瞧着不对就快跑,喊爹娘叔伯来帮忙。”
小云身子抖了一下,心里有点害怕,道:“会有事么?”
小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那人醒来再说。”
“可是那个人要一直不醒呢?”
小书愣了一下,小小眉头皱得很紧,道:“我们等等看,大不了多来几趟,多等几日。”
这般说着,两人便盘膝坐在地上轮流摇珠子,静候那神秘人醒过来。
*
另一边,安宁走进溪流旁的树林,跃上一个高坡往下看,树林五里外散布着三个小小村落,深夜繁星点点,千家灯火阑珊,宁静祥和。
她走了一刻工夫,思量寻珠子这件事,难度颇大。
一说自己与珠子没有相通的气息,轻易无法确定其方位,若被人捡去,她也不好挨家挨户翻箱倒柜。
二说珠子里那位遥光仙君不知还在不在,不在了,珠子全靠她自己搜寻,实是难找。尚在,自己也不会好过,按她之前那般行径,丢下他头也不回的逃命,完全没做到同心协力、同甘共苦、举案齐眉,但凡无脸仙君气性大一点,都不会再回头找她了罢。
真是自作孽,活都活不下去。
早知当时诛杀狍鸮自己就搭把手呢?也不对,安宁心道,若真上去帮忙,一个不查,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总之,珠子必要去寻的,哪怕只剩三两日可活,也得努力找一找。
周围群山环绕,山中村落多是不富裕的,那珠子很漂亮,识货的人应会拿去镇子里卖个好价钱。
第19章 镇上搜寻()
翌日,小书小云兄妹俩在土地庙附近呆了整整一天,太阳从东挪到西,他们小心的避开人群,在寺庙后草丛里蹲着,直到拜祭的人离开,才重新回到庙里。虽然他们在这一天之中努力摇珠子,但依然毫无进展,珠子里的陌生人出现的时间有长有短,但从始至终都不曾睁眼醒来。
夕阳昏黄的光芒照进窗子,将土地公石像镶上一层金边,小书手臂摇得幅度越来越小,速度越来越慢,妹妹小云挨着他托腮坐着,看着神秘人影闪了一闪,又不见了,小书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停了下来。
小云小嘴一撇,眼角泛红,道:“哥哥,我们摇了一天了,手都抬不起来了。”
小书摇珠子的时间比小云更长,他手臂也是酸软无比,每一寸都在痛。
不懂那人为何不醒,小云抱膝欲哭无泪,思绪乱飘,她自幼在村子里长大,村子中鸡鸭多,下的蛋能孵出小鸡小鸭来,她头一次碰到珠子能生出人的,若是蛋里的鸡鸭不动弹,有可能是死了,以此推断,这珠子里的人其实是个死人,或者被他们摇死了,要不然为何没有反应?
这么一想,小云顿时心慌不已,连忙将想法同哥哥小书说了,小书听完一阵无语。
什么叫摇死了,天下间还有这种死法么?
“如果鸡蛋刚生出来,一直摇晃,是不是就孵不出小鸡了?”小云又想了想,道。
小书一怔,单就鸡蛋来说确实如此,蛋刚生出来还很软,不能摇,否则里面的汤汤水水都混作一团了,任凭母鸡再努力,也孵不出自个儿的儿女来。
“所以我们这么摇,珠子里的人就死啦。”小云很肯定的道。
小书满脑子沉浸在鸡和鸡蛋的问题上,莫名其妙觉得小云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可是似乎有哪里不对。
“珠子和鸡蛋一样么,人等于鸡?”
小云一愣,茫然的点了点头。
小书一脸蒙圈。他看了看小云,又低头瞅了瞅还没鸡蛋大的珠子,暗自咬了咬牙,心道:不管了。而后对妹妹道:“小云,我们继续摇,若今日还没动静,我们明日一早就去镇子上将珠子卖了,万一万一碰上个懂行的,没准能救他呢。”
小云一向最听哥哥的话,况且除此法之外,也没有其它办法,于是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翻来覆去的折腾,又过了一个时辰。
小书颓然把手放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在一个时辰里不停的摇珠子,那男子不只没醒过来,甚至再没出现。
小云亦是吃了一惊。
两人相觑无言,小云是个女孩子,难免想得更多,忽的坐在地上手背捂着眼睛抽泣起来,小书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只听小云边哭边道:“呜呜,你把他摇死了。”
小书心里也有点难过,怕真的是自己摇得猛了,把一个活人折腾死了。
兄妹俩又呆了好一阵子,哭也哭完了,抹净眼泪,唉声叹气的返回家去了。
*
离那条小溪最近的镇子上,安宁也晃荡了一整天,街面上能见到的有可能买卖珍珠这类货物的店铺,都被她翻找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难不成还在哪户人家里?珠子有魔气,若离得极近她是能感受到的,然而现在一丝气息也无,意味着它和自己相隔有段距离。她蹙了蹙眉,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无端羡慕起街边的鼠蚁来,她的原身是河蚌,走动不方便,鼠蚁虽名声不好,但出入人家却是轻松自然,翻寻起来也更容易。
眼下她又要去何处找那珠子?
她一人站在街上感叹了一番,自打丢了内丹,这一路都不大顺遂,令人心头很是惆怅。
正惆怅着,街角跑出一人,举着一面铜锣,边跑边敲,将她的神思震了一震。
安宁认得这人,此人从午间开始,便走街串巷,听说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公子病了,重金请人看病,医者却是个本事不大的,拖了很久没有治好,这户人家在镇上颇有势力,当街抓游医,排队进院门给小公子诊病,其中有那么一位,道这孩子不是有病,而是着了魔,找几个道士驱魔或许管用,孩子爹娘如抓住救命稻草,能试的法子一个不能少,后日就请人开坛做法。
之所以敲铜锣,美其名曰,为小公子招魂,请人围观以聚阳气。
这年头怪事天天有,也不足为奇。
安宁很快便甩开这一桩事回归正题,想想若明日再找不到那珠子,她就要魂飞魄散,恢复原身从头再来,那时可无人替她叫屈。
望着两旁耸立的府院屋舍,她终究决定挨个找过去,怎样也要好生寻一寻再说。
珠宝典当铺子,大宅小院能找一个是一个。
月色上来的时候,安宁化作一缕白烟跃进一户人家,庭院宽敞,花园秀美不俗,小桥流水,假山胡畔,看去是个富足有钱的,丫鬟小厮们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像是在传晚膳的样子。
他们妖族并不像戏文里写的可以隐匿身形,所以大部分时间躲在深山老林里修行,待熬成人形,再出来走动。至于潜进别人家里,实属不正经的行径,有些入魔的妖精,深夜祸乱人家,寻人吸髓,安宁虽善心不多,但还不屑于做这等事,只是做来不得已躲躲藏藏,作为一只有道行在身的妖可以说相当憋屈了。
“少爷今日可曾进食?”
“正是吃了,老爷夫人才放心传膳吃上一些,若是还像昨日般滴水不进,后院都不得消停。”
安宁隐在假山后,听院子里两个丫鬟碰了面,闲谈着。
“道长可安顿好了?”一人又问道。
“已安排妥了,前院跟老夫人说话呢。”
这话让安宁心头微微跳了一下,这院子还请了道长,自己恐需小心一些,免得惹上麻烦。
她沿着墙角,寻着没人的地方往前飞去,这条小道比较偏僻,守卫也少,隔着一堵墙的另一边则截然不同,守卫人数颇多,她转头向那侧望去,入目几间屋子的房檐垂下几张符篆,她蹙了蹙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若是往常,必定调头就走,然而就在靠近此处墙壁的刹那,她察觉到屋子里面与众不同的气息,这屋子如一个硬壳,包裹着什么东西。
气息很古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还带点魔气,简直一锅乱炖。但就为这一丝半缕的魔气,她觉得有必要探究一番,来镇子许久,这是唯一有着接近那颗珠子气息的地方。
她四面看了一遍,目光落在墙边的土堆上,土堆半人来高,拿来用用是够了。她挥掌打在土堆上,无声而有力,清风吹拂,忽卷着土和砂石越过围墙,不少守卫禁不住这阵妖风,挡了挡眼睛。
“这风有点奇怪。”一人道。
另一守门之人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许是晚上起风了罢。”
两人说话的间隙,安宁已化作一道微光溜进房里。
此时按天色来说并不晚,房间里没有亮灯,因门前守卫极多,安宁原猜测这处可能是收藏宝物的地方。一进来,却知自己错了,这里两间房子不曾隔断,有书案,案上笔筒笔海书帖码放的整齐,东墙是一个漆木书架,二进有床,竟是间不大的寝室。
古怪的气息是从床铺那方传出来的。
安宁脚轻点地,悄无声息的飘了进去。近床的门框上依然有很多黄色的纸符,她方才进来的匆忙,门外的没看清楚,只觉对自己这只妖无甚效用,此时却是看清晰了,那些根本就不是正经的符篆,而是用朱红的笔在黄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
速速走开、被我抓到就死定了、有本事别来
安宁看得一愣,都说病人最忌庸医,这家请了道士作法,碰上了个骗钱的,作假都不会作,把符篆写成这